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毒人之乐祺》云蔚霞起

6、第六章

　　赵毅风卷残云般地吃完两碗饭，放下饭碗，打个饱嗝，一抹嘴，“谢谢老板请我吃饭。”

　　吕云鹏盯着他，意味复杂地开口问道：“什么感觉？”他说着做了个吸粉的动作。

　　赵毅愣了愣，摇摇头，“别对这事儿好奇，老板，真的，别好奇。”

　　吕云鹏：“不是好奇，认真问的，你认真回答。”

　　赵毅盯着吕云鹏，忽而一笑，“给钱吗？”

　　吕云鹏看了他一眼，起身欲走，被赵毅拉住，“行行行，这个问题我免费赠送，就当报答你的这顿饭了。”

　　吕云鹏又坐下，赵毅嬉皮笑脸地说：“其实具体的感觉我也说不上来，但是吧……这玩意儿你一旦沾上，有瘾了，那从今往后，基本上吸毒就是你的条件反射，知道什么叫条件反射不？”

　　吕云鹏点点头，赵毅却摇摇头。

　　赵毅笑：“你那是假知道。真的条件反射，我告诉你，就比如刚刚我看到你掏出的五千块，我立马就在计算它能买到多少‘肉’；我要路过一个装修豪华的厕所，我心里想的不是真干净啊，想的是要能在这儿里头吸一口该有多爽；看到烟的锡箔纸，无聊了就会烧来玩……开心、难过、分手、谈恋爱、结婚、生小孩儿……总之人世间只要能引起情绪变化的事情，都可以作为我吸毒的理由。一天二十四小时，只有吸的那一刻是活的，其他时候都死了，这感觉你能懂吗？”

　　吕云鹏望着赵毅真诚而坦然的神情，半晌后点点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个当我没白上。”

　　赵毅闻言却脸色一变，“老板你要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怎么叫上当呢！我赵毅是吸粉儿，但从来不骗人！我当时忙着要抽两口，所以着急了点儿。监控视频是吧，分分钟给你搞到手，你信不！”

　　吕云鹏摇摇头：“真不信。”

　　所谓请将不如激将，赵毅掏出身份证，“啪”地往桌上一拍。

　　“身份证压你这儿！”

　　吕云鹏凑近看了看。

　　赵毅冷哼：“看清楚，赵毅，本人！”

　　吕云鹏叹了口气：“算了，为五千块，我也犯不着真去你工作单位砸你饭碗。你好自为之吧，咱们后会无期啊。”

　　吕云鹏刚一起身，赵毅也随之起身。

　　“老板！你这是看不起我的意思啊！”

　　吕云鹏摆摆手，继续要走，“随你怎么理解。”

　　赵毅冲他背影高声地喊：“下午三点，带上笔记本电脑，我在海关办事大厅等你！”

　　　吕云鹏脚步一顿，还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小饭馆

　　江伊楠一边通话一边疾步走着：“乐祺的情况怎么样？”

　　身后传来魏海的喊声——“伊楠！伊楠！”

　　江伊楠循声望去，只见魏海远远追来，她停下了脚步。

　　江伊楠对电话那边说：“好，我知道了，如果有进展我会随时向您汇报。再见，赵局。”

　　她挂断手机，平静地望着来到面前的魏海，“怎么了？”

　　魏海急忙解释：“童童刚从警校毕业，布依族女孩儿，性格直，说话没把门儿的，你别跟她计较啊！”

　　江伊楠淡淡地说：“你都说了，她一小女孩儿，我跟她有什么可计较的？”

　　魏海连连点头，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江伊楠话锋一转：“不过魏海……”

　　“嗯？”

　　江伊楠正色说：“我是来工作的。”

　　魏海连忙说：“我知道我知道……”

　　“我不希望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

　　魏海却理直气壮地接了下半句：“可是我希望。”

　　江伊楠愣了愣，面上有些恼意，而魏海缓了缓，解释说：“明山不比内地，这是边境城市，人际复杂、环境混乱，你一个单身女人在这边太扎眼，让九哥那帮人知道你是我女朋友，没别的意思，至少安全。”

　　江伊楠冷声说：“多谢你的安排，也请你相信我的专业素养，我不是你手下那个警校刚毕业的实习生，我有能力保护自己。倒是你，黑的白的都玩儿得挺顺。”

　　魏海一愣：“有问题吗？”

　　“为了工作当然没问题，就怕玩着玩着真把自己搭进去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魏海笑了笑，有点开心，“伊楠，担心我啊？”

　　江伊楠觉得话题又要跑偏，“我必须尽快确定吕云鹏的下落，如果你不查——”

　　“你怎么知道我不查？”魏海反问。

　　江伊楠说：“因为我喜欢把事情做在前头。”

　　魏海一笑：“而我喜欢把事情做在底下。”

　　江伊楠愣了愣，魏海解释说：“警局今天内网瘫痪，网络中心那边正在加紧修复，我正让大刘盯着的。刚刚那大汉外号九哥，关系网遍布明山，鼻子比警犬还灵，除了打探吕云鹏的行踪外，等查到杀手的线索免不了也有用他的时候，今天找他就是提前打声招呼，这些都是我办案的路数，跟别人我说不着，对你，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最后江伊楠低声说了一句：“明白了。”

　　就在这时，童童开车而来，摁了摁喇叭，“魏队，海关那边来电话了，让我们现在过去！”

　　江伊楠神情一振，看向魏海，魏海点头。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