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 - 晋江文学城

因为一些原因（比如现在的读者作者关系，以及晋江的“赏文闲客”的下一级竟然是“长评学徒”的倒退等等），本来是准备不再提笔写长评这种东西的。更何况看了作者专栏，她也已经不再活跃八年了。但是熬夜看完这篇小说之后，心中实在是有万千种情绪亟待抒发，因而用拙笔聊以记录封存。
　　请容许我向这篇十四前的演绎佳作和以严谨风格完成这小说的作者道一声“幸会”！
　　我是通过搜“卫青”为主角的作品发现本文的。大约几年以前，我因为刷到过汉武大帝的一个剪辑（内容是汉武朝的诸多历史人物带台词混剪）而心情激荡，看了部分汉武大帝电视剧原片，又看了些那段历史的解说，心生好奇和喜欢。但后来兴趣跑远，便也搁置了。直到最近“历史直播”流的小说在晋江火热起来，又刷到些相关，才一发不可收拾起来。这次，我开始特别在意和喜爱这位彪炳史册的大将军卫青。也终于了解了些更史实向的东西，看了点《史记》与《汉书》，还看到了别人搜集的提及卫青的后人诗词文论。
　　卫霍是汉武朝两颗耀眼的将星，而我更偏爱卫青的原因，大概是他的故事中更稳重的底色，就像他的人在史料和影视中所呈现出的个性一样。而我吃阳信公主与卫将军这对 cp ，则是与作者所言相似，发于那种不可证伪不可证实的可能性之中。公主受限于时代，在史料中着笔寥寥，但合葬事，为卫伉袭爵进言事，证明她与烈侯的关系绝对是比较好的，所谓爱情存不存在另说，这就给了我看演绎作品的兴致。当然不可否认的是，俗套如我，探寻古人风月的趣味，以及汉武大帝电视剧的两位演员的出色外貌和给出的演绎与诠释，更是令我十分兴起。
　　终于转回到本文中来。先说文风这篇文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严谨。这里所说的严谨不等于考据，而是在于作者的文风、写作态度、发言，严谨以至于克制。本文少写场景物件、人物外貌气度，多写故事情节，用语平实，情绪质朴但醇厚。如茶如米酒，似淡实多滋味。另外，我向来是觉得既然落笔写了一对确切的感情，又何必写下许多怀疑的话呢，没想到十多年前的人竟还纠结诸如姐弟恋的事呢哈哈哈。但落到本文上这种克制倒也不讨厌就是了，因为文章本身写得确实是细腻动人，而故事又实在饱满有说服力的。
　　再说故事。本文从相逢起写，结笔于公主的离开，正正是恰到好处。看完固然是怅然若失，但想来对于故事来说也已经很完满。小说给这段感情补上了完完整整的起承转合，增添了丰富的波澜和浓情交融，值得细细品读。文中紫玉那条支线既给了一种贴历史的解答（比如将军的年龄在公主之前会不会有婚事，在本文的情况下两人的名分如何贴合历史的记录）；还给了故事发展的合理理由（所谓“文似看山不喜平”，其实感情的描绘也是如此，没有冷淡和波折，也往往会显不出甜蜜和美好）；更是呼应和对照了卫平两人的感情线。
　　写到这里不妨再展开一些：紫玉和卫大固然从身份差别到故事进展都是和公主卫青迥然相异的，但紫玉之看似逆来顺受实则果敢决然，正与公主的看似对卫青被动而无执着之意气，实则执拗又求真求唯一求话语直言，真可对照来品。卫大甫一发迹便抖了起来，忘情薄幸，无端自负；而卫青在平步青云的地位提升之外，无论是对事业还是对感情的态度都是一以贯之、始终如一。卫紫的感情由短暂的亮色始，因男方的薄情裂，由女方的决断结，其实作者的着笔并不多，但可谓脉络分明，历历在目，回味多多，恰到好处。这是我结合主 CP 的感情线品读来说的。
　　继续详说主 cp 的感情线吧。作者给了这段感情在很早的时间点就补上了萌芽。从卫将军的视角来说，位卑之时所受的恩遇与优待，这是好感的起点；公主似是而非的特别和言行，给了情感迸发的因由；本性的恭谨和讷言敏行，则是风雨欲来的阴云；春风得意的累累战功和位极人臣的地位拔升，借由一些人的生死，两人的说开，则是恰逢其会的迸发。从公主的角度来说，与前夫看似普通实则无趣不相谐的感情生活，与安稳不出头的性格时而相碰相斗。从一开始便中意的性格和看好，经由卫的回应，和婚姻的再续前缘，一切是水到渠成。卫平从本来的单向仰视到后来的有来有回，并不代表卫青对公主的尊重和感恩有减少，而是证明了双向感情的加深和增重。只有一个人能自觉被爱，才会有发自内心的要求被回应的自信。娶妻事的气恼，赠侍女事的冷战，事泄怀疑的争吵等等。正如公主所说，卫的温和和曹的温和是不同的，卫对于公主，其实自有一份峥嵘和棱角在呢，只有卫平他们两个才真正会是神仙眷侣的一对。
　　卫将军公主两人的描写自然是生动鲜活，让人观之可亲不再复提。最后提一些主 cp 之外的人物。我认为这篇文的配角都能做到栩栩如生且有说服力。有些作品站队陈后卫后一方便对另一方构陷曲笔，恶意跃然纸上，臭不可闻。而如本文作品中的“反派”，作者直言不喜的汉武，终也符合持不同看法的我心中的形象。除了中间有一段我特别担心关于小霍的死因作者会采用阴谋论的写法（还好没有），其他时候我都觉得作者写的特别贴我的想象。还有陈后，作者关于刘陈两人关系的安排，和最后的结局，某种意义上既残忍又温柔，我觉得处理得非常好。作者直言卫霍之间有所偏爱，但仍然写出了有风采的霍将军，和他对舅舅的感情。还有卫后和刘据，着笔也是没有流露出过多上帝视角的爱憎。这些看似平常，但在我看的很多同类小说中，真的真的是非常难得的。
　　要作结了，最后我想解一下文题。百度了下“清平调”，得知此词牌一说初为名花妃子所起，一说指代清调、平调之合称，大抵作者取的是风月亮色，明了本文的基调是写感情吧。最后的最后，阅读之隙看到那些久远之前的评论，也小有感触，读者作者交流之间，审慎以至于惶恐，是今人所难有的，我也做不到，但克制谨慎地发言（特别是长评），是我努力的方向。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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