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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七处 ...

  •   宫殿外,祁连在那长跪着,看的出,君上并没有见他,他便一直在那里跪着。
      突然大门被打开了,祁连抬头望去,是君上。
      “进来吧。”祁连没想到君上尽然会亲自迎他进门,平时都会让王公公或是李公公来传个信,这次居然还是亲自出来了,还是把任务失败的祁连迎进去。
      大殿仍是空荡荡的,这君上不喜人多,
      “属下办事不利,请君上责罚。”祁连仍跪着,将那玄铁软剑交出,双手奉上,剑过头顶,头埋了下去,丝毫不敢抬头。
      “我说过,你所见所闻我皆能洞察。你不必多说。剑拿起来。”君上将软剑拿起并从身后抽出一个剑扔在了祁连面前。“此剑名为‘皓月’意为皓月当空,圆月利刃。这是我少时的配剑。你用它出手。杀了我。”
      “什么??”祁连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向君上。又低头看向地上的剑,想起当时对于君上的说法为皓月当空照,昙花一现开。原来皓月竟说的是它。
      “愣着干嘛,出剑,我让你三招。”
      祁连从小学的便是服从命令,他的本能告诉他,他要出招,他的意识告诉他,不能伤害君上。这便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啪的一下,君上的剑抵住了祁连的脖子,准确得来说是祁连自己的剑抵住了他自己的脖子,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的剑原来是这个触感,寒冷刺骨。他想先前死在他剑下的人,应当也是这个感觉吧。
      君上见祁连仍是不为所动,便真的用剑在祁连的脖子上划出了血。“还不出招?”这句话便带有一丝命令的语气,祁连不得不从,避开君上手中的剑并从地上拾起皓月剑,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君上承让了。”
      其实就武器来说,软剑自是比寻常的剑要好很多。而祁连的灵术,武功,剑术全部都是君上教的。祁连想赢,怕是比登天都难。
      祁连的招数步步皆被君上所看破,不过三招,君上便又剑指脖喉,“你什么时候这么菜了?我的学生不至于吧?”
      见祁连一言不发,君上又说道:“面对祁白你心软了?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让你放下亲人确实难,好了。”君上收起了剑,轻轻拍着祁连的肩膀。“先回去治伤吧。这皓月剑便给你了。”
      “属下告退。”祁连与君上拜别,朝着殿门口走去。
      突然君上说道:“阿连,三日后的校验,你去吧。用皓月,别再让我失望了。我要你夺魁。”
      祁连走后,大殿又便得空荡荡的,君上向高堂上走去。风吹开窗户,吹得窗户吱呀作响,窗外挂着一轮明月,月光通过缝隙照进室内,随之而来的是一缕黑烟,黑烟飘向高堂君上的座位上,化作一个身姿曼妙的红衣女子。那女子身上绫罗绸缎,头上的凤钗看着便是价值连城。她……定是个十分富贵的人。
      只见她倚躺在宝座上,只言不发,静静地看着走过来的君上,君上竟也没有感到害怕,径直走向她去。
      “辛媛?你怎么来了?”君上在女子面前问道。
      那女子竟是四绝之一媚鬼之首的姜辛媛,君上怎么会认识她?
      “厉温,这人间有趣吗。自从上次去找过祁期后,主人他便不再让我在人间露面了。”
      那女子回答道。
      厉温?君上不是叫王浩楠吗?还有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自是有趣的。我知你喜欢人间所以特地来替你看看。”君上用着挑逗般的语气说着,本以为他对祁连的语气已是柔情至极,可现在看来,对姜辛媛的态度比对祁连的还要再上一层楼。
      “你对那个凡人倒是上心啊。他办错了事你竟然不杀他?这不像你的风格。”姜辛媛回想着说。
      “惺惺作态罢了。他对我还有用。我要留着他,让他对我保有绝对的信任。辛媛你要知道,当一个人绝对信任对方时,即使对方负你,你也无怨无悔,在心里或许还会替他辩解。”
      “嗯?”姜辛媛很是不解,“这些你都是从哪听来的?”
      “一个……故人告诉我的……”君上又在心里补充到:是我一个爱而不得,又愧对于她的人。
      君上慢慢靠近姜辛媛,伸手向去触摸她的脸,还剩方寸之间,君上停了下来。可却被她一掌重重地打在心头处,被打了出去。只见君上他默默擦掉了嘴角上流出的血,心里暗暗想到:我本就没有想触碰你,可你还跟以前一样啊,辛媛……
      “楚江王殿下,别忘了你的身份。还有……今日我来,是城主让我来提醒你,不要让他老人家等急了,你若再不回,便不用回来了。”姜辛媛的语气与之前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判若两人。这语气冰冷,没有丝毫情感的波动。从出掌到语言亦是。
      话说这楚江王乃是十殿阎罗排名第二的阎君了,但论起真的实力,他自从阎罗王被降之后便是最强的阎罗,是什么人能让这最强阎罗听命于自己。
      人死后先入冥界审判,后去鬼界。冥界有鬼差管理,而各阎罗便是来管理鬼差的。
      姜辛媛口中的城主应当是这枉死城的城主,枉死城又分阴阳二城,阳城属于冥界,阴城属于鬼界。此人应是当今枉死城城主——常清。
      “厉温。我在冥界等你回来。”姜辛媛对他露出了一个不失优雅的微笑。
      “唉……辛媛啊你还是这是这样。”君上等姜辛媛走后自言自语道,他独倚靠在柱子上,刚才那一掌的痛感还留在心间。
      突然有一阵声音传来,“厉温,别让我等太久。在人间待了太久,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吗?!”这是一个青年男声,对厉温的态度略微带有训斥之意,“我的人,你也敢动?”鬼王的什么人,竟会让他发如此大的火,不惜于阎君为敌。
      君上冷笑道,那声音似是从哪一掌里发出来的,里面蕴含了深厚的灵力,他每说一句话,君上的五脏六腑像是都被震碎的痛感。
      “别妄想跟我斗,你还不配。再给半月时间,我若再见不到他,你厉温便你好自为之吧。”
      君上若有所思:半月……足够校验了……
      君上缓慢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挪向窗前,现在正是太阳毒的时候,阳光普照,一片岁月静好的祥和模样。“你看见这样好的天,也会喜欢的吧?”君上伸手轻轻地去触摸光束,阳光暖暖地,划过他的指尖。
      鬼界
      姜辛媛赶回了鬼界,“主人。你要找的人我给你找到了。厉温我也提醒过了。”姜辛媛在忘川河上大喊。
      只见一个浑厚的声音说:“帮我护好她。至于厉温,等他回来再跟他算账。”
      姜辛媛刚听完扭头就走了,摆了摆手说:“知道了,你有她帮你监视着祁期,还要我去找小期干嘛啊。”
      那个声音说:“她毕竟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小期那边,你帮我盯着。别再轻易露面了。小期现在可经不起你折腾了。”
      “你也真够可以的。明明自己亲妹妹,你也不知道心疼,她可自己在凡间呢,你能有什么事情那么重要啊。”
      呼~的一声,袭来一阵大风。这风迫使姜辛媛不得不用灵力加持自己,否则必被这风吹倒不可。
      “我的事还不必你管。好好看着厉温吧。我要去天界找两位故人。”
      “虽然说现在鬼界已臣服天界,但很多天神看不起我们鬼。你自己小心。”
      “嗯。知道了。”
      这人来到了一大片花海,一望无际的平原上矗立着一棵参天大树,火红的树叶。
      神树扶桑位置三界之交,是连接三界的枢纽。
      “扶桑。我以神的名义向你承诺。此去天界,必不挑起是非。”那人戴着黑斗笠,单手抚摸树干道。
      一个稚嫩的声音回答到:“希望,你能说话算数,毕竟神戒是很痛苦的。”
      随后扶桑树落下了一片红叶。
      “手握扶桑叶,三界任意去。它会带你去往自己想去的地方。”
      顿然,他来到了天界。
      那里充满的光明,没有鬼界的阴暗,没有扶桑花海的梦幻温馨,这里是白金色的一片。他的面前是一个环形的命运之轮。
      他轻抚着齿轮中的一环,口中念到:
      “繁华落尽,南柯一梦啊……”
      “怎么?来了不给我说?”一个天界神官走来,打断了他的话语。“姜辛媛,她……还好吗?”
      那神官只是四方圣兽之一,镇守东方的青龙。
      “她?你还记得她呢?几千年了,你可曾去看过她一眼?”他质问到神官。
      “未曾……因为差事繁多。”神官后悔地说,“见了怎样?不见又能怎样。我去见她,不过是给她徒增悲伤罢了。终究是我欺她,骗她,辱她,灭了她的国。让她怨念过重,不入轮回。”
      “也罢。见了,她也不一定能认得你。”男子甩了甩袖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神官一下子就急了,抓着男子的衣领就开始质问。
      “放手。”青龙赶忙松开了。“她来找我,要了忘川水。为了……忘记你,忘记当年的事。”
      “这样或许对她,是最好的选择了吧。还是要谢谢你,当年帮我渡她,帮她成了鬼使。”神官苦笑到。“不说她了。那位,可是等你等了万年还久,每天都盼望着你能上来找他。”
      “我不为帮你,只是看她可怜。呵,他也配?他可是万人敬仰的三界共主。帝君——上清。我也只不过是小小的鬼界城主罢了。我可高攀不起。他当年不是说,他的身上背负的天下苍生,但又为何要让我眼睁睁得看着我的族人死去?这就是他说的怜悯天下众生吗?”
      “你俩非要这样吗?明明当年那么好的两个人?为什么非要闹这么僵?说真的,他当年是被迫的,他并不想当这个帝君。如果在你跟天下之间做选择,他会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你,但是命运没有给他选择的权利。你今天上来,不就是为了寻找当年的答案吗?既然命运之轮在这,我就让你看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旧时浮尘,瑶光掠影,显。”两人眼前的命运之轮开始加速转动。
      “够了!”那男子竟然直接用手停住了命运之轮,“当年的事你我都心知肚明,又何必再看。我这有一位故人也很想见你。”
      “谁啊?”青龙问道。
      “十殿阎罗中二殿楚江王。”
      “我与他并未相识吧?”青龙作为神界之人,自然不会过多去过问冥界的事,况且这楚江王并非一直为一人,过了万年会轮换。
      “我换种说法,或许你对另一个名字比较熟悉。”那男子慢慢靠近青龙,朝他耳边悄悄说道二字“厉温。”
      顿时,青龙听见了这个名字,好似吓了一跳,连连向后退。虽欲言,但不知从何说起。
      “我走了。”那男子化为黑烟远去,独留下青龙一人。“等过一阵再来找你喝酒。”
      祁连这时也回了提司院。
      祁连回提司院有时不是从正门进的,祁连是院长的亲传弟子,但提司院本就没有院长,直属于君上,而他便是君上的弟子。四处管治安,三处为管灵士。提司院上上下下分为七处,最神秘的便是这七处了。前三处的六部管不到,四处的北司打不过,五处的御史台监察不到,六处的大理寺审不到。这七处是执行暗杀任务的,共有16人组成,以祁连为首,16人不以正容视人,不入世。属于五处的身份无非就是个幌子。
      七处的地方在整个提司院的底下,由三处的地方下来,祁连的面具丢在了凤兮阁,但仍带着斗笠,全身漆黑,带着面罩,斗笠外还有一层。
      “组长。”除了祁连,屋内的黑衣人还有15人,“我等办事不利,请组长惩罚。”说话的是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冷漠而又不失沉稳,能看的出是个精干的人,她的位置在最前面。
      祁连摆了摆手,说道:“无事,君上并没有怪罪下来。”
      “那您的面具?”那女子应是知道面具是御赐的东西,是身份的象征,“需要我们帮您拿回来吗?”
      “不必了,丢了便是丢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祁连起身向天窗上飞去,独留下那十五人呆呆得愣在原地。
      “宁师姐。他也太嚣张了吧?”一个女子对着刚才那个女子说,那女子也回过头来看向她。“任务失败不应该组长废除灵力,贬为庶人吗?为何他如此特殊,这君上未免也太偏心。况且,他竟然还对你不敬。”
      说话这女子名叫“林楠”,而为首的那个叫“宁夏”。林楠是宁夏之前去岭南地区执行任务时捡来的孩子,那时的林楠还是襁褓中的婴儿。那次的任务时屠岭南百越全族,岭南原为南越国之地,后南越灭国,为有百越一族不屈服于俞国,誓死反抗,百越上下的族训就是说只要百越还留有人在,必会让俞国血债血偿。他们又是个死脑筋,非南越不忠。如果是普通的族群,俞国不会如此在意,怪就怪在百越族人皆为灵士,战斗力不是普通国家能睥睨的,所以俞国会如此忌惮,上上下下出动了八成提司院的人去执行任务。
      命令便是“凡百越,杀无赦”
      那是宁夏第一次参与如此大场面的任务,那时的她才十六岁,虽已是剑下亡魂无数,但让她去杀这些无辜的族人,未免也太过残忍。她还是心软了,留下了一个婴儿,将她带回了俞国,带进提司院,带进七处,给她取名为“林楠”此名与“岭南”谐音,算是对百越全族有了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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