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百折不弯》三谿同厘

19、计

　　白迟醉在楚开来家吃饭。

　　半途楚母笑侃：“你可看不出那个性格，当初，开来说见到你就躲呢！”

　　彼时楚母正初来学校，白迟醉还不是祝求初，也没有机会见过她。

　　而对于祝求初性格一事，白迟醉也只是听系统略略提起过。此时他也不好多论，只推作当时的不懂事。

　　“哪能啊，”楚旃就拍拍楚开来，对白迟醉:“你可比这小子懂事多了！他一天不捻狗拆瓦就不舒服！”

　　楚开来黑脸，几个人就笑起来。

　　楚旃拿了酒杯向白迟醉，“来，小男子汉，我敬你一杯，谢谢你救这小子！”说完兀自尽了红酒，楚母也在一旁陪饮。

　　总所谓:有语不妥，是眼界逼仄，遇礼不还，当少识寡养，敬酒不饮，为居持不当。

　　白迟醉也承情，在众人注视下灌完一杯汇源。

　　尽管两个都是半大小子了，楚家父母还都因为职业原因，严禁两个碰酒，这样也使一顿家常在和氛中了结，尽欢宾主。

　　白迟醉觉得:楚开来有个很幸福的家庭，这是他与其相处后最鲜明的感觉:

　　父母给了孩子优秀的教育与欢乐的童年，恰到其分的关系，融洽的交流氛围。

　　白迟醉向系统说起时，两个都显挺高兴的。

　　但彼此都知道，其中的具体，却都不是祝求初或者白迟醉可以切身体会描述的。

　　走的时候，是楚旃接的系维风电话，听人语气不善，就带了楚开来把白迟醉亲自送到家门口。

　　系维风黑着脸从栅栏走过来，对着楚家父子狂爆冷气。

　　回去的时候楚开来就忍不住对楚旃说了:

　　“我是第一次见到系维风！新闻说这个人心理变态果然是真的！啧啧啧。”

　　楚旃训他，要他多看人家好的地方。

　　楚开来就哼哼:“他对人是真凶！看他对祝求初都这样。”

　　他想起刚才系维风的黑脸，又絮絮说起报道的新闻来，末了还补充一句:

　　“这人心里肯定特狂暴，特孤僻，特变态！他要犯罪了肯定可以精神特赦！”

　　楚旃等着红灯没说什么，久了才反应过来噗嗤一笑。

　　系维风是个变态不假，却是记者对他连续三年当选市杰出，十三年开蓟业的调侃。

　　现在，两人口中的变态坐在粽红沙发上暴冷气。

　　外面有风吹进来，咖啡气就在laptop屏幕前袅袅升起。

　　没开大灯，光线昏暗，没开空调，热人冒泡，没人开口，就剩蛙叫。

　　所以，家庭还是要有家庭的氛围！白迟醉和系统同时默契感慨。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久了，他才问。

　　“是。”对比一屋子热气，白迟醉自己则更像匿了心跳的久逝之人，让系统都感觉凉嗖嗖的……

　　“百膳收购品源势在必行！”系维风不置可否，只把电脑转过来让他看报表。

　　“我想，”白迟醉看着屏幕“即使资金到位，也是可以反悔的！”

　　系维风看着他“那么，你的意思是不同意？”

　　“不是！”白迟醉从管家手里接过laptop开启，末了才接口:“我只想提醒叔叔，百膳不能动。”

　　语气微硬，态度坚决。

　　“……”系维风突然诧异一下，原来那个和他说话都不敢抬头的人呢？

　　白迟醉登好云档，“叔叔也知道百膳能凭的只有名头，一旦出事，根本没有基底可言！”

　　“品源的收购只会让它雪上加霜。”

　　“蓟业会保住它！”系维风拿了咖啡。

　　白迟醉没说什么，同样默默把电脑转过来“叔叔看看它吧！”

　　“……HACCP？”系维风明显诧异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皱着眉问:“你就靠它？”

　　“……”白迟醉不说话。

　　“你凭什么觉得它有操作性？”系维风翻了几页，眉头没轻反重。

　　“你自己了解多少流程？”系维风嗮笑着，“还是说，你认为自己就可以媲美百膳食研组？”

　　“……我参考——”白迟醉想微微解释一下却被掐断。

　　“你参考过国内外有过多少用了就废的HACCP，”他看着白迟醉，咖啡因为用力过大溅出一点来。

　　“还是说你想亲手把百膳拉下马？”

　　“叔叔，你太激动了。”白迟醉把震颤的桌子稳住，免得他硬盘浸水。

　　“我不激动——”系维风深吸一口气:

　　“我认为你现在更应该把知识学扎实了，而不是”他指着HACCP“弄这些无聊的东西——”

　　“叔叔！”白迟醉站起来，当机立断:“你可以先看完，在您不能完全冷静下来之前，我们先停止谈话。

　　“站住！”系维风喝，微微敛了语气，顿了下才问:“谁教你的HACCP？”

　　“……我自学的。”

　　“呵！”系维风讽刺一笑“看来你祝家是人才辈出啊！”

　　“叔叔，你知道，”少年转过头来，眼睛纯澈而明亮“这样下去，百膳总会出问题的。”

　　“……”

　　“百膳不是蓟业，收购也不能按蓟业的常规。”

　　“……”

　　“而我的要求也不过分，叔叔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

　　“……”

　　“消费者永远不会只认企业，企业必须打造更优良的产品，在此之前，”他顿了顿:

　　“他们都曾有过极大的前期投资，蓟业难道就没有做过吗？”

　　“……”

　　白迟醉在系维风注视下转身离开。

　　是夜四点五十五，白迟醉被系统叫醒。

　　刚醒过来，系维风就走进来，“你如果能说服玄知照他们！我们在聊。在此之前有些事我要提醒你……”

　　他也不管人醒没清醒，～插～上laptop就说。白迟醉和系统在一边干瞪眼。

　　是日晚，由白迟醉发起，四大股东47:12:13:7聚首百膳小会客厅商议品源收购与发展问题。

　　投影的蓝光照得人不舒服，白迟醉还是认认真真地打第一场仗。

　　“这恐怕不妥吧？”十三看着大家“国际上毕竟没有月饼这么个东西！”

　　“就算你能完胜地方，但你有多少把握能打败行省？”七一点也不觉得白迟醉干得过一群老狐狸。

　　“就算我们掐死了行省，最后也得死在国界上！”十三指出现状。

　　“只要是月饼出门就得被国检总掐死喽！”七企图打消白迟醉疯狂想法。

　　“诶！我们都说了，月饼只是排头兵，你们有没有学过语文？”十二站起来喷:

　　“再说了，楼太长都可以用电梯，怎么没见国检总查个一二十年再发个安标？

　　你们怎么能为个国检就压矮自己脚呢！”

　　“诶？怎么就压矮了，这不是检不检的问题，你知道……”

　　“……”

　　平时一群人都尽量各找各妈，但一但聚起来，不闹不行。白迟醉压下声音，调了调麦继续开口:

　　“在这七年里，尝试走出去的企业不能成功原因，完全有数据指向。”白迟醉把红外线指到屏幕:

　　“来自季消委的数据显示，大家看——”他拿了红外线指饼状图:

　　“在走出去的月饼中，因为口味问题失去客源的仅有6.7%，其他的，”他视线离开屏幕看着大家:

　　“诸如外观问题，占了6.5%，……”他把数据简略报上。

　　“而质量问题”他看了眼摄像头“占了53%，”他顿了顿:“因此，如我所说，月饼不是走不出中国。”

　　下面静了静。

　　“你的数据只来自季消委，不太全面吧？”十三从屏幕中转过头问白迟醉。

　　“单是季消委，确实不值得拿来说服大家！”白迟醉说。

　　“所以，我试着访问了以下官网，得了一些数据供大家参考:”

　　他把屏幕切到尾页，下列正是:国消协、鸠山数据、海总署、国检总、CFSAN……

　　手机访问的截图，时间和信号还未被剪裁，下面还附有一些非官方数据统计及链接。

　　“经过计算，”少年走开到旁边:

　　“几方数据Bessel值在2.084徘徊，R值则为0.822，”他把运算过程在白板下列出。

　　“这里给出源数据和运算步骤，大家如果怀疑可以再次验算统计。”

　　周围有些严谨的助手立即架起摄像头调分辨记录。

　　“对于这个结果，”他检查一遍过程，“相信大家会对季消委的数据多一份信任。”

　　“至于，出省的问题，”少年把白板笔放下“我之前也想了好久。”

　　他看了眼刚回过神来的众人:“我们想，消费者为什么放弃产品？”

　　“是产品不好吃、不卫生、还有性价比太低！”少年声线微微拔高下。

　　“这个问题在这里讨论有些多余，”白迟醉把原来的PPT关掉。

　　“因为几乎每样商品都存在这些问题，说多也白说，所以，”

　　他调出出另一份文档“我们直接说解决之道。”

　　“大家都知道，”少年拿起红外线笔:

　　“在自动化高速发展的今天，对于生产企业，专业背景是细胞基质的话，数控工具就是手，而这里的HACCP，是眼。”

　　众人:“……”咳，尽管有道理，但少年你生物化学是不是学得有点浑……

　　“这些大家都懂，时间关系我也不多说，”少年把页面截开设时放映，“下面时间留给大家。”

　　……

　　“那个……”十三看了不久打头问，“要保质期分开的话？不是得多少种月饼设多少种标准吗？你这样检验的过来吗？”

　　“普通的检验机构自然是缺少条件和设备的，”白迟醉停下最后一笔抬起头:

　　“所以，我更主张品源以月饼为排头兵，接轨国际，打造自己的检验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