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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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末。
长汀还剩下点余温。
下了地铁，就直奔长汀的市区。期间下了场雨，左柚勉强找了个屋檐躲了会儿。
临近跟鹿言互娱约定面试的最后界限，左柚不敢再浪费时间，见雨势减小，就一头扎进雨里。
左柚赶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快到两点半。
鹿言互娱在写字楼的三楼往上东折西拐才找到面试处。
左柚深呼一口气，正想着解释的措辞，下一刻，面前的门率先被另一股力量从里面拉开。
会议室里面人很多，左柚的视线还是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为首的男人。
他身上穿了件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几绺碎发堪堪遮住眉眼，露出下面过分漆黑的眸子。
视线相触的几秒钟里，左柚眨了下眼。有些没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重逢，继而快速地别过眼。
得出个显而易见的结论：
这人，好像比之前还要高冷?!
陆叙言的视线在左柚身上有短暂停留，定格几秒，而后缓缓移开。
像是要准备离开，他站在门口的位置，长腿无处安放地抵着会议桌的边角。视线懒洋洋地落在她身上。
半晌才慢腾腾地开口说话。
“容屿。”陆叙言视线掠过左柚，偏头问旁边站着的另一个男人，语气莫名地不太友好：
“不是说面试完了？”
说话间，左柚不自觉地抬眼顺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
陆叙言双眼皮的褶子很浅，瞳色略深，不带情绪看人的时候像是带了凉薄的拽。
被问话的人倒是没什么所谓，“问我？我看着像人事部的？”
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些，容屿似乎是自己也觉得不太稳妥。他气定神闲地补充，“估计是弄忘记了？”
说了跟没说一样。
左柚刚开始收到offer的时候在公司的官网上浏览过相关信息，也知道男人的身份。
知道自己理亏，她赶忙接过话头，“我是来面试的。”继而转客为主，“不好意思来晚了。”左柚有点心虚地补充，“我叫左柚。”
“嘶~” 容屿拖长音调，说话时倒是很有跟自己花花公子的穿着类似的渣男特质：
“我就说不是我的问题，但是你这个名儿...”
过了会儿，容屿得出结论，“有点印象。”
他顺势揽上陆叙言的肩膀，推搡着压低声音打趣着，“哥们儿不还盯着这名字看老久了？”
声音不算太大，但在静谧的会议室里略显聒噪，左柚很容易就注意到了这点动静。
顺着这话，脑子里止不住地开始放空。
侥幸心理作祟，甚至开始怀疑，陆叙言也许是记得她的。
“自我介绍下，容屿顿了顿，声音略显清润，“我叫容屿，是这家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旁边这哥们儿是我的合伙人——”
说话的时候，容屿眼神跟陆叙言有一瞬间的交汇，片刻后才慢腾腾地移开，脸上带着点莞尔的意味，冲着左柚笑，“你应该认识吧？”
左柚下意识地舔了下唇角，视线跟他们的错开。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个问题，毕竟要真算起来，她跟陆叙言也有五六年没见过面了。
没等到左柚说话，下一秒，空旷的会议室里响起一道突兀的来电铃声。
陆叙言抬起手机看了眼，抬了下手对她示意了下，而后直接接了起来。
他垂着眼，手搭在旁边的桌面上，轻轻叩着：“嗯，在开会。”
对面大概是个女生。
“晚点回去，”声音略顿，像是平添了几分温柔的气质，“知道了，东百区的那家？”几秒后，他弯唇，“嗯，晚上给你带。”
还是个很会撒娇的女生。
不多时，电话被陆叙言掐断。突如其来的安静，将左柚从焦躁的抉择中抽离。
容屿把视线重新放回得到面前的女生身上，挑着眉梢，看着她，在等刚刚的问题的答案。
左柚胡乱地想着刚刚那通电话里的人和陆叙言的关系，心里瞬间涌起了一种近乎酸酸胀胀的感觉。
但是面对最开始认不认识的话题，心里的犹豫似乎在此刻得到了寄放。
左柚抿了抿唇，抬眼看过去：“不认识。”
得到左柚的回复，容屿像是来了劲，丝毫不顾及场合。
他用手怼了怼陆叙言，声音欠打：“人姑娘说不认识你。”
他说话的声音愈发不着调，“你在梦里见过她？还是说对人姑娘的名字一见钟情？”
察觉到对面的人落在自己身上明晃晃的视线，一种被抓包的无措感油然而生。
几秒后。
“进来吧。”陆叙言没理会容屿的调侃，偏头错开身子让出个位置，方便左柚进入。
左柚暗暗松了口气。
经过容屿旁边的时候，左柚清晰地听见了他的话:
“牛逼啊，哥们儿，为了一个一见钟情的名字特意从北川飞回来？！”
左柚敏感地捕捉到了“名字”的字眼，心脏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
注意力全在话头上，一时间没注意到前面横出来的台阶，一个没站稳，猛地往前面倒去。
想象中的痛感没有传来，腰后方的位置落上一个温热的触感。
继而随着这些动作，左柚整个人几乎都贴近到了他的身上，周遭的气息瞬间被另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气味所代替。
头顶的呼吸声传来，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着，原本偏淡漠的声音却又像是沁了哑意：“还没站稳？”
左柚回过神来，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垂着眼，睫毛止不住地轻颤。腰上被他触碰过的位置像是着了火，烫得人心尖直颤：“不好意思。”
“谢谢。”
小插曲并没有持续太久，进会议室之后就开始走面试的一贯流程。
一周前，左柚收到了鹿言HR的入职招聘邀请。
HR通过左柚在网络平台上发表的小说找到了左柚的联系方式，直接了当地表达了想要挖她来做新的游戏编剧的邀请。
左柚作为刚毕业的新手小白，虽然之前在网络上写小说赚了不少的生活费，但是父亲左明江是个老古董，左柚没跟他提及在线上工作的事。
秉持着试一试的想法，左柚还是决定来鹿言来面试看看。
因为是HR联系的做优，所以今天的面试流程走得格外顺畅。
走完办理入职信息的流程，左柚还是恍惚的。
回想起面试里最为印象深刻的一件事，还是工作人员正在了解履历的中途，陆叙言冷不丁冒出来的问题：“你....谈恋爱了吗？”
左柚甚至开始怀疑其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破天荒地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一种新型的考核类型，“.....啊？”
他话刚落下的一瞬间，左柚看见了容屿的嘴角急速地抽了下，然后用一种极其匪夷所思的表情看着陆叙言。
容屿没发出声，只是对了个唇形，“这他妈什时候有这个问题了？”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话术针对性过于强烈，他忽略掉周遭面试官以及容屿投来的目光，气定神闲地补充：
“考察下有没有经验，毕竟我们这是乙游。”
左柚愣了愣，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对方的态度，但也还是老实回答：“没有相关经验。”
谈及这个话题，左柚有些囧，关键是还是在这么多年没见过面的陆叙言的面前，袒露自己母胎单身25年的事实。
所以她又补充了句：“但是我有写言情小说的经验。”
这话——总感觉有一种狂吹自己牛逼的感觉。
左柚有些不自在地拨弄着放在桌子下面的手，一时间也找不到其他的话题。
但是陆叙言似乎对于这个回答很满意，唇角扯了下，牵出唇边浅淡的小梨涡，继而轻轻地点了下头，问完就很识趣地把自己当空气。
偶尔应和几声，到后面就直接摆烂走人，总感觉他来这场面试的原因只是为了那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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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五点。
后面的一些相关事项都是面试官问的，容屿和陆叙言都没再问话。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大，淅淅沥沥地将柏油路冲刷得噌亮。
左柚住在东新区，距离长汀的主市区有段距离。
恰逢坏天气的加持，最终左柚还是选择打车回家。
低头打车的间隙。
左柚明显感受到了侧边灯光的照射，明明灭灭，嘈杂的雨幕中旋即冲入鸣笛的声响。
以为是挡住路了，左柚下意识地往旁边退开一步，然后继续刚刚打车的动作。
动作做完，侧面的灯光并没有因此减弱。
左柚下意识地看过去。
几乎是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车上的男人。
车厢内灯光晦暗不明。
将他的半张脸隐匿在昏暗之中，男人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单手撑着方向盘，灯光的色彩将他骨节分明的手打的过分苍白。
视线往上，对上一双好看的眼睛。
左柚怔愣了会儿，才有所反应：“陆......陆总？”
话刚说出口的一瞬间，左柚就发现自己的‘马甲’掉了。
好像。
貌似。
大概。
刚开始自我介绍的时候他没说名字？！
闻言，陆叙言挑了下眉尾。
率先笑了声，连带着唇角勾着浅浅的梨涡，说话的时候有一种极为欠打的懒散劲儿：
“看来你也做了遇见我的梦了？顺带对我的名字一见钟情？”他闲闲地把剩下的话说完，“然后特意来鹿言找我面试？”
像是一本正经的胡诌。
本来以为这件事已经翻篇了。
没想到还有人在意。
而且是。
很在意。
“还是说——”他极其臭屁地将本来就是事实的猜测全盘托出，“你认识我？”
左柚有些尴尬地攥紧身上的小包，转而又联想到他现在的身份地位。
左柚换上了一脸恭维，她演技属实算不上不太好。最终还是在他审视的目光下败下阵来。
捏着小包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她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尽量让自己说出来的话听不出太多的端倪：“好久不见。”
短暂的静默里，左柚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以及被雨幕冲淡的光怪陆离的滴答声。
极尽嘈杂之后，左柚清晰地听见了他的回复：“嗯，是挺久不见的。”
陆叙言换了个声调，略显沉闷，带着几分假正经：“左右。”
随着这句话落，也直接了当地将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回忆唤起。
一时间左柚不太能判断出他喊得具体的字眼，毕竟两个人最开始结下的梁子也是因为这个名字。
声音带着穿透耳膜的震颤，一下一下，连带着心跳都快了几分。
马路上不时行驶来几辆车子，轮胎刮蹭这路面的雨水发出莎啦啦的声响。
简单的寒暄完，左柚就没再吱声。
陆叙言在车上打电话，车子停在公司楼下门口的檐内。
半晌，通话还没结束。
左柚下意识地睨了他一眼。
想着反正马甲已经掉了，就不如利用起来。
蹭，车。
刚想出这个不切实际的点子，但是又因为尴尬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一通电话结束，陆叙言放下手机，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副准备要走的样子。
左柚下定决心：“陆总一个人？”
陆叙言偏头看过来，一脸的匪夷所思：“我车上有鬼？让你觉得我不是一个人？”
左柚咳了声:“我是想说.....我也一个人。”
以为自己想要蹭车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左柚没有再说下去，眼神盯着他的。
半晌。
陆叙言:“嗯，挺巧。”
左柚:“.....”
事情的发展完全跟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
但是又觉得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挣扎一下就浪费了刚刚的尴尬，她索性破罐子破摔:
“要不我陪陪你？”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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