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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下美人之赛姬的命运(μο?ρα ) ...


  •   前面已经提到那名叫普绪克的年轻女子的美貌,既然是打动神灵的,那么对于人们来说亦然。这里就不再赘述她的样貌,单论她在人间引起的轰动。事实上,整个城邦里那些千里迢迢赶来意图一睹公主芳容的年轻人们,无论他们来自米利都还是色雷斯,萨拉米斯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他们均和公主所在的城邦里的男人们一样在梦中收到了指示:你可以欣赏普绪克的美貌,但不得僭越雷池,妄想娶她为妻;你可以将她当作最美的圣女来崇拜,但不得破坏她的贞洁。如果你一意孤行,就请接受毁灭。当然,即使他们没有得到这个神秘的指示,除了那些相貌堂堂的青年,大多数长相平庸的男性们是没有勇气向公主求婚的。他们会为了自己那淡淡的雀斑,或者些微的五官的缺点而自惭形秽。甚至有人会认为,把这样一位姑娘娶进门,当她丈夫不在家的时候,谁能保证她不会被人抢走或偷走呢?
      起先,男子们都表示出一种男人面对美女时应有的热情,然而这种热情很快就出奇地冷淡下来,变成了一种面对女神的憧憬之心。他们情愿和女人们一起挤在宽阔的大道两边,向公主一路撒去新鲜的花瓣,用竖琴奏响祝福的琴声,看着公主缓缓踏过那些铃兰,百里香,玫瑰花瓣铺成的道路,然后公主举起左手并微笑示意,他们就觉得仿佛自己也沐浴在美的礼赞之下一般,并把食指和拇指放在唇上,再加以欢呼,以此向她表示最高的敬意。
      正是因为普绪克没什么人追求,就连城邦里那些哲学家都说,这位美丽纯洁的少女是大地为致敬天神而奉上的谢礼,凡人是没有机会染/指的。他们甚至讨论,有狂热先知认为,普绪克的真实身份不是公主,她可能是阿芙洛狄忒再一次不小心犯错而遗留在人间的后代,所以城邦应该为她建起一座神庙,把她当作圣女供奉起来。不过,幸好这女子的父母不是什么老奸巨猾的商人,没有什么狡诈的经济头脑,不会把女儿当成摇钱树,要不然,他们早就把女儿送到一些别的地方赚钱去了。要知道,在米利都或者以弗所的一些高级妓/院里,身份高贵又美貌的女子通常有比较高的收入和地位。不过呢,他们也不是没试过把女儿送到神庙去做庙女,将来好继承大祭司的职位,往后行事也方便些。只不过这种做法将会威胁到真正的大祭司的地位,从而遭到了城邦里有权势的人的反对。
      关于普绪克的出身,这话当然也传入了阿芙洛狄忒的耳朵里,帕福斯女神觉得自己再次受到了侮辱,怒上加怒,又羞又恼,她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生了个女儿,她发誓要惩罚这放肆的少女,让普绪克为她无知的臣民们付出代价。
      而我们的公主呢,面对这样的情形自然也是高兴不起来的。她跑到阿芙洛狄忒女神的神庙里头去点燃乳香,献上鲜花和祭品,又是祷告又是表示歉意,可是女神却对这极其微弱的声音不屑一顾,毕竟那种万人敬仰的局面也不是公主这样一位年轻少女能够控制的。少女神情严肃地走进拥挤嘈杂的人群里,试图阻止人们用阿芙洛狄忒的美名称呼她,却让人们用更激昂更刺耳的欢呼声称赞她,称赞她为“真正的纯洁的阿芙洛狄忒”要知道,通常他人的一切主观看法和本人的意志是无关的。
      而且很多时候,女神和女人的思想是相通的。无论事关哪一位女性,只要和自己有关,她们通常会变得异常敏感。
      公主的一位侍女说: “哦,安德里斯,公主她这样美,却没有什么人来求婚,老天真是瞎了眼!叫丑女先出嫁了,美女却留下来独守空房。”
      另一位搭腔道:“是的,她就像阿芙洛狄忒一样美,又像阿尔忒弥斯一样纯洁,这种美不属于凡间,所以她应该嫁给一位天神!最好是希腊的神!”
      “我们没有决定的权利,公主会挑自己的意中人结婚的。”叫安德里斯的女子说。
      “你们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如果我妹妹的名声因为谁乱嚼舌根而受到丝毫的损害,我就要把谁吊起来烧死。”
      几位侍女因为一个清冷的声音不得不终止了谈话。尽管他们很小声,并且认真地在为王后和公主们准备外出的东西。因为他们要把一些珍贵的丝绸和器物送到阿芙洛狄忒的神庙去。但是他们做的任何事都逃不过最年长的公主的法眼。
      这位长公主,也就是普绪克公主的姐姐,国王的大女儿,她已经结婚好些年,从她冷静威严的声线里可以感受到她已经由一位不谙世事的少女变成了一位颇有城府的妇人。她那灰色的锐利的眼睛注视着一切——她的小妹妹,普绪克,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花季少女了。然而不同的是,妹妹那绝世美人的姿色,令自己都惊讶。精致的脸儿,柔顺的及腰长发,高挑又聘婷的体态,一双秋水明眸,一切都赋予了普绪克我见犹怜,娇媚出尘的气质。这是无论用多少昂贵的精油,华丽的布匹都无法涂抹和装饰出的美。尽管崇尚一切美的事物是城邦亘古不变的信仰,她理应为王室成员的艳名远扬而感到骄傲,但有什么东西在长公主的心中蔓延滋长。那是黑色的阴郁,它比静静流淌的忘河还要令人畏叹——那是内心深处产生裂痕的声音,它像波纹一样,开始向远方漾开……长期以来,长公主对这位同父异母的妹妹一直有种复杂的感情。因为普绪克的母亲是个漂亮但很难取悦的斯巴达女人,一直以来对先王后的两个女儿态度十分冷淡,在行事上甚至颇有些恶毒继母的作风,就这样埋下了祸根。在最小的妹妹尚且处在幼年的时候,姐姐们仍然能不计前嫌地善待她,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姐妹之间真正的关心便越来越少了。不过呢,好歹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加上父母管教有方,三姐妹好歹算不上仇人,再加上常年朝夕相处,现在外人看来,她们就和亲姐妹一样亲密了。
      现在,普绪克站在王宫的庭院里的一角,担忧地注视着一个年轻的士兵。那是个英俊的青年,他披坚执锐,甚至换上了新的鹿皮靴和盔甲,把长矛擦得锃亮,看上去像是要奔赴一场新的征战。他抬起头对着公主报以诚挚的微笑,这便足以让公主羞红了脸。可惜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几天以前,她刚好救了他的朋友,一个险些被国王处死的人。那是一位可怜的少年,他听说身染疟疾的恋人病重,便擅自离开了哨岗逃到宫外去,只为照顾那个可怜的男人一整晚。
      士兵终于要出发了,当他独自走出城门时,普绪克追了上去。她的裙摆太长了,以至于她差点被那些累赘的布料绊倒。青年士兵很快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的军衔比较高,所以他能以这样的方式和王室成员说话。到了临别之际,姑娘红着脸冲动地抓住了士兵的衣摆,尽管她深知这样可能会遭到父亲或母亲的呵斥,也可能给士兵带来杀身之祸。那个士兵转过神来,起初,他用一种惶恐又憧憬的眼神看向普绪克,但紧接着,他大胆地握了一下她的手,并且接受了她的礼物——一块名贵的、刻着胜利女神像的经由鸡血石雕刻成的护身符。
      当士兵温柔地为她擦干眼泪时,普绪克的脸更红了,她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他们之间似乎已经形成了一种自然的默契,那是一种非常高尚的感情,超越了主仆的情谊。不过,对这样不谙世事的年轻女子来说,面前这个青年的态度着实让她有些犯糊涂。因为他有时像对待一位女神一样小心地对待她,有时又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注视着她,好像他是她的恋人或丈夫似的。那种炙热又意味深长的目光让向来矜持惯了的姑娘十分害羞,也让她无所适从,甚至让她有一种想要躲进阿尔忒弥斯的神庙、从此终身侍奉贞洁女神的冲动。然而,像这样的决定,她那不苟言笑的母亲一定不会同意的。想到这里,普绪克摇了摇头,她承认最近她常常因为一些人而产生一些疯狂的念头。
      “妹妹啊,与其担心一个要上战场杀人的男人,还是多多担心你自己吧,你即将自身难保了。”另一位年长的公主对普绪克说。在此期间,几位公主已经听到了些许关于神谕的传言,一时间,有关神谕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宫中,无人不为之而颤抖。念及同胞之情,两位姐姐便纷纷来安慰妹妹,以示关心。
      “姐姐,你这是什么话,如果我们的勇士战败了,我们就得面对更可怕的事实,不是吗?”普绪克争辩着,年长些的女子摇了摇头,显然不承认她这番说辞。
      “神谕更可怕不是吗?如果我是你,我宁愿侍奉阿尔忒弥斯到老,也不愿被妖怪蹂/躏。”长公主呷了口果酒,又叹了口气,劝告妹妹:“要我说啊,你不如干脆躲到贞洁女神的神庙去,在那里发誓一辈子独身,没准而女神会可怜你、保护你的。”
      “好好想想,这次你要是能躲过一劫,我们未来的女王会是谁呢?”
      好说歹说,这番话也不是一点也没对少女起作用。毕竟即便是情窦初开的未婚少女,一旦听闻结婚是怎么回事,也鲜有不害怕的。不过呢,对少女普绪克来说,她所面临的困惑还不止这些。至于她在得知神谕后有何举动,以及为何姐姐们会在她面前提到“女王”这个头衔,我们就暂时不得而知了。这是个三言两语难以言尽的传奇故事,我们必须得先把最主要的情节记录下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改。很仓促,以前的稿子找不到了,只能想起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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