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百折不弯》三谿同厘

16、打

　　雨打在伞页上，水珠就顺着伞骨末不停滴落，伞下挡着的两个人，外人看彼此还似说笑，近听却话题如此尖锐。

　　“这样犯法，”声音很冷静，“你放人吧，受刑——”

　　“刑什么邢！”少年抢过话题。

　　“刑事诉讼？还是行政处罚？”他轻笑一声，一脸不屑。

　　“告诉你”他捏紧白迟醉下颔:“我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些蝼蚁多嘴！”

　　白迟醉盯着他，咬肌微微动了动，双颊看起来十分透亮。

　　少年掐紧了通透肌肤逼视:

　　“难道食方一篇稿酬还比不上楚开来那小子一条狗命？”

　　“还是说”他凑近白迟醉，“你也像那个女人一样以卖朋友我乐？”

　　白迟醉心中一震，同时系统在空间嚯然提醒“白白——”

　　白迟醉目光一转，眼疾手快握住他往下身探去的手，嚯然甩开。

　　“哼！”他揉了揉手骨，“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少年立在雨中，表情尖利而嘲讽。

　　“我答应！”白迟醉拿起手机“它坏了，把你手机借我。”

　　少年拆了手机卡递过去，警告一声:“别动歪脑子，到时候你栽到我手里有你好受的！”

　　白迟醉沉默地放卡，头低着看不清表情。

　　“啪”一声，塑料背板断在手中。

　　少年伸手夺过手机，却早一步被白迟醉一脚踢中膝盖，半跪到地。

　　他紧紧抓住白迟醉手臂，要把他一起拉向地，却惹来小腹重重一拳。

　　被打得痛的人掰过白迟醉肩膀，“咔”一声骨响淹没雨中，被忽略过。

　　白迟醉反身制住双臂，少年猛地一挣，飞出一脚。

　　手无寸铁，白迟醉用手臂格格挡住，接着身下猛地用力扫去，少年被绊一跤，挣扎着再去撂白迟醉。

　　白迟醉抓紧了他，要把人摔出去，却不料腹下一疼，他弯下腰来，少年则趁机再补几拳，拳拳同处，狠历勃发。

　　等人力气小些，白迟醉则拿手肘撞少年胸腔，少年一痛被撞得远了，捂着胸咳个不停。

　　白迟醉走上去，制住人臂就是一拳，少年捂住腹部蹲下，忽地抓住白迟醉腿骨就是狠地一翻。

　　白迟醉跌地，借着力一脚朝少年撂过去，少年猝不及防被撂倒在地。

　　没等人反应过来，白迟醉就扑过去，一只手紧紧扣住他手臂，另一只手抄起地上塑料碎片猛地厄住对方咽喉。

　　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盯着他，没有一点打急眼的迹象。

　　他说:“你放不放人！”

　　猛志固在，只恨不能奋飞。

　　……

　　两人回到系维风家里，老远就听到普天响个不停的声音。

　　两个人脏兮兮、湿淋淋地样子把管家吓坏了，听白迟醉说经过，吓得连忙地要叫医生来。

　　白迟醉安排楚开来去清洗，面对管家细节提问只粗粗略过。

　　客房里的水哗哗流过，白迟醉面无表情坐在椅上。

　　外面雨停了，显出八月该有的日色来，日光穿过浅淡云层，照得房间无比灿烂。

　　白迟醉对系统的话一声不应，系统说完该说的就盾，整个世界似乎真正安静了下来。

　　楚开来出来的时候就围着条浴巾，看见白迟醉在，吓了一跳。

　　白迟醉看了他一眼，移开目光，站起身来:

　　“我留了医生号码，第二个是全科的，其他……你看着办吧！”

　　“那个……”楚开来连忙叫住要走的人“你要不要听我解释下……”

　　白迟醉摇摇头“……以后自己小心些，不必要的话就不要去招惹他了。”

　　“……我没有！”

　　白迟醉嘱咐他休息，关上门离开。

　　楚开来话梗在喉咙，愣愣地看着人走。

　　洗澡前，白迟醉接到电话，找系维风的。他开启白名单，想了想苦笑一声，最终只变成免打扰。

　　直挺挺睡过去，夜里没关纱窗，风就带着蚊子起舞，颇为热闹，仿佛从前。

　　不过，那时的却不是蚊子。

　　楼下“啪”地一声，溅一地清开灵，三盏声控即刻亮起，药气袅袅，从地上晕染开来。

　　白迟醉无奈抬了抬手臂，拨了电话。

　　医生开了消炎药，把半个浮肿的肩膀固定起来，骨裂了，嘱咐近期都不要剧烈运动。

　　白迟醉送走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黑暗中，仅有落地窗外三两路灯透进眼中。

　　系统说，先回房睡会儿吧！

　　白迟醉睁着眼。

　　系统说，我换药给你吧！

　　白迟醉同样没吱声。

　　第二天一早，楚开来见到吊着绷带的人，非常惊讶。

　　白迟醉只是沉默地走过他，低下的头显得很是寂寥，仿佛一夜之间又变回原来那个阴沉，寡言的少年人。

　　于是，在推掉了同学烧烤，编辑约稿、行业聚会和节目后，众人眼里的祝求初仿佛又恢复到了以前那一个人的日子。

　　荼檀越抓住他“怎么！你才一个月，你又要开始挑衅我？”

　　他抓的不巧，正是百迟醉受伤的肩膀。

　　白迟醉就把邀请收起来，退回几步，看着他。

　　“……”

　　“……”

　　白迟醉是一言不发，荼檀越则是没话可发。

　　系统说:前方女主正在靠近……

　　白迟醉毫无动作，等到对方松开手，再与前后两个人擦身而过。

　　这是一种没有声音的日子，变化的缤纷与他无关。

　　态度是冷漠的，眼神是暗淡的，肢体语言更是单薄地可怜，更像失去方向的沙漠濒死之人，单纯地为走而走。

　　系统对此感觉很不好。

　　它为白迟醉在新世界建立的的三观，受到现实的严峻冲突。

　　反应到白迟醉身上的状况，似乎也比预料到的更糟。

　　同时首因效应对白迟醉的影响，也远比它想象地大

　　更糟糕的是这样的一种Bad Condition持续了下去，并且在看见男女主角后，更是上升到临界值。

　　回去后，白迟醉即向系统提出结束任务请求。

　　系统痛苦地捂住脸。

　　白迟醉的理由是:

　　世界人物性格与原著出入太大，行为极其不真实。

　　重点角色，则更像是个把别人的生活当成有趣的玩具的孩子，显得幼稚而无聊。

　　他同时向系统建议:

　　向总部报告bug过大，申请删除世界。

　　他愿意在系统回来前，参与世界的运行维护，最后一起陨灭在此世界中。

　　百迟醉认为:

　　这样的一个空间，不可能开发成有益于人类社会的元空间。

　　相反，它只会发展成一个Reality Lacking并且运行大量偏执感情的地方。

　　这样的元空间使母机不断报错，最终将成为乱码被进行粉碎。

　　系统就劝:

　　人物会改变，只说明人物已经从初始的NPC进化。

　　人物会脱纲，只能说明世界性质在变，但变好还是变糟了，一切都是未定论的。

　　白迟醉就拿出以前的系统数据来反驳它

　　……

　　两个很平静地进行对话，讲道理，摆事实，评估结果。

　　最终系统无奈同意启动测试DB。

　　为期300天，全面检测属性排查，同时形成error.log上报总部。

　　而系维风那边，似乎和冠纯的产品理念再出问题，为此绊在哈多丽整整一个多月。

　　大火后媒体跟着拍了不少后续，估计与揣度满天飞，由北至南，传遍业内。

　　一批新兴商家见势立即赶超马头，打响了新一轮奶品市场份额争夺战。

　　至于原城青莳，自从白迟醉不再“犯病”而且邀请过她一次后，已经满血复活，并且正式开始攻略系家当家主母的位置。

　　一时来使宅子热闹不少。

　　开学季如期轰轰烈烈杀向众多苦逼孩子，家长开始成群结队团购，学生也三三两两结伴从图书馆买资料。

　　三闽的市图书馆有三层，除了一楼，另外两层全变成了人人人人人。

　　至于蓟业百货，系维风大半夜三点半钟隔着视频发布指令一二三，赵敏带着团队更是脚不着地。

　　各地商场也打出各种让利活动，一时打得火热。

　　原城带着白迟醉开学，指挥一干人消毒铺床，带着人把洗漱的架子锈斑除去，数一怕二，劳师动众，吓坏一群小伙伴。

　　而对比原城的不安，白迟醉倒是放得开。环境是军训时熟悉过的，同学也都认识了，连课本也自学了一二三。

　　系统更不怕，在对于新环境的适应上，白迟醉来得比以往任何交易者更沉稳优秀。

　　它只怕白迟醉一不小心犯病，一病就日天日地。

　　三闽一中里头的一个宿舍塞六个男生，两个独立卫浴，空调不带暖气。原城就说，市政府的资金都喂恶犬了！

　　楚开来见到白迟醉的时候，显然很高兴这个人又变回来了。
　　他翘了军训，拉上老妈去旅游，滔滔不绝给白迟醉讲一路上见闻，说到一些有趣的事两个人就哈哈笑起来。

　　同学对于白迟醉这个名人开始显然是排斥的。
　　久而看白迟醉性格开朗，还带着一种雨雪乍晴的温和，清浪排陈的疏狂，持而不骄，一如钟声的渺远，却不会鸹噪。
　　一群孩子相熟不到几天，就熟悉地勾肩搭背起来。

　　系统则趁机在白迟醉身边抓人，抓着人就检测属性，马不停蹄收集各种碎片。

　　开学第一个周末，白迟醉回家，原城青莳和系维风很巧地都在一起。
　　风吹起奶白色的珠帘，簌簌而响，深红色沙发坐着两个人，却又只坐着一个人。

　　白迟醉把一沓子不用的书搬进来，打过招呼，感觉到两人气氛不是太友好，退了。

　　招呼着后面跟着的雇佣一二三，把暂时不用的书抱进房间，进进出出。

　　在“犯病”后，白迟醉显然自由很多，不用再装孙，也不用造作情感。

　　他看了看备忘录，欠本基础性题集，还得再去趟图书馆。

　　在打好心理准备后，不出意外地遇到颐雨琦。女孩子似乎变瘦了不少，更显单薄惹怜些。

　　白迟醉走过去点点头，算是见过，女孩子似乎很高兴白迟醉不“病”了！走上来絮絮叨叨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