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再不磕cp我就完了 银魂|文野|鬼灭]》弥江江

69、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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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琅在剧痛中醒了过来。

　　被她一块带过来的无惨已经被灼人的阳光晒成了齑粉，套在他身上的那件灰袍子挂在戈壁边上的一棵枯木上，在裹着沙尘的风中哗哗作响。

　　红琅的腹部不知被什么东西划出一道狭窄的伤口，伤在表层没有深入内脏——大约是昏迷的时候被还没在太阳底下消失殆尽的无惨暗算了。但这里是她特意选定的地址，某末世副本的一处无人戈壁，没有夜晚只有白日，不知疲倦的太阳近距离炙烤着大地，地表温度早已超过了原住民可以承受的程度。

　　因此附近没有任何活物。

　　她作为一个设定上不喜阳光的夜兔被晒得起都起不来——肚子上的伤口在夜兔的自愈能力下已经不再流血了，估计是无惨意识到他突然被换了个地方这个情况不太寻常，是红琅送他来的大约也得红琅送他回去，因此弄伤红琅试图将她弄醒，结果在红琅醒来之前他就因为找不到遮阴的地方毫无准备地被晒死了。

　　看不到他扭曲痛苦的死相，真是可惜。

　　她在高温下痛苦地闭上眼睛，从上衣下摆扯下来一块布条给自己伤口包了包，然后再次算准坐标跳转回去——那头还在打架，虽然东方已经晨光微露，但气温骤降、阳光消失，红琅落进高杉晋助怀里的时候，下意识地打了个喷嚏。

　　“哦，高杉君。”她从高杉怀里跳出去的时候又打了个喷嚏，“你看到我师父和忍姐姐了吗？我要去帮他们一帮。”

　　高杉晋助漠然地看了她一眼，抬起手一掌劈在她脑后：“你师父嘱咐我截住你之后把你抓了。他在对付你这事上与我态度倒是高度一致。”

　　*

　　红琅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但躺得不是太舒服——她的双手被反剪绑缚在身后，脚踝至膝盖牢牢地缠着好几圈绳子，眼睛上蒙着一块黑布。她“啧”了一声，正想挣开，却惊异地发现自己四肢乏软、脑袋发沉，这感觉像极了她老爹研制的对夜兔迷香，浑身软得跟摊泥似的起都起不来。

　　可恶！等她回家就把那该死的迷香一把火烧了！

　　正愤怒的当口，有人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头：“别生气了，我来问你几个问题。”

　　红琅听出这是高杉晋助的声音，气得立刻就想从床上弹起来，但实际上她只是费力地略扭了扭，姿势看上去还有些丑：“快把我放了，不然我同你同归于尽。”

　　“红琅。”高杉晋助捏住她的脚踝助她调整了一下姿势，“你抢在你父亲之前炸了元老院、又抢在我之前杀了天道众，是怕我涉险吗？”

　　红琅愣了愣，不说话。

　　“你的父亲为此很是生气。”

　　这回红琅说话了：“不过就是再跟他打一架而已，怕什么。”

　　“你这回来这里找你师父，似乎并没有任务许可吧。”高杉晋助叹了口气，“你在没有任务许可的情况下擅自杀掉两个世界的高级boss，不怕引起蝴蝶效应被系统判为失格吗？之前你同我说过这后果十分严重吧？”

　　“……赌一把而已。”红琅撇撇嘴，“跟你学的，你不是也一直在赌？”

　　高杉晋助闻言沉默良久，末了嗤笑一声：“看起来你对我选择的路很有意见。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红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毛毛虫似的朝与高杉君相反的方向扭了扭，又扭了扭，在险些翻下床去的时候被高杉晋助一把拎住：
　　“我将来会死，是吗？”

　　红琅浑身一颤。

　　高杉晋助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一把将红琅拎了回来，开始不紧不慢地给她解绳子：“你不必担心，这次猎鬼已经结束了，你的师父和你的忍姐姐都没什么事，底下的鬼杀队员倒是有些伤亡……那是难免的，据说是因为本届队员质量太差了。但伤亡数很低，这都是你的功劳。”

　　红琅委屈地蜷缩了一下，有眼泪自眼角流出，浸湿了蒙眼的黑布。

　　“哭什么。”高杉晋助解开她手上的绳子，“你的目的都已经达成了——就在刚才，我发现我已经使不出水呼了。”

　　红琅瞪大眼睛，挣扎着坐了起来，带着哭腔问道：“真的？”

　　“真的。”高杉晋助将手伸到她脸颊边，想要擦一擦她脸上的泪，但不知为何又收回了手，“不过昨晚那些鬼没能被全部杀掉，跑了两三只，你如果想连你师父他们的呼吸法一起封杀掉，还得再等一段时间。”

　　红琅抽了抽鼻子，等了半天没等到高杉君来解开她眼睛上的黑布，于是自己伸手一把扯了下来，露出一双肿成核桃似的眼睛，“你跟我师父他们不一样。我师父他们是为了对抗比自己强悍太多的恶鬼不得已而献出生命，可你……”

　　高杉晋助坏心眼地觉得她平时活泼开朗惯了，偶尔哭一下还有些好玩：“我也是为了对付比自己强悍太多的恶鬼，不得已而为之。”

　　“才不是呢。”红琅在床上膝行几步抓住了他的袖子，“你……你们。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没能救出松阳老师所以一直特别愧疚？这种愧疚长年累月积成沉疴，变成了你们的心病吧。比如你的心病就是那种……不顾一切的自毁倾向。”

　　红琅长出一口气，“好像假发正常一些。”说完想起假发那些奇葩的攘夷活动又疑惑地补了一句，“……不对，假发那真的能叫正常吗？”她想了想，决定先把假发搁到一边，“算了算了，总归你们三个都不对劲。”

　　二人之间沉默了一会，高杉君缓缓道：“我留你在身边，原本是为了利用你的系统助我成事，但既然被你抢先一步，我就用不着你了。”他这么说着，又摸了摸红琅的脑袋，“我们回去后，你自可回到你父母身边。”

　　“我不回去。”红琅抬头瞪了他一眼，“作为一个精神正常的人，我有盯着你这种心理障碍患者不发病、即使发病也能随时按住你的义务。”

　　高杉晋助皱了皱眉：“你是想表达关心？”
　　表达关心大可不必用这种骂人的方式。

　　“反正我想去哪就去哪，谁也拦不住我。”红琅身上的药效还没过，摆烂似的往床上一躺，“我就要待在你们身边，让你们轮流照顾我；等你们七老八十了，我再给你们养老送终。”

　　“这么说话可不太礼貌。”高杉晋助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是很愿意在她面前想象自己垂垂老矣的样子，“你喜欢给人养老的话，歌舞伎町不是有个一手把你养大的爷爷么？”

　　“……那你不喜欢我身上的系统了吗？”红琅心想高杉好歹是个帅哥，可能不喜欢别人在他跟前提起养老的话题，或许帅哥也会有年龄焦虑吧，“就这么把我往外推啊？”

　　高杉晋助正色道：“我说过，已经用不上你了。”

　　红琅沉下脸来：“可我不顾禁制几乎同时干掉了两个世界的boss，改动了两条重大时间线。到现在为止系统还没有提示我指名任务的激活信息，也就是说系统随时可能叛我而去——这事现在就你和我知道，你就放心让随时都有可能被系统折腾到重伤的我一个人漂在外头？”

　　高杉晋助沉默了。

　　他站在窗边思考了好一会，才转过身来：“有什么方法能够帮你？”

　　“没有，只能等。”红琅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要是我肯乖乖配合，系统可能不会取我的命，但抽离过程可能会把我折腾到重伤濒死……到时候要是没人在我身边，我真的会死。”

　　“那你更应该马上回去！”高杉晋助的语气忽然强硬起来，“趁它还未背叛你，你要马上回到正确的属于你的时间线里去，让你的父母守在你身边……”

　　眼见他忽然激动起来，红琅反而平静了许多：“你很怕我突然死掉吗？你不是已经用不到我了吗？”

　　高杉晋助一怔。

　　“高杉晋助。”她在床上站了起来，高出高杉晋助一大头：“你说得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眼下天道众虽然被我折腾死了，但是江户的局势仍然混乱，依你的性子一定会横插一脚让局势更加混乱。既然你不会放过他们，我也不会放过你，这就是反派守恒定律。”

　　“我从未听说过这种狗屁定律。”

　　听到一向冷静的高杉君都被她逼到说脏话了，她不由得狡猾地笑了笑，“反正我会一直跟着你，所以如果你实在怕我死的话，那就一直盯着我好了，对我们两个人来说都很方便。”

　　高杉晋助听完她的话沉思半天：“你不愧是神威的女儿。”

　　“你是说武力值高这方面还是长得好看这方面？”

　　“……”高杉晋助默了默，解释道，“我是说厚颜无耻这方面。”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还有过度自信这方面。”

　　“嗤。”红琅没把他的讽刺放在心上，跳下床去摇了摇他的袖子，“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怕我死啊？”

　　“……怕某个银发天然卷事后来找我麻烦罢了。”他摆脱她的纠缠，走到门口拉开纸门，“你的师父在楼下大堂等你，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