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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魂丘15 ...

  •   意料之中,蓝宣等人被请进了一座偏殿,等候传召。

      先前的内侍匆匆交代了几句便躲回了太子宫,本着惹不起躲得起的核心思想,跑的简直不要太快。

      “就说不能来的太早!”季临歌懒洋洋的靠在椅子里,“果然还是先被晾着了吧?”

      不知是有意无意,安排他们“稍等”的这座偏殿十分偏僻,阴暗潮湿,光线也不怎么好,冷冷清清的,连个火盆也没人送来。

      蓝宣紧了紧斗篷,有些头晕。

      季临歌狠狠的剜了梁梦君一眼,递过来一个小瓶子,“宣儿吃一颗。”

      “什么?”蓝宣接过。

      “暖身驱寒的,”季临歌道,“每人都先吃上一颗吧,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连杯热茶都没人送来,这是明摆着就是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的。

      蓝二公子有点囧,这种浓浓的宫斗剧情节,要不要这么幼稚!

      好歹也算是一国之君,怎的行事如此不够大气。

      梁梦君轻轻抚了一下蓝宣额头,“又有些发热了,怎的还没好?”

      季临歌冲他翻了个白眼,“为什么不问你自己?”

      “我...”梁梦君语塞。

      “行了,”蓝宣窝在椅子里,“我没事儿,许是方才受了些凉,也没什么大碍。”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娇弱啊!蓝二公子在心里咆哮。

      好歹也是个爷们!

      蓝弦思翘起大长腿,眯起一双丹凤眼问红平平,“为什么宣儿发热要问梁梦君?”

      梁梦君......

      蓝宣......

      这个要怎么说才好!

      蓝宣将脑袋藏在斗篷里,假装打瞌睡。

      “咳咳,”红鸢坐的端正,意味深长的看了她哥一眼。

      “这儿又没外人,”蓝弦思说,“你坐这么端庄干嘛?”

      “我乐意,”红鸢傲娇仰头。

      “墨庄君又不在。”蓝弦思挑眉,“你就算是要装的温婉贤淑一些,也得等他来了不是。”

      红鸢......

      我干嘛要等那个谁来!

      啊呸!我干嘛要装温婉贤淑?

      小萝莉在与御姐的斗争中又一次败下阵来,整个人都打起了蔫儿。

      梁梦君将几张椅子拼在一起,把蓝宣揽在怀里让他躺着,盖严实了斗篷,轻轻拍着他背脊。

      “再眯一会儿吧,”红平平声音轻柔。

      “嗯,”蓝宣懒洋洋的蹭了蹭,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睡梦中眼睫轻轻抖动,眉头略微蹙着。

      “啧啧啧,”季临歌抛着手中的小瓶子打法时间,“梁梦君可还真是...情深。”

      “你有意见?”红平平瞪他。

      “不敢,”季临歌赶紧表态,“只是...这和亲之事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见蓝宣已经睡熟,蓝弦思也收起了往日同红鸢斗嘴时的神情,皱着眼眉。

      “打,”梁梦君道,“三国之间迟早一战。”

      “话虽是这样说没错,可...”季临歌顿了顿,似是在找一个合适的措辞,又好像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最终叹了一句,“红轻尘与蓝品山会同意?”

      “若是有胜算,为何不同意?”梁梦君道,“红蓝两国合力,可与之一战!”他说的坚定,但还有一句他却未说出来,再加上通天阁的财力,以及筑梦亭的情报,起码...能有四成把握。

      只是如今还不确定忘忧台背后的主子到底是哪方的人,若是同玄冥楼一般附属于黄国,那便更加棘手了一些,若肯保持中立,对他们来说都算是一件好事。

      毕竟,忘忧台的底,过于深了些。

      五人呆在偏殿,一直从巳时坐到了酉时,方才算是等来了黄云深的召见。

      蓝宣中间迷迷糊糊的醒了两次,觉得嗓子发干,嘴里也是苦的难受。

      “想喝水。”蓝二公子看上去略委屈。

      季临歌出去吼了一圈,终于算是要来了一壶半温半凉的粗茶,蓝宣抱着杯子喝完,便又睡了下去。

      “宣儿怎么还是这般迷糊?”梁梦君脸上写满了担忧。

      “无妨,”季临歌道,“方才那药本就有些催眠的成分,多休息便会没事儿。”

      “有劳,”梁梦君此时觉得,幸亏有这么一位神医跟着,虽说平时嘴欠了些,可到动真格的时候,还是挺管用的。

      酉时,外面夜色已黑,五人一天几乎水米未进,此时已经尽显疲态。

      蓝宣几乎是睡了一天,此时醒来,倒显得精神了些。

      来传唤的内侍手里提着一盏昏黄的小灯笼,低着头走在前面带路,一路上也没什么言语,七拐八绕之后,将几人带进一座金碧辉煌的内殿。

      此殿名曰长辉,在这浅冬季节里四周竟是开满了鲜花,花香四溢,争相斗艳。

      殿外廊柱皆是鎏金的色泽,每隔丈余,廊顶便有一盏嵌满了夜明珠的小灯,珠子被镶成百花形状,在这夜色中望去,景色绮丽异常。

      蓝宣眯了眯眼睛,觉得仿若身处幻境。

      殿内琉璃灯盏,明亮好似白昼,四周燃着火盆,温度也十分怡人。

      黄云深坐于上首龙椅之中,龙案右侧首位,矮几后坐着黄安黄宁兄妹二人,旁边一桌是墨庄君单独一人,其余各桌分别坐着黄国文武群臣。

      左侧首位有三张空几,明显是留给蓝宣几人。

      五人随着内侍安排,先对着黄云深施以国礼,方才落座,梁梦君与红鸢一桌,蓝宣与蓝弦思一桌,季临歌单独一桌。

      蓝宣抬头瞧了一眼,微微轻咳,将斗篷脱了下来。那黄云深看上去三十几岁的年纪,一双桃花眼里带着威严,此种长相若是含着笑意,往往很能让人心生好感。

      黄云深向下撇了一眼,最终将目光落在了蓝宣身上。

      梁梦君抬眼望去,心中顿生警觉。

      “蓝宣哥哥!”对面的黄宁冲着蓝宣挤眉弄眼,一副十分活泼的小女儿神态,当真是可爱的紧。

      黄安顺着妹妹的目光往过看了一眼,挑了挑眉,便低头与黄宁耳语了几句。

      旁边的墨庄君微微蹙眉,看了梁梦君一眼,低头喝茶。

      “几位此番前来魂丘,路上辛苦了,”黄云深淡淡开口道,“不知和亲之事,红蓝两国国主有何具体安排?”

      “自然是全凭国君做主,”蓝弦思起身,躬身一礼。

      黄云深点了点头,这一句便算是给红蓝两国留了莫大的面子,客气完了。

      “红国国主如何?”黄云深漫不经心接了一句。

      “红国亦然。”梁梦君起身答话。

      “嗯...”黄云深拖出来一个长音,“那我就将绫香嫁与蓝国二皇子,可好?”

      “这自然是舍弟的福分,”蓝弦思颔首,心想黄云深这老狐狸果然是打着这般念头。

      “至于长乐公主...”黄云深深思,顺便瞧了一眼黄安。

      墨庄君起身一礼,“叔夫可否将长乐下嫁于我?”

      “噢?”黄云深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也好,有清扬这一层关系在,想来云卿也会对长乐悉心照料。”

      “谢过叔夫,”墨庄君又施一礼,之后便坐下喝茶,不再多语。

      “嗯...”黄云深道,“此事今日既已如此定下了,便也不急,现今正是寒冬,不如就将亲事放在年后春暖花开之时,准备的充分些,这样也不算是辱没了两国皇室。”

      梁梦君感觉自己大大的松了口气。

      “自然全凭国君做主,”梁梦君与蓝弦思起身一礼,此事便算是敲定了。

      他们二人便是充当了这送亲队的使臣。

      “既然正事都定完了,那我便先回寝宫了,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多交流吧。”黄云深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蓝宣哥哥!”待黄云深走后,黄宁叫的也更加大胆了些,冲着蓝宣扮了个鬼脸,然后又凑在黄安跟前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蓝宣微微颔首示意,算是回应了一下。

      身旁侍候的宫女将饭菜一一端上,殿中舞乐齐奏,起舞的舞娘穿着清凉,露出一截雪白腰肢。

      蓝宣低头喝了口热汤,肚子里有了些食,顿觉得身子也舒坦了许多。

      一支舞曲结束,下面坐的文武百官各自相谈甚欢,黄安瞧了梁梦君一眼,冲旁边使了个眼色。

      一袭土黄色官服的某位大人会意,端着一盏清酒起身,走到梁梦君跟前,脸上挂着一丝假笑道,“梁梦君!在下真是久仰大名了。”

      “阁下是...?”红平平皱眉。

      蓝宣抬眼望了望,这种明显来者不善的情节!

      “在下之名实在是不值一提,倒是梁梦君的风流文采让人佩服的紧!”这位大人将酒杯往前伸了伸道,“我就先干为敬了?”

      红平平拿起酒杯,微微示意,跟着干了一杯。

      有了这么一位打头的大人,后面的便络绎不绝都来跟梁梦君敬酒,有的说是敬仰文采,有的说是敬仰三君,有的说是敬仰梁梦君出神入化的剑术,不过好歹这些都还算是正常理由,红平平为了礼数也就一一回应,酒到杯干。后来一位大人,张口便说敬仰梁梦君所开寻寻楼和觅觅馆,感叹有生之年一定要亲自去一趟琴川,好好见识一番。

      蓝宣噗嗤一声,差点将汤喷出来。

      “那不是我开的...”红平平脸色十分难看。

      “不是啊?”某大人一脸遗憾表情,“不过总归是开在了梁梦君家门口上,我就权当是阁下的产业了,并不妨碍我对梁梦君的景仰之情!”

      蓝宣终于破功,笑了出来。

      蓝弦思撇了他一眼,意思明确,扮高冷,端庄一些,看看人家红鸢!

      季临歌在一旁听的啧啧啧,红平平在黄国竟然这么红火?

      梁梦君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一些。

      什么叫开在我家门口上?

      什么叫权当是我的产业?

      红平平正欲发作,就听那位奇葩大人又加上了一句,“不知梁梦君可否成亲?在下有一女儿,正是二八年华待字闺中,姿色出尘闭月羞花......”

      “咳咳...”红平平轻咳两声,“多谢大人美意,在下已有所爱,并且已经定亲。”

      “这样啊...?”某大人再次表示十分遗憾,退而求其次道,“要不梁梦君考虑多纳一房妾室?”

      红平平......

      黄云深这是从哪儿找来的奇葩!

      简直不能更烦!

      “不必!”梁梦君拒绝的毫不拖泥带水,尊是对小吃货十分一往情深。

      这位大人终于在敬了一杯酒后悻悻的坐了回去。

      “早就听说梁梦君文采天下第一,”黄安此时幽幽开口,整个长辉殿内都安静了下来,“今日得见,果真不同凡响,竟能得我黄国群臣如此厚爱。”

      “太子殿下过奖了,”红平平随口接了一句,语气不急不缓,平稳上扬。

      “是吗?”黄安挑眉,“不如梁梦君现场赋诗一首,也让我等开开眼界?”

      蓝宣......

      这种故意刁难的宫斗情节!

      “噢?”梁梦君抬眼,“太子殿下倒是颇有雅兴。”

      “随便玩玩罢了,”黄安抿了口酒,“莫不是梁梦君空有其名?”

      顿了顿,黄安又接道,“不如我们也效仿古人,来一次七步成诗?”

      “太子殿下高兴便好。”梁梦君眉头舒展,也不在意。

      “如此甚好!”黄安做出了一副“请”的手势,便不再多言。

      第一个上来敬酒的土黄色官服大人,倒是颇懂自家主子心意,此时一脸堆笑的站了出来道,“此等盛况,我们不如开局赌上一把,大家伙都来下下注,看梁梦君这诗到底走几步能作出来?”

      低下一片附和之声,一人一句喊着下注,场面十分火爆。

      蓝宣瞧了梁梦君一眼,只见他面色微微发红,许是方才喝了太多杯酒,其余倒是显得正常,面色不该,淡定自若。

      梁梦君冲他微微摇了摇头,意思是说,无妨。

      蓝宣轻轻点头,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

      “诸位可都将赌注下好了?”梁梦君起身道,“那我便开始了。”

      “自然,”黄安道,“若是再耽搁下去,恐怕这诗早都跟梁梦君心中打好了腹稿,便也失了即兴的趣味。”

      “这倒好办!”土黄色官服的大人开口接道,“就由老朽随意设一主题,大家看这样可好?”

      “此法甚好!”大家纷纷拍手赞成。

      季临歌撇了撇嘴,觉得这伙人甚是无趣,跟梁梦君玩什么不好,非要玩这些个填词作诗的游戏,恐怕最终还得是打了自己的脸。

      “请说,”梁梦君气定神闲。

      “嗯...”土黄色官服的大人思索一番道,“梁梦君既然精通音律唱词,那便以“知音”二字为题如何?”

      红平平点头应允。

      第一步迈出:知情觅得半日好,
      第二步迈出:音弦轻弹几声调。
      第三步迈出:难忍红颜偷垂泪,
      第四步迈出:觅尽灯花醉一宵。

      红鸢默默的在心里给她哥按了个赞,果然没有丢人,真是值得信赖。

      蓝宣在心中跟着读了一遍,知音难觅。

      长辉殿中满堂寂静,简直落针可闻。

      半晌之后,那土黄色官服的大人嘿嘿干笑两声,留下“佩服”二字,便回了座位。

      黄安脸色沉了沉,望了墨庄君一眼。

      “今日二君相聚,还真是难得,”黄安道,“不如就让墨庄君陪着梁梦君过两招给大家助助兴?”

      蓝宣......

      这是没完没了了?

      这人干嘛非得揪着红平平不放,尊是特别讨厌!

      恰好此时黄安看向这边,一双桃花眼里含着丝笑,冲蓝宣挑了挑眉,舌尖轻轻扫过唇瓣,神态轻挑至极。

      黄知秋无奈起身,与梁梦君相对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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