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 - 晋江文学城

三刷结束了，最近写下很多关于宿敌的想法，感觉该整理一下发个长评。此评论充满了拾人牙慧，先感谢评论区的读者大大们带来的各种启发，再感谢耐心和我讨论上百楼的好姐妹，竟在当下感受到了从前交笔友的快乐

首先，文的叙述手法很有意思，就我自己的体验，读起来有种破案般抽丝剥茧的乐趣，从一刷到三刷感受各不相同。全文从小九视角描述，本身存在一定程度上的误导，不管是前世阴谋的真相，还是个人视角下的不同看法。少量心理描写，大量的留白，决定了本文读起来没有那么直白轻松，多要结合前后文自己思考理解，要么就依赖评论区各位大佬的中译中。
但，在小九的视线之外，反而能看到更多潜意识的东西，最明显的就是九对六时刻不离的关注。极尽辞藻的描写既是九对六自动添加的滤镜，也是他在小九心里最真实的模样（黑粉也是粉！）。现在看来，九的六吹本质真是一开始就暴露无遗啊，段六是惊才绝艳，无不可能的，正如九在六眼中永远迎难而上，骄傲不屈，你俩在彼此心里都耀眼到极点，般配。
另外！！我又忍不住开始吹九了，小九实在太靠谱，不管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转念就如清风云烟过，从不把压力转嫁给别人（这绝对是最想跟的领导类型没有之一）。仇怨也好矛盾也好，在他这里总是恩怨分明，有仇无怨的。从小九的视角看经常会忽略的一个点是，他总注意身边人的优点，对自己的成就却视作理所应当一笔带过，不爱夸耀自己。无论改进心法也好，创招也好，可能六九都干的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反而让人忘了这在修真界是多罕有多困难的事情……（这玩意真不是路边的大白菜啊，看看婉儿这一路走的有多艰难就懂了）越细读，越能感受到顾九的魅力，他太好了，只能叹服段六的眼光。
至于实力差距上嘛，还是那句话，顾九和弱就毫无关系，除了天赋以外小九简直是六边形战士，除开段六还有谁能和他对手戏？书评区早有大佬做过总结，我就不多赘述了。二刷的时候倒想到一个有趣的东西，六这让人望尘莫及的天赋，某种意义上似乎也是必要通关条件，毕竟就凭小九对他的天克，实力不够强，恐怕现已坟头草三丈高（鹊桥影散段六卒，全文终）。若不是他天资卓绝，让小九欲罢不能割舍无法，这样互相追逐的纠缠也不知能延续到几时，顾九是什么人，那可是断情绝爱毫不含糊的啊（太变态了不和你玩，全文终）。总之，对于天赋差距，小九向来不自伤也不嫉恨。剑道天赋不足，那就创阵剑之道来补足，修炼天赋不足，那就借力打力，布局取胜。为何替小九愤愤于心？坦然视之，极好；迎难而上，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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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回来说六九的对手戏，先吐槽一句虚假到这种程度的也挺少见，既是知行不一，也是心口不一，解读得结合性格，行动，台词和细节描写等多面。所以我几乎每重刷一遍，都会在某些地方推翻自己上一轮的想法。
先看段六，他虽无心理描写，但细节描写可一点不少。结外丹，也就是梦到前世片段前约属于小小六时期，此时段六还未彻底成精，偶尔也脱口真心之语，所以小小六的行为动机很明显，无聊至今突然遇到个能看透自己的好对手好师弟，对小九又感兴趣又喜欢，于是在试探的同时明里暗里求贴贴。可惜，此时的小九满脑子都是前世风骚的段大修，对小小六的黏人行为充满婉拒（换房间，吃代餐，赶他走三连击直接破防）最终的结果是段六小发雷霆，而九只觉他在发癫。某种意义上，九这是负了一个“幼稚可爱”的小小六的心？（好搞笑，自己写出来都觉槽多无口）
有意思的是，他未动心前多次直白对小九言及“喜欢”，真动心之后反而就少说了。越是在意，越是隐藏，越是放不下，越是与自己对抗，这点六九都是同样，好品。
来到小六时期，此时恋爱脑已初具雏形，且装模作样的功力更上一层楼。看似在交锋中更易怒的小九，许多时候生气只是加以扰乱的手段，而看似深不可测气定神闲的六，破防次数还真不少。略翻了一下，无情无义应该是把他破防的最深的词之一了，从海骨坑冷战一路记到大结局，甚至第二次do完还要拉出来阴阳两句（当然，让六委屈之最的应该是他虽无情无义，对小九确实有情有义吧，奈何他太不会做人，也是遭报应了）另，小九对周围人的维护也经常带出他的一连串破防语录，什么“我不在意你是否在意我”，堪称经典咏流传。稍微注意一下就能发现，但这人在和小九有关的事上其实相当沉不住气，一举一动皆牵动他的心神。面上越是平静，心里越惊涛骇浪，愈是似状无意，愈是被戳中内心。要是到喜怒形于色的地步，那差不多就该恼羞成怒发大疯了→此乃读段六真理。
当然小六也是有贴心可爱之处的（非是我滤镜嗷，和鬼畜老六一比怎么不算可爱呢）。每次都主动给师弟倒茶献殷勤，时刻关心小九情绪并提供逗乐服务（月下共赏就不提了，今世第一次回忆起云崖论道的场景时小九有过一丝怅然，这样都被小六捕捉到并用自己的方式安慰，段六，你……）严重怀疑他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高强度观察小九。平时挨小九骂也是同样，堪称句句有回应，甚至没骂他也自觉主动对号入座。我可太喜欢围观他俩说相声和阴阳怪气冷战了，每读一次都不禁感慨六这不值钱的样子（…）只恨自己一刷竟被蒙蔽。
现在回头一看嘛，其实九也一直都很懂如何拿捏小六，经典的莫过于有事段师兄，无事段轻名，想喝茶就是段公子（作为他们独有的默契，段六表示很受用）。越是亲近，越是拿捏，越是相处，段大修的影子就离的越远。如此底线一退再退，反过来，一个诙谐鲜活的小六，也这么走进了小九心里。当然，要说前期真正的转折，还是得再品平林顾影，小九步步紧逼，小六负隅顽抗，直到第一次有人这么精准的戳穿他的伪装，揭露他空无一物的内心。于是终于确定，平生唯得这一知己者，合心者，无怪乎小六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
只是妖怪当久了，做人反倒是头一遭，看似不把世俗情理放在眼里，喜爱玩弄人心，却始终执着于小九对灵心派的看重，他是蔑视这份情义么？他是太想拥有这份情义了。当然，聪明绝顶的妖怪采取的方法就是威胁恐吓又争又抢，要么纠缠不休，要么不死不休（……）而顾九是这种受人威胁控制却无动于衷的人吗？不可能的。既然剪不断理还乱，那还是杀了痛快（……）
于是九只身入局，六单刀赴会，赌的就是执念不能平息，身不由己。六虽披着人皮，天赋决定了他的生存方式其实很脱离人，但，既也是人，如何能真正脱俗，最后果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无情却被多情扰，从前世相遇始，到今世杀局终，终于走到前尘尽了。
纵观这一卷，恨达到极点之后，爱也日渐浓烈，心最动摇的时候，杀招却如期而至。借用评论区一句话，鹊桥影散这一路，正是爱恨敬怕齐交加啊。
然，情是断不了的，否则就不必执念深重了。对小九来说，人终非草木，心不若磐石，对这两人来说，即使情义终有期，仍有纠葛无止尽，因此在段大修归来后，小九也只能正视这份感情。
梳理下老六出场之后这一大段，神神叨叨半天，核心就一个：制造联系，和小九回到熟悉的对手模式。云崖论道神秘出场，一则圆上他们两世的默契，二则预告一下自己的存在。三则带备好的小徒弟露脸。接着，借由小九收徒漫天要价，又开赌局。什么段师兄可能不想见你，对小九失望，不存在的，剑王阁初逢时，“欲擒故纵”章名已昭示一切，又到了熟悉的段六故作姿态时间。而小九不清楚他的用意吗？再清楚不过了。不过嘛，失而复得，终是想念，看似迫不得已，实则两相奔赴（什么段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当然，不愿那也得上钩）
虽然笑后期的小九时常六言六语，还把段六那套先示弱再得寸进尺的虚伪作态学的炉火纯青，但很明显，九也是真的寂寞了。宿敌已死，穿白衣为谁，修炼难以寸进为谁，笑剑王之名为谁？执念难消，不过是情障难解。待前世谜底揭开，携手破独阴地，直至金风玉露一出，再度前尘尽了。不过这次是真的前怨尽消，心意相通。
时间线推到终章，小楼已焕然如新，有人诉诉衷情（一句钦慕还要拆开说，啧啧）。既是彼此示爱，也是宣布与自己漫长对抗的结束（让段六亲口承认喜九之喜，这简直是进化）。不愿是宿敌，只能是宿敌，但，可以不只是宿敌。
既然亭外寒风席卷，想必春也将不日到来吧。
总的来说，宿敌的感情线犹如雾里观花，线索若隐若现，只要抓住本质之后再解读，一切都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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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对结局的形容我认为最贴切的还是死不认错，不悔但改。毕竟对这两人来说，错，那不可能，悔，没有意义，但是一者孤独守望百年，一者冷寂闭关数载，经历过某种意义上的感同身受，心境终究发生变化。既然道法自然，随心便罢，既然胜负难分，心绪难平，契机也就水到渠成了。毕竟在一切的敌对和爱恨之外，两人首先应是知己。前世段六以对手之名开启纠缠，今世小九失去记忆，又主动延续了两人的对决。阴差阳错间，哪怕起始各不相同，互相追逐之意不改，于是又合上文案之意——前尘终未了，聚散总缘卿。
千回百转间，人虽如初，也不复最初。对这两人而言，此情确实不在朝朝暮暮，毕竟，互相斗，其乐无穷嘛。

……(全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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