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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尔二 打分:2 [2024-08-05 17:43:26] 来自浙江
第二百五十八章,揭秘枭什么叫人微言轻,汤姆·里德尔算是领教了。他站那气运丹田,手拢喇叭喊了半天,没人搭理他。那几个笨蛋依旧对着魔法部的档案抓耳挠腮,一会儿用用刮刀,一会儿涂点酒精,试了半天行不通,惦记起漂白剂加火烤了,最后还是没辙,又开始挥舞魔杖,跟之前一样,念的咒语没半点用,还惹恼了档案本,弄得它转着圈地喷涂墨水。一道墨汁迎面溅在汤姆脸上,他抓起旁边的小鸭手帕擦了又擦,走到笼子边上,使劲把腿从栏杆里伸出去,一脚把洛哈特的马克杯踹到地上。当啷一声,那几个笨蛋终于往他这边看了一眼。“拿来我看!”弹簧锁被拔开,汤姆跳到档案上,背着手在纸页间来回踱了几趟,停在一行覆盖字迹的黑色长条上。波特的大脸挤到旁边:“有办法吗?”有,把你魔杖给我。汤姆想过这么回答,然后一摸到魔杖就幻影移行。不过也只是想想,最近他出逃单飞的欲望有所下降,一来是身高两寸的孤家寡人能去哪呢,二来是他对今天这份档案也有所兴趣。汤姆对这些再熟悉不过,二十一岁那年,他就是在魔法部靠管理这些玩意儿得到了无数情报,发掘了第一桶金。“魔杖没用,这是七级加密,得先写申请,然后到档案管理部找加密科、守秘科、解密科盖章,三级领导签字后,去特种猫头鹰管理部调配一只揭秘枭,没有那种鸟儿谁也去不掉这些墨水封条。”“那……这种揭秘枭哪有卖?要不上哪能逮一只呢?”汤姆实在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命中注定与这种蠢孩子为敌。“要是野外随处可抓,魔法部还会兴师动众地用它吗。揭秘枭是人工繁育的,经过特殊训练才能获得把字迹、涂鸦从纸上完美剥离的能力,培养这样一只……”“能把字从纸上叼下来的猫头鹰?我家就有一只。”汤姆瞥了眼那个傻呼呼的红头发,心想她怎么不说家里有能把猫头鹰从字上叼下来的纸呢。“你别不信,是真有,哈利作证。”“我?”“是啊,还是你送我们的,去年暑假,你送给罗恩那只。”哈利抓抓头发,想起真有这么回事儿,去年刚放暑假那会儿,小天狼星寄了笔零用钱给他,还托卢平过来看看他,顺路把他带去对角巷玩玩。那天,他在对角巷逛了一遭,还没想好买点什么,就被一个鬼鬼祟祟的罗圈腿扯到巷子里。大热的天,那男的还穿了件大风衣,他刷啦一下敞开怀,吓得哈利以为遇见了变态。还好他成熟稳重没有叫破喉咙,冷静下来一看,男人的风衣里面,上上下下塞的全是小猫头鹰。“小哥儿要玩意儿吗,便宜给你,你看这个多好,个头小,不吵闹,可结实了,还能当涂改液用。保证不是黑货,都是打过疫苗上过照的,还在魔法部培训过呢,看你是个聪明娃儿,我跟你说实话……”风衣男好一顿忽悠,等哈利明白过来时,钱没了,小猫头鹰在手里扑棱。他可不敢把这个带回家,海德薇跟姨父姨妈能揭了他的皮。可也不能把小猫头鹰就地放生吧,怎么办呢?“我想起来了,我一看它长得跟你哥似的,就送你家去了。”汤姆听这啰啰嗦嗦一大堆,早就不大耐烦,只问他们谁去把猫头鹰弄来。洛哈特歪在一堆字典垒成的沙发上,一听这话,心说还能有谁,他不就是这屋里的唯一的壮劳力么。可他正懒得动弹,接连折腾几天,又是逃命又是赶稿,老胳膊老腿有点不听使唤。于是他开动脑筋,找了一二三四五条充分的理由,把行动推迟到三天以后。大伙儿都还体谅,也没再多说。隔天一早儿,哈利被一阵悉索声吵醒。他在狭小昏暗的隔间里睁开眼,还以为自己睡在姨妈家的壁橱里。“哦哦,我马上做饭。”他习惯性地答应。墙上两本厚重的大部头被抽走,小窗口塞进一只三明治。“做好了。”金妮的半张脸出现在外面。哈利举着三明治,迷迷糊糊爬出小隔间,看看时钟还不到清晨五点,就连赫敏也不会这么早爬起来。他的目光又扫过其他地方,地板干净透亮,杂物井井有条,就连垃圾桶都里里外外刷了个干净。她到底折腾了多久?“你昨晚没睡?”“能睡得都睡了。”金妮说着,又拎起墙边一只水桶。“去看看劳斯莱斯?”哈利把一整块三明治全塞进嘴里。清晨的停车场灰雾蒙蒙,零零星星停着些漆皮斑驳的中古车,福特是它们之中最破败的一辆,它缩在停车场最里面,紧挨着一堆纸箱,仔细观察的话,能看到它的轮胎微微起伏,像只筋疲力尽的野兽趴在窝里舔舐伤口。凉飕飕的晨风吹过,风中只塑料袋、废纸团滚滚而来,一派萧条气象。哈利不禁感到一首悲凉长诗打印在心头,不过他确定金妮没有这番感想,只见她撸胳膊挽袖子,掀开福特的引擎盖,对着复杂的线路、陌生的零件上手就捏,前后左右地推拿,仿佛一个专精按摩技师。“干嘛呢?”哈利问。“修发动机,发动机用久了会酸疼,平时得多保养。”哈利不大懂车,倒是听姨父说起过汽车常常要保养,原来是这么个养法?“谁教你的?”他有点佩服。“我爸,他说养小飞车就跟养小飞马是一个道理,得有爱。”哈利有点怀疑金师傅的手艺了,不过还是跟着一起上手。福特感受到他们的好意,作为回报,拧开了车载收音机,滋滋啦啦的杂音包裹着时下魔法界的流行歌曲流出窗外。两人跟着节奏摇摆,按摩了发动机,护理了轮胎,给整个车身搓了个澡。正当哈利钻到座位下清理残渣时,一阵湿漉漉的强风吹来,收音机信号受到风的影响,更嘈杂了,不知哪个台的一段录音插播进来。“我知道有人要说我们唯恐天下不乱,还会说现在这种时候该多发表些振奋人心的正能量新闻,对不起,我们办报并不打算出售精神鸦片,恰恰相反,我们要做带来痛苦的牛虻,就是奔着刺痛某些人的屁股去的,这些人站在高处,掌握你我的命运和未来走向,可他们关心这些吗?不!比如这次六二五事件的受害者正在一个个神秘失踪,戈德里克山谷惊现霍格沃茨教师遗体,一系列怪事相继发生,人命关天,他们却首先想到怎么欺瞒大众!这样的政府,有何信誉可言?我就是要把这些狡猾的克里特人展览给大家,如果你想详细了解这些情况,快来上一份热气腾腾的《克里特人》,邓布利多不为人知的过去,不堪回首的青春尽在……”又一阵风,声音随着呼呼声消失了,被另一段广告取代。哈利震惊于刚才的消息,但渐渐想起那是丽塔·斯基特的声音,又觉得是捕风捉影的谣言,他更担心金妮作何感想,抬眼看看,她似乎没听到,还在认真清洁着尾灯。哈利抖了抖坐垫,把抹布、刷子收了起来。“回去吧。”“等一下。”金妮退开,看着闪闪发亮的车身,还不满足,“你看这挡风玻璃脏的,影响车辆健康。”她摸出几张随手带下来的《预言家日报》:“妈妈说过,报纸擦玻璃省劲又干净。”金妮趴在引擎盖上,拿着报纸使劲抹去窗户上的泥灰,擦着擦着,福特沉寂很久的引擎震了一下。“劳斯莱斯,你好点了?”她放下手中皱成一团的报纸,换了张新的继续擦拭,这回福特又没了反应。“是不是报纸的问题?”哈利捡起旧的那张,再放到福特前面,这下,福特的引擎轰轰隆隆醒了过来。两人展开报纸,上面刊登着一张照片,一间摆满抢救器材的重症监护室里,一群红头发站成一圈,各个神情悲痛,紧紧握着彼此的手,正中央病床上是双目紧闭的阿科尔玛琳。下方报道中写道:一回想起三强杯大赛前跟女儿的争执,水蓝儿·韦斯莱的父母就悔恨至极,他们每天寸步不离守在床边。她的哥哥们也从世界各地赶来,守在妹妹身边彼此安慰,他们诚心祈祷——神啊,请让她醒来吧。韦斯莱先生有些秃顶的脑袋,正摆在镜头前面。“亚瑟?”金妮把照片凑近福特,车灯闪了两下。“你想亚瑟了是吗?”远光灯亮了,引擎快活作响。“那我们去陋居看看?”哈利还没明白这话的意思,福特的车门就开了,金妮一把把他拉进车里,驾驶室上,那枚银色的飞天按钮愉快地闪着光。咔钦。金妮按下去。排气管发出吓人的噼啪声,福特损坏的轮子动了起来,它在空荡荡的停车场里像个瘸子般颠簸,一点点加速,朝着围栏飞驰而去,在撞到生锈栅栏前,离开了地面,坑坑洼洼的铁皮与空气融为一体。“不行不行不行,我们得回去。”哈利胡乱推着福特换挡杆,并没有什么用处。“怎么?你的魔杖和隐形衣没带吗?“你知道我一直都随身携带。但这不是关键,我们说好的,这事儿交给洛哈特去办,他去要安全得多。”“歇菜,我家小破楼你还不知道?它认生得很,洛哈特去了才危险。”“你就不怕危险?”“怕什么,我是陋居长大的,陋居知道得清清楚楚,它又不管社会舆论。刚才的报纸你也看了,现在我家一个人没有,不趁这时候去太浪费了。再说,不能老是什么都叫洛哈特去做,他其实心里也挺慌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哈利觉得再去掰那个倒挡实在没意思,想了想,把两人的安全带扣了起来。福特的调频钮来回旋转,调出一首每个人都曾被它洗脑的歌。这是韦斯莱先生的最爱,他没事时就哼它,嘣嚓嘣嚓地把它烙印在大家的潜意识里。至于歌名,金妮以前从未留意,只知道里面唱来唱去老有一句:For molly, oh my pretty molly~~~嘣嚓嚓,嚓嚓~~~浓浓的乡村爵士迪斯科一路从利物浦动次打次而来,搅动了雷丁的天空,拨开了波宁河的云。歌曲一遍一遍重复,等到太阳刚刚升过树梢不久,他们看到一片绿色的山坡上七扭八歪的陋居。福特听金妮的指示在鸡窝后面的荒地上停下,保持着隐形,尽量把发动机的声响压到最低。“隐形衣借我,十分钟就回来。”“我去吧,我有魔杖。”“魔杖能帮我打包内衣吗?”瞧这话说的。哈利有点不好意思地交出隐形衣,下一秒金妮就不见了。9分59秒。哈利心中倒数。隐形衣下的金妮却没有这样的时间观念,她不急不慌走进庭院,从院子这头逛到那头。七月的陋居新鲜葱茏,院子比以前还要饱满,杂草和蔬菜湿漉漉地东倒西歪,小麻雀们蹲在灌木丛里贪婪地吞吃果子,胖乎乎的蜜蜂在窗下火红的金鱼草里飞舞,窗户后面的客厅空无一人。把这些都欣赏够了,她走进屋子,门没锁,陋居一向不锁。她把一楼转了一圈,客厅几天没打扫了,飞路粉的碎末洒在地毯上,抱枕掉到茶几下面,几只不成对的袜子四散天涯。厨房里,来不及洗刷的碗盘摞成小塔,腌菜和即食罐头堆满餐桌,她顺手捞了两根酸黄瓜嚼起来,又将一把花生揣进兜里。路过十人大钟时,她在钟表前站了会儿,九枚指针聚拢在圣芒戈,只有她自己那枚,在下落不明这个词附近徘徊。上楼去吧。她先回自己的房间,在床上躺下,把头陷进软软的羽毛枕头,她枕了太久的名人传记,都忘了枕头应有的样子。屋里的摆设一点没变,和每次回家一样,一尘不染。窗台上的小花瓶换上了夏季的鲜花。她揪下一朵,深深闻着花香,看着窗外一朵云飘得不见了踪影,这才站起来,打包几件内衣,去了楼上的猫头鹰窝棚。窝棚是陋居最倾斜的一间屋子,和很多房间一样,是后来拼接上的,用的是爸妈度蜜月时在山上找到的一间破旧树屋。走进去要特别小心,地上的猫头鹰粪滑溜溜一层,地板全都糟了,一脚上去仿佛踩在罪人的灵魂上,咯吱兹呀响个不停。进门前,金妮策划了种种抓捕小猫头鹰的方案。她什么情形都想到了,就是没料到有个意外在等她。架子上一共三个影子。老态龙钟埃罗尔,圆圆胖胖诺基亚,还有威风凛凛海德薇。海德薇?是罗恩把它带回来的吧,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金妮看着眼前的好消息,问题也紧跟着来了。本来,要从埃罗尔眼皮底下带走诺基亚不难,埃罗尔老眼昏花,就是顶棚让人端走,它也不会有所察觉,可海德薇不一样,金妮看看它敏锐的眼睛、尖利的喙,推翻了刚才制定的所有计划。要怎么才能不让诺基亚闹腾,不招海德薇冲下来在她身上开几个窟窿呢?得找个东西,手疾眼快把诺基亚裹起来,迅速撤退。她从刚刚打包的衣裳里抽出一条南瓜裤,撑开裤腰,蹑手蹑脚走近猫头鹰。到了架子前,刚要抬手,一直啾啾低鸣,打着瞌睡的诺基亚,精神地睁大眼睛,好像感觉到什么,小狗似的摇晃着尾巴,在木头架上跳跃翻飞,叽叽喳喳。海德薇很嫌弃地看了它两眼,飞上了房梁。猫头鹰的眼睛看得穿隐形衣?金妮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身后便有个脚步由远及近。有人回来了。她赶紧缩进一堆干草后面,免得被碰到。一个圆滚滚的身影火急火燎跑进来,站在门后,喘着粗气,两只手捂在脸上使劲揉搓,鼻子里不停发出吸溜溜的水声。是妈妈。当然了,除了妈妈还会有谁?只是金妮从未见过她这样憔悴。她怎么哭了?妈妈不是那种遇事哭唧唧的人,她会立马解决问题。哦对了,现在是有不少谁也解决不了的问题。莫丽驼着背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楼下远远传来亚瑟的声音。“莫丽?你怎么了,莫丽?”莫丽平静下来,抓起裙摆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清清嗓子,像个舞台剧演员似的底气十足:“作孽哦,昨天忘了喂小猪它们。老头子,你去厨房收拾收拾,我把上面弄好就来!”说完,她关了门,把绕着脑袋飞舞的小猫头鹰扒拉到一边,照着干草堆坐下去,离金妮那么近,只差一点就能踩在她脚上。莫丽从长袍下摸出一叠的报纸,颤抖着展开,金妮看见报头上非常华丽的金色大字写着《克里特人》。这不是刚才广播里那东西吗?报头下面写着邓布利多什么什么,金妮还未看清,就被翻了过去,一直翻到第三版时政秘闻,一上来就是一连串密密麻麻的名字,旁边写着:他们去哪了?下一个是谁?再往下,是一大段详细报道,每个字都带着一张咄咄逼人的红唇。大部分的春秋笔法金妮懒得过目,她的目光一下子停留在信息量最大的一行字上——“对于六二五的受害者来说,失去魔法不是最糟的结果,到目前为止,已有多名受害者情况进一步恶化,其中两名在未知原因的作用下人间蒸发,无影无踪。”这是什么意思?金妮靠的更近了,她想看清上面的内容,想知道谁消失了,怎么消失的,有没有留下线索?自从知道六二五那天的参与者都失去了魔力,她就有一个不好的想法。爸爸是不是三百六十五人中的一个?那天那海盗是这样眼熟,行为举止怪怪的,如果是爸爸变的,那就说得通了。 金妮太专注于报纸,没有注意到莫丽有了些异状,她身体晃了两下,头猛然一垂,整个人向前倾去,跪倒在地板上。几乎同一时刻,门外有个脚步匆匆赶来。莫丽听见声音,一撑地板,弹簧般站起来,脚底晃悠,好不容易稳住重心,理了理衣服,随手把报纸扔到草堆后,正落在金妮脚边。她刚刚做好这些,亚瑟挤进了小小的窝棚。“我刚才没忍住用了法术,你还好吗?”“是吗?我完全没感觉到。” 亚瑟还是慌张地揭开衣领,两只手笨拙地绕过脖子,想解开一枚银色项链。“这个还是拿下来吧。”莫丽用力按住亚瑟的胳膊:“不许摘,医师都说了,魔力共享根本没什么副作用,再说家里那么多事还指望你帮我做呢。刚才不就用到了吗?跟我说说,你用了什么咒语?” 亚瑟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 “莫丽,我想咱们不在的时候,有人到家里来了。” “地精吧,家里一没人,他们就想占山为王。”“应该不是,地精都花生过敏,可我刚才数了,花生少了七八个。”“你数着它过日子?没准是浣熊。”“浣熊打不开腌菜罐子,这个我也数了,少了两根!”莫丽给他气笑了:“那你说说看,是什么玩意儿惦记咱们家这点零嘴?”“金妮呀!是不是金妮回来了?她爱吃酸黄瓜,也爱吃花生,而且……而且我刚才看见大钟上,她的指针指着回家,我还以为钟表坏了,才施展魔法修理它!”莫丽瞪大眼睛,好半天没说话。忽然,她推开亚瑟跑出去,紧接着外面传来急切的喊声:“是的!是的!这个枕头有人躺过!金妮回来了!”房子里顿时充满了对金妮的呼唤,翻箱倒柜的声音接踵而至。金妮觉得这可不妙,立即策划逃出生天的方案。三条路,第一,爬猫头鹰窝棚的窗户,位置正对鸡窝倒是挺好,只可惜小了点,钻只狗差不多。第二,走陋居正门,体面是体面,就是躲过高速移动的爸妈是个问题。第三,找个旮旯蹲好,等他们放弃了再逃出去,但是不知等到什么时候。金妮果断选一,她捡起报纸揣起来,挥舞南瓜裤抄底一兜,卷了诺基亚跳上木头架子,拱开窗户,一条腿伸出去,猫腰一钻,好样的,卡住了。 她使出浑身力气往外拖拽,不行,隐形衣要掉了,关节也要脱臼。 更不妙的是她听见妈妈说:“再去棚屋看看,我刚才就觉得那怪怪的。”他俩向这边跑来。这下好了,窗框给她撑的变形,诺基亚在怀里扑腾,谁看了不打算上前检查检查? 金妮平静地等待着合家团圆,牢底坐穿的那一刻。她放弃的有些早,忘了一进窝棚的时候看到的那个意外。那可不是一瞬间的惊讶,而是一件真真正正的天赐礼物。就在爸妈即将进屋的一霎那,海德薇俯冲了下去,雪白的大翅膀用力呼扇在韦斯莱夫妇的脸上,黄澄澄的大爪子对着他俩又踹又挠。三个打作一团,退了出去。海德薇什么毛病?是为少吃了一顿饭报仇?还是在帮我?猫头鹰能看得见隐形衣下面的人吗?金妮想不明白,索性放弃。她慢慢呼气,一寸一寸收缩身上的肌肉,肩膀松动了,缓缓蹭出窗户,其余部位也跟着钻了出来。这时,她耳边又响起翅膀扑打的声音,回头一看,海德薇飞了回来,不知从哪叼来一封信扔到窗台上,看那信封上的名字,竟是寄给金妮的。猫头鹰个个都是神奇生物。金妮抓起信封,向早已回到房梁上拿尾巴对着她的海德薇郑重道谢,然后一屁股坐在下面的鸡窝顶上,像滑梯一样溜下去,落进外面草丛里。哈利打开车门,她一头扎进去,把南瓜裤包裹的诺基亚甩进他怀里,径直把福特改成手动,向上拉起,攀升到猫头鹰窝棚的窗外。金妮拽着哈利的领子,使劲想让他看清房梁上的海德薇。哈利看见那身风雪交加的羽毛,差点喊出声来。只可惜韦斯莱先生杀了回来,头戴锅子,手拿坐垫,站在距离福特不到三米的地方。福特的大灯亮了,把那个oh my pretty molly调到最大,长按一声喇叭。亚瑟吓得蹦起来,头上的锅子掉在地上,他冲到窗边,四下观望,他的眼睛对上了金妮的眼睛。金妮不敢停留,掉转车头,直冲云霄,留下亚瑟一个人张着大嘴站在原地。他吹着夏天的热风发呆,直到莫丽两手环住他的肩膀。“怎么了?海德薇把你吓傻了?”“不不,我只是想……”亚瑟的声音弱了下去,“等将来都好了,咱们能再买辆车吗,坐得下一家人那种大车,一家子出去玩,你说好吗,莫丽?”他有些紧张,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的莫丽。莫丽愣了愣,微微笑了一下。“干嘛等将来呢,明天就去吧。”莫丽那么急切,就好像恨不得满足他所有愿望。亚瑟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他的莫丽这是怎么了?云层之上,福特迎着刺眼的阳光飞行,诺基亚从南瓜裤里逃出来,满车厢飘洒着羽毛。“哈哈哈哈哈哈哈。”金妮说着这一串本该笑出来的音节,说完还很谦虚地朝哈利点点头,“笑得不好,凑活听吧。”她说着,从身上摘下一根长长的雪白羽毛递给哈利。“我笑,是因为找到了给你的生日礼物。”哈利一下子没明白过来,金妮指着福特表盘上的日历他才发现,距他十五岁生日也不远了。“谢谢,我还以为今年收不到了。”“我也是。”金妮说。这话信息量有点大。哈利脑子多转了几个弯,发现想不起来金妮的生日具体是八月几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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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尔二 打分:2 [2024-08-05 17:43:26] 来自浙江
第二百五十八章,揭秘枭
什么叫人微言轻,汤姆·里德尔算是领教了。
他站那气运丹田,手拢喇叭喊了半天,没人搭理他。
那几个笨蛋依旧对着魔法部的档案抓耳挠腮,一会儿用用刮刀,一会儿涂点酒精,试了半天行不通,惦记起漂白剂加火烤了,最后还是没辙,又开始挥舞魔杖,跟之前一样,念的咒语没半点用,还惹恼了档案本,弄得它转着圈地喷涂墨水。
一道墨汁迎面溅在汤姆脸上,他抓起旁边的小鸭手帕擦了又擦,走到笼子边上,使劲把腿从栏杆里伸出去,一脚把洛哈特的马克杯踹到地上。
当啷一声,那几个笨蛋终于往他这边看了一眼。
“拿来我看!”
弹簧锁被拔开,汤姆跳到档案上,背着手在纸页间来回踱了几趟,停在一行覆盖字迹的黑色长条上。
波特的大脸挤到旁边:“有办法吗?”
有,把你魔杖给我。汤姆想过这么回答,然后一摸到魔杖就幻影移行。不过也只是想想,最近他出逃单飞的欲望有所下降,一来是身高两寸的孤家寡人能去哪呢,二来是他对今天这份档案也有所兴趣。汤姆对这些再熟悉不过,二十一岁那年,他就是在魔法部靠管理这些玩意儿得到了无数情报,发掘了第一桶金。
“魔杖没用,这是七级加密,得先写申请,然后到档案管理部找加密科、守秘科、解密科盖章,三级领导签字后,去特种猫头鹰管理部调配一只揭秘枭,没有那种鸟儿谁也去不掉这些墨水封条。”
“那……这种揭秘枭哪有卖?要不上哪能逮一只呢?”
汤姆实在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命中注定与这种蠢孩子为敌。
“要是野外随处可抓,魔法部还会兴师动众地用它吗。揭秘枭是人工繁育的,经过特殊训练才能获得把字迹、涂鸦从纸上完美剥离的能力,培养这样一只……”
“能把字从纸上叼下来的猫头鹰?我家就有一只。”
汤姆瞥了眼那个傻呼呼的红头发,心想她怎么不说家里有能把猫头鹰从字上叼下来的纸呢。
“你别不信,是真有,哈利作证。”
“我?”
“是啊,还是你送我们的,去年暑假,你送给罗恩那只。”
哈利抓抓头发,想起真有这么回事儿,去年刚放暑假那会儿,小天狼星寄了笔零用钱给他,还托卢平过来看看他,顺路把他带去对角巷玩玩。那天,他在对角巷逛了一遭,还没想好买点什么,就被一个鬼鬼祟祟的罗圈腿扯到巷子里。
大热的天,那男的还穿了件大风衣,他刷啦一下敞开怀,吓得哈利以为遇见了变态。还好他成熟稳重没有叫破喉咙,冷静下来一看,男人的风衣里面,上上下下塞的全是小猫头鹰。
“小哥儿要玩意儿吗,便宜给你,你看这个多好,个头小,不吵闹,可结实了,还能当涂改液用。保证不是黑货,都是打过疫苗上过照的,还在魔法部培训过呢,看你是个聪明娃儿,我跟你说实话……”
风衣男好一顿忽悠,等哈利明白过来时,钱没了,小猫头鹰在手里扑棱。
他可不敢把这个带回家,海德薇跟姨父姨妈能揭了他的皮。
可也不能把小猫头鹰就地放生吧,怎么办呢?
“我想起来了,我一看它长得跟你哥似的,就送你家去了。”
汤姆听这啰啰嗦嗦一大堆,早就不大耐烦,只问他们谁去把猫头鹰弄来。
洛哈特歪在一堆字典垒成的沙发上,一听这话,心说还能有谁,他不就是这屋里的唯一的壮劳力么。可他正懒得动弹,接连折腾几天,又是逃命又是赶稿,老胳膊老腿有点不听使唤。
于是他开动脑筋,找了一二三四五条充分的理由,把行动推迟到三天以后。
大伙儿都还体谅,也没再多说。
隔天一早儿,哈利被一阵悉索声吵醒。他在狭小昏暗的隔间里睁开眼,还以为自己睡在姨妈家的壁橱里。
“哦哦,我马上做饭。”他习惯性地答应。
墙上两本厚重的大部头被抽走,小窗口塞进一只三明治。
“做好了。”金妮的半张脸出现在外面。
哈利举着三明治,迷迷糊糊爬出小隔间,看看时钟还不到清晨五点,就连赫敏也不会这么早爬起来。他的目光又扫过其他地方,地板干净透亮,杂物井井有条,就连垃圾桶都里里外外刷了个干净。她到底折腾了多久?
“你昨晚没睡?”
“能睡得都睡了。”金妮说着,又拎起墙边一只水桶。“去看看劳斯莱斯?”
哈利把一整块三明治全塞进嘴里。
清晨的停车场灰雾蒙蒙,零零星星停着些漆皮斑驳的中古车,福特是它们之中最破败的一辆,它缩在停车场最里面,紧挨着一堆纸箱,仔细观察的话,能看到它的轮胎微微起伏,像只筋疲力尽的野兽趴在窝里舔舐伤口。凉飕飕的晨风吹过,风中只塑料袋、废纸团滚滚而来,一派萧条气象。
哈利不禁感到一首悲凉长诗打印在心头,不过他确定金妮没有这番感想,只见她撸胳膊挽袖子,掀开福特的引擎盖,对着复杂的线路、陌生的零件上手就捏,前后左右地推拿,仿佛一个专精按摩技师。
“干嘛呢?”哈利问。
“修发动机,发动机用久了会酸疼,平时得多保养。”
哈利不大懂车,倒是听姨父说起过汽车常常要保养,原来是这么个养法?
“谁教你的?”他有点佩服。
“我爸,他说养小飞车就跟养小飞马是一个道理,得有爱。”
哈利有点怀疑金师傅的手艺了,不过还是跟着一起上手。
福特感受到他们的好意,作为回报,拧开了车载收音机,滋滋啦啦的杂音包裹着时下魔法界的流行歌曲流出窗外。
两人跟着节奏摇摆,按摩了发动机,护理了轮胎,给整个车身搓了个澡。
正当哈利钻到座位下清理残渣时,一阵湿漉漉的强风吹来,收音机信号受到风的影响,更嘈杂了,不知哪个台的一段录音插播进来。
“我知道有人要说我们唯恐天下不乱,还会说现在这种时候该多发表些振奋人心的正能量新闻,对不起,我们办报并不打算出售精神鸦片,恰恰相反,我们要做带来痛苦的牛虻,就是奔着刺痛某些人的屁股去的,这些人站在高处,掌握你我的命运和未来走向,可他们关心这些吗?不!比如这次六二五事件的受害者正在一个个神秘失踪,戈德里克山谷惊现霍格沃茨教师遗体,一系列怪事相继发生,人命关天,他们却首先想到怎么欺瞒大众!这样的政府,有何信誉可言?我就是要把这些狡猾的克里特人展览给大家,如果你想详细了解这些情况,快来上一份热气腾腾的《克里特人》,邓布利多不为人知的过去,不堪回首的青春尽在……”
又一阵风,声音随着呼呼声消失了,被另一段广告取代。
哈利震惊于刚才的消息,但渐渐想起那是丽塔·斯基特的声音,又觉得是捕风捉影的谣言,他更担心金妮作何感想,抬眼看看,她似乎没听到,还在认真清洁着尾灯。
哈利抖了抖坐垫,把抹布、刷子收了起来。
“回去吧。”
“等一下。”金妮退开,看着闪闪发亮的车身,还不满足,“你看这挡风玻璃脏的,影响车辆健康。”
她摸出几张随手带下来的《预言家日报》:“妈妈说过,报纸擦玻璃省劲又干净。”
金妮趴在引擎盖上,拿着报纸使劲抹去窗户上的泥灰,擦着擦着,福特沉寂很久的引擎震了一下。
“劳斯莱斯,你好点了?”
她放下手中皱成一团的报纸,换了张新的继续擦拭,这回福特又没了反应。
“是不是报纸的问题?”哈利捡起旧的那张,再放到福特前面,这下,福特的引擎轰轰隆隆醒了过来。
两人展开报纸,上面刊登着一张照片,一间摆满抢救器材的重症监护室里,一群红头发站成一圈,各个神情悲痛,紧紧握着彼此的手,正中央病床上是双目紧闭的阿科尔玛琳。
下方报道中写道:一回想起三强杯大赛前跟女儿的争执,水蓝儿·韦斯莱的父母就悔恨至极,他们每天寸步不离守在床边。她的哥哥们也从世界各地赶来,守在妹妹身边彼此安慰,他们诚心祈祷——神啊,请让她醒来吧。
韦斯莱先生有些秃顶的脑袋,正摆在镜头前面。
“亚瑟?”金妮把照片凑近福特,车灯闪了两下。
“你想亚瑟了是吗?”远光灯亮了,引擎快活作响。
“那我们去陋居看看?”
哈利还没明白这话的意思,福特的车门就开了,金妮一把把他拉进车里,驾驶室上,那枚银色的飞天按钮愉快地闪着光。
咔钦。金妮按下去。
排气管发出吓人的噼啪声,福特损坏的轮子动了起来,它在空荡荡的停车场里像个瘸子般颠簸,一点点加速,朝着围栏飞驰而去,在撞到生锈栅栏前,离开了地面,坑坑洼洼的铁皮与空气融为一体。
“不行不行不行,我们得回去。”哈利胡乱推着福特换挡杆,并没有什么用处。
“怎么?你的魔杖和隐形衣没带吗?
“你知道我一直都随身携带。但这不是关键,我们说好的,这事儿交给洛哈特去办,他去要安全得多。”
“歇菜,我家小破楼你还不知道?它认生得很,洛哈特去了才危险。”
“你就不怕危险?”
“怕什么,我是陋居长大的,陋居知道得清清楚楚,它又不管社会舆论。刚才的报纸你也看了,现在我家一个人没有,不趁这时候去太浪费了。再说,不能老是什么都叫洛哈特去做,他其实心里也挺慌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哈利觉得再去掰那个倒挡实在没意思,想了想,把两人的安全带扣了起来。
福特的调频钮来回旋转,调出一首每个人都曾被它洗脑的歌。
这是韦斯莱先生的最爱,他没事时就哼它,嘣嚓嘣嚓地把它烙印在大家的潜意识里。至于歌名,金妮以前从未留意,只知道里面唱来唱去老有一句:For molly, oh my pretty molly~~~嘣嚓嚓,嚓嚓~~~
浓浓的乡村爵士迪斯科一路从利物浦动次打次而来,搅动了雷丁的天空,拨开了波宁河的云。歌曲一遍一遍重复,等到太阳刚刚升过树梢不久,他们看到一片绿色的山坡上七扭八歪的陋居。
福特听金妮的指示在鸡窝后面的荒地上停下,保持着隐形,尽量把发动机的声响压到最低。
“隐形衣借我,十分钟就回来。”
“我去吧,我有魔杖。”
“魔杖能帮我打包内衣吗?”
瞧这话说的。哈利有点不好意思地交出隐形衣,下一秒金妮就不见了。
9分59秒。哈利心中倒数。
隐形衣下的金妮却没有这样的时间观念,她不急不慌走进庭院,从院子这头逛到那头。七月的陋居新鲜葱茏,院子比以前还要饱满,杂草和蔬菜湿漉漉地东倒西歪,小麻雀们蹲在灌木丛里贪婪地吞吃果子,胖乎乎的蜜蜂在窗下火红的金鱼草里飞舞,窗户后面的客厅空无一人。
把这些都欣赏够了,她走进屋子,门没锁,陋居一向不锁。
她把一楼转了一圈,客厅几天没打扫了,飞路粉的碎末洒在地毯上,抱枕掉到茶几下面,几只不成对的袜子四散天涯。厨房里,来不及洗刷的碗盘摞成小塔,腌菜和即食罐头堆满餐桌,她顺手捞了两根酸黄瓜嚼起来,又将一把花生揣进兜里。路过十人大钟时,她在钟表前站了会儿,九枚指针聚拢在圣芒戈,只有她自己那枚,在下落不明这个词附近徘徊。
上楼去吧。
她先回自己的房间,在床上躺下,把头陷进软软的羽毛枕头,她枕了太久的名人传记,都忘了枕头应有的样子。屋里的摆设一点没变,和每次回家一样,一尘不染。窗台上的小花瓶换上了夏季的鲜花。她揪下一朵,深深闻着花香,看着窗外一朵云飘得不见了踪影,这才站起来,打包几件内衣,去了楼上的猫头鹰窝棚。
窝棚是陋居最倾斜的一间屋子,和很多房间一样,是后来拼接上的,用的是爸妈度蜜月时在山上找到的一间破旧树屋。走进去要特别小心,地上的猫头鹰粪滑溜溜一层,地板全都糟了,一脚上去仿佛踩在罪人的灵魂上,咯吱兹呀响个不停。
进门前,金妮策划了种种抓捕小猫头鹰的方案。
她什么情形都想到了,就是没料到有个意外在等她。
架子上一共三个影子。老态龙钟埃罗尔,圆圆胖胖诺基亚,还有威风凛凛海德薇。
海德薇?是罗恩把它带回来的吧,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金妮看着眼前的好消息,问题也紧跟着来了。
本来,要从埃罗尔眼皮底下带走诺基亚不难,埃罗尔老眼昏花,就是顶棚让人端走,它也不会有所察觉,可海德薇不一样,金妮看看它敏锐的眼睛、尖利的喙,推翻了刚才制定的所有计划。
要怎么才能不让诺基亚闹腾,不招海德薇冲下来在她身上开几个窟窿呢?
得找个东西,手疾眼快把诺基亚裹起来,迅速撤退。
她从刚刚打包的衣裳里抽出一条南瓜裤,撑开裤腰,蹑手蹑脚走近猫头鹰。
到了架子前,刚要抬手,一直啾啾低鸣,打着瞌睡的诺基亚,精神地睁大眼睛,好像感觉到什么,小狗似的摇晃着尾巴,在木头架上跳跃翻飞,叽叽喳喳。海德薇很嫌弃地看了它两眼,飞上了房梁。
猫头鹰的眼睛看得穿隐形衣?金妮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身后便有个脚步由远及近。
有人回来了。
她赶紧缩进一堆干草后面,免得被碰到。
一个圆滚滚的身影火急火燎跑进来,站在门后,喘着粗气,两只手捂在脸上使劲揉搓,鼻子里不停发出吸溜溜的水声。
是妈妈。当然了,除了妈妈还会有谁?只是金妮从未见过她这样憔悴。
她怎么哭了?妈妈不是那种遇事哭唧唧的人,她会立马解决问题。
哦对了,现在是有不少谁也解决不了的问题。
莫丽驼着背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楼下远远传来亚瑟的声音。
“莫丽?你怎么了,莫丽?”
莫丽平静下来,抓起裙摆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清清嗓子,像个舞台剧演员似的底气十足:“作孽哦,昨天忘了喂小猪它们。老头子,你去厨房收拾收拾,我把上面弄好就来!”
说完,她关了门,把绕着脑袋飞舞的小猫头鹰扒拉到一边,照着干草堆坐下去,离金妮那么近,只差一点就能踩在她脚上。
莫丽从长袍下摸出一叠的报纸,颤抖着展开,金妮看见报头上非常华丽的金色大字写着《克里特人》。
这不是刚才广播里那东西吗?
报头下面写着邓布利多什么什么,金妮还未看清,就被翻了过去,一直翻到第三版时政秘闻,一上来就是一连串密密麻麻的名字,旁边写着:他们去哪了?下一个是谁?
再往下,是一大段详细报道,每个字都带着一张咄咄逼人的红唇。
大部分的春秋笔法金妮懒得过目,她的目光一下子停留在信息量最大的一行字上——“对于六二五的受害者来说,失去魔法不是最糟的结果,到目前为止,已有多名受害者情况进一步恶化,其中两名在未知原因的作用下人间蒸发,无影无踪。”
这是什么意思?
金妮靠的更近了,她想看清上面的内容,想知道谁消失了,怎么消失的,有没有留下线索?
自从知道六二五那天的参与者都失去了魔力,她就有一个不好的想法。
爸爸是不是三百六十五人中的一个?那天那海盗是这样眼熟,行为举止怪怪的,如果是爸爸变的,那就说得通了。
金妮太专注于报纸,没有注意到莫丽有了些异状,她身体晃了两下,头猛然一垂,整个人向前倾去,跪倒在地板上。
几乎同一时刻,门外有个脚步匆匆赶来。
莫丽听见声音,一撑地板,弹簧般站起来,脚底晃悠,好不容易稳住重心,理了理衣服,随手把报纸扔到草堆后,正落在金妮脚边。
她刚刚做好这些,亚瑟挤进了小小的窝棚。
“我刚才没忍住用了法术,你还好吗?”
“是吗?我完全没感觉到。”
亚瑟还是慌张地揭开衣领,两只手笨拙地绕过脖子,想解开一枚银色项链。
“这个还是拿下来吧。”
莫丽用力按住亚瑟的胳膊:“不许摘,医师都说了,魔力共享根本没什么副作用,再说家里那么多事还指望你帮我做呢。刚才不就用到了吗?跟我说说,你用了什么咒语?”
亚瑟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
“莫丽,我想咱们不在的时候,有人到家里来了。”
“地精吧,家里一没人,他们就想占山为王。”
“应该不是,地精都花生过敏,可我刚才数了,花生少了七八个。”
“你数着它过日子?没准是浣熊。”
“浣熊打不开腌菜罐子,这个我也数了,少了两根!”
莫丽给他气笑了:“那你说说看,是什么玩意儿惦记咱们家这点零嘴?”
“金妮呀!是不是金妮回来了?她爱吃酸黄瓜,也爱吃花生,而且……而且我刚才看见大钟上,她的指针指着回家,我还以为钟表坏了,才施展魔法修理它!”
莫丽瞪大眼睛,好半天没说话。
忽然,她推开亚瑟跑出去,紧接着外面传来急切的喊声:“是的!是的!这个枕头有人躺过!金妮回来了!”
房子里顿时充满了对金妮的呼唤,翻箱倒柜的声音接踵而至。
金妮觉得这可不妙,立即策划逃出生天的方案。
三条路,第一,爬猫头鹰窝棚的窗户,位置正对鸡窝倒是挺好,只可惜小了点,钻只狗差不多。第二,走陋居正门,体面是体面,就是躲过高速移动的爸妈是个问题。第三,找个旮旯蹲好,等他们放弃了再逃出去,但是不知等到什么时候。
金妮果断选一,她捡起报纸揣起来,挥舞南瓜裤抄底一兜,卷了诺基亚跳上木头架子,拱开窗户,一条腿伸出去,猫腰一钻,好样的,卡住了。
她使出浑身力气往外拖拽,不行,隐形衣要掉了,关节也要脱臼。
更不妙的是她听见妈妈说:“再去棚屋看看,我刚才就觉得那怪怪的。”
他俩向这边跑来。
这下好了,窗框给她撑的变形,诺基亚在怀里扑腾,谁看了不打算上前检查检查?
金妮平静地等待着合家团圆,牢底坐穿的那一刻。
她放弃的有些早,忘了一进窝棚的时候看到的那个意外。那可不是一瞬间的惊讶,而是一件真真正正的天赐礼物。
就在爸妈即将进屋的一霎那,海德薇俯冲了下去,雪白的大翅膀用力呼扇在韦斯莱夫妇的脸上,黄澄澄的大爪子对着他俩又踹又挠。三个打作一团,退了出去。
海德薇什么毛病?是为少吃了一顿饭报仇?还是在帮我?猫头鹰能看得见隐形衣下面的人吗?
金妮想不明白,索性放弃。她慢慢呼气,一寸一寸收缩身上的肌肉,肩膀松动了,缓缓蹭出窗户,其余部位也跟着钻了出来。
这时,她耳边又响起翅膀扑打的声音,回头一看,海德薇飞了回来,不知从哪叼来一封信扔到窗台上,看那信封上的名字,竟是寄给金妮的。
猫头鹰个个都是神奇生物。
金妮抓起信封,向早已回到房梁上拿尾巴对着她的海德薇郑重道谢,然后一屁股坐在下面的鸡窝顶上,像滑梯一样溜下去,落进外面草丛里。
哈利打开车门,她一头扎进去,把南瓜裤包裹的诺基亚甩进他怀里,径直把福特改成手动,向上拉起,攀升到猫头鹰窝棚的窗外。
金妮拽着哈利的领子,使劲想让他看清房梁上的海德薇。
哈利看见那身风雪交加的羽毛,差点喊出声来。
只可惜韦斯莱先生杀了回来,头戴锅子,手拿坐垫,站在距离福特不到三米的地方。福特的大灯亮了,把那个oh my pretty molly调到最大,长按一声喇叭。
亚瑟吓得蹦起来,头上的锅子掉在地上,他冲到窗边,四下观望,他的眼睛对上了金妮的眼睛。
金妮不敢停留,掉转车头,直冲云霄,留下亚瑟一个人张着大嘴站在原地。
他吹着夏天的热风发呆,直到莫丽两手环住他的肩膀。
“怎么了?海德薇把你吓傻了?”
“不不,我只是想……”亚瑟的声音弱了下去,“等将来都好了,咱们能再买辆车吗,坐得下一家人那种大车,一家子出去玩,你说好吗,莫丽?”
他有些紧张,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的莫丽。
莫丽愣了愣,微微笑了一下。
“干嘛等将来呢,明天就去吧。”莫丽那么急切,就好像恨不得满足他所有愿望。
亚瑟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他的莫丽这是怎么了?
云层之上,福特迎着刺眼的阳光飞行,诺基亚从南瓜裤里逃出来,满车厢飘洒着羽毛。
“哈哈哈哈哈哈哈。”金妮说着这一串本该笑出来的音节,说完还很谦虚地朝哈利点点头,“笑得不好,凑活听吧。”
她说着,从身上摘下一根长长的雪白羽毛递给哈利。
“我笑,是因为找到了给你的生日礼物。”
哈利一下子没明白过来,金妮指着福特表盘上的日历他才发现,距他十五岁生日也不远了。
“谢谢,我还以为今年收不到了。”
“我也是。”金妮说。
这话信息量有点大。哈利脑子多转了几个弯,发现想不起来金妮的生日具体是八月几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