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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尔二 打分:2 [2024-08-05 17:47:52] 来自浙江
第二百六十一章,协议“姨妈、姨夫、大表哥!我想死你们啦!”女贞路四号大门猛开,哈利·波特拖着箱子走进来。德思礼夫妇正在客厅,吓得浑身一个激灵。三人六目相对,哈利张着双臂,僵在原地。刚才的开场实在太过热情,表演之后,他自己也觉得无地自容,后悔不该听信洛哈特的艺术指导,追求什么演出效果,就连金妮那个冷漠说嗨的方式都比这强。没人迎接他,也没人质问他去哪了,德思礼夫妇只是坐在那脸色煞白。哈利尴尬了一会儿,厚着脸皮走过去。“对不起,回来晚了,我有三门挂科,留校补习了一段时间。”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挑选的最能让德思礼夫妇感到高兴的借口。等他们有了借题发挥的素材,一定能扬眉吐气,营造良好的团聚氛围。然而,十分钟过去,屋内时钟滴答,屋外蝉鸣、鸟鸣,阳光照射柏油马路的声音充满了这间屋子。哈利轻轻擦拭鼻尖上的汗珠,四下看了看。“达利呢?”震天动地的脚步回应了他。咚、咚、咚!一个哈利从未见过的庞然大物出现在客厅,一头朋克蓝发、一张哥特白脸、一袭塑身黑衣、一件铆钉夹克摞在一起朝着他走来,地板上还有两只高帮大靴,上面相对喷火的金色巨龙气势恢宏。“达利宝贝儿,你上哪?”听见佩妮姨妈虚弱的声音,哈利才发现这不同凡响的物体竟是达利。“叫我雷霆利维坦!”洪钟怒吼回荡在客厅,“我去老查家,别老给我打电话!”说完,大门哐地甩到门框上。姨夫抓住头发,姨妈捂住脸。又是长时间寂静无声的酷刑。哈利不知目光该摆在何处,在德思礼夫妇之间摇摆片刻,落在桌子上。桌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文件,字体之小,条款之密,令人头皮发麻。一眼望去,唯一能看清的就是一行黑体字,问题是那几个词分开念哈利都认识,合在一起就想不明白什么意思了,应该怎么理解这些词呢?这些词就跟“魔法”一样,跟德思礼一家扯不上关系。弗农姨夫喉咙里发出一声吐痰时的巨响,小山般的肚子从茶几后面拔地而起。“那什么,我先走了,”他把桌上文件胡乱卷进一只公文包。“明天上午再来。”“今天我夜班。”姨妈的眼睛垂在地板上。“那再定吧。”姨夫比了个电话的手势出了门。很快,外面车道上响起发动机打不着火的吱嘎声,哈利走到窗边,只见一台顶棚凹陷的二手车从车库离开。他困惑的看了看姨妈,姨妈没理他,抹了把脸,穿上外套,拿起帽子,走到门口。“你,跟我去派出所。”哈利更摸不着头脑了:“去干什么?”“销案!”她吼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哈利难以置信地追上去。“你报警了?”“废话!不然怎么办!你活不见人,连个电话也没有!难道要我上山抓个妖精找你去!”她低声咆哮,帽檐下的眼睛忙得要命,一只恨不能吞了哈利,另一只又得跟路过的邻居挤出点得体的笑容。到了警局,她依旧那副优雅主妇的模样,只不过恰到好处加了些无可奈何的憔悴。“实在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前两天因为学习的事儿,说了这孩子两句,他闹脾气,偷偷跑回老家给他爹妈上坟,我们这通儿找啊,可把他找着了。”姨妈掏出手帕,来回擦着眼睛,派出所里的人又是端茶、又是安慰,挨个儿过来说哈利两句。来来回回一个多小时,快出门的时候,有位警察面露难色叫住他们。“德思礼夫人,知道您家现在有难处。不过能不能请您对那孩子再严加管教些,居民投诉太多了,我们下次只能严肃处理。”佩妮姨妈的脸刷的红了,连连道歉,拉着哈利落荒而逃。哈利回想着警察的话,联想到达利刚才的样子,心想他八成是组了什么帮派,祸害乡里。等回了家,佩妮姨妈又换上新的面孔。“去把身上脏衣服换了,跟阳台上那筐一起洗,待会儿六点做饭,你跟达利吃了,把屋子收拾收拾,夜里有雨,门窗锁好,跟达利说别太吵了,邻居要报警的。听见没有!”“听见了。您上哪去?”“上班。”佩妮姨妈咕囔一句,骑着门口自行车走了,哈利好半天没明白她说了什么。等到衣服洗好,炖菜做好,他才真正回过味儿来,佩妮姨妈去工作了,还是个大夜班。哈利独自坐在餐桌旁,看着四周德思礼一家的全家福,感觉跟以前完全不同。一年不见,这家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晚上九点,不见达利回来,哈利饿得要命,把自己那份吃了个干干净净。饭后,他盘算起正经事,弗农·德思礼既然不住家里,那对他摄魂取念的机会就更少了,得抓住一切机会。为此,他决定了解一下弗农·德思礼过往的人生。别看生活在一起十几年,哈利其实对德思礼一家的了解少之又少,大部分时间他都被排除在外,他也把自己排除在外,偶尔他们靠过来,他还得想着如何逃过他们的斥责、污蔑以及恶作剧。弗农·德思礼做什么工作?不大清楚,只知道他在一家机械公司上班,好像是个卖钻机的主管。有什么爱好?不知道,他不抽烟、不喝酒、不看球,对什么文学艺术都抱着轻蔑讽刺的态度,就是看新闻骂社会的时候最为得意。他以前过着怎样的生活?完全没有线索,他跟姨妈都绝口不提他们小时候的事。夫妇二人在一起,张口闭口永远是达利如何如何。哈利大着胆子把卧室、书房、起居室全翻找一遍,想找些诸如日记、书信、纪念物这样的东西。两小时过去,一无所获,他筋疲力尽倒在沙发上,一阵穿堂风骤起,才想起夜里该关窗户。这时,耳边起了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吱扭声,他环顾四周,发现地下室的门没关好。这到提醒了他,那一直用来堆放达利从小到大弄坏的各种玩具,也许弗农姨夫的童年遗迹也藏在里面。他打开墙上的灯,下去之前犹豫了一下,想起白天达利是从这上来的,一个正常青少年,待在地下室干嘛呢?哈利甚至有些怀疑,下去之后会不会看到个被绑架的小孩。很快,他丢掉了这份妄想。地下室中央摆着一套乐器,音响、吉他、贝斯以及架子鼓。哈利忍不住笑出声,他无论无何想不到达利的香肠手是怎样弹吉他的。他拨弄一下那些乐器,开始在浩瀚的旧物堆里探寻。达利收到的礼物总是又贵又大,滑梯城堡、迷你汽车、桌面冰球,多的难以计数。好在他有个习惯,在所有属于他的物品上,标写两个巨大的字母D。搬啊,抬啊,折腾半天,哈利满眼都是D&D。看来地下室也没什么盼头,他扯着湿透的衬衫,靠着架子鼓坐在地上,架子鼓猛地倾斜,他吓了一跳,伸手拉住,发现下面有只脚断了,用个铁盒子马马虎虎垫住,刚才一靠,铁盒错开,露出许多卡片。哈利抽出一张,似乎是买CD附赠的收藏卡,花里胡哨也不知画的什么,纸张有些年头了,印刷也很粗糙,不像达利的东西。卡片背面写的不是DD,更不是哈利期待的VD,而是DBL。这是谁?哈利把德思礼家的亲戚全想了一遍也没个缩写是DBL的人,他正想找个东西换掉这只铁盒,头顶上两只大皮靴捶打楼梯的声音再度传来,充满了进攻性的噪音让他有些紧张。达利盯着他走下楼,眼神不能说充满敌意,至少也没什么好意。“在这儿干嘛?”哈利只顾着打量达利的身材,没听见这句话,他发现达利虽说没比他高出多少,但宽了一倍不止,两只臂膀尤其瞩目,似乎抓起一个成年男子叠得整整齐齐也不是问题。达利不耐烦地又问一遍。“哦,我——”哈利利尽可能地组织了一句简单易懂,又不会冒犯达利的措辞,“我听说你在玩乐器,来看看。”“看什么,你懂摇滚?”“不是特别懂,有些感兴趣。”“听说过摇滚精神吧。”“LOVE AND PEACE?”哈利五指张开,中指无名指收进掌心,做了个著名的手势,不论对错,这就是他对摇滚的全部理解。达利没说话。这太反常了,他放弃了一个嘲弄哈利的机会。此外,他还在仔仔细细打量哈利,像是在思考什么。思考,这又是一个不该出现在这栋房子里的词汇。正在哈利想着要不要出去确认门牌号的时候,达利朝他走过来。哈利本能地让开,达利没在他身旁停留,而是走向那把电吉他,紧紧握住,高高举起,刺穿了地下室又热又闷的空气。旁边,气窗外传来啪唦啪唦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下雨了。豆大的水滴扑打在草坪上、玻璃上,雷声轰鸣中,达利拨开音响,一阵汹涌的脉冲差点把哈利震倒在地,他扶着身旁摇摇欲坠的架子鼓,震惊地看着达利痴狂地表演。跺脚,甩头,上下跳跃,滚圆的屁股左右摇摆。说真的,他弹得不好,基本上可以说是香肠在烤炉上打滚,但他嘶吼的样子非常专业,歌词听起来还很金属——“摩根摩根!巨大的金融至尊!此间一切!都属于摩根!”“摩根摩根!山河尽吞!滚你的穷人!这片土地不许躺穷人!”“摩根摩根……”他咆哮了一首关于摩根的歌,想要表达的思想感情有待商榷,但歌声中的压力与焦虑精准地传达给了哈利,他现在非常担心待会儿警察上门的时候该怎么解释。好在,外面雷声停止时,达利指尖上的雷霆也偃旗息鼓。他把吉他放下,抹了把三层脖子间的汗珠。“这就是摇滚,懂吗?”怎么办?叫好太假,鼓掌太傻,怎么办?哈利举起了那个牛角手势,一言不发。似乎正和达利的心意。“以后,叫我雷霆利维坦。”他放下吉他,走上楼梯。哈利看了看架子鼓下的铁盒,没去管它,跟着达利走去。路过达利卧室时,他终于下定决心问出来。“姨夫上哪了?”“我爸?”达利一脸不快,“找他干嘛。他现在住全家福那破旅馆。”“为什么?”“他给公司当头儿的做什么担保,现在公司破产,那帮人跑了。行了吗?”房门用力关上。哈利捉摸着担保和破产的意思,回了阁楼上的小房间。他躺在床上,毫无睡意的眼睛盯着天花板,黑暗中,白天桌上的文件标题浮现出来。他终于读懂了上面那行黑体字——离婚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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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尔二 打分:2 [2024-08-05 17:47:52] 来自浙江
第二百六十一章,协议
“姨妈、姨夫、大表哥!我想死你们啦!”
女贞路四号大门猛开,哈利·波特拖着箱子走进来。
德思礼夫妇正在客厅,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三人六目相对,哈利张着双臂,僵在原地。刚才的开场实在太过热情,表演之后,他自己也觉得无地自容,后悔不该听信洛哈特的艺术指导,追求什么演出效果,就连金妮那个冷漠说嗨的方式都比这强。
没人迎接他,也没人质问他去哪了,德思礼夫妇只是坐在那脸色煞白。
哈利尴尬了一会儿,厚着脸皮走过去。
“对不起,回来晚了,我有三门挂科,留校补习了一段时间。”
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挑选的最能让德思礼夫妇感到高兴的借口。
等他们有了借题发挥的素材,一定能扬眉吐气,营造良好的团聚氛围。
然而,十分钟过去,屋内时钟滴答,屋外蝉鸣、鸟鸣,阳光照射柏油马路的声音充满了这间屋子。
哈利轻轻擦拭鼻尖上的汗珠,四下看了看。
“达利呢?”
震天动地的脚步回应了他。
咚、咚、咚!
一个哈利从未见过的庞然大物出现在客厅,一头朋克蓝发、一张哥特白脸、一袭塑身黑衣、一件铆钉夹克摞在一起朝着他走来,地板上还有两只高帮大靴,上面相对喷火的金色巨龙气势恢宏。
“达利宝贝儿,你上哪?”
听见佩妮姨妈虚弱的声音,哈利才发现这不同凡响的物体竟是达利。
“叫我雷霆利维坦!”洪钟怒吼回荡在客厅,“我去老查家,别老给我打电话!”
说完,大门哐地甩到门框上。
姨夫抓住头发,姨妈捂住脸。
又是长时间寂静无声的酷刑。哈利不知目光该摆在何处,在德思礼夫妇之间摇摆片刻,落在桌子上。桌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文件,字体之小,条款之密,令人头皮发麻。一眼望去,唯一能看清的就是一行黑体字,问题是那几个词分开念哈利都认识,合在一起就想不明白什么意思了,应该怎么理解这些词呢?这些词就跟“魔法”一样,跟德思礼一家扯不上关系。
弗农姨夫喉咙里发出一声吐痰时的巨响,小山般的肚子从茶几后面拔地而起。
“那什么,我先走了,”他把桌上文件胡乱卷进一只公文包。“明天上午再来。”
“今天我夜班。”姨妈的眼睛垂在地板上。
“那再定吧。”姨夫比了个电话的手势出了门。很快,外面车道上响起发动机打不着火的吱嘎声,哈利走到窗边,只见一台顶棚凹陷的二手车从车库离开。
他困惑的看了看姨妈,姨妈没理他,抹了把脸,穿上外套,拿起帽子,走到门口。
“你,跟我去派出所。”
哈利更摸不着头脑了:“去干什么?”
“销案!”
她吼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哈利难以置信地追上去。
“你报警了?”
“废话!不然怎么办!你活不见人,连个电话也没有!难道要我上山抓个妖精找你去!”
她低声咆哮,帽檐下的眼睛忙得要命,一只恨不能吞了哈利,另一只又得跟路过的邻居挤出点得体的笑容。
到了警局,她依旧那副优雅主妇的模样,只不过恰到好处加了些无可奈何的憔悴。
“实在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前两天因为学习的事儿,说了这孩子两句,他闹脾气,偷偷跑回老家给他爹妈上坟,我们这通儿找啊,可把他找着了。”
姨妈掏出手帕,来回擦着眼睛,派出所里的人又是端茶、又是安慰,挨个儿过来说哈利两句。
来来回回一个多小时,快出门的时候,有位警察面露难色叫住他们。
“德思礼夫人,知道您家现在有难处。不过能不能请您对那孩子再严加管教些,居民投诉太多了,我们下次只能严肃处理。”
佩妮姨妈的脸刷的红了,连连道歉,拉着哈利落荒而逃。
哈利回想着警察的话,联想到达利刚才的样子,心想他八成是组了什么帮派,祸害乡里。
等回了家,佩妮姨妈又换上新的面孔。
“去把身上脏衣服换了,跟阳台上那筐一起洗,待会儿六点做饭,你跟达利吃了,把屋子收拾收拾,夜里有雨,门窗锁好,跟达利说别太吵了,邻居要报警的。听见没有!”
“听见了。您上哪去?”
“上班。”
佩妮姨妈咕囔一句,骑着门口自行车走了,哈利好半天没明白她说了什么。
等到衣服洗好,炖菜做好,他才真正回过味儿来,佩妮姨妈去工作了,还是个大夜班。
哈利独自坐在餐桌旁,看着四周德思礼一家的全家福,感觉跟以前完全不同。一年不见,这家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晚上九点,不见达利回来,哈利饿得要命,把自己那份吃了个干干净净。
饭后,他盘算起正经事,弗农·德思礼既然不住家里,那对他摄魂取念的机会就更少了,得抓住一切机会。为此,他决定了解一下弗农·德思礼过往的人生。
别看生活在一起十几年,哈利其实对德思礼一家的了解少之又少,大部分时间他都被排除在外,他也把自己排除在外,偶尔他们靠过来,他还得想着如何逃过他们的斥责、污蔑以及恶作剧。
弗农·德思礼做什么工作?不大清楚,只知道他在一家机械公司上班,好像是个卖钻机的主管。有什么爱好?不知道,他不抽烟、不喝酒、不看球,对什么文学艺术都抱着轻蔑讽刺的态度,就是看新闻骂社会的时候最为得意。他以前过着怎样的生活?完全没有线索,他跟姨妈都绝口不提他们小时候的事。夫妇二人在一起,张口闭口永远是达利如何如何。
哈利大着胆子把卧室、书房、起居室全翻找一遍,想找些诸如日记、书信、纪念物这样的东西。两小时过去,一无所获,他筋疲力尽倒在沙发上,一阵穿堂风骤起,才想起夜里该关窗户。这时,耳边起了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吱扭声,他环顾四周,发现地下室的门没关好。这到提醒了他,那一直用来堆放达利从小到大弄坏的各种玩具,也许弗农姨夫的童年遗迹也藏在里面。
他打开墙上的灯,下去之前犹豫了一下,想起白天达利是从这上来的,一个正常青少年,待在地下室干嘛呢?哈利甚至有些怀疑,下去之后会不会看到个被绑架的小孩。
很快,他丢掉了这份妄想。地下室中央摆着一套乐器,音响、吉他、贝斯以及架子鼓。
哈利忍不住笑出声,他无论无何想不到达利的香肠手是怎样弹吉他的。
他拨弄一下那些乐器,开始在浩瀚的旧物堆里探寻。
达利收到的礼物总是又贵又大,滑梯城堡、迷你汽车、桌面冰球,多的难以计数。好在他有个习惯,在所有属于他的物品上,标写两个巨大的字母D。
搬啊,抬啊,折腾半天,哈利满眼都是D&D。看来地下室也没什么盼头,他扯着湿透
的衬衫,靠着架子鼓坐在地上,架子鼓猛地倾斜,他吓了一跳,伸手拉住,发现下面有只脚断了,用个铁盒子马马虎虎垫住,刚才一靠,铁盒错开,露出许多卡片。哈利抽出一张,似乎是买CD附赠的收藏卡,花里胡哨也不知画的什么,纸张有些年头了,印刷也很粗糙,不像达利的东西。卡片背面写的不是DD,更不是哈利期待的VD,而是DBL。
这是谁?
哈利把德思礼家的亲戚全想了一遍也没个缩写是DBL的人,他正想找个东西换掉这只铁盒,头顶上两只大皮靴捶打楼梯的声音再度传来,充满了进攻性的噪音让他有些紧张。
达利盯着他走下楼,眼神不能说充满敌意,至少也没什么好意。
“在这儿干嘛?”
哈利只顾着打量达利的身材,没听见这句话,他发现达利虽说没比他高出多少,但宽了一倍不止,两只臂膀尤其瞩目,似乎抓起一个成年男子叠得整整齐齐也不是问题。
达利不耐烦地又问一遍。
“哦,我——”哈利利尽可能地组织了一句简单易懂,又不会冒犯达利的措辞,“我听说你在玩乐器,来看看。”
“看什么,你懂摇滚?”
“不是特别懂,有些感兴趣。”
“听说过摇滚精神吧。”
“LOVE AND PEACE?”哈利五指张开,中指无名指收进掌心,做了个著名的手势,不论对错,这就是他对摇滚的全部理解。
达利没说话。这太反常了,他放弃了一个嘲弄哈利的机会。
此外,他还在仔仔细细打量哈利,像是在思考什么。
思考,这又是一个不该出现在这栋房子里的词汇。
正在哈利想着要不要出去确认门牌号的时候,达利朝他走过来。
哈利本能地让开,达利没在他身旁停留,而是走向那把电吉他,紧紧握住,高高举起,刺穿了地下室又热又闷的空气。
旁边,气窗外传来啪唦啪唦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
下雨了。
豆大的水滴扑打在草坪上、玻璃上,雷声轰鸣中,达利拨开音响,一阵汹涌的脉冲差点把哈利震倒在地,他扶着身旁摇摇欲坠的架子鼓,震惊地看着达利痴狂地表演。跺脚,甩头,上下跳跃,滚圆的屁股左右摇摆。说真的,他弹得不好,基本上可以说是香肠在烤炉上打滚,但他嘶吼的样子非常专业,歌词听起来还很金属——
“摩根摩根!巨大的金融至尊!此间一切!都属于摩根!”
“摩根摩根!山河尽吞!滚你的穷人!这片土地不许躺穷人!”
“摩根摩根……”
他咆哮了一首关于摩根的歌,想要表达的思想感情有待商榷,但歌声中的压力与焦虑精准地传达给了哈利,他现在非常担心待会儿警察上门的时候该怎么解释。
好在,外面雷声停止时,达利指尖上的雷霆也偃旗息鼓。
他把吉他放下,抹了把三层脖子间的汗珠。
“这就是摇滚,懂吗?”
怎么办?叫好太假,鼓掌太傻,怎么办?
哈利举起了那个牛角手势,一言不发。
似乎正和达利的心意。
“以后,叫我雷霆利维坦。”他放下吉他,走上楼梯。
哈利看了看架子鼓下的铁盒,没去管它,跟着达利走去。
路过达利卧室时,他终于下定决心问出来。
“姨夫上哪了?”
“我爸?”达利一脸不快,“找他干嘛。他现在住全家福那破旅馆。”
“为什么?”
“他给公司当头儿的做什么担保,现在公司破产,那帮人跑了。行了吗?”
房门用力关上。哈利捉摸着担保和破产的意思,回了阁楼上的小房间。
他躺在床上,毫无睡意的眼睛盯着天花板,黑暗中,白天桌上的文件标题浮现出来。
他终于读懂了上面那行黑体字——离婚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