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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红颜乱》  第81章

网友:olive 打分:2 [2009-08-26 12:26:20]

归晚,一名奇女子。绝代风华的秀美世间难得,然而除了美,她还有更深刻的东西:淡然洒脱,纯真自如。
如三娘一般,眼见归晚八面玲珑的得体分寸,善玩权数,必要时也草荐人命;暗服于她几度徘徊于生死之地,却在闭眸后一瞬恢复心平如镜,神清似水之状;同感于她淡然的爱憎中对于纯真的保留,对于世人的宽容与真诚。让人不知不觉轻叹,是什么样的成长环境造就了如斯女子……
直到听闻她的身世,才恍然大悟:
“娘亲在年轻时候,曾经爱过一个落第的书生,不顾家族反对嫁给他,还生了一个女儿,可是两人生活却并不如意,后来娘亲离开了那个男人,嫁给我父亲。我在家中从没见母亲真正开心过,她总是忧虑重重,极少展颜。她很疼我,可以说是极尽宠爱,对哥哥却不理不睬,相反,父亲喜欢哥哥,不喜欢我......娘亲身体很差,在我十四岁那年,已经重病缠身,尽管父亲到处求医,依然回天乏术。娘在死之前,很想见那个她离弃了十多年的女儿,她对我说,她把对那个女儿的疼爱双倍给了我,希望我以后能把这份情还给那个无缘的姐姐。”
“我唱的是孔雀东南飞。我娘亲从小就教我唱戏,说是,人生如戏,只有唱出戏里的味道,才能笑看人生,还能培养动作的优美。”
难怪,难怪……归晚透入骨髓的淡然自如,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的红颜一笑。她的娘亲,原是带着三分泼辣性子的美人,也是这倔强使她冲破家族身份的藩篱跟了心爱的男人。然而,女人自有与生俱来的弱点,爱上了他人常易没有了自己……一句“两人生活却并不如意”中透着多少破碎的女人心。对女人来说,对爱情彻底失望了,即对大半人生也失望了……哀莫大于心死,再嫁后即使行尸走肉,然面对这绝美容颜的女儿,多么忧虑女儿在这虚华尘世中保不住自己的身,甚至,保不住自己的心。
她绝不会放任女儿步上她的后尘……对于男人,她是失望透顶了,连对亲生儿子也不理不睬。于是对这唯一在身边的女儿极尽宠爱,是对女儿身的认同也是为了将来的补偿嘱托。
在情伤中虚耗一生,她抑郁而终。脆弱的女人心啊,太容易在名为爱情的泥沼中深陷了。唯有看淡,少了执着,就缓冲了情伤之痛,至少可以活得更怡然自得。这是一个母亲的苦心。
小时的归晚,想必拥有个聪慧清澈的赤子之心。她唯一的依靠是宠爱她的母亲,母亲默默的泪曾掉入她不设防的心。虽未眼见母亲最狼狈不堪的样子,但这余恨、失望、冷漠成为了她成长的底色。少女怀春的心,早就在这底色中淡淡褪去,还有什么可奢求呢?不奢求,心才平静,才睡得安稳。
婚姻、爱情,在小小归晚的心中,没有憧憬……
然而母亲并未将恨倾泻于归晚,她想保护女儿。既然人生如戏,那么就从戏中体会如何透彻读懂人生。
戏子带着面具,在戏中唱的是悲、是喜、是怒、是哀,那都是戏。
既是演戏,又何必放入真心呢?人各有命,各有其不得不演的角色。然角随戏换,今日投入真心,明日若戏换了,情何以堪呢?所以,看淡了这戏中的情,透彻了戏子的心,每场演出自如明镜般入戏。
母亲的苦心策略化为悲喜怒哀的戏子训练,在归晚的心外,浸润了如水的隔层 —— 无形、透彻而柔软。对于表情,归晚是最宛若天成的戏子,收放自如。再浓烈的感情,经过了心外的隔层也稀释了,虚无了,破碎不了归晚始终挂于嘴角的淡然自如的笑……

相对常人,这样特殊的教育保护了归晚的心,亦在归晚心中留下了生命的死结与遗憾:
在深宅大院中,归晚看尽了女人之间的斗争,深藏着心高气傲的她,何曾认同这样的生存方式。这样的生存何其虚伪、何其短视、何其病态……归晚对女人的美丽软弱是又怜又恨,宽容而不认同。外表分寸不失、如鱼在水,内心却隐隐渴望属于自己的一片蔚蓝天空,自由的。

“真心离伤心最近”,这是母亲的结论。但归晚实则从未真正经历过爱情,也难以想象,世间男子是否真如母亲所遇?没有任何人能相信和依靠,内心又该多么孤寂呀……执念害人,然生活艰难,没有坚定信念该如何走下去?

女人的智慧世界是不完整的,归晚在遇到楼澈前,是从没有感受到父兄大树般包容、爱护的。再聪慧坚强的女孩子,没有另一半的爱,也会在四下无人时感到空落落的遗憾。她也渴望平凡人夫妻恩爱的幸福呀……

故奇女子归晚,并非无欲无求:她要一颗呵护她的心,一片自由的蔚蓝天空。还有,就是母亲留给她的嘱托。
怀揣着这样的生命遗憾,淡然自如的归晚漫步于人生情路,从戏中逐渐走入了真实中:

楼澈是幸运的,因为他的出现弥补了归晚最深的遗憾。而且,他处于适合的身份位置:她的夫君。
归晚深谙权力争斗的可怕,却凭借一颗怡然透彻的心、优美的气质游刃有余其中。只要不触及她的执念,她是绝不会踏入混水一步的:何谓分内、底线,这个女子了然于心。这是特属于她的生存哲学:既然到哪都有戏,那她只要演好她的戏份就够了。即使是徘徊于生死境地,她也能在瞬间找到属于自己的戏,演好了,就能活着。
看似无情,游离于人间。归晚深藏了纯真的怜悯和充满活力的内心,她是最出色的戏子。故她愿而且能看透、体谅深宫中各人的苦楚和挣扎,轻易感受到污浊之下人性善良的一面并能抱以真诚的回应。
无情多情,戏里戏外,淋漓尽显……
只要她能理解的人,就能感受到她不失分寸的真诚关心和包容。不论是谁,这是喜欢上她的最深原因。

没有任何人会排拒真诚的宽容和关心。十年逆境挣扎、十年宦海沉浮,一手遮天的楼澈也不例外。
八面玲珑处于权谋之中,归晚是自小渗入骨髓的怡然自得的本性,而楼澈则是生死搏杀训练得到的镇定果断的生存本能。所以他没有梦,他的自若是不怕任何灾难的强势姿态。然而花无百日红,他已然遭遇到越来越多的无奈,身份的鸿沟、大权临危。归晚的怡然自得的梦让他逐渐释然,释然权力的执着,厌倦一片虚华下的丛林规则。享受着,依赖着归晚的恣意洒然,习惯了这样一种更美好的状态,猛然醒于梦中,如何不对离去的伊人牵肠挂肚?

楼澈有盲点,归晚也有自己的盲点:她必须帮助她的姐姐。
一个局,一旦踏入,棋随势转,就由不得自己了……归晚亦遭遇到身份及自身带来的纠缠与险境。“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由任何人”,归晚倔强而活力的本性在逆境中得以激发,这是“避之不过,不如敌之”的反抗。
归晚并不是对任何人事都能无情、怡然自得的。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弱女子,一个刻意的教育策略是不可能造就大彻大悟、无欲则刚的人的。
全然无助的险境中,跳入归晚内心的都是那个人:他许诺满足她所有要求,在她需要幸福的时候,他愿意像哥哥一般,给她自由,让她高飞。
好累,孤寂得太久了,好累,舍不得拒绝你的怀抱,你的承诺。真的相信,你的承诺,我却不那么相信自己,安然处于这承诺中,谈何容易……归晚心中留下了生命的死结与遗憾在此刻清晰逼人。

对于爱情,楼澈本无死结。他的一生,就伴着一个字——“权”,楼澈、楼澈,独漏了一个“彻”字。
任何执着越走到底,越接近谜底。归晚的存在,弥补了他的生命遗憾:
权势得之不易,去之却在顷刻之间
他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换来的,不过是一隅的安逸,晨曦初现,看归晚对镜梳妆,院内院外,看归晚笑语流连……心如明镜,突然明白了。
滔天权势,只手遮天……换来的,原来只是她……浅浅一笑啊……
他对归晚的执着不知不觉已经超越了权势,能两全其美吗?不管如何,还是向伊人坦露自己存活至今的执着吧,让她对自己有更多的体谅和耐心,甚至,成全自己。

归晚,终于也试着放下对孤寂的固守,放下犹豫和排斥,不自觉地露出惶恐不安。她习惯了他的包容、信任、如家的窝心,他的诺言超越了她几乎与本性化为一体的屏障,她在乎了,而且也不自觉承认了自己的在乎。
“清寒细雨情何限,不道春难管。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我原以为众人皆醉,我独醒,想不到,原来是众人皆醒,我独醉啊......”

认定了对方,权势之争也到达了你生我死的白热化。

承认了自己对楼澈的心意,归晚亦懂楼澈走到至今的路。然“帝王燕”的签,威胁了她与楼澈也威胁了自己云淡风轻的处世底线,何况她仍得还瑞恩一份成全。倘若楼澈再因权不顾她的执着,抛弃她背离她,那么她只好先放弃他。
云淡风轻的洒脱和平凡动人的幸福,是她底线中最后的矛盾。

最终归晚还是选择了爱情: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对于楼澈,假如不是归晚的命与权势赤裸裸地成为矛盾,也许他终其一生也无法做到:孤零零地跪在宫殿里,目光坚定如山。唇畔露出微笑,清雅至极,看向龙椅之上,现出丝戏谑,一闪即逝。

放手,原来如此简单。

心有所系,故而产生遗憾,有了遗憾的人生,才不会残缺——这是对于情意,不悔地阐释

千军万马之中,两人无比幸福地对视,是那样圆满……
不管那箭是否射中她,爱情,已然圆满

漫漫情路,点点抉择,他们终于互相唤醒了对方,盲点消失,遗憾无存
爱情美丽动人,如归家一般,家在心中,彼此心中
归晚,归家不晚 ……

6  

[1楼] 网友:蝶舞天涯 [2009-11-13 20:00:28]

曾拌浮云归晚翠,犹陪落日泛秋声。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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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网友:残荷听雨 [2009-11-15 19:53:49]

哦耶,写得怎一个妙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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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网友:红颜 、薄命 [2009-12-20 11:02:59]

只奈何红颜为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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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网友:梅漱寒 [2009-12-28 12:05:23]

厉害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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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网友:流云一梦 [2016-01-14 11:46:26]

不可否认,归晚是一个绝代风华的女子,初读红颜乱时,我便被她那淡然的心所牵动,她就像席慕蓉笔下的戏子,“在别人的故事里留着自己的泪”,但当她与楼澈相恋后,我却为她感到不值,为了一个那样的渣男,付出自己的心,说到底不过是为了爱情迷失自己的女人,其实她可以有更好的结局,不是么?“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我不喜欢这样的结局,既然已是帝王燕,就应该展露自己的风华,就算是为了真爱放弃一切,也不该是楼澈那样的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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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网友:Olive [2016-03-23 02:16:55]

09年,我在晋江这片幻海留下了第一篇回应。
7年之后,再来留言,是因为遇见了一个贵人,明白了为何在那迷乱的“夜夜夜夜”,总是想起“归晚”。
“蝶舞天涯”,晋江的丹青好手,多谢你一手描绘了这副经典的“归晚”图,在“周遭的美像被轰炸过一般”的青葱岁月里为我深夜镇痛。
这篇“归晚之心”出自我手,愿正其中邪睛之笔:
“看淡了这戏中的情,透彻了戏子的心,每场演出自如明镜般入戏。
母亲的苦心策略化为悲喜怒哀的戏子训练,在归晚的心外,浸润了如水的隔层 —— 无形、透彻而柔软。对于表情,归晚是最宛若天成的戏子,收放自如。再浓烈的感情,经过了心外的隔层也稀释了,虚无了,破碎不了归晚始终挂于嘴角的淡然自如的笑。”
人生如戏,这句话在晋江早已成幻海第一毒,我亦是中毒人。等遇到这位真正的“旧时王谢堂前燕”,总是以身作则教我”雅“的意思是”正“,不存在”邪雅“这个词。
而真正的贵气,是祥和。中国的宫廷,并非只有绝美和藏戾。哎,这样的幻海,实在厚重,只怪当初一念蛊惑。
晋江,我的言情琅琊榜中,你的“人生如戏”绝美淡漠”图,和我宁可自耗生机,也淡漠超然不染的心态如此相合,真是邪味相投,可列探花。
这如水的隔层,是该好好用长物志、古琴、易经、历史净化一下了。就留下一副“归晚皓月图“吧。但愿这是让你真正落笔的心头烛光。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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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生成:2024-12-21 21:51:28 反馈 联系我们@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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