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入梦来》黎莘莘

5、第 5 章

　　“升旗仪式现在开始，升国旗，奏唱国歌，行注目礼。”

　　虞靳微微拧着眉站在人群中，看着披在国旗上那一层微薄的阳光，尽管这对温暖人体没起到一点作用，但至少还是北风里唯一的暖。就看着暖的那种。

　　升旗仪式结束后，所有人都瑟瑟发抖回到自己的班级。该搓手的搓手，该跺脚的跺脚。
　　英语老师在讲台上讲着枯燥的语法，大多数男生都低着头昏昏欲睡。
　　“报告。”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直接把男生们的瞌睡虫吓跑，他们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慕衍，你又迟到？”英语老师语气颇为无奈，“进来吧。”
　　但虞靳却能在这无奈里听出了习惯来。也是，连原因都直接省略不问了。
　　看着慢慢走到自己座位上的人，虞靳又想起周六那晚他的眼神，迅速低下头继续看桌上的课本。

　　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虞靳习惯性的立即拿出来看，怕如果是虞承有事找他，没能及时回复。点开微信一看，标着红色数字1的是一个狗头……是慕衍。
　　【刚上楼遇到班主任了，他让你下课去他办公室拿校服。】
　　虞靳稍微抬眼瞥了眼前面的慕衍，看到慕衍转头露出小虎牙对他笑，他又快速垂下眼帘，动动手指回复：【好。】

　　“今天就到这里，下课吧。”
　　“啊……”男生们几乎同时嚎出声。英语课真的对于理科生来说，太难熬了。
　　“慕衍，小卖部走起？”沈直拿起校服外套穿上走到慕衍座位旁。
　　“不。”慕衍趴在桌上，并不是很想动。
　　看着慕衍这个样子，沈直伸出手指在他肩膀上戳了戳，“你怎么了？怎么跟条死鱼一样？”
　　慕衍抬脚蹬了沈直一下。
　　“干嘛这么凶巴巴的！”沈直表示不服。
　　“你就是欠的，滚蛋。”
　　“那我滚了啊，你有什么想喝的没？我帮你带回来。”沈直说。
　　慕衍把头埋进自己臂弯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没有，你走吧。”

　　周六那天晚上慕衍意识到自己的心跳不正常之后就跑了，他去找了他哥。慕皓问他的那些话还清晰烙印在他脑子里。

　　喜欢过女孩子没有？
　　慕衍自己觉得从小到大他只喜欢过一个女的，那就是他老妈……
　　至于其他的女生，慕衍环视了班里的女生一眼，最终目光停留在刚好拿着校服进教室的虞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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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了17年，竟然是一个男生把他吸引住了！

　　慕衍心里莫名的有点不爽。又有点难受。
　　啊，是暗恋吧。
　　这他妈就是暗恋啊！
　　他在心里大喊：我靠，我可是个大帅比，居然也要学别人搞暗恋，暗恋对象竟还他妈是个男的，慕衍你可真牛X。

　　虞靳注意到慕衍在盯着他看，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的，心想这人估计是在心里自导自演一出大戏，没理会他了。

　　过一会儿沈直手上拿着一瓶果粒橙，飞快地跑到慕衍座位旁，边跑边喊慕衍的名字，连续地喊。
　　“有事儿就赶紧说。”烦躁的慕衍十分烦躁地说。
　　“重大消息，阿毛调了座位，我刚回来时遇到小英，进了趟办公室，出来时经过阿毛办公桌，他桌上放着一份新的座位表。你知道你又要有新同桌了吗？”沈直看着有些激动地说。

　　阿毛是同学们对班主任的爱称，一开始本来是阿猫，因为林当谐音铃铛，一提到铃铛就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叮当猫，所以最开始喊他阿猫，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阿猫太难叫了，干脆喊阿毛好了，于是就这么定了下来，私底下大家都会这么称呼林当。

　　“你看座位不看你自己的这么关注我的干嘛？你他妈不会对我有意思吧？”慕衍终于抬头看了沈直一眼。
　　“我可去你的！老子跟我的名字一样直！”沈直说。
　　慕衍瞥了他一眼，没理会他。

　　“哎，你想不想提前知道你新同桌谁来着？”沈直朝他挤眉弄眼。
　　“不想。”慕衍又趴回到桌上。
　　沈直撇撇嘴说：“不想我也要说，听好了啊。”他把头靠到慕衍耳朵旁边，“是靳哥哥！”
　　慕衍一听，腾的一下就坐直了。头顶没轻没重地把沈直的鼻子撞了一下，沈直捂着鼻子惨叫着后退两步，不可思议地看着慕衍。

　　慕衍没有理会他有点小痛的头顶，看着沈直，直接出口：“靳你妹，你刚说谁？”
　　他不知觉地就提高了音量。
　　沈直揉着鼻子，放低了音量，“是虞靳，你和虞靳，你们俩大帅逼要当同桌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慕衍形容不出自己的内心感受。
　　不是一句操就能表达出来的。
　　好端端的换什么座位？
　　阿毛是故意的吗？他前天晚上才可怕地发现自己好像对虞靳有点意思，现在就要安排他们当同桌？
　　这不是要硬生生把他逼弯就是要把他逼疯吧。

　　下午才有林当的课，他走进教室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张纸，肯定就是座位表了。
　　慕衍有些期待，他也不知道他在期待些什么，虽说现在他就坐在虞靳旁边，这个人也没有像一开始那样那么抵触他。
　　但是这种“下午同桌”的关系经过这节课之后就要发生改变了，他和虞靳会变成真正的同桌，上午下午都会坐在对方旁边的那种。

　　林当笑眯眯地看了全班一眼，也不着急讲课。开了投影仪的摄像头，把新座位表展现在全班面前。清了清嗓子。
　　“同学们，这是我周末整理的新座位，你们都给拍一下记一下，明天就都按照这个新座位来坐吧。”

　　慕衍盯着新座位表，没错了，他和虞靳是同桌。他们两个，坐在第二组倒数第二排。

　　慕衍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他仔细地想了想，自己是不是该认真读读书了？或者，找个女朋友？可是他还小呢！那把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就好了。也不一定非要喜欢男的吧。
　　看了看沈直的背影，慕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嗯，是这样的没错，不一定非要喜欢男的。
　　他偏过头看了虞靳一眼。
　　虞靳的手支在桌上，微微挡在眼角。
　　操啊！虞靳就连挡着脸也能让他觉得很欣赏。

　　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微微曲着的指尖让慕衍看了好想伸手捏一捏。但估计一上手他就会被虞靳掰断吧。
　　他的脾气好像不太好。
　　但这他妈也不碍着他对他心跳加速啊！

　　慕衍连续深呼吸了几口气，拿出手机放进兜里，举了举手朝林当示意了一下，就出门了。走到操场那边，给慕皓打了个电话。嘟嘟两声后，那边就接起来了。
　　“哥，你说我要怎么转移注意力？”
　　慕衍的语气，不免让慕皓看到了一个情窦初开的黄毛小子，心情畅快，想着捉弄他一下，就说：“你追他嘛，他是直的，就会拒绝你，自然，你就不会再想着他了。”慕皓喝了一口咖啡慢慢说道。
　　“能不能靠谱点啊！我问你怎么转移注意力，你叫我追他！”慕衍这句话刚说完，慕皓那边就把直接电话给挂了。、

　　慕衍愣了有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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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操？”
　　一着急就忘记他哥是个傲娇怪，说他不靠谱就不帮忙了。
　　慕衍气呼呼的把手机收进兜里。谁还不是个小公举了，居然挂他电话！他慕衍就是靠他自己也行！
　　他在操场溜达了两圈，等到第三节课快上课的时候才回到教室里。

　　虞靳没在座位上，慕衍的屁股刚碰着凳子，沈直就跑过来问他刚刚是不是偷偷出去打电话了。
　　“你又知道？”慕衍瞟了他一眼。
　　“给谁打电话啊？女朋友？还静悄悄就跑出去了，不够意思啊。”沈直指责道。
　　“哪来的女朋友？你要带一个来给我吗？”慕衍把桌上的一张草稿纸揉成团，朝沈直那丢过去。正中天灵盖，很好，再来一个。
　　“我操，你还来！”
　　沈直也不服气了，抓起桌上的本子把纸张撕下来，揉成团也朝慕衍扔过去，可惜被他躲过去了。继续！

　　俩人扔得正起劲，教室后门走进来了一个男人。
　　沈直的纸团好巧不巧，丢到了男人的脖子，纸团塞在衣领那里没掉下来，滑稽的是，当男人伸手去拿下纸团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纸团竟从他的领口滑进他衣服里去了。
　　场面一度陷入静止又尴尬到窒息的状态。

　　男人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自己的衣领，直接伸手往领口向下探去，以夹烟的手势把带有体温的纸团夹了上来。
　　接着眼神带着危险的光扫向沈直和慕衍。

　　大吼一声：“你们两个！不好好上课，啊？在教室里乱扔垃圾影响同学，啊？”
　　吼完，把那团纸弹回到沈直那边，他侧身躲了躲。
　　“你还敢躲，啊？”
　　“彭主任我错了！”沈直立马举起双手承认错误。

　　彭主任的眼光扫向慕衍，慕衍还不知死活地对他露出牙齿笑。
　　这不笑还没事，一笑，彭主任立马又来气了。
　　“不知悔改！你们俩下课后给我去扫操场！”说完，瞪了他们两眼后就走了。

　　沈直苦着脸，眼看慕衍还是那样无所谓地耸耸肩，他也不能再自哀自怨了。
　　下课之后，沈直跟慕衍两个人把身上的毛衣外套脱下，沈直是直接塞进书包里，慕衍拿着毛衣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卷成球塞在了虞靳腿上。
　　虞靳：“？？？拿开。”
　　“不，我昨天刚洗的，今天刚拿来穿，书包里脏，柜筒里也脏，只有你身上是干净的。”
　　慕衍说完还弯下身在虞靳的肩膀嗅了一下，嗯，是橙子味的！

　　虞靳看着他不说话了，慕衍也站着没动，俩人对视着。等到沈直过来把人拉走后，虞靳低头看了眼慕衍塞在他这的毛衣。
　　皱巴巴的……
　　他从书包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几张在慕衍的椅子上铺开，然后把慕衍的毛衣放上去。
　　看着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椅子上的毛衣，他也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干这种傻逼事。
　　估计是被慕衍传染了吧。
　　他收回视线，继续把注意力放回到卷子上。

　　慕衍和沈直两人到操场时，正好遇到在排练啦啦操的一堆女生。
　　沈直碰了碰慕衍的肩问：“我今天够帅吗？”
　　“不管你多帅。”慕衍一边扩肩一边边指着自己说：“只要我，站在这里，你就永远跟帅字沾不上边。”
　　“操，你这脸够大的。”
　　“过奖。”

　　两人站在那闲聊，突然被他们俩身后幽幽传来的声音给吓得踉跄了一下。
　　“你们两个不赶紧扫地还在说什么风凉话？”
　　彭主任突然出现在他们两个身后：“还不快给我扫！”
　　这一吼，他们两个手上的扫帚飞快地运作，没一会儿就把彭主任站的那个地方给扫干净。
　　彭主任见他们这样认真了，也就没有再站在那里盯着他俩了。他们手上的扫帚也就慢了下来，这边扫一下那边蹭一下。

　　那群啦啦操女生一直偷偷瞄着他们两个叽叽喳喳个不停。
　　但怎么说，慕衍算得上是他们崇光一中一个焦点人物。人长得帅不说，他父亲更是随随便便大手一挥说捐楼就捐楼，家里少说也得有两座矿。
　　但慕衍他爸特奇葩，不仅不让学校对慕衍好一点，还说只要错了就罚，所以彭主任为了响应命令，对慕衍是向来不手软。

　　沈直叹了口气，双手捧住自己的脸朝着慕衍说：“我的颜值已经被看到变低了。”
　　慕衍从兜里摸出一颗大白兔，剥开后放进了嘴里嚼了嚼，“你有个屁颜值。”
　　这个吃糖的动作让沈直愣了愣忘记反击，“我操慕衍，你……”
　　“别乱操。”慕衍把剥下来的纸壳塞到沈直手里。
　　“哦好，不是，我是说，你他妈居然还吃奶糖？”沈直把纸壳扯平，指了指上面那只白色的小兔子问：“这不是让小孩子吧唧嘴的玩意吗？”

　　慕衍表情神秘地朝沈直勾勾手指，沈直把耳朵靠近了些。然后就听到了一句他想抽人的话，“爸爸就是吃这个长这么帅的。”
　　沈直瞪大了眼睛看着慕衍。
　　慕衍却慢悠悠的再吐出几个字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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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dbq我昨天发现设置存稿箱发还要经过审核，所以我今天自己手动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