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别跑》汪不深

23、深夜飙车

　　第二十三章 /深夜飙车

　　黑漆漆的道路上行驶着一辆汽车，车顶上闪烁的警灯以及急促的警笛，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车内坐着两个男人，一个面容年轻端正，制服穿着完整，坐在驾驶位上；另一个四五十岁的模样，坐在副驾驶位上。

　　老警员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身上套着衣服，抱怨道：“真他妈背，怎么一到我值班就出警，上次是这样，这次才还这样。”

　　年轻的警员顾不上安抚前辈的情绪，仔细盯着前路驾驶着车辆，生怕这昏暗的环境中突然冲出来某些生物。

　　老警员瞥了一眼旁边十分紧张的年轻警员，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小智，放轻松，不会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的。”

　　“不是说有人持枪行凶吗？”小智双手握着方向盘，看了一眼老警员后，立马重新盯着前方马路。

　　“欸~我干这行这么多年了，上次有人报警说脑袋被人砍了，到现场才发现只不过是两口子打架，女方用指甲给他脑门抠破了点皮而已。”

　　“啊？”小智难以置信，“这种也报警？”

　　老警员调整了一下座椅靠背，伸了个懒腰，两手环在脑后慵懒地躺着，道：“你刚来，以后还会遇到很多这种事情，见多就不怪了！”

　　说完，他闭上了眼，“到了叫我，我先眯会儿。”

　　“好。”小智低低应了一声，言语中带着几分失落。

　　七拐八拐后，他们终于到了报警人说的工厂，两人从车上下来，打开手电筒检查着周围环境。

　　“这个地方真是难找呀。”小智吐槽道。

　　四周空无一人，寂静的出奇，小智摸着脑袋：“人呢？不会有人报假警吧。”

　　老警员一言不发，从地上拾起一个破损的手机，将其装进一个塑料袋里。

　　“走，进去看看。”老警员向小智招手示意。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工厂，连半只人影都没发现。

　　小智又失望又恼火，感觉自己被人耍了，“哪个小兔崽子耍警察玩呢！别让我给抓……”

　　“嘘。”小智话还没说完，就被老警员打断，“有人。”

　　小智不解，明明什么动静都没有，哪里来得人呀。

　　“地上，有血。”老警员沉声道。

　　他这么一说，小智才将手电筒晃向地面，发现前面不远处，靠近楼梯的附近确实有一摊血。那血液不多，且还未完全干。

　　瞬间，小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跟在老警员身后，四处仔细观察。

　　老警员用手电筒晃了晃楼梯，发现每隔几节就有少量的血以点状呈现在上面。

　　“我们上去看看？”虽说是疑问句，但是小智的脚已经迈上楼梯，作为一个年轻人，这种时候当然要打头阵了。

　　老警员伸手阻拦，“不必，不在上面。”

　　“不在这儿，那在哪儿？”小智更是疑惑。

　　此时，他们身后传来一束光，两人同时回头。可光太刺眼，他们只能伸手挡着，从缝里努力辨认着。

　　“谁在那儿？”老警员喊了一声，“警察办案，下来回话！”

　　可那束光后并未有人下来，只有汽车启动的声音越来越响。

　　老警员与小智对视一眼，掏出腰间警棍，缓缓走向那辆车。

　　汽车轰鸣，发出如野兽遇见危险般的低吼，随即猛地向着两人的方向扑了过去。

　　老警员暗叫一声不好，迅速抓着一旁小智的手臂向一旁扑倒。两人抱着滚了几圈，成功躲过了那辆十分暴躁的冲向他们的汽车。

　　小智率先站起，伸手拉起老警员，“现在怎么办呀？”

　　第一次出警，就碰上这么刺激的情况，小智既兴奋又紧张，竟把在警校学的东西忘了大半。

　　“追呀，还能怎么办？”老警员看着那辆刚无视他们，且差点伤了他们的汽车就这么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心中又气又急。

　　暗暗骂道：真是倒霉呀，半夜出警就算了，还跟这个愣头青一起搭档！

　　冲出工厂的银色普桑，奔驰在漆黑的田间小道中，两边是随风摇摆的麦秆，黑夜中显得无比诡异。

　　警笛声在身后呼啸着，猛踩油门的周一眉头紧皱，额上的汗水越积越多，顺着耳边的碎发滴落在胸前白T上。

　　“系好安全带。”

　　这么紧张的关头，周一还顾得上提醒叶流把安全带系好，想必是顾及他受伤的身体，怕车太过晃荡，给他造成二次伤害。

　　叶流听话的将安全带系好，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握着车顶扶手，眼睛看向她瘦削的脸庞。

　　她细长的丹凤眼紧紧盯着前方，时不时看向后视镜，观察后面的情况。方向盘打得飞起，左拐右拐的，像是一个专业的赛车手一样，但任凭她技术如此精湛，却还是甩不掉后面的车。

　　“妈的，追的真紧！”周一愤怒地拍了一下方向盘。

　　第一次听她爆粗口的叶流，不禁笑出了声。

　　周一白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笑！”

　　“对不起。”叶流真诚的向她道歉，“我只是觉得平时一直严肃正经的人被逼的装疯卖傻，又说脏话又飙车的，很好笑而已。”

　　嗯？他怎么知道我装疯卖傻……

　　“哦！”周一突然反应过来，“原来你刚才没有昏倒，你一直都很清醒！”

　　“你为什么要骗我？”周一很气愤，为自己刚才掉了那么多眼泪而感到丢脸。

　　“首先声明一点，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是为了骗七哥那些人的。”叶流伸出三根手指发誓道，“若不真一点，他们怎么能轻易相信？”

　　情况紧急，周一顾不上和他掰扯，打算等他们逃过这一劫，再好好跟他算账。

　　可后面警察咬的太紧，怎么也甩不掉，周一又瞟了一眼油箱，“糟糕，油箱里的油不多了！”

　　此时前面出现一个分岔口，有左有右却无前。

　　正在周一纠结之时，叶流伸手抓住方向盘，道：“踩足了油门，向前冲。”

　　“前冲？前面没路呀！”周一惊叫道。

　　“信我。”叶流只说了两字。

　　明明亲眼看到前面满是拥挤的麦秆，但周一见他双眸坚定，还是咬紧了牙关，选择将油门一踩到底。

　　后面紧跟普桑的警车中坐着的两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前面那辆车飞了出去。

　　驾驶位的小智惊得合不拢嘴，结结巴巴地道：“他……他们疯了吗？”

　　老警员黝黑的脸上也写满了疑惑，布满鱼尾纹的三角眼中满是惊讶，道了一句：“停车！”

　　两人下了车，走近普桑车消失的地方。

　　老警员在小智的搀扶下下了道路，他们用警棍扒拉开层层拥挤的麦秆，只见一条隐藏的土路出现在眼前……

　　此时，忍不住闭上眼的周一只感觉车辆好像只是越过了什么，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冲击发生，这才缓缓睁开双眼。

　　只见普桑车正正常的行驶在一条土路上，惊喜地道：“天这么黑，你怎么认出来的？”

　　叶流歪着身子，帮周一把持着方向盘，“走的多了，自然就记得了。”

　　周一冷静下来，想要接过方向盘。

　　“还是我来吧，这边路你不熟。”叶流拒绝了周一，“换个位置吧。”

　　“好。”

　　两人暂时停了车，快速地换了位置。

　　叶流一边开，一边四处打量，仿佛在找什么地方。

　　“这边应该没有医院，要再往市里开。”周一摇下窗户，来回看着。

　　“不找医院。”叶流道。

　　“不找医院？”周一连忙回头看他，担心道：“你这伤拖不得的！”

　　她一脸严肃，心想：就算今天被抓了，也得去医院。

　　“别担心，有个地方跟医院差不多。”叶流冲她笑了一下，卖关子道。

　　周一一脸狐疑，“什么地方？”

　　“到了就知道了。”

　　车子重新开始加速，驶过几处村落，在一个河岸边停下。

　　“没油了？”周一看向叶流。

　　“嗯。”

　　两人下车，将车推进河岸里，见车沉了下去才离开。

　　周一搀扶着叶流，在他的指示下来到了一个位于城郊结合处的地方。

　　她抬头看向店面牌照——金丽宠物医院。

　　“宠物医院？”周一心道：“他不会要在这里就医吧。”

　　先不说宠物医院的药能不能给人用，就这深更半夜的，店里哪里有人营业呀。

　　可还未等她将心中疑虑说出，叶流就从路边拿了个大石头，招呼都不打地将一旁的玻璃窗打碎了。

　　“你……”周一惊得说不出话来。

　　“没事。”叶流一边安慰她，一边伸进那个洞里把窗户给打开了，“这边没有监控。”

　　叶流捂着腰先爬进了窗户，然后在窗户下放了一把椅子，“进来吧。”

　　事已至此，周一也只能握着叶流的手进来了。

　　叶流进了屋里给宠物做手术的房间，熟练的找到了生理盐水，手术刀等一些需要用到的东西。

　　周一看着撒落在手术台上的药物，问道：“这些能给人用吗？”

　　“可以。”

　　叶流打开手术灯，然后将身上脏兮兮的卫衣脱掉，扔在一边，精瘦的身体暴露于外。

　　在手术灯的强光照射下，周一能清楚的看到那光影勾勒出的块块腹肌，以及一些不和谐的色素堆积和突起。

　　那些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那一处处，或长或短的伤疤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年纪，这个长相的人的身上，但现在却很碍眼的错落在叶流的身体上。

　　周一眉头微皱，眼神无法从那些伤疤上移走，薄唇轻启，忍不住问：“这些伤……都是因为付姐才……”

　　她声音越来越低，实在问不下去了。或许是她没有勇气面对叶流的回答，她不想得到肯定的回答，但做他这一行的受伤这么多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什么？”叶流点燃了一支烟，塞到了嘴里，随后拿起一袋生理盐水。

　　“没什么。”周一放弃询问。

　　每一行都有各自的身不由己，她又何必咄咄逼人，非得问出个所以然呢！

　　叶流打开生理盐水，将其倒在自己的伤口上做清洁。血水顺着肌肤留下，污了一裤子。然后他又打开一瓶双氧水，再次倒在伤口处。

　　“嘶——”叶流倒吸一口凉气，又猛地吸了口烟，想要缓解疼痛。

　　站在他身旁的周一不忍心看下去，别过脸不再看他。

　　可刚转过头没多久，周一便感觉手心一凉，她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把手术刀。

　　“帮我把子弹拿出来。”

　　周一抬头看向叶流，一脸难以置信，颤抖地道：“可我……不会呀。”

　　“我平时是个连菜刀都不拿的人，现在却要拿手术刀做手术，是不是太儿戏了一点。”

　　“那怎么办呢？伤口在后腰上，我够不到呀。”叶流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微笑，努力宽慰她，“没事的，就顺着伤口切的稍微大一点，把子弹掏出来就好了。”

　　他风轻云淡地笑着教周一怎样切开他的肉，像是在教周一做一道荤菜一样。

　　“可……”周一都快要哭出来了，这可真是难为死她了。

　　见周一唯唯诺诺，迟迟不动手，叶流抓过她拿刀的手放到后腰处，轻轻按着，“再不快点，我血都要流干了。”

　　他噙着烟的嘴角轻轻上扬，痞笑着跟周一开着玩笑。

　　周一看着他那双平日里满是明媚亮光的桃花眼，此时开始变得迷离起来，整个人像是褪色的罂粟花一样，毫无生气，仿佛不久后就会枯萎。

　　于是周一终于下定决心，将刀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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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喂，有人在吗？跟我唠一块钱的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