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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74秦晋之好 ...


  •   夜。“谢谢你,相信我,让绿衣小孩来救场。”素月做了点心专程到沁心殿道谢。
      “这一次,是令尊。”赫连天淡淡道。
      “父亲大人?怎么会?”素月疑惑道。
      “令尊早在五年前就盘下了玉铺。”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赫连天点了点头:“你一直说爹抛弃了你,其实,他是在用另外一种方式一直守护着你。”
      话未尽,素月已经两泪纵横:“我一直以为他会因为哥哥而、而、而丢弃我,怪我当初太过任性鲁莽了!我当时觉得在他们眼里,我是一枚随时可弃的棋子,所以就负气跑了!”素月抽咽着。
      “其实,是你太过敏感了,至少,我和你的父亲从没有把你当成我们的棋子。”
      素月抹干了泪:“柳尚书一家通敌叛国、满门抄斩,妾以为还要再细细审问,等落实之后再发落,不要错害了人命,冷落了人心。”
      “细细审问?莫非皇后还查出什么隐情。”
      素月下跪道:“还请圣上治妾知而不报之罪。”
      “芰荷,你这是做什么?你知道什么尽管说就是,治什么罪?”赫连天扶起素月。
      “其实,妾早就得知钩吻是哥哥派来的细作,但终究顾及娘家的颜面,隐瞒不报,才酿成今日之祸。妾觉得,柳妹妹是被钩吻迷惑利用了,拉下了水。陛下想想看,若是柳家与羌乌勾结,又怎会与冷家为敌呢?再者,钩吻说通敌之事,我看得出柳妹妹是满脸的惊诧,显然她是不知情;若是属实,她该是惊慌,或向陛下求饶,或是灭口、坚决否认,不该是呆愣在那里一句不出,她不辩解是因为她不知如何辩解,因为她从来都不知道通敌的事情。”
      “可是,芰荷,判一个案子不能像你这样推理。”
      “妾知道,那就让刑部去查,查出无真凭实据,将柳家人释放,就说是妾不明事实,擅作主张,而陛下英明决断,及时拨乱反正,审清了这一冤案。”
      “芰荷你……”
      “为陛下江山社稷,妾担这一恶名,又如何呢?何况上百条人命,这身外之名实在渺小!求圣上成全。”素月再次下拜。
      “芰荷,你这番苦心有谁知?”
      “只要陛下一人知道就足够了。”素月起身粲然一笑,心中想着,想不到钩吻临走还能为自己送上柳家这份大礼。
      ——————
      次日狱中,柳暲向父亲抱怨道:“都怪贵妃不把事情说清楚,擅作主张,害得连累了我们一家人。还有那个钩吻,妹妹也不认清人,随意听信一个贱婢的话,还让她作证人!明明陛下已经要不再追究,可贵妃还是不依不饶。要我说,妹妹顶多在冷宫禁足几日,不过几天又能复宠,可如今呢?我们都下狱了,她也不过是面壁思过。”
      柳昉道:“话虽如此,可也不能全怪柳贵妃娘娘,她也是急于心切。皇后辛氏回来没几日,就让圣上与太后都对其爱护有加,甚至扳倒了冷家,可见辛皇后不容小觑。许是柳妹妹慌了,才出此下策。再者这后宫的事情岂是我们男儿家明白的。”
      柳敬廉叹道:“或许这并非是下策,先制于人,化被动为主动,总比做俎上鱼肉、任人宰割要好得多。那日老夫去送冷老丞相,讥笑他忙忙碌碌一生终还是空,丞相却笑我‘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还说要千万小心皇后。”
      柳暲疑惑道:“皇后看似威仪,但我听蔳儿说,皇后私下里平易近人,温柔娴静。何况那日蔳儿那样咄咄逼人,她依旧波澜不惊,不愠不怒,和煦若春风,潺潺如流水,但不知缘何你们都如此紧张。”
      “波澜不惊,潺潺如流水的人就不简单。”柳尚书解释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老子《道德经第八章》)’”
      “水能包容万物,亦能颠覆万物,化有形为无形。如此说来,蔳儿也有几分如水的品质,所以才能赢得圣上几分心。”柳昉沉思道。
      “就在昨日,为父还做了一个梦,梦到水淹农田,岸边的一棵百年苍柳拔根而起,一白衣女子手执松枝从远处飘飘而来,道:‘松亡柳残,重整山水。’而后我惊醒,想起了民间的那句谶语:‘南燕归春,残松疏柳。芳草萋萋,瓜瓞绵绵。’结果一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柳敬廉解释道
      “爹爹的意思是女子手中的松枝是冷青松丞相一家,拔地而起的柳树是我们柳家,谶语中的意思是燕子春天归来时,冷、柳两家倒台,而皇家却子嗣绵绵。所以白衣女子和燕子都是指辛皇后?”柳暲道,“可是燕子如何作解?”
      “册封大典未成,册封的诏书也未晓谕天下,但听冷青松的意思,皇后是前朝燕羽王主。重整山水,看来朝堂要有大变动了。今天的通敌叛国之罪怕就是有人探路投的石头。”
      “爹爹的意思是辛皇后蓄谋已久的?可是她怎么知道柳贵妃的行径?”
      “未必是设下的圈套,但打算一定是有的,今天也可能是借题发挥。”
      “那她是为了什么?”柳昉道。
      “我听闻皇帝为了迎辛皇后回宫,特意用了几个新人,是江南的新士族。当下朝堂,多为世袭的旧贵族,以冷青松为代表,还有就是我们靠花钱买官来的的市井新贵。但要建一个清明盛世,只靠我们这些朽势力当然是不行,官员要注入新力量。”
      “所以皇后要打击朽势力,培植新势力?”
      柳敬廉点了点头:“寒门士族有胆有识刚直不阿,没有旧贵的盛气凌人、惫懒享乐,也没新贵的趋炎附势、软弱怯懦,还没根基,只能依靠皇后。”
      “这么说,皇后的野心很大。”柳暲道。
      “当然大。丞相和我说过,四年前,他就想和穆炎将辛氏结果,可惜不成,留了大患。”柳敬廉回应道。
      “那大患便是宴会上辛氏以谋反通敌罪将冷相缉拿审问?”柳暲问道。
      柳尚书点点头:“想那冷青松自以为天衣无缝,可终究还是自食其果,该还的总要是还的。他那孙女儿虽位主中宫,可和冷宫又有甚区别?还不如我们蔳儿呢!”
      “我听说,辛后的哥哥是羌乌王,其间还因为她在晋泱边境交火!你说她该不是奸细吧?”柳昉问道。
      柳敬廉道:“就你知道得多。可是不像,既是奸细,羌乌王就不会和冷青松合作,当年她也不会离宫。皇后回来后,皇帝也没对羌乌有什么表示。如今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柳暲道:“那爹爹的意思是我们就只能做待宰羔羊听天由命了?”
      “暲儿,你总这么心急气躁。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啪啪啪”众人听到拍手声,连忙起身,见一衣着华贵女子徐徐走来。
      “柳尚书是个明眼人,把朝局看的这么通透,本宫很是——赏识。”素月缓缓道。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众人行礼。
      “免礼,听尚书言语,对本宫也有几分信任,看来本宫没有看错人。”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柳暲急切问道。
      “柳尚书,两位侍郎,你们可愿意再效力吾皇?”
      “吾等生死均为圣上之人,为吾皇效力,乃祖上荣光,誓死不辞!”父子三人异口同声。
      “好!如此忠心,本宫很是感动。只是空口无凭。”
      柳暲问道:“娘娘想要吾等做什么表忠心?”
      素月缓缓道:“何必如此紧张?一件好事,一个姻缘。柳尚书刚刚说了,江南寒士初涉朝政,根底尚浅,那柳尚书就帮帮这些寒士。大人家的二女儿柳莯伶俐乖巧,本宫甚是喜爱,听说还未许字,想到一人名唤顾泯,少年才俊,也未婚娶,他二人年龄相仿,很是般配。不知柳大人意下如何?”
      柳敬廉道:“小可戴罪之身,全听娘娘吩咐。”
      “既然如此,那本宫就擅自做主了。今日之事全是柳妹妹一人嫉妒之心作祟,已查明柳家通敌之事乃是虚无,可无罪释放。让诸位受苦了。”
      “那柳妹妹?”柳暲急切问道。
      素月转身说道:“贵妃无颜面圣,已悬梁自尽。”说罢,已然离开牢房。
      众人听闻柳贵妃已死,抱作一团哭泣。
      “还不快叩谢皇恩?”周沧海道。众人急急唯唯道谢。
      ******
      (闲士侃曰:顾泯代表江南名士,柳莯代表中原新贵,二者结合表示中原、江南关系更进一步,也表示新贵与世族的妥协,也是素月为之后改革顺利而铺垫。当然,顾泯也是一个中原新贵的耳目,探听新贵及中原人士的动作。同时柳家已经没了女儿再入后宫,自然也无法再在后宫安排耳目,又在皇帝面前表现了自己的宽仁。素月这招可谓一石四鸟。
      辛王将玉铺盘下,而不出面,一则对辛云衢好有个招待,二则保护素月不受辛云衢、丞相之害,三则也有意让素月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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