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孤独演绎法》云飞玉皇

63、第 61 章

　　内线响起提示音，凯罗尔接入：

　　“嗨，托尼，这么晚你还没睡？”

　　她边听对面说着什么，边用遥控器快进屏幕上的视频。

　　“所以汉克被你们招募了？他女儿呢？”

　　“哦，哦，我懂。”

　　“我听弗瑞说你招了彼得·帕克去你那实习？他才高一，托尼。”

　　另一端的钢铁侠很不屑：“我高一能造导弹，高二就上麻省理工了，凯罗尔。”

　　凯罗尔：......

　　“我常感到与你们这种天才格格不入，说起来，卡特特工的葬礼就在下周？队长他还好吗。”

　　“说得好像你认识队长一样，”托尼撇嘴：“他应该还好吧，应该...至少他还有巴基·巴恩斯陪着，不至于孤家寡人，”

　　“老冰棍兄弟情，”凯罗尔接上，替他把他没说出口的吐槽吐了：“虽然但是，弗瑞之前推测，签署法案的那场爆炸，可能会发生在葬礼上，托尼，鉴于法案没了。”

　　屏幕上，主持人正以2.5倍速说话，旁边坐着几个来自各界的明星学者。

　　“鬼知道他们怎么还没抓住泽莫，我可不想被浑身振金的国王寻仇，见鬼的九头蛇。”托尼很生气：“还好X教授帮忙把那家伙的洗脑程序给消除了，不然更麻烦。”

　　“弗瑞说心灵宝石交给X教授了？”凯罗尔想到这觉得很有意思。

　　“也只有他能控制好，能力也适合保存。”

　　“也对，”她看着屏幕，心不在焉：“总不能让史蒂芬保存两个，不然紫薯精一上来先把他捏爆。”

　　电视叽里呱啦地快进，凯罗尔眼中一亮，猛按暂停。

　　“等等，托尼，我这有点事，要是不着急咱们回头聊。”

　　“...怎么？”

　　【嘟——】

　　对方解除接入的提示音令钢铁侠既惊诧又不爽。

　　托尼：有生之年竟然被女人挂电话？？？

　　凯罗尔则在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段访谈节目，主持人笑容亲切地问：

　　“请问在座的诸位嘉宾，家里都有兄弟姐妹吗？”

　　“No,虽然很奇怪，我确实是独生子。”

　　“我有两个姐姐。”

　　“我是老大，底下四个弟弟妹妹。”

　　镜头一个个切过，轮到金发的北欧男人，他垂眸，短暂思索似的，浅金色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内容；

　　“...很遗憾我也没有。”

　　镜头切回，谈话重心被很快转移到其他嘉宾身上。

　　暂停。

　　那个停顿很短暂，很短暂，几乎没有人会看出来，也没人有必要关注这一点；但任何本是独生子的人都没必要停顿，因为是或不是，不需要停顿。

　　聪慧、全能如汉尼拔·莱克特，也没必要停顿，即便‘独生子’不是事实，只是他想伪造的假象，以他冠绝群雄的智商、洞察人心的情商和高超演技，微笑伪装一切毫无难度。

　　除非与之相关的事情，即便对他，也讳莫如深。

　　——能勾动他的情绪，能令他产生极细微的不平静，能让坚硬厚实的冰面产生一个肉眼几不可查的裂纹：

　　“咔”地一声轻响。

　　凯罗尔按遥控器转到后两个视频：

　　获得美国心理学会杰出科学贡献奖后的独家访谈里，记者问：

　　“大众都会好奇一个像您这样杰出的心理学家成长于何种环境，莱克特先生，能谈谈您童年的趣事吗？”

　　优雅的食人魔看着地面，嘴角轻轻弯起，任谁看都只是在微笑——但凯罗尔注意到，他面部其他肌肉毫无微笑之意。

　　他嗓音醇厚低沉：“那可并不有趣，怀特先生。”

　　“那谈谈您的家庭？比如父母，兄弟姐妹？”

　　记者仍想追问出点什么。

　　“我父母双亡，很小的时候，”汉尼拔·莱克特抬眼，高耸的眉骨投下阴影，阴影中两片瞳孔泛着冰一般浅薄的蓝色，极浅，就像他说话时冷漠无关的感情：“...他们都死了，在苏联。”

　　“非常抱歉，抱歉！”记者忙不迭道歉，随后赶忙转移话题。

　　凯罗尔按暂停；

　　她将视频调到电脑上，放大，放大到令那骨骼分明的冷酷面容充满整个屏幕，然后一帧一帧地观察他回答时的面部表情和瞳孔反射。

　　他们都死了。

　　他并没有否认兄弟姐妹。

　　其他人只会认为那指的是他的父母死了。

　　不光是父母，还有兄弟姐妹。

　　汉尼拔·莱克特在她的资料库里，是一个生于二战立陶宛的人，一个天才，他智谋超群，拥有面积无法衡量的记忆宫殿，他被诠释过很多版本，从《红龙》、《汉尼拔崛起》再到《沉默的羔羊》和美剧版本。这位显然和她所知的剧版容貌更加相似，也吻合他现代人的年龄设置。

　　但是，剧版并没有被吃掉的妹妹米莎。

　　在苏联....原著立陶宛籍...

　　凯罗尔飞快地翻找垃圾堆里的资料，终于在其中翻到一个前世曾去过景点的资料——立陶宛第四大城市希奥利艾、十字架山与克格勃博物馆——一个因当局无数次压迫本地人，并使得他们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而建立起的，由40万个十字架组成的小山；还有苏联解体后率先宣布独立的立陶宛对克格勃时期的纪念，一座小博物馆。

　　据说十字架山的起源是1831年的立陶宛反俄起义：战死者的家人无法埋葬他们的尸体，就在此树立十字架以表怀念。此后，它成为许多立陶宛人祈愿和平的地方。

　　苏联占据后极力“去立陶宛化”，试图将这个国家彻底融入苏维埃。1944至1990年间因此产生无数宗教或无端迫害。

　　这位汉尼拔的年龄，据她观察，不低于30岁，且不高于50岁；

　　时间倒流，他的童年正好发生在那段时期。

　　凯罗尔想，或许，她之前的无端联想并不无端。

　　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确认汉尼拔与马格努森是否有关

　　得等一个机会。

　　————————————

　　这个时机凯罗尔等了很久，

　　直到年底。

　　等到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举办‘winter break’，也就是冬季破冰活动，西方一些大学都会在一个学期接受、圣诞节前后组织这类活动，让学生们和老师聚在一起，聊聊天，团建一样促进师生感情。

　　这个活动让凯罗尔抓到机会。

　　被黑进的学生邮箱里，显示此次活动包含阅读祝福卡片的环节，已经离校的学生可以用邮件代替向老师表达感谢，糖果、小礼物或者其他手工艺品也可以接受。

　　活动视频会被传到院内的学堂上，供没能参加的学生观看。

　　出席教授名单中，汉尼拔·莱克特赫然在列。

　　于是凯罗尔画了一幅画。

　　她用AI合成了汉尼拔·莱克特和马格努森的肖像，然后自己用板子临摹出一副肖像，七分像马格努森，三分像汉尼拔。

　　然后模她糊邮箱装作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校内域名，以匿名的方式，将这幅画送给莱克特教授作为‘圣诞礼物’。

　　除夕夜后，她如愿以偿地看到了视频上对方的反应。

　　所有人都以为那画来自一个害羞的学生，画得不是很好，甚至不太像莱克特教授，大家善意地笑着，手持摄像机晃动、对准被赠送礼物的主人公，说明摄影师也在笑；

　　只有凯罗尔在慢放十倍的瞬间，抓住汉尼拔·莱克特脸上闪过的厌恶——不，厌恶都不足以形容，那应当是憎恶。

　　咬肌隆起、口轮匝肌变硬造成法令纹浮现，颏三角肌拉拽口角向下，下唇方肌同时收缩、鼻唇沟拉长，也令法令纹在哪个瞬间更加明显；颈阔肌收紧，导致脖颈上的真性横纹变明显，眼轮匝肌紧绷；

　　以上肌肉运动共同组成恶心、憎恶或类似的感情生理反射。

　　还有瞳孔，每当人有任何变化时都如同在呼吸的瞳孔：

　　没有什么能比蛇更让一个灵长类的瞳孔缩得跟针尖一般大。

　　也许还有别的？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

　　汉尼拔憎恨那副相似的面孔。

　　她关掉视频。

　　那么现在只剩下最后一点需要确认：

　　8.9这个日期。

　　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机会，凯罗尔足足等了一年多。

　　在此之前，她觉得自己简直变成了一只耐心蛰伏、观察猎物的猫科动物，母狮子或别的什么，策划、否决、再策划，并用其他时间照常解决其他事情。

　　很多事被解决，甚至包括斯特兰奇出师，她还在纽约圣所见过他一面——法师面容坚毅，依然披上她所熟知的那面可爱的红色魔法斗篷。

　　但没有什么事比确认那个日期更重要了。

　　进入七月，盛夏，凯罗尔前往新墨西哥州，在那里住了一个月，以等待8月初即将在那里举行的心理学与医学协会年会。

　　在那场协会上，她将亲自见到汉尼拔·莱克特本人。

　　在此期间，凯罗尔游览了一圈附近比较有趣的景点，并在某个小镇的披萨餐厅偶遇了一位蓬头垢面、老态龙钟的男人。他看起来很虚弱，凯罗尔注意到他端着一盘早餐到她斜对面坐下，颤抖着手，把盘子里的培根摆成两个数字：52

　　那个数字令凯罗尔突然认出他是谁。

　　她快吃完了。

　　凯罗尔看了看自己的盘子，擦干净手，起身走向吧台，点了一杯橘子汽水，走向餐厅门口；

　　橘子汽水和一张餐巾纸被放在那个悲伤的男人桌上。

　　他一愣，低头看清纸上的圆珠笔字迹：

　　“生日快乐。”

　　门已经响动，他抬头的同时，门外的跑车已发出轰鸣声，迅速离开。

　　年会举办，早上是各位学者的会议报告和会议论文时间，现场相当严肃，不过，由于与会者大多为老师、学生，大家穿着都比较朴素、随意。

　　会议中间例常会组织半个小时茶歇。

　　汉尼拔·莱克特坐在第一排边上，脸上照例挂着客套的笑容，时而应付旁边同行的搭话，或者不间断凑上来试图采访的记者、套磁的博士生或者其他对自己慕名而来的心理学爱好者。

　　他抿了一口红车，为其炮制手法的不入流而口角轻微向下：

　　糟糕的茶饮，还有劣质人工植脂末和糖浆堆砌的点心。

　　食人魔想。

　　忽然一阵馥郁而不齁腻的淡淡香气，不包含任何人工香精或天然萃取成分塑造的、纯粹来源于纯洁□□的香味，一种烹饪后一定会入口滑腻、昭示着优良的肌肉与脂肪比的香气靠近他的鼻翼。

　　两片冰蓝色瞳孔缓慢朝右侧转移，一个年龄大概24岁上下，亚裔与意大利裔混血女性出现在汉尼拔的视野里。

　　身高164，三围342632，体脂率22%左右，偏小欧洲码8—10；

　　处女。

　　味觉和嗅觉兴奋起来。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瞬间后，汉尼拔·莱克特往笑容中添入几丝真心，如他往红茶中倒入四分之一盅牛奶，他微笑：

　　“这位...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那散发着香气的猎物双眼被期待点燃，她犹豫着开口：

　　“莱，莱克特教授，很高兴见到您！我是您的粉丝”

　　嗓音意外轻柔，她的声带晒干，可能适合做小提琴弓？

　　“我也很高兴。”

　　“我，我的名字叫布莱克，不...教授我其实想请您，给我签个名，我生日快到了。”

　　凯罗尔的后背满是冷汗，但她极力克制自己的害怕，语无伦次，转移视线，以免对方看出任何破绽。

　　汉尼拔·莱克特，优雅的食人魔。

　　他看你就像看蒸笼里往上窜的螃蟹。

　　如果你不真正直面他，永远不能感受到源自心底的恐惧。

　　成为朋友？真不知道那些玛丽苏女主怎么敢这么想，凯罗尔感觉自己从没有这么打心眼里怕过。

　　你会在意盘子里的一块肉吗？

　　你会爱上盘子里的一块肉吗？

　　可他是如此优雅迷人，具备超越人性的魅力，兽性和神性在他仿佛能看穿自己所有秘密的眼中聚集，北冰洋最遥远的分裂的冰盖底部色泽的虹膜折射出安静、洞悉的光泽。

　　也是如此令人心痛，仅仅望见他冰盖般的瞳孔，都能令她感到心痛。

　　在汉尼拔·莱克特这样一个人面前，凯罗尔无法抑制内心那些羔羊被捕杀般的尖叫。

　　耶稣被绑上十字架，圣经说，他是用死亡救赎世人；

　　可他救赎的真的是世人吗？世人皆蒙昧愚蠢如羊群，他自己则纯洁如白色羔羊。

　　羔羊之死究竟是为了救赎世人，还是为了感化冷酷的上帝？

　　而神，神在成为神之前、上帝在成为上帝之前，他们有没有曾为羔羊般被人宰割的时刻，就像她心中所知晓的那些和汉尼拔一样的惨痛经历，那些羔羊被捕杀的尖厉叫声是否也在每个夜深难眠的时刻，在他的心头回荡？

　　汉尼拔感兴趣地看着面前那女孩的瞳孔剧烈收缩、扩张，仿佛已收到她内心的全部诘问。

　　他假装将目光移向那签名板，微笑：

　　“喔？乐意效劳，”

　　万幸之万幸，凯罗尔庆幸此刻的汉尼拔被自己手上的板子所吸引——那是一块很精致、用作签名的板子，上面贴有装饰纸，彩印了不少汉尼拔公开的照片，看起来很符合粉丝人设；板子中间留出一小块白色空余，留以签名——汉尼拔的目光定在最底下的落款：

　　【 】

　　祝布莱克·马格努森小姐8.9生日快乐。

　　凯罗尔用尽全部演技，表演着天真、无辜、羞涩的粉丝，充满期待地等待对方签下大名——为了不害怕她几乎都要催眠自己就是北美美食家的狂热粉丝了。

　　北美食人魔做出一个几不可查，却和访谈录像中如出一辙的垂眸，他的视线很短暂转移到地面，随后他重新笑了，接过签字笔，在空白处流畅地写下：

　　汉尼拔·莱克特

　　“马上要到你的生日，迷人的小姐，狮子座？”

　　两片冰蓝夹杂灰色的瞳仁转向凯罗尔，见她诧异地挑高眉，同时忙不迭点头，举止极度优雅的男人在底下唰唰写上不在预料内的话语：

　　“可你不太像一只狮子，”

　　竟会在意羊群的死活。

　　男人用磁性的声线叹息：

　　“你是狮子里的蜜。”

　　是脆弱的夜莺在夜空中翻飞歌唱，是抹大拉的玛利亚，怀抱羔羊，竟在发现上帝的真面目后，还试图感化上帝。

　　曾有那么一个不为任何人所知的瞬间，汉尼拔·莱克特凝视凯罗尔·欧曼一秒钟。

　　随后，他盖上笔盖，将板子递给凯罗尔——在这交接的短暂过程中，双方的手指发生了唯一一次接触，礼貌、克制，一触即分。那女孩似乎惊了一下，随即露出带点羞涩，受宠若惊的笑容，连声道谢，小心翼翼地朝后面走去，还一步三回头。

　　激素水平上升造成更加浓郁的香味。

　　他冲她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虚空中，但丁的神曲在这礼堂中回旋咏唱。

　　会议主持人拿起麦克风，宣布议程继续。

　　汉尼拔·莱克特略带遗憾，缓缓收回望向那女孩的目光，走向讲台。他的神态从容自若，任何人看到都会以为那只是一个学界前辈对于后辈露出的宽容笑容；更进一万步，再会联想者也仅将其当做富有魅力的年长男士，对青春美丽的混血女孩基于性别差异的某种欣赏。

　　只有凯罗尔知道，那一触有多么惊心动魄，令她毛骨悚然，令她神魂颠倒。

　　他的指尖微冷、干燥，带有一点经常操作仪器或久居厨房而产生的皮肤薄腻之感——指尖的皮肤更薄，指纹纹路感不强——每一节指节间较普通人更深的纹路被她看见，

　　那是一双极致优美、修长、苍白的手；

　　可除凯罗尔和汉尼拔·莱克特本人以外，世界上应当没有几个人知道那还是一双解刨家的手、猎人的手、玛门之手。在汉尼拔·莱克特身上，上帝与撒旦合二为一。

　　她的脚步在向礼堂门口缓缓移动，她的目光还停留在讲台上的北欧男人身上难以移开。

　　完美的英伦腔调在叙述着脑科学的前沿研究，但那人的目光分明在询问她，

　　克制地、礼貌地、蛊惑性地：

　　也许你愿意听完这场讲座？若你想知道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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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拔叔长相采用美剧米叔演的三季被砍美食家，米叔和马格努森演员是亲兄弟。其个人经历采用的少年汉尼拔改编，气质融合了部分《沉默的羔羊》原版汉尼拔，可以当成美剧增强版。因为原著系列和最早那版拔叔太强了，真·魔鬼化身，剧版智商稍微合理些，也有情感漏洞，智商我设定的是跟夏洛克差不多，或者说比夏洛克高一点，跟麦哥差不多，但拔叔肯定是比福尔摩斯兄弟强，因为比起不太通人情世故的弟弟和感情上不够OK的哥哥，拔叔作为超级罪犯对人性的洞察是远远超越他俩的。
PS主线剧情完结后有拔叔IF线番外
一写到高智商反社会人士，我就脑子疼，脑浆被榨干，最近英国疫情严重，我都没法去winter break（莫名联想万一我老师里也有个美食家？）
不知道有人看出来没，本章《绝命毒师》客串
以及美国地图写得我好艰难，贝克街我一天2万字，换成美国两天1万字，累不爱，求作收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