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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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好傍晚时分才醒过来。顾琪让人把他们的病房换成了双人的。雇了一个护工照顾。直树的妈妈，直树，和古奇都让她劝回去了。
太阳将落未落，天际被染成了美丽的橘红色，温暖而静谧。
顾琪正盯着窗外出神，耳边突然传来顾好带点含糊的声音，“小琪，你怎么在我房里……”她睡眼惺忪，困惑地揉着眼睛。
过了大概三秒才反应过来。
顾琪赶在她眼泪再次泛滥前用十分坚定的语气说道：“妈，你误会了！”声音又清脆又响亮，一时间把顾好震在当场。顾琪趁机把下午和直树一起商量出的借口说了出来。
“你在编剧本吗？”下午听完她情节曲折人物复杂的发言后，直树只有这么一句回应，并且表情诡异得难以形容，“这么多狗血的事情全部一起发生，你把顾阿姨当傻子吗？”
“不然你说怎么办好了！”辛苦想出来的理由就这么被否决掉了，顾琪的萎靡可见一斑。
“说你看我不顺眼想让我好看。”直树默了几秒，开口说道，眼底阴沉无比。
“可是我之前没有看你不顺眼呀！”顾琪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她站在可行性的角度推论，觉得这个借口比起她那个更烂，“这样子事先一点铺垫都没有，妈妈更不会信了。”
直树的语气突然柔和了不少。他说：“你觉得顾阿姨为什么想要我们在一起？因为她觉得我们在一起，你会因为感情被羁绊在这里——”
“还有一个理由，她觉得你很好。”顾琪插口道。
直树点头，“你现在想着和我交往让她安心，还不如直接告诉她，你不会离开。”
顾琪咬唇，犹豫了，过了半响，她低声说道：“还是跟你交往容易一点。”她之前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她不想欺骗顾好。和古奇的约定只有这三年高中，而且不包括寒暑假。古奇答应她，只要她回来读书，他就再也不过问她的事情，给她完整的自主权。
直树把即将出口的话咽了下去，面无表情继续分析道：“顾阿姨是心病，跟她以前的经历有关，就算你和我交往让她安心了，也不可能让她完全康复。”
顾琪其实也明白这一点。可是她不想让顾好再为她伤神。她只要做好她自己该做的，至于顾好和古奇之间的事，她也插不了手。
顾好十分惊讶。“你是说之前直树追你，你拒绝了，现在你追回他，他报复你吗？”
“就是这样。”顾琪继续瞎掰，“他说一人一次，扯平了。”
“小琪，对感情怎么能这么儿戏呢？”顾好鼓着脸教训她，“直树是一个很好的男孩子，长得好，学习好，人品好，家世好，样样都好，妈妈看了好久才相中他，你们在一起很合适，你这么轻易就拒绝他，直树也是有自尊心的！”顾好批评起人来义正词严，一脸正气。顾琪严肃点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所以——妈，我们不要搬家好不好？现在搬了他就跑了……”
终于绕回到这个话题了，多不容易啊！顾琪故意一付悲悲戚戚的语气。顾好一听，想起了早上说的那些话，即刻反悔道：“不搬了！”
哪有什么比女儿的幸福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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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奇对着镜子扣好衬衫上最后一个扣子。墙上的挂钟刚刚指向八点，他刚参加完一个有关微生物耐药基因的学术讨论会，脸上还有着微微的疲惫。刚才从会议室出来后Julia说这边的几个研究人员想要请他吃饭，他拒绝了。医院里只有顾好和顾琪两个人，他不放心。
这就是追寻梦想所要付出的代价。镜子里的人嘴角扯出一抹笑，含义不明。
小琪刚才打了电话过来，说顾好已经睡下了，如果他没空，可以不用过去守夜的，那个护工阿姨人还蛮好的。古奇仔细听了一下，没发现她语气里有任何不妥，反而一边说一边嘴里咔嚓咔嚓的像在吃苹果，看来顾好的事情已经成功解决了。
古奇微微摇头，这个女儿跟他一样，心眼多，这点也不知道好还是不好。他停好了车，推开车门往住院区走去。
意外地，在走廊里遇到了早上那个祸从口出的孩子。
“我妈叫我过来的。”直树说道，手上还提着一袋的零食。古奇的目光在那一袋子吃的上面略停留了一下，“是小琪让你带过来的吧？”他笑道。
“嗯。”直树很无奈。晚饭的时候妈妈死活说他今天伤害了顾好顾琪两母女的感情一定要过来赔礼道歉，他当即就打电话给顾琪让她解释清楚，谁知道她得寸进尺，说他晚上反正也不学习还不如带点吃的过来给他，“也不用和江阿姨再吵了，一举两得。”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直树压低声音暗示加强调下午协定好的帮助并没有包括这一点，可惜威胁对顾琪这种觉得反正袒露了心声就是一条船上的好朋友的人一点用都没有。她耍无赖，直树也只能应了。
其实来这一趟也不是那么让人不能接受的事，而且在听到顾琪对他说话的态度和语气终于变得和对kevin、迟昕一样无所顾忌时，他心里突然像被以根轻飘飘的羽毛给搔动了一样，痒痒的。
顾好已经睡下了。顾琪在看到一起前来的两人时，脸上没有一点意外。她示意直树把她抱到外面早已让护工准备好的轮椅上去，留下古奇一个人在房内。亏得这家医院是家类似私人疗养院型的医院，才能让他们这样安排。
今晚月色不错。顾琪让直树推着她在下面的花园里四处走走。
“你心情很好？”直树忍不住问道。顾琪抱着他买来的那袋零食，嘴里吧唧个不停，还有空分出心思来指挥他走哪条道，他推着她绕来绕去的，终于找到了一片让她看得顺眼的青草地。
“抱我下去！”顾琪下命令。直树看了她一眼，顾琪十分理所当然的样子，他顿时无语，不过还是照做了。
“你身上是不是擦香水了？”两人身体接触的时候，顾琪问道。
“没有！”直树直接把她扔到地上，当然避过了她的伤处。
“可是我怎么闻着有味啊？”她用力嗅了一嗅，早上她就很想问这个问题了，不过那个时候两人还没有经过那一番推心置腹的谈话（顾琪认为的），她不好问不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直树脸微黑。他两只手臂本来是搭在膝盖上的，听她这么说了之后，鼻子忍不住微微贴近了衣袖，什么都没有，脸更黑了。
顾琪看直树不理她，也不恼，自得其乐地说着：“你没有擦香水，就是沐浴露的味道，可是上次我和江阿姨一起去超市，她没有买薄荷味的沐浴露，这个排除。你房间里一定种了薄荷草，或者是经常喝薄荷花茶，你是哪一种啊？”顾琪自顾自说了一通之后，转头兴冲冲地问直树。
直树换了一个姿势躺在草地上，双眼微闭，一点睁开的意思都没有。“你很闲吗？”顿时如一桶冷水般浇熄了顾琪聊天的兴致。
顾琪闭上嘴巴，把伤了的那条小腿抬起来扶到一边，也跟着他一起躺下。到现在为止她还没问过伤情怎么样，古奇来了，在他身边一切都会有条不紊。今晚的星星很亮，一闪一闪的，顾琪喜欢看星星，很多个在野外的夜晚，她和Kevin扎营在崖壁上，都喜欢探出头来看星星。夜幕低低的，星星像一抬手就能抓到一样。Kevin笑她总算还有点小孩子的样儿，她悄悄嘀咕：“这应该叫童心未泯吧。”
过了许久，凉风带来白兰花的香味，四处静静的，连蝉鸣的声音也消失了，直树缓缓睁开眼睛，顾琪似乎已经入睡，浅浅的呼吸声，听得他嘴角带上一丝笑意。
顾琪其实并没有睡着。她的脑子里天马行空，什么都有。其中想得最多的是直树。感觉很奇怪。她现在对他，好像什么都能聊了一样，明明一天以前他们之间还只是比陌生人多上那么一层的普通同学关系。下午那些话突然就出口了。然后就像打开了闸门一样，一句接一句，没有一点阻碍。
心里隐隐约约地觉得直树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冷漠的人，也有点儿害怕，怕说完了之后他会很冷淡地来上一句：“这和我有关系吗？”
事情的顺利出乎她的意料。直树居然会帮她，还提出那么别扭的要求。想帮她就直说好了！顾琪脸上带上一抹微笑，其实他也没表面上那么冷淡。
夜风微凉，带得她几缕秀发飘扬到脸上，顾琪正想动手拂掉。却感觉身旁的直树坐了起来，动作极轻，像怕吵醒她一样。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顾琪突然不敢睁开眼睛了。
只听到直树低低咕囔了一句什么之后，缓缓接近她，修长的手指格开了那缕顽皮的发，顾琪的脸红了起来。她听到了他说的话，他说：“想道谢不能直接一点吗？”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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