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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盛颜 打分:1 [2003-07-30 19:43:04]
最初是在剑花看到晓风所转的《毒龙》,当时没有看到结果,深以为憾。后来,晴空将最后几章公布,颇喜欢那个云深不知处的结局,如果将决战情形直白道出,不管作者如何用力,恐怕都失了意趣和想象空间,兼且让fans们伤心。因为难以想象两个绝世英雄之战,能为了情意而退让保留;更难以想象他们中一人或者两人之死。且让滚滚红尘中的隐约耳语,跟随他俩的传说好了。 喜欢悲剧或者喜欢喜剧的读者,都可以有自己的解读。固然有些偷懒取巧,也不失为两全之策。 后来剑花的品牌栏目“十日谈”要推介晴空的作品,找我作主评,我当即应允,因为确实喜欢她的故事。其实评论非我所长,权当抛砖引玉吧。着手之后,顿时头疼,因为晴空几番修改之后,我竟不知以哪个版本为评论对象。最后终于整理清爽,最接近原本模样的,是毒龙传说之《芳兰迷梦》,可称为GL版,晋江已推出了电子书;交给书商出版故而在网上难窥全豹的《毒龙传说》,可称为BG版。 因剑花社作品少有耽美题材,印象中有几个妹妹对GL和BL好奇兼不解,所以不避罗嗦之嫌解释一下。所谓GL,乃指girl’s love;所谓BL,乃指boy’s love;而BG,当然是boy and girl’s love了。看来同性之爱,仍不为世俗广泛接受,所以书商提出了修改的要求,也因此出现了网上网下两个版本。 据说待出版的《毒龙传说》,篇幅长得多,战事之波澜壮阔,情意之百转千回,尤胜《芳兰迷梦》。但考虑到《芳兰》在网上有完整版本,适合大家欣赏与讨论,所以我把评论对象列为《芳兰》,朋友们若对晴空的其他作品有感想,可另外开贴。 一.高明的讲述者 故事在一场浩大的雪崩中展开。孟天戈,杀父奸姐,千夫所指,在天绝地灭的冷酷与肃杀中,其专属于某一人的温柔与不忍,已约略可见。是为不落窠臼、吸引人眼球的开头。 而后转入牧清野的追叙,解释这一场千人追杀的缘起,道出这惊才绝艳却又灭绝人性的孟天戈,原来是个女子。但故事若是这样明白,竟可不必再读下去。这只是第一转,只是一个为读者伏下的圈套。 故事再转,却又回到了雪崩之后,孟天戈与未婚妻云若水的遭际。第一章见的是天戈之气势心地,这一章便见的是天戈之智计城府。就是这一章之内,亦不曾平铺直叙,又有牧清野和林清远来解说天戈之死而未死。 至此,真要为说故事的人击节。将读者勾得欲罢不能,实在高段得很。 从第四章开始,第一部分“兰之卷”完全放弃了全知角度的叙述方式,改由“我”之口也即孟兰韵来叙述这一段爱恨纠葛。情节不若开端跌宕,但孟兰韵感情的几反几复,是让人动容的。 看到溪口一幕,猛然想起法海和尚皱着一张老脸,说道:“冤孽啊。”确是可怕的感情,即使万劫不复,仍然甘心沉沦。 孟兰韵的死终结了“兰之卷”。第二部分“龙之章”,自天戈的追忆开始,转入天戈的主观叙述。在失去孟兰韵,灵肉几乎俱毁的痛楚之后,故事由江湖而入战场,由家(家族)而至国。 城楼上那一箭,城楼下那一矛,昭告两个势均力敌的对手遭逢。云若水奋不顾身挡去了天戈赴死之心。纵然深爱和狂恋的兰还活在心底,命运的转轮已然推动,关乎天戈的两段感情,始于此。 云若水利用凤凰涅槃密卷使孟兰韵之神在自己身上复活,令天戈爱上自己。其实一贯觉得,永世永世只爱一人,持久不变地爱下去,只存在于文学作品中,现实中若有,也必是特定时空特定情境造就的特例,不可泛化更不可希冀。人性复杂人性多变,若能相濡以沫亲人般相守一生,在现世中已经弥足珍贵。 所以认为,并不是一定要凤凰涅槃密卷做过渡,天戈才可以爱云若水。那只是一个机缘,一种道具。让一个人死了的心,重新活过来,也是一种涅槃。 有一细节是天戈戴上兰陵王似的青铜面具,持沉重的青铜剑破阵。其实冷兵器时代,铁乃至钢的优越性自不待言,觉得天戈那时候,已无须用如此复古、软而易折的铜。作为青铜战神,有面具就可以了吧。活活,因为喜欢,不免在细节上苛求。 《芳兰》写战事和谋略,较之于《毒龙》散见的一些片段,显然不及。当然,也是两个版本各有侧重之故。 第三部分《风雷说来》,是雷泽视角。在《毒龙》中大放光彩的人物,比如御锦、御琴、御风华等,已在此间现身。而江听潮、秋沁好等均未出现。猜想晴空是倾力去写《毒龙》了,人物性格的完满和后续故事的精彩篇章,大约都在BG版本,而《芳兰》这里只是GL版的开头加一个结尾,不免仓促,不免虎头蛇尾。 但结束部分雷泽与天戈的决战,倒是可稍稍弥补《毒龙》最后不见英雄对决的空白。雷泽的万千疑问里,那样一种惺惺相惜之意,也将在《毒龙》中延续。 二.呼之欲出的人物 关于天戈的风采,晴空既然刻画入神,各式评论中的赞扬自是俯拾皆是、车载斗量,我也不能免俗。最欣赏她藐视世俗规则的强傲,不但有如此气势,更有如此能力。 天戈处世无情而事后总是不能忘情。她的情感骘猛深沉,当时当地都能以如冰理智和如钢意志驾驭。说到这里忍不住问,怎地天戈总是有一种自毁倾向呢?她以孤绝强傲的性格行无情之事,最后却总是被情逼入死地。 关于孟兰韵,颇有人不满她后来的言行,我倒想说:爱与恨都如此激烈、决绝的女子,至柔面孔下的那一份至刚,原不可轻看。能让天戈心甘情愿地受伤受罪,也只有她一人罢了。而英雄要经历挫折方能成长,故事也要曲折,何须去责备她。 唯一对孟兰韵遗憾的一点,是她过分自轻自贱,真是爱天戈如仰望天神,自己却低到尘埃中去……所以,终究不能与天戈比肩。而选择与云九霄合作,以她江湖经验之差,只会将自己推入更难堪境地。 不能说她是被动的女子,她的抉择决定自己命运。 《芳兰》中的云若水,读完后有真有点模糊如水的感觉。因她的柔弱娇痴、为爱献身的特点既与孟兰韵相似,而后来的因妒生恨,因情背叛,也都与孟兰韵差不多。 御琴是此中我最赞赏的女性人物(原谅我老是把天戈看成男子)。“清如金石,坚如金石”,如此超拔才华,如此清澈□□,见事既明,进退之间又如此从容。温婉中不失原则,感情与理智都持中、均衡。 雷泽的故事在《芳兰》中还没有完全展开,但说出“我既看到,我必征服”的男子,势必再起风云,也将与天戈有另一样的结局。 对了,喜欢道士林清远的这句话:“所以,我只需要永远比她强一点,她自然会永远记得我,不断的找我麻烦。这──就是我的永远了。”真是如在目前。一句话,便道出他的性格与他爱情的悲哀。 三.不断转换的第一人称叙事 一开始便是因为自己最近在研究第一人称叙事,所以朋友推荐我来看毒龙。窃以为毒龙的这种转换是理想与合理的那一种,即在故事进行的不同阶段,由不同的人物展开叙述。 如果一个作者要将同一桩事件同一个过程,分别由不同的人都来叙述一遍,那真是对读者耐心和作者功力的重大考验。并且这种手法也绝对不适合长篇。 武侠短篇中成功的例子,比如温瑞安的《请你动手晚一点》。以焰焰、高曾花和戴冲寒的视角来叙述一场弟与嫂的不伦之恋,尤其是最后三个人间的对决。虽是同一事件的三种解说,但温瑞安可没有傻到在第一次叙述中就让读者了解全部,他很精心地布置一些悬念,并且深入地挖掘人性及人的心理,引诱人读下去。 这种手法在电影中的佳例,当然是黑泽明的《罗生门》了,《英雄》不过是对《罗生门》的拙劣模仿。跳动的镜头,对一场□□和凶杀的反复解说竟不会令观众厌倦,反而对人性的可怕有了越来越深刻的认识。而最后那个被弃置婴儿的命运,多少也让观众看到了人性的温暖。这里面最绝妙的一点是,被杀害的武士也通过巫女之口作出了供述。哪一种情形才是真实,已不重要,《罗生门》不是侦破片。 有多个人分别作第一人称的叙述,那各人的特性一定要体现在语言中,否则会令读者觉得这一个“我”与那一个“我”,竟无甚区别。当然,作为一名有个性的作者,其在语言上的某种标志性特征,恐怕是要贯穿始终的,但孟兰韵的哀感顽艳,孟天戈的深情冷峻以及淡淡调侃,雷泽武勇爽直下的深沉,皆历历可见。 四.禁忌之爱 关于同性之爱,我把它放到最后来讨论,因为这并不是《芳兰》出色的根源所在,倘若置于前头,不免喧宾夺主。 而以今日社会和文学之开放心态,当不会以为这是一个禁忌的话题。 “存在的即是合理的。”先哲如是说。 追溯同性恋之发端,似乎早在古希腊时期,就有这样的观念:妻子不过是家庭的料理者,而清新敏捷的少年,才是成熟男子的爱恋。而中国在春秋战国时期,也有了君主宠爱少年的记载。 不管是微腐中带着甜气的日本文学,还是中国古代的龙阳之兴、断袖之癖,以及“娈童”“像姑”一类称呼,总予人秽乱之感。而耽美改变了我的印象,因为写得非常干净、唯美而且纯粹。 记得第一次见到同性题材的作品,是《火王》中的千湄与仲天。老实说,非常的不适应和不理解。及至后来年岁渐长,心胸开放,观念不由一变: 任何真挚的感情都应该被尊重。他们与大部分人的性向选择都不同,并不能成为反对的理由。以多数人的见解抹杀消解少数人的选择,是极不公正的。 当代文学中留有印象的同性恋之作,首推王□□的《东宫西宫》,此外凌力的《梦断关河》亦有涉及。他们的作品当然是非常现实的,刻画其与社会的冲突,与异性恋者的冲突,都非常的残酷和真实。这自与耽美不同,耽美是在完全理想化的空间中展开的,把感情的浓烈优美伸展到极至。 读到《芳兰》结局,亦想:若有续篇,加强这方面的矛盾冲突,让天戈与若水的感情公开地直面现实(即《芳兰》设定的江湖之上和国家之间),又当如何?结论是:天戈,“冷酷的她,苍天最骄傲的女儿,如睥睨长空的鹰隼,却也是大地上最明亮的焰光。”完全可以秉持如此感情而傲视天下。而且还是GL,简直是对古典社会的双重颠覆。她们开始时的障碍和误会,不在于外界,在于自己本身。由此也可见主流意识对人影响之深。 阅读过程中虽然已被告知天戈是女生,但还是不自觉地把她当成天骄似的男子来看。所以也很期待BG版的毒龙,看天戈作为男子,如何由慷慨游侠成长为绝世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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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盛颜 打分:1 [2003-07-30 19:43:04]
最初是在剑花看到晓风所转的《毒龙》,当时没有看到结果,深以为憾。后来,晴空将最后几章公布,颇喜欢那个云深不知处的结局,如果将决战情形直白道出,不管作者如何用力,恐怕都失了意趣和想象空间,兼且让fans们伤心。因为难以想象两个绝世英雄之战,能为了情意而退让保留;更难以想象他们中一人或者两人之死。且让滚滚红尘中的隐约耳语,跟随他俩的传说好了。
喜欢悲剧或者喜欢喜剧的读者,都可以有自己的解读。固然有些偷懒取巧,也不失为两全之策。
后来剑花的品牌栏目“十日谈”要推介晴空的作品,找我作主评,我当即应允,因为确实喜欢她的故事。其实评论非我所长,权当抛砖引玉吧。着手之后,顿时头疼,因为晴空几番修改之后,我竟不知以哪个版本为评论对象。最后终于整理清爽,最接近原本模样的,是毒龙传说之《芳兰迷梦》,可称为GL版,晋江已推出了电子书;交给书商出版故而在网上难窥全豹的《毒龙传说》,可称为BG版。
因剑花社作品少有耽美题材,印象中有几个妹妹对GL和BL好奇兼不解,所以不避罗嗦之嫌解释一下。所谓GL,乃指girl’s love;所谓BL,乃指boy’s love;而BG,当然是boy and girl’s love了。看来同性之爱,仍不为世俗广泛接受,所以书商提出了修改的要求,也因此出现了网上网下两个版本。
据说待出版的《毒龙传说》,篇幅长得多,战事之波澜壮阔,情意之百转千回,尤胜《芳兰迷梦》。但考虑到《芳兰》在网上有完整版本,适合大家欣赏与讨论,所以我把评论对象列为《芳兰》,朋友们若对晴空的其他作品有感想,可另外开贴。
一.高明的讲述者
故事在一场浩大的雪崩中展开。孟天戈,杀父奸姐,千夫所指,在天绝地灭的冷酷与肃杀中,其专属于某一人的温柔与不忍,已约略可见。是为不落窠臼、吸引人眼球的开头。
而后转入牧清野的追叙,解释这一场千人追杀的缘起,道出这惊才绝艳却又灭绝人性的孟天戈,原来是个女子。但故事若是这样明白,竟可不必再读下去。这只是第一转,只是一个为读者伏下的圈套。
故事再转,却又回到了雪崩之后,孟天戈与未婚妻云若水的遭际。第一章见的是天戈之气势心地,这一章便见的是天戈之智计城府。就是这一章之内,亦不曾平铺直叙,又有牧清野和林清远来解说天戈之死而未死。
至此,真要为说故事的人击节。将读者勾得欲罢不能,实在高段得很。
从第四章开始,第一部分“兰之卷”完全放弃了全知角度的叙述方式,改由“我”之口也即孟兰韵来叙述这一段爱恨纠葛。情节不若开端跌宕,但孟兰韵感情的几反几复,是让人动容的。
看到溪口一幕,猛然想起法海和尚皱着一张老脸,说道:“冤孽啊。”确是可怕的感情,即使万劫不复,仍然甘心沉沦。
孟兰韵的死终结了“兰之卷”。第二部分“龙之章”,自天戈的追忆开始,转入天戈的主观叙述。在失去孟兰韵,灵肉几乎俱毁的痛楚之后,故事由江湖而入战场,由家(家族)而至国。
城楼上那一箭,城楼下那一矛,昭告两个势均力敌的对手遭逢。云若水奋不顾身挡去了天戈赴死之心。纵然深爱和狂恋的兰还活在心底,命运的转轮已然推动,关乎天戈的两段感情,始于此。
云若水利用凤凰涅槃密卷使孟兰韵之神在自己身上复活,令天戈爱上自己。其实一贯觉得,永世永世只爱一人,持久不变地爱下去,只存在于文学作品中,现实中若有,也必是特定时空特定情境造就的特例,不可泛化更不可希冀。人性复杂人性多变,若能相濡以沫亲人般相守一生,在现世中已经弥足珍贵。
所以认为,并不是一定要凤凰涅槃密卷做过渡,天戈才可以爱云若水。那只是一个机缘,一种道具。让一个人死了的心,重新活过来,也是一种涅槃。
有一细节是天戈戴上兰陵王似的青铜面具,持沉重的青铜剑破阵。其实冷兵器时代,铁乃至钢的优越性自不待言,觉得天戈那时候,已无须用如此复古、软而易折的铜。作为青铜战神,有面具就可以了吧。活活,因为喜欢,不免在细节上苛求。
《芳兰》写战事和谋略,较之于《毒龙》散见的一些片段,显然不及。当然,也是两个版本各有侧重之故。
第三部分《风雷说来》,是雷泽视角。在《毒龙》中大放光彩的人物,比如御锦、御琴、御风华等,已在此间现身。而江听潮、秋沁好等均未出现。猜想晴空是倾力去写《毒龙》了,人物性格的完满和后续故事的精彩篇章,大约都在BG版本,而《芳兰》这里只是GL版的开头加一个结尾,不免仓促,不免虎头蛇尾。
但结束部分雷泽与天戈的决战,倒是可稍稍弥补《毒龙》最后不见英雄对决的空白。雷泽的万千疑问里,那样一种惺惺相惜之意,也将在《毒龙》中延续。
二.呼之欲出的人物
关于天戈的风采,晴空既然刻画入神,各式评论中的赞扬自是俯拾皆是、车载斗量,我也不能免俗。最欣赏她藐视世俗规则的强傲,不但有如此气势,更有如此能力。
天戈处世无情而事后总是不能忘情。她的情感骘猛深沉,当时当地都能以如冰理智和如钢意志驾驭。说到这里忍不住问,怎地天戈总是有一种自毁倾向呢?她以孤绝强傲的性格行无情之事,最后却总是被情逼入死地。
关于孟兰韵,颇有人不满她后来的言行,我倒想说:爱与恨都如此激烈、决绝的女子,至柔面孔下的那一份至刚,原不可轻看。能让天戈心甘情愿地受伤受罪,也只有她一人罢了。而英雄要经历挫折方能成长,故事也要曲折,何须去责备她。
唯一对孟兰韵遗憾的一点,是她过分自轻自贱,真是爱天戈如仰望天神,自己却低到尘埃中去……所以,终究不能与天戈比肩。而选择与云九霄合作,以她江湖经验之差,只会将自己推入更难堪境地。
不能说她是被动的女子,她的抉择决定自己命运。
《芳兰》中的云若水,读完后有真有点模糊如水的感觉。因她的柔弱娇痴、为爱献身的特点既与孟兰韵相似,而后来的因妒生恨,因情背叛,也都与孟兰韵差不多。
御琴是此中我最赞赏的女性人物(原谅我老是把天戈看成男子)。“清如金石,坚如金石”,如此超拔才华,如此清澈□□,见事既明,进退之间又如此从容。温婉中不失原则,感情与理智都持中、均衡。
雷泽的故事在《芳兰》中还没有完全展开,但说出“我既看到,我必征服”的男子,势必再起风云,也将与天戈有另一样的结局。
对了,喜欢道士林清远的这句话:“所以,我只需要永远比她强一点,她自然会永远记得我,不断的找我麻烦。这──就是我的永远了。”真是如在目前。一句话,便道出他的性格与他爱情的悲哀。
三.不断转换的第一人称叙事
一开始便是因为自己最近在研究第一人称叙事,所以朋友推荐我来看毒龙。窃以为毒龙的这种转换是理想与合理的那一种,即在故事进行的不同阶段,由不同的人物展开叙述。
如果一个作者要将同一桩事件同一个过程,分别由不同的人都来叙述一遍,那真是对读者耐心和作者功力的重大考验。并且这种手法也绝对不适合长篇。
武侠短篇中成功的例子,比如温瑞安的《请你动手晚一点》。以焰焰、高曾花和戴冲寒的视角来叙述一场弟与嫂的不伦之恋,尤其是最后三个人间的对决。虽是同一事件的三种解说,但温瑞安可没有傻到在第一次叙述中就让读者了解全部,他很精心地布置一些悬念,并且深入地挖掘人性及人的心理,引诱人读下去。
这种手法在电影中的佳例,当然是黑泽明的《罗生门》了,《英雄》不过是对《罗生门》的拙劣模仿。跳动的镜头,对一场□□和凶杀的反复解说竟不会令观众厌倦,反而对人性的可怕有了越来越深刻的认识。而最后那个被弃置婴儿的命运,多少也让观众看到了人性的温暖。这里面最绝妙的一点是,被杀害的武士也通过巫女之口作出了供述。哪一种情形才是真实,已不重要,《罗生门》不是侦破片。
有多个人分别作第一人称的叙述,那各人的特性一定要体现在语言中,否则会令读者觉得这一个“我”与那一个“我”,竟无甚区别。当然,作为一名有个性的作者,其在语言上的某种标志性特征,恐怕是要贯穿始终的,但孟兰韵的哀感顽艳,孟天戈的深情冷峻以及淡淡调侃,雷泽武勇爽直下的深沉,皆历历可见。
四.禁忌之爱
关于同性之爱,我把它放到最后来讨论,因为这并不是《芳兰》出色的根源所在,倘若置于前头,不免喧宾夺主。
而以今日社会和文学之开放心态,当不会以为这是一个禁忌的话题。
“存在的即是合理的。”先哲如是说。
追溯同性恋之发端,似乎早在古希腊时期,就有这样的观念:妻子不过是家庭的料理者,而清新敏捷的少年,才是成熟男子的爱恋。而中国在春秋战国时期,也有了君主宠爱少年的记载。
不管是微腐中带着甜气的日本文学,还是中国古代的龙阳之兴、断袖之癖,以及“娈童”“像姑”一类称呼,总予人秽乱之感。而耽美改变了我的印象,因为写得非常干净、唯美而且纯粹。
记得第一次见到同性题材的作品,是《火王》中的千湄与仲天。老实说,非常的不适应和不理解。及至后来年岁渐长,心胸开放,观念不由一变:
任何真挚的感情都应该被尊重。他们与大部分人的性向选择都不同,并不能成为反对的理由。以多数人的见解抹杀消解少数人的选择,是极不公正的。
当代文学中留有印象的同性恋之作,首推王□□的《东宫西宫》,此外凌力的《梦断关河》亦有涉及。他们的作品当然是非常现实的,刻画其与社会的冲突,与异性恋者的冲突,都非常的残酷和真实。这自与耽美不同,耽美是在完全理想化的空间中展开的,把感情的浓烈优美伸展到极至。
读到《芳兰》结局,亦想:若有续篇,加强这方面的矛盾冲突,让天戈与若水的感情公开地直面现实(即《芳兰》设定的江湖之上和国家之间),又当如何?结论是:天戈,“冷酷的她,苍天最骄傲的女儿,如睥睨长空的鹰隼,却也是大地上最明亮的焰光。”完全可以秉持如此感情而傲视天下。而且还是GL,简直是对古典社会的双重颠覆。她们开始时的障碍和误会,不在于外界,在于自己本身。由此也可见主流意识对人影响之深。
阅读过程中虽然已被告知天戈是女生,但还是不自觉地把她当成天骄似的男子来看。所以也很期待BG版的毒龙,看天戈作为男子,如何由慷慨游侠成长为绝世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