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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现星河剑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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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云初打扫好了房间,慕回便给那少年救治,璟文已经去天机堂帮掌门处理要事,坐在门口守的着就只剩云初和岁晚。
从太阳高挂等到了繁星点点,二人拿出来了许久不打的叶子牌,一会儿吆喝一声,一会儿大叫一声,慕回忍无可忍地开门把叶子牌没收,又“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
唯一的乐子被收了,两个人只能无聊地对着打哈欠。
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被打开了。
“嘎吱——”
听到声响两人迅速闪开,两眼放光地看着出来的慕回。
“师兄,他如何了?”
“他的脑子没有病,只是被封住了经脉暂时变得痴傻,我方才已经打通了他的经脉,他已不是方才那般,你们与他说话时要当心。”
云初:“被人封住了经脉?”
慕回点头,“嗯,他受的伤很重,若不是这一身修为散尽护住了他,他绝无生还可能。”
此话说罢里面就传来了一阵咳嗽的声音,四个人立马噤了声前去查看,因为方才慕回的那句话,几个人都不敢跟他靠太近,齐唰唰地站成一排与他隔了几个人的距离打量着他。
岁晚倒有些惊讶,此刻的他换上了逍遥宗的月白宗服,头发也被玉簪挽住,发如墨,肤如雪,眼眸清冷,好似不染凡尘的谪仙。
岁晚摸了摸下巴打量着他,“想不到洗干净了还挺好看。”
此话才出就遭到了云初的嫌弃,“小师妹,三思啊,这是敌是友还不知道呢。”
少年疑惑地看着他们低语,莞尔一笑,双手伸前行了礼,“多谢各位相救,予安感激不尽。”
说着说着就要下床下跪,三个人赶紧上前扶起他。
岁晚歪头看他,“你方才说你叫予安?”
予安乖乖点头。
慕回:“你今年几何?”
云初也问:“你家住何方?哪里人氏?为何会受此重伤?”
而他只摇摇头,眉头紧蹙,似乎是想回答这个问题的,可脑子实在不允许。
三个人默契地对视一眼,突然背过身窃窃私语。
岁晚:“师兄,你的药下的不猛啊!他除了会说话了没有任何变化!”
慕回汗颜,他也有些没搞清楚状况,“那个……”
云初:“他是不是失忆了?摔到脑子了?”
岁晚补刀,“师兄,我要收回你的再世药王的名号。”
慕回:“……”
几个人猛地转过身,笑嘻嘻地看着他,“那个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你渴不渴?我去给你沏壶茶。”
“......”
岁晚看着跑路的两个人,中指快要竖到天上了,一转头,发现他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岁晚觉着奇怪,从桑玉山开始,这个人好像就格外对她信任,她也想了许久是不是曾经见过他,可最终没有一丝印象只好作罢。
岁晚坐下,摆了摆手,示意他过来,他便听话地就这样直挺挺地走过来,站在岁晚面前。
“坐下。”岁晚出声。
予安竟然真的乖乖地坐下。
岁晚:“......”
好像有点不对。
岁晚抿了抿唇,看向他,认真地问道:“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予安不明白他应该记起什么,但还是乖乖地点头。
岁晚此刻也不想再纠结他到底记不记得的事情了,既然都带回来了,暂时又不能把他赶下山,就先放在身边养着,万一他的身份尊贵,还能念及这救命之恩多给她点灵石。
想着想着,岁晚就忍不住眼睛放光,这可是她想到的最简单、最直接的白日梦。
“你不记得也没关系,从今天开始你就先在这住下,等你养好伤想起来了再说,若到时要走,我们也不拦着,你…….你能不能听懂我的话?”
哪知他突然来了句,“我又不是傻子,为何听不懂?”
岁晚:“……”
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傻子。
岁晚正了正声,“你虽不记得自己的年龄,但是既然你要在此住下,便是我逍遥宗的一份子,按照规矩,你需要唤我一句师姐。”
予安乖乖回答:“师姐。”
这么轻松?好没成就感。
“还未问你,yu an,是哪两个字?”
他垂了垂眼,脑海里似乎有一个声音挥散不去,“繁华锦年,予你心安,这就是你的名字,予安。”
岁晚听后点了点头,“你这名字当真是好听。”
少女缓缓起身,朝他伸出右手,身后的铃铛声响,一声两声三声……
“我叫岁晚,岁岁年年的岁,桑榆非晚的晚,很高兴认识你,小师弟。”
*
翌日玄机堂开师门大会,宣布一年一度的考核标准,岁晚眯着眼就走进了堂内,熟练地站在了最后一排,与此同时,姗姗来迟的还有云初......以及予安?
岁晚看见云初后面的人的时候人一下子就精神了,低声问他,“师兄,你把他带到这干嘛?”
云初也无奈地摊手,“我也不想啊,这人跟鬼一样,醒了就站在我床边,也不说话也不喊我,我睁眼就看到他你知道多恐怖吗?还有你知道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岁晚顺着他的话问,“什么?”
云初面如死灰地重复:“师兄,我想找师姐。”
岁晚:“……”
云初看向她,质问道:“不是我说,你少哄骗他,他现在脑子可是有病。”
予安突然插进来,“师兄,我的脑子没病。”
云初灵光一转察觉到了不对,“她叫我师兄我能理解,你为什么叫我师兄?”
岁晚义正言辞,“怎么了,不对吗?他喊我一句师姐喊你一句师兄有何不可?”
云初蹙眉,“可他并未拜入师门。”
岁晚傲娇地甩了甩头发,“让我帮他入师门不就行了?”
云初站得离她远了些,“这种事别扯上我,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咚咚咚——!”
一阵敲杆子的声音让这段对话截止,台上的老者用竹竿指了指后面,大声道:“云初!岁晚!你们两个到前面来!”
这是负责教授专业知识的尊者,尊号云隐散人,宗门的弟子都喊他一声师长。
只瞧见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熟练地跪在最前面,动作和声音整齐划一,一边叩首一边喊道,“师长,我错了!”
云隐冷哼一声,看向跪在他们后面的少年,“你是何人?我怎的从未见过你?”
岁晚猛地一转身,对上他的目光,那少年竟憨憨地对着她笑。
“我叫予安,还未入门。”予安举起手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云隐打量着他,似乎对他甚是满意,边笑边点头,“是璟文带回来的吧?”
此话一出底下窃窃私语。
“师兄?他怎么又带人回来了?”
“此人是何人?不会是什么邪修吧?”
“我看倒是不像,你看他那样子,比云初还像正道弟子。”
“……”
云初准确地捕捉到诋毁,“枫如玉你信不信我揍你啊!”
那名字唤作枫如玉的弟子立马和旁边的人指着他说:“你看你看,我就说吧!”
云初:“……”
岁晚甩了甩头发,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添火,“师兄,你的人缘真是……极差。”
云初捂着胸口佯装受伤模样。
岁晚缓缓起身,对着云隐行了礼,又面对众位师兄弟行礼,脆甜的声音在这玄机堂响彻,“各位师兄师姐、师弟师妹,此人是我等下山历练时所救,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岁晚的话还未说完,底下反驳的声音就出来了。
“小师妹,你这话说的是没错,但是万一这人非正派呢?万一是邪修呢?”
岁晚行礼,“他的记忆全失,除了自己叫什么今年几何,其他的一概不知,若众位还是不放心,我和师兄一定会看好他,他若害人,我等定不会姑息。”
底下议论声一片,叽叽喳喳,岁晚也听不清他们正在说些什么。
突然她只觉得头顶被谁打了一下,以为是云初,正想回头大骂,结果发现是师长,那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灭了下来。
云隐抚着胡须,笑里藏刀,“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了?”
岁晚立马变怂,“是是是,师长您来说您来说。”
一边说一边又扑通跪了下去。
云隐缓缓看向予安,问道:“你想加入逍遥宗吗?”
予安点头。
云隐有些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缓缓出声,“那你可知我们为什么要修行?”
岁晚愣了一下,她都一时想不出,而身后的声音却铿锵有力。
“斩妖除魔,护天下安宁。”
果真是比云初还显正派。
“逍遥宗并非名门大派,算上所有弟子只四十一人,掌门一人,师长只我一人,人数上不占优势,修为上也不占优势,我们护好自己已是大幸,何来护天下?”
予安垂眼,似在思考,没做言语。
而云隐见他答不上来笑呵呵道:“年轻人,在逍遥宗养伤可以,嬉戏打闹也可以,只是这道......”,云隐顿了一下,“恐不适合你。”
云隐转身欲走,予安抬眼,脑海里的那个声音盘旋不止,“事在人为,境由心生,哪怕尘雾之微、萤烛末光,我也想试他一试。”
他声如温玉,语气间却透着傲然狂妄,让堂内的众人都诧异地看向他。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试他一试!你们都听到没有,这便是我一直以来想让你们追求的东西,我等虽非名门大派出身,但既选择踏上修行这条路,便不可妄自菲薄,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啊!”
弟子皆齐齐叩首,“是!弟子谨记!”
*
散会后,岁晚的手背在后面,和予安面对面走,见他这般沉稳,岁晚就不经好奇,她停下脚步,摸摸下巴,绕着他转了一圈,“你这般我当真要以为你是名门正派出身了。”
予安不解,“何为名门正派?”
岁晚没想到他的关注点会那么新奇,抿了抿唇,胡乱说道:“就是做好事的人。”
予安:“那他们说的邪修也算吗?”
岁晚顿了下,离他近了些,“不算,但也算。人们都说邪修阴险狡诈无恶不作不达目的不罢休,见邪修如见魑魅,人人恶而诛之,但是吧……正邪与否,不过世人口中的定义,而我只相信我所看见的,我信他是个好人,便会遵循心中所想无论所谓的正道与否,若他以后伤人,我定会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让他以死赎罪。”
“嗯,我明白了师姐。”
看着面前的人乖乖的点头,岁晚的傲娇劲又起来了,“你明白什么你就明白,你要学的还有很多,马上就宗门考核了,刚才师长也说了,若你考核通过便破例允你在宗门修行,若你不通过……”
“我一定会通过,”少年歪头莞尔一笑,身后的墨绿色发带随之荡起,“有师姐在,我一定会通过。”
*
考核的内容分为剑术、符术、医术三大类,剑术是实操,弟子随意抽签两两对打,由师长和掌门打分,符术分为实操和理论,各占五成,医术亦然。
忘溪湖边,四位少年站成一排,看着凌波于湖心的少女舞剑。
长剑轻挥,时而横扫,时而回穿,每一次挥剑都只能看见其剑影,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她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忽的举剑,灵力汇于剑尖,蓄力一斩,水面出现巨大的分界线,轰鸣声和水花齐齐袭来,予安抬手撑伞,挡住了这四溅的水花。
岁晚收剑,纵身轻跃来到他们面前。
云初给予安竖了个大拇指,“好啊小师弟,反应够快。”
岁晚抱剑而立,本就想捉弄一下他们,予安这一挡让她落了面子,“谁教你挡的?”
予安抿抿唇,讪讪地把伞收到一边,老实回答道,“是师兄。”
云初立刻摊手撇清关系,“我就随口一说,谁知道小师弟当真了!”
岁晚幽幽地盯着他。
而予安心虚地垂眼。
岁晚哼了一声,“你别什么人都信,他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予安乖乖点头。
云初双臂环胸摇头晃脑地回怼,“你也别什么人的话都听,她自己都不一定整明白呢!”
岁晚气急,“云初!你什么意思?”
云初悠闲道,“没大没小,叫师兄!”
慕回在旁边看着他俩拌嘴又插不进去话,只能呵呵地打着圆场。
而身旁的声响却转移了所有人的视线。
予安纵身一跃于湖面,手里拿着那把方才挡水的伞,他身姿轻盈,缓缓挥着手中的伞就如同方才岁晚舞剑一般横扫回穿,紧接着便气势磅礴,舞的力道都明显重了几分,他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宛如谪仙下凡,美的不可方目。
而岸上的人都既诧异又惊讶地看着他的剑法,三个人默契地对视,目光缓缓落在他的身上。
这是金陵楚氏绝学,星河剑舞,剑法如星河般璀璨夺目,柔美而不失刚劲,又似秋水连天,绵延不绝,意境深远。
岁晚肃言出声,拔剑上前,“他是金陵楚氏的人?我恐留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