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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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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儿蚊蝇多吗？”
“倒是不少，但都城人都懂得在居所烧香草，可以驱虫。”
易稷泽点点头，嗯，这个季节蚊子还不怎么多吧，那应该是没问题。
又问男孩：“你妈妈生病前是不是着凉了，就是穿得太少了或者睡觉没盖被子被冻到了？”
男孩眼眶红了，“游把我们的兽皮被都抢走了，晚上是很冷的，阿妈把衣服都给了我盖，还说她不怕冷，我知道她肯定是骗我的！”
“那你妈妈吃过生病的动物的肉，或者坏掉腐烂了的食物吗？或者是吃生的肉了吗？”
“没有！”
“这屋里的其他人呢？”
“这个倒不曾注意，不过这间黑屋里都是有些身份的人，和公子穗的母亲妇丘一样，他们大概也不会吃这些脏东西，在城里头的那些祭品可就说不准了。”
“城里？生病、呃，被标记的人不止这些吗？”
这题他会，风铎抢答：“这里是王族的居住地，宣民住在外城，黑屋大约每里一个，加起来或许有一两千人吧，奴隶另算。”
一两千人？！还不包括奴隶？！
易稷泽被吓了一跳。
“这屋子里的二十三个人，有十四个是孩子，五个是老人，十五个是女性，城里的那些病人也是这个比例吗？”
“比例？”风铎不解，有时候他觉得，大神即使纡尊讲起了人间的语言，他还是听不太懂大神说的话。
“就是十个生病的里面至少有六个是孩子，两个是老人，而且女的比男的多。”
“这屋子里没有脏兮兮的小崽子。也不是生病。”风铎答非所问。
这时候两个大黑巫中一个叫罔的鼓起勇气开口道：“回大神的话，凡人子弟，长于八岁成年，十五为壮年，三十为暮年，这屋中没有八岁以下的，八至十五岁的有十一人，十五至三十的有五人，三十以上的有七人，总计女子十五个，男子八个。”
“这城里被标记的宣民以及奴隶，大约也是年纪小的更多一些，女子更多一些，至于老人，能活到三十甚至四十以上安享晚年的本身就不太多，每年要被标记一大半。”
“那些人，都会被献祭掉？”
罔点头。
“你刚才说，是每年两次？”
风铎点头。
易稷泽瞠目结舌。
天啊！这是大屠杀吧？
而且，先不提三十就算老人这一点，就说这个时代的小孩，这生存环境也太险恶了吧？躲得过野兽，躲得过饥荒，但要是一不小心感冒了，都不用等病死，直接拿去烧掉，这也太难了，这是需要多大的运气加成才能顺利长大！
易稷泽彻底服气了。
风铎看他脸色不对，犹豫着说道：“其实，我之前下过朝令，取消一切庙礼祭仪，这大黑神祭才没有按时进行。”
因为这个，这几天被标记的人多了起来，尹相那老头子都念了他好久了。
本来他想瞒着泽取消祭祀这件事，毕竟当时他是不懂事不敬神，遇见泽之后他已经不那么想了。
但现在说完，见到少年神明很是满意的样子，顿时松了口气。
泽没有怪罪他的不敬，真好。
风铎别过脸，做出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易稷泽没发现少年宣王的别扭，他欣慰地看着风铎，由衷地觉得，这孩子傻是傻了点，但就冲着他顶着时代的压力取消杀人祭祀的野蛮风俗这一点，不管他最后能不能成功，易稷泽都想叫他一声“英雄”了。
“你做的对，神不缺你们这点祭品。”
“这件事我们之后再说，”他朝风铎一摆手，“我就问你，你既然把我当神，你听不听我的话？”
风铎昂首挺胸：“本大王是一个贤明的君主，泽有事要和本大王商量的话，本大王也是可以考虑你的意见的。”
易稷泽照顾了一下孩子的自尊：“那么大王，还请你让人给这屋子里，不，给所有的被标记的祭品，都换到干净通风的屋子里，然后给所有人提供足够的衣物、被褥，晚上升起取暖的火盆。”
风铎应了一声，招手让远处随侍队伍中的一个小令官过来。
“我还没有说完，你们最好将病情程度不同的人分开安置，接触病人的人都要将口鼻遮起来，接触过病人之后要用热水洗手，在搬运过程中如果发现我之前说过的那些症状的病人必须要单独安置，跟所有人都隔开来。”
小令看看风铎，又看看易稷泽，嗫嗫喏喏的要应不应，他刚才离得远，没听全，也没记住，但他不敢直接问出来，只好愁眉苦脸，低着头担心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时候罔出声道：“如果大神允许，这事可以交给我。”
易稷泽也看出来了风铎叫过来的那人办事不靠谱，有人自荐他也乐意。
“你叫什么？”
“回大神，我叫罔，羌部。”
只学基础语言还是不行，人文不通照样听不懂对方说的啥，易稷泽也不纠结他的名字，直接道：“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你们这里的人，有谁懂草药的吗？”
品出他话里的轻视，风铎哼了一声：“多卜处的巫觋都会医术。”
会医术？这新鲜啊，易稷泽没忍住问了一句：“你们这里，有治得好的病吗？”毕竟感冒都要放火烧了。
风铎虎着脸，伸出手在易稷泽胸口挼了一把，“大神是忘了？你这里的伤还是尹相治好的，尹相初来我朝就是入了多卜处，你倒是说说，我们这里能不能治好病了？”
易稷泽拍开他的爪子，“首先，那是幽明不是我，其次，受伤和生病又不是一回事，感染另算。”
听他说出那个名字，风铎不由眼神一深：泽知道幽明？什么时候知道的？是因为云回？可是那时候他不是听不懂吗？否则在他跟小崽子说神不通人间语言的时候，泽为什么不反驳呢？
还是说，泽在天上的时候就一直关注着这里？
神灵果然是无所不知的吗？
易稷泽嘴比脑子快，也没注意到自己说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不过既然说起这伤，他倒是想起来了，早先他也不是没发现，自己这具身体胸口的那条伤疤看上去还怪吓人的。
在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下，这具身体也不像是懂得运用精神力的样子，当时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竟然还能挺过来没有死，真的算是身体素质有够强的了。
就是不知道是这里的人都这么厉害，还是只有这具身体是个特例。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把这些念头摁回去，直接跳到下一个议题：“既然这样，你去找个懂草药的人来。”
“回大神，我就是多卜处的，我也懂一些草药。”罔立刻说道。
全能选手啊？易稷泽感兴趣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赶紧移开视线。
嗯，太辣眼睛了，他这张脸是滚调料盘滚出来的吧？。
他召回自己的精神兽体，青狐的尾巴在空中一挥，身旁就出现了一圈鲜灵灵的植物影像，都是易稷泽根据记忆用精神力控制光子塑造出来的。
“这些草药，你认识多少？”
罔压抑住自己畏惧又激动的心情，仔细看了看，叫出了其中大部分的名字。
这个世界的语言和联邦通用语极为相似，易稷泽甚至可以肯定语出同源，两者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语族分裂后常年累积下来的发音习惯，而在知道发音规律并进行转换后，大部分植物甚至连名字都是相同的，这也是令易稷泽感到疑惑的一点。
这个世界和他上一世的那个世界，究竟有什么关系？
易稷泽也曾想过这里会不会是历史上某个人类文明萌芽期，也就是说他回到了过去，但在他所知的所有正史记载中，都没有哪怕提到过与之相似的时代。
他摇摇头，暂时把疑问压回心里，“这些草药，你们能找到多少都找来，那些不认识的，就先找找当地有没有出产，要是没有，我再看看用什么替换。”
罔还没有说话，风穗就高兴地问道：“大神，你要帮我阿妈去除大黑神的标记了吗？”
易稷泽看了一眼风铎，觉得辟谣该从娃娃抓起：“没有什么大黑神，那些人只是生病了。”
“不是受伤以后才会生病吗？我阿妈没有受伤啊。”小男孩困惑地歪歪小脑袋。
“没有受伤也会生病的。”
“没有受伤怎么会生病呢？”
唉，真是没法聊天了，“总之你记住，根本没有什么大黑神，这些人只是生病了，是有可能被治好的。”
“但是他们生的这种病会传染，传染就是，病会从他们身上跑到你身上，所以在他们病好之前，乖小孩不能靠近他们，知道了吗？你也不想让你妈妈生着病还担心你吧？”
小男孩懵懂地点了点头，可爱的模样让易稷泽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
难怪都说小孩子是天使，浚臣小时候的全息留形也都是这么小小只特别萌特别好撸，可惜后来……
作者有话要说： 风铎在易稷泽胸口挼了一把
某个弟弟：再动手动脚，杀了你
某个狂犬：是小舅子啊，我老婆呢？
某个弟弟：我跟我哥说了，正文我不出场，小剧场都归我了
某个狂犬：哎哎哎？老婆同意了？那我怎么办？
某个弟弟：首先，我哥最疼我，你是哪根葱，其次，再乱喊，杀了你……喂你去哪儿？
某个狂犬：谁要跟你一起呆在小剧场，我找我老婆亲亲去
某个弟弟：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小剧场舞台已倒塌，房顶也塌了，好了已经波及到整栋楼了，没有小剧场了，大家散了吧散了吧都散了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