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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的丈夫柳莲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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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离婚吧。”
午夜十二点,我的丈夫柳莲二坐在沙发上,淡淡地开口。
而我正蹲在玄关处换鞋,口袋里还揣着他这个月刚发的工资。
我刚才过于专心地找钱,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还能说什么呢?
是说我拿钱为了救助青梅竹马的朋友,还是为了给小动物收容所送爱心,又或者是为北海道的贫困地区捐钱修路?
这些借口已经用烂了。
柳莲二不会再信了。
应该说,他从来就没有信过。
我摇了摇头:“莲二,我不离婚。”
正当我们僵持着的时候,卧室的门打开了。
“妈妈回来了吗?”
四岁的柳千秋边说边揉着惺忪的睡眼。
然后他就看到了我,扑过来抱住我的腿:“妈妈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今天是爸爸的生日啊。”
……今天,是他的生日啊。
“妈妈要向爸爸道歉,爸爸的蛋糕还没点蜡烛,他说要等妈妈回来。”
我刚想说话,手机又响了。
我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心道必须出门了。
“千秋听话,妈妈出去有点事,马上就回来。”
“我不!”柳千秋愤怒道,“爸爸每天都在等你,可你只知道拿他的钱去打麻将!”
我哑然。
手机铃声一直在响,坐在沙发上的柳莲二突然站起了身,沉默着进了卧室。
千秋倔强地抱着我的腿。
我最终还是夺门而出。
“你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他在我背后吼道。
小孩子的吼声带着哭腔,在黑夜里听起来有点绝望,但我没有回头。
*
我和我的丈夫柳莲二,是一见钟情,是我钟情他,而他钟情别人。
至于我们俩为什么会结婚生子,倒没有那种陷害和下药之类的手段。
大概是他知道了男生不太可能和男生在一起之后,就开始考虑我了。
……嗯,我们俩也算青梅竹马。
同在千秋幼稚园,我邻居家的乾贞治经常跟他手拉手,我也跑过去拉他的手。
他一开始不让,我就假哭,嘹亮的哭声将老师吸引过来了,老师告诉他要团结友爱,他被道德绑架,只能让我拉小手了。
但是勒令我必须洗手,不准用脏兮兮的手碰他。
我依然不喜欢洗手,觉得在乾贞治的衣服上擦一擦就行了。
柳莲二没办法,特意从家里带了一瓶草莓味洗手液,用小熊瓶子分瓶后放在书包里,每天监督我洗手。
一开始是让乾贞治监督我,但是洗手液被我倒在了他的帽子里,柳莲二就亲自监督我了。
甜甜的草莓味一直伴随着我从千秋幼稚园到绿川第一小学,一直到小学三年级时…柳莲二转学了。
送别那天,我哭得死去活来,眼泪鼻涕都往乾贞治的衣服上抹,柳莲二看不下去了,跟我说道:“我会写信给你的。”
他没骗我,真的写信给我了,但都是些假模假样的客套话,叮嘱我好好学习。又寄了一些整理好的学习资料,我成绩虽然没他好,但也不算太差,于是五百日元转卖给了班上的同学。
再后来,我和乾贞治交往了。
但是由于我经常打他,他吃不消了,就和我提出了分手。
他是躲在关好的门后面提出来的,生怕我会砍死他。
我当然非常愤怒,握住竹刀就准备破门而入了。
但是乾贞治的一句话叫住了我:“和颜,你喜欢的不是我啊。”
“……”
“你喜欢的是莲二吧。”
“……”
乾贞治一点也没有难过:“太好了,我也是有喜欢的女生的。”
他是被迫才与我瞎几把交往的。
我踢开门,把他打了一顿。
只是因为被迫就跟我交往,这种事也太没骨气了吧,宁死不屈的精神呢?
乾贞治挨打后,并不鼓励我去向柳莲二表白,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几率太渺茫,是3.3%。
我用竹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把这个数字解释清楚,饶你不死,否则你别想活着吃到毕业的散伙饭。”
乾贞治赶紧拿出小本子分析:“你花钱跟倒水差不多,不属于精打细算类型,常常迟到又不太守时,口味和他大相径庭……”
我想起小时候我和柳莲二一起看中了一套图画书,约定一起买。
他努力攒钱,我攒到一半就拿去买零食吃了,还骗他说借给路边没钱回家的老奶奶了,后来他买到书第一时间就先借给我看了,但是我把那本书弄脏了,在某一页里留下了雪糕印。
因为怕被他发现,我撕掉了那一页,但还是被他知道了,他足足与我冷战了一个星期。
关于守时这一点,平时上学迟到还能往家长身上赖,但有一次求他带我去捉蝉,结果我早上睡懒觉,起来了又忙着看假面超人节目,他足足在车站等了我三个小时,直到中暑热晕过去……
吃东西也是,他的便当看一眼就让我食欲全无。而他在我家吃过一次饭,就辣哭了。但他轻轻咳嗽泪眼朦胧的样子,真叫人心里怦怦跳。
被乾贞治分析完,我的膝盖中了无数箭。
我还是把他打了一顿,那些鸡毛蒜皮的事他为什么要记得那么清楚?
他趴在地上艰难道:“说好的饶我不死呢?”
我冷冷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我还真就没和柳莲二表白,因为我怕他拒绝我时,我会忍不住砍了他。
毕竟作为一个剑道高手,我无往不胜。无敌,是多么的寂寞。
国中时,我在立海念,又和柳莲二同校了,同时,我准备追他们网球部的真田弦一郎。
听乾贞治说,立海大网球部最帅气的就是真田弦一郎。
趁着年轻,谈场恋爱吧,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但当我在对着那个蓝紫发美少年说出:“真田君,请和我交往吧。”
他指了指旁边,说:“他才是真田。”
我看了一眼过于成熟,比柳莲二还死板的帽子少年,一下子清心寡欲。
年轻,就应该好好读书,恋什么爱!
我回东京把乾贞治又打了一顿,他假惺惺地请我喝他的果汁降火气,我觉得其中有诈,把果汁全倒进了他自己的嘴里,果然把他喝昏了。
自从闹出乌龙事件后,我每天准时出现在立海网球训练场外,风雨无阻,看着他们训练,困了就打个盹。
我被婉拒了很多次……不需要网球部经理。
也被他们拒绝了很多次饮料……他们有专门的饮料。
我只能隔着铁丝网看着,偶尔会试图跟他们搭话。
后辈切原与我闲聊,被真田狠狠罚青蛙跳,就再也不敢在练习时间同我讲话了。
我睡觉的次数越来越少,也逐渐喜欢上了网球赛。
虽然是编外人员,但也很卖力地帮他们做杂事,后来他们招了一个经理,就没我什么事了……说好的经理候补就这么泡汤了,我愤怒得差点破坏铁丝网,砍了那个小经理。
但我住了手,因为柳莲二对我说:“和颜,别闹了。”
我就真的没闹。
国三毕业那年,真田给了我一颗纽扣。
并且红着一张老脸问我高中是不是还在立海?
我说要看情况,实际上立海的作业太多,已经困扰到我了。
真田居然问我能不能留在立海,继续为他加油。
我惊呆了,看到手里的纽扣和他衣服上的纽扣一样,且他衣服上的第二颗纽扣少了。
我明白了,他铁树开花了,他动凡心了。
但我就只有在第一天追求过他,还追错了,被拒绝了就没提过这事了啊。
我蹲点网球场外,最初是因为无聊,后来是真喜欢上了网球,不是因为他啊。
我将纽扣还给了真田,并且胡扯了一句:“其实我是外校的间谍,我的心不在立海。”
我不知道真田信了几分,赶紧跑了。在校门口看到了和幸村精市站在一起的柳莲二,他衣服上的第二颗纽扣已经不在了。
脚步一顿,我从他面前晃过,扬起的马尾辫抽了他一脸,他没有躲开。
后来,我没在立海念书。
我在临别时邀请柳莲二去看电影,他说他有约了,我笑了笑,一个人走了。
第二天我就走了。
因为爸爸买了迹部财团的股票赚了钱,我们全家搬到英国,妈妈问我有没有好好跟朋友告别?
我说我买了榨汁机送给乾贞治了。
妈妈问其他人呢?
我说我就这一个朋友。
再后来,我爸因为迹部财团股票大跌,在国外混不下去了,我们又回了日本。
那一年,我已经毕业了,但懒懒散散,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我最后穷得窝在乾贞治家吃土,他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是去一家会计师事务所。
我去了之后,发现上司竟然是柳莲二。
八年没见,他长高了很多,从少年到青年,一直优秀。
而我,却越来越……唉,不提了。
他没有因为我是熟人就给我特殊优待,由于是外行,我经常加班,他也是,但我是为了笨鸟先飞,他是为了精益求精。
两年后,迹部财团的股票大涨,爸爸又赚了很多钱,我第一时间辞退了工作。
不想打工,这辈子都不想打工了。
妈妈给我安排了相亲,我相到了真田弦一郎。
我连饭都没吃就跑了,路上遇到了柳莲二,他给我买了一瓶冰水,我喝了以后,脑子也冻住了,居然问他能不能跟我结婚?
他顿了顿,缓缓道:“先交往看看吧。”
于是我们就交往了。
两年后,我们结婚。
婚后我全职在家,他辛勤工作,我们几年都没要孩子。他对我说,等你有成为一个母亲的觉悟后,我们再考虑孩子。
我信誓旦旦说有。
那晚,他沉思良久,把已经撕开的小雨伞扔进了垃圾桶。
第二年,我们有了一个孩子,明明在暮春出生,柳莲二却为他取名叫千秋。
后来他工作更忙了,因为我爸爸又因为迹部股大跌,他不得不接了几份工作帮忙还债,但缠上了官司,家里过得不顺心。
矛盾和嫌隙渐生。
我开始打麻将,夜不归宿。把他的工资偷出去打,被发现就各种理由搪塞。
他问过我,对千秋的觉悟还在吗?
我不吭声。
他失望至极,终于提出离婚。
我不同意,说,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爬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短篇HE。
还有两章,分别是莲二视角和贞治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