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作剧之棋逢对手》灰蓝

10、第十章

　　结果当然是被无情地拒绝了。江直树用一脸无法形容的表情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医生没说你撞到头！”
　　“……所以？”
　　“所以不要痴心妄想了。”他平静地补充完这句话。

　　而这时，门外却站着震惊的两人——顾好和赵小华。古奇似笑非笑。

　　他侧身看顾琪，顾琪难得惭愧地俯低下头，她的心声：一次性解决！不要怪我啊……
　　刚才在问出那句话之前，她已经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虽然她对直树已经有点心动了，但是目前为止，她还看不到直树对她动心的迹象。 = =所谓惊弓之鸟就是她了。
　　顾琪一向是属于行动派的，犹豫不决不是她的本性，她只思考了几秒钟就把话问出了口：直树接受，她不吃亏；直树拒绝，所有的麻烦就一扫而空了。这就是一分钟以前她所有的心理活动。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门外会有这么多人。
　　弄砸了！直树，你要原谅我啊……顾琪心底的小人儿捏着小手帕哀怨地想着。

　　“那个，好好……”江妈妈搓着手，表情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小琪在和直树表白，她眼前一亮，马上拉着众人不让他们上去打扰，没想到直树下一句居然拒绝得那么干脆，顾好当时脸色就黑了。

　　“妈，我想吃东西了。”顾琪硬着头皮打破了沉默。她没想到妈妈平时装乖弄嗔，一副没心没肺娇娇弱弱的样子，这次反应居然那么大，连江阿姨的面子也不给，冷着一张脸一直站在那里不动，眼睛瞪着直树都快瞪出火来了。

　　赵小华见顾好还是没有一点反应，心下一横：“江直树，你给我出来！”

　　古奇好笑地看着女儿窘迫的模样，看来这一次她估计错误了。不过她也该对她妈妈有一个全面的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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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好在想什么，没人知道。她眼睛泛红恶狠狠地盯着直树看了好久，最后却像没事人一样，走到顾琪床边，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慢慢地喂她喝汤。顾琪不敢不喝。

　　待到整碗汤都进了顾琪肚子后，“还想吃什么，和妈妈说。”她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像对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拿着手帕纸细细地帮她擦嘴角，声音也是轻轻柔柔的，可是顾琪却忍不住心里发毛。
　　爸……她忍不住向一旁的古奇求助。没想到古奇却老神在在，拿起她的病历装着在一边看。

　　“小琪，我们搬家好不好？”顾好继续问道，没等顾琪回答，又自顾自说道：“小琪喜欢看书，喜欢运动，房子要有书房，还要有健身房、有游泳池，小琪也喜欢那些花花草草，花园也要大一点……”
　　顾好掰着手指一个个清算着她的爱好，表情十分严肃。顾琪心惊地发现她是认真的。因为顾好已经在考虑怎么和直树妈妈说这个决定了。
　　“小华肯定会哭，到时候我要好好跟她说！”

　　“妈，那间房子挺好的，我们不用搬——”
　　“不行！”顾琪话还没说完，顾好已经斩钉截铁地打断她了，“小琪心情一定很差，你不用安慰妈妈。妈妈知道你的感受……”
　　”一定像学游泳的时候在水里憋着气一样吧，很想浮上来，可是又不行，要忍住，一直忍住……”
　　她的语气恍惚起来，眼睛看着顾琪，又似乎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哀伤，沉郁。

　　顾好变得很奇怪。顾琪发现了。那些话，像她经历过后有感而发一样，透着某种往事的痕迹。她拉着她的手，一开始握得很用力，手上的红痕都被勒出来了，然后——像绷紧的琴弦被突然剪断一样，她放开了，昏倒了下去。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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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低血糖。
　　熬夜加上精神紧张，终于不支昏倒了。

　　顾琪有点失神，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的感受。对于顾好，在没和她一起生活以前，她只是一个“妈妈”的代名词。回来后，她对顾好的感情深了一些，可是她在她心目中的感觉也像一个洋娃娃多过妈妈，外表精致而脆弱，只要她稍微皱皱眉头，她就会忍不住答应她所有的要求。她一直觉得顾好是需要她保护的，也一直觉得她把她呵护得很好，没想到她身上居然有那么多她不知道的病患。

　　神经衰弱，低血糖，长时间的饮食不定时引起的严重胃病，这些她全部不知道。顾好含羞带怯、温婉无辜的形象欺骗了她。

　　江妈妈和古奇在隔壁的病床照顾顾好。

　　房间里只有直树和顾琪两个人。

　　“我爸每个月都会让我定时汇给我妈一笔赡养费。”顾琪突然说话了，“那笔钱相当于我们两个月的生活费。我一直以为她过得很好。”很平静的叙述的语气。
　　“当年是她踹了我爸爸，我知道她不是因为别人口中的嫌贫爱富才这样做。”顾好离婚前的那段日子并不好过，她几乎每晚都抱着她在哭，泪水一滴一滴渗进她的衣领里，每一次她都要重新洗完澡才能睡觉。
　　这件事她和古奇说过。可是最后古奇还是净身出户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她的抚养权。
　　顾好给了。
　　不用带着一个拖油瓶，利益得到了最大化。

　　这是古奇对她最后的一点照顾。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无论她有什么理由。这也是她这十几年来没有一点让他们复合的念头的原因。顾好不能什么都要占。

　　“我刚才想不到她会有那种反应。”她继续说道，眼睛看着直树，眼底带着一抹抱歉。

　　“我为什么要帮你？”沉默过后，直树开口了，依然是那样清清淡淡的语气，好像并不受她刚才所说的影响。两个人都是聪明人。顾琪如果不是有所求，不会铺垫那么多，甚至把自己的家事拿出来聊。
　　被算计的愤怒过后，他也明白这是最能让两个妈妈死心的办法。顾琪唯一没有算到的是顾好的反应。这算不算聪明反被聪明误，直树略带快意地想。

　　“条件你开，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顾琪上一次这么割地赔款还是两年前的事，Kevin宰她宰得一点都没手软。想起往事，顾琪警惕了，“先说好，我不做有辱斯文的事。”

　　求人还给人设文字陷阱。
　　直树细细品味着这四个字，“你的有辱斯文，范围是什么？”
　　“不做让我自尊受损人品受辱的事。”顾琪斟酌着说法，抬头不确定地看着直树：他不会和Kevin一样恶劣吧？
　　顾琪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他一遍，嗯……没有什么娱乐细胞的样子。应该不会吧？

　　直树点头同意，顾琪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就听到他的条件，“我跟你交往，前提是你要先来追我。”一字一句，咬字十分清晰。

　　顾琪的身体僵硬了，直树还在继续说道：“这没有伤害到你的自尊吧？”
　　得到了一个咬牙切齿的答复后，他满意地继续下一个提问，“也没有侮辱你的人品？”

　　直树惬意极了。一种秋后算账的成就感溢满心头。

　　直树惬意极了。一种秋后算账的成就感溢满心头。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踩着我过桥也有代价。”
　　直树清亮的声音还在耳边，顾琪抓着床单又悔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