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入梦来》黎莘莘

4、第 4 章

　　虞靳一回到家，就看到虞承转着轮椅出来，看到他后欢快地喊了一声哥。虞靳忽然就想到慕衍喊他哥的样子，果然还得是自己家的弟弟觉得亲切，这喊得多有感情。
　　他走过去把虞承推出来，问他是不是饿了。
　　虞承往后靠了靠，把头靠在虞靳腹前，“有点。”
　　“你今晚想吃什么？”虞靳伸手捏了捏虞承的肩膀。
　　“想吃蛋包饭蛋包饭。”
　　“好。”

　　把书包放回自己房间，再去厨房先把米洗了倒进电饭煲里煮，就出门往超市去了。

　　推着小推车，买了些食材，再到水果区挑些新鲜水果，拿几盒酸奶。路过玩具区的时候，忽然被一幅画吸引住了，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副拼图。

　　图里是一个景区的照片，可是虞靳却觉得有点熟悉，就像是在哪儿见过这样一幅图一样。
　　站在拼图前面忍不住回想起来，可惜毫无头绪。
　　算了，可能也只是网上看过的哪张图片而已。
　　他推着车准备走，几步之后，又返回来，把拼图也一起放进了小推车里。

　　回到家后直接进了厨房，虞承也待在厨房里，看着虞靳忙来忙去的样子，安心得很。

　　把油倒了一些在平底锅，等油热了之后，再把切好的材料倒进去翻炒。炒到大概八分熟，才把电饭煲煮好的饭盛到平底锅里一起翻炒，撒上盐，倒上酱油和耗油，再把它们盛到碗里。
　　等到把蛋包饭做好端上饭桌的时候，虞承已经拿着筷子勺子准备开动了。

　　“哇哦，这蛋包饭好好看！”虞承没忍住夸了一句。

　　虾是剥壳焖熟的，整齐的摆放在蛋包饭的表面上，再浇上焖虾的汁儿。
　　虞承吃了一口，享受地眯了眯眼睛，“嗯！好好吃！哥你手艺真棒！”
　　“那必须棒，也不看看你哥是谁。”虞靳笑了笑，有些小得意地说。

　　在虞承洗完澡上床睡觉之后，虞靳回到自己房间，坐在书桌前写着老师们布置的作业，手机响了一声，他把整道题写完才拿过来看了一眼，是姜文发来的一条消息。
　　【我靠，靳儿，你现在去了市中，那乐队这边怎么办？】
　　虞靳这才想起，好像是忘了跟他们说了。把手机调成静音后回复：【没事，乐队的表演时间大多数在周末，周末我一般会有时间的。】
　　【阿维这几天老是在我耳边嚷嚷好久没见你呢。】
　　【瞎说吧他，我才到这边一天。】
　　【你之前在这边你们也没有经常见面啊，要不是因为我们同个学校，我们见面次数肯定也不多。】
　　姜文这句发过来后，又再发过来一个挥手的表情。接着又跟了一句：【你转学居然也都不跟我说一下，太不够意思了，怎么回事啊？】

　　虞靳看着这句话，想了想，他家的情况，虞承的情况，乐队的人都是知道个大概的，但他也不想再细说那么多，于是动着手指按了几下：【搬家。】
　　【成吧，但是明天你得回来，之前跟隅哥说好的，周末上他那演出。】
　　【行，我知道。】

　　虞靳跟姜文他们这个乐队，读初三时就已经是有个小雏形了，中途再加入几个志同道合的人，慢慢地就成立了一个完整的乐队。新成立的乐队在第一次表演时，刚好被一个开酒吧的老板遇到了，也就是那个隅哥，全名方隅。表示挺欣赏他们几个。
　　虽然那时他们乐队一点名气都没有，但是方隅还是愿意花钱把他们请到酒吧去。后来就一直有合作。到现在，也快两年了。

　　这周末要去演出，又得回到B市去。
　　虞靳叹了一口气，这来回跑是真的挺累的……
　　他低下头继续写着作业。

　　这片住的人没有很多，夜晚很静，什么声音都没有，这种状态下学习是最好的，也记得最为牢固。

　　就在虞靳把作业写完，再把需要学习的内容看的差不多时，从虞承房间传来的哭声让他一惊，忙跑过去。
　　他没有开灯，就着黑暗走到虞承床边。
　　虞承没有醒来的迹象，像是在做梦。

　　他蹲下去，手伸进被子里抓住了虞承的手，对方像抓到救命稻草那般，死死的攥着，指甲都掐进了虞靳肉里，但虞靳的心痛抵过了任何一切疼痛，虞承还这么小，他为什么得遭遇这些？

　　“没事了。”虞靳安慰着说。
　　可是，真的能没事了吗？虞靳自己也说不准。

　　第二天一早，他把虞承叫起床，洗漱过后把他推到附近的一个小公园去。
　　他让虞承试着站起来，之前办了出院的时候医生说可以适当让虞承站一站，扶着他走一走，这样子好得快。
　　虞承被虞靳扶着，有些吃力地站起来。
　　看着他腿上毫无力气的样子，虞靳很是紧张，让虞承再坐下，调整一下呼吸之后重新试试，虞承照做了，这一次站得比较稳。

　　站有一会儿之后，虞承自己表示要慢慢走到那边荡秋千晒太阳，虞靳扶着他一步一步的踱过去。走到到秋千椅那边的时候，虞承已经累得额头渗出了一层薄汗，一屁股坐到秋千上，放松地呼吸了几口气，脸朝着虞靳，说道：“哥，我的屁股它说好凉快啊。”
　　虞靳笑了笑，跟着他坐下，一下一下地荡着秋千。

　　“等会儿我要去B市，带你去姑姑家待一天？”
　　“去B市干嘛？”虞承其实不喜欢回B市，他能感觉他哥在那边待得不开心。
　　虞靳伸手碰了碰垂下来的树枝，“乐队今晚有演出，我得过去。”
　　虞承听完垂下头，他真的很想要在现场看着他哥在台上表演一次，但是他生病了不能去。
　　“我好想要快点好起来啊。”虞承说。
　　“会好的。”

　　冬天的天气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早上还有微薄的阳光，到现在也不过是过去一个小时，就下起了雨，被这些雨淋脸上，再让北风一吹，估计都能结霜了。虞靳给虞承裹上长长厚厚的羽绒服，再给他戴上手套和帽子还有口罩。

　　“哥，我身上有点沉。”虞承全身上下唯一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圆鼓鼓地看着虞靳说道。
　　“外面冷，你的腿被冻到了不好。”虞靳拿起一条围巾把虞承脖子再围上一层。
　　他自己也穿上羽绒服，把坐在轮椅上的虞承推出门。车已经在门外等着了，虞靳照常把虞承抱上车，把轮椅叠起来放后备箱。
　　“一会儿先去姜文家，把乐队的人都约着先练习一遍给你看好不好？”虞靳知道虞承一直很想看。

　　果然，虞承一听，心情就变得晴朗了，应了一声：“好！”

　　坐在车里，虞靳偏过头看着车窗，雨滴积成水珠慢慢滑落，留下一串串水痕。看着路上并不熟悉的光景，渐渐失了神，直到旁边的虞承推了推他，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哥，乐队有演出，你怎么没带吉他啊？”
　　虞靳一听，神色稍微有些异样，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笑笑说：“我的吉他一直放在姜文家里啊。你忘啦？”
　　虞承歪了歪头，有些不解，他记得在家里还能看到一把吉他啊，他哥有那么多吉他吗？却也没有再多问了，只是说，这次的演出能不能拍张照片给他，他想留一张，虞靳也答应了。

　　在车上坐差不多半小时，虞承已经靠在虞靳身上睡着了。可能因为吃了药的原因，他很容易犯困。等到醒来时，已经到姜文家了。
　　虞靳乐队里的那些人，都站在门口等待着什么。
　　见兄弟二人从车上下来，坐在轮椅上的虞承脖子上就被戴上了一圈花环。
　　“弟弟，祝贺你出院。”
　　啪啪啪啪啪啪啪。
　　其他人跟着一起鼓掌。
　　“弟弟，快跟哥哥们说谢谢呀。”给他戴上花环的那个人蹲在他面前说。
　　虞承一脸懵然的看着虞靳，虞靳朝他笑着点点头。虞承也开心了，大声喊着：“谢谢哥哥们。”

　　傍晚时分，几个人准备了一下，出发去了经常演出的酒吧。
　　方隅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长得文质彬彬的，实际上也是一个很有风度的男人。聘用了他们来他的酒吧演出，不需要每周都去，而且给的工资还不低。
　　他们跟方隅打过招呼之后，虞靳单独找了方隅让他叫人帮忙在他们上台的时候拍张照片。
　　方隅听完有些诧异，问道：“以前不是不拍吗？”
　　虞靳说：“我弟弟想要照片。”
　　方隅笑了笑，“你还真是对你弟弟有求必应啊。放心吧，我会让人帮你们拍的。”
　　虞靳对他点点头道谢。

　　预备好上台的时候，全场突然暗下来。
　　随后，灯光打在舞台上。
　　全场有一瞬间的安静，随后，人群里有人喊起来：“是seeker！”
　　紧接着，台下是一片尖叫。

　　虞靳抱着吉他站在舞台中间，适应了这些灯光后，朝台下扫了一眼，鞠了一躬。又是一片尖叫的爆发。

　　慕衍坐在吧台旁边，听着这些嗓音，简直要受不了。瞪着慕皓说：“哥，好端端的带我来什么酒吧。震得我耳朵都痛了。”
　　“你看看舞台上那个男生，像不像你那天那个同学？”慕皓手机拿着一杯威士忌，浅浅的嘬了一口。
　　慕衍闻言望了过去，恰好舞台的聚光灯打下来了，他看到的只是一个藏在黑暗里的身影。

　　“哪个同学？看不到脸，不知道。”一口喝掉了自己杯里的汽水，“我要去外面自己找点乐子玩，这里待着头痛。”说完起身就要离开酒吧。
　　这时，歌声传进了他耳朵里，是一个听着很舒服的嗓音，一下子就把人的心给抓住了。这个嗓音让慕衍站住了脚步，他觉得耳朵好受很多了，也没有了刚刚那种不适感。

　　慕衍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慕皓一眼，他哥跟酒保聊得正欢。
　　于是他像条鱼一样灵活地钻进人群里，挤到了舞台前面。
　　抬头看着唱歌的人。这么一看，还真的挺眼熟的。他就站在那里，直到台上一首歌唱完，全场又尖叫起来才回过神。
　　心想奇奇怪怪的，刚刚不是要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慕衍转身离开，又不知道是想验证什么一样，回了一下头。
　　正好和主唱四目对上，聚光灯也打了下来。

　　卧槽！虞靳！卧槽居然真的是虞靳！
　　慕衍有点不相信，但是那人在上面也怔怔地跟慕衍对视着。
　　慕衍的心脏跳地飞快，舞台上的虞靳，看起来，好像有点撩人……

　　除了打球跑步挥洒汗水的时候，他会有这样心跳的感觉。
　　现在对着一个人，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有。
　　对着一个男的……

　　虞靳跟慕衍对上眼神的时候有点惊讶，特别是看到他眼里的雀跃，神采奕奕的，像有细碎的光芒，快要掩藏不住了从眼睛里跳出来一样。这样的对视让虞靳不自在地低下头，再次抬起头时，已不见了慕衍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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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我就是这么快/严肃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