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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临时住户 ...

  •   “这是——”
      枫行看那三个陌生人都拉着行李箱。

      “遵行教会一贯的助民优行,考虑到你家里有未成年,你可以不外出辅勤。”男教士边说,边在表格里填写资料,“昨晚的异灵袭击中,很多住所被毁了,教会统计了人数,给力所能及可提供帮助的教徒家里分配临时住户。”

      女教士不好意思地笑笑,“硬性新规,配合一下吧。等各区避难所搭建好了,我们会来接人的。”她伸手指着三个东瞅西望的年轻人,介绍道:“安·奎尔、潘森、星野涧子。”
      那三个扒了口罩也不吱声,顾自窥探房间。

      枫行咽了咽气,“我们自己都吃不起饭了,还收难民啊……”

      “他们现在连住宿都成问题,”男教士一把打断她,“如果你觉得困扰,可以选择每天随叫随到、外出辅勤,这样我们就把人领走,另找人家。”

      这种时候,她才不能离开奥斯顿。

      见她这也不想、那也不行的,男教士切换一个界面,沉声念道:
      “枫行,人工培育婴,源亚人,中籍。阳纪14入教,阳纪16归编「阿斯教派鵺番教徒籍」,阳纪19,因在执行解救高层家属的任务中犯主动性错误,受处,被鵺番除名,现在是普通教徒身份。”

      枫行僵着脖子眨眼,“……是的。”

      “作为曾经的鵺番成员,你思想觉悟不高,犯下重大错误,但教会并没有放弃你!现在正是为势力、为民效力的时候,希望你把握时机,积极主动提升自己,正确发扬教徒精神。”

      这仨人是插定入户了——
      枫行摆正姿态,恭谨接受任务,“请教会放心,我定好好招呼他们。”

      教士交代几人好好相处,功成身退。

      叫星野涧子的女生顶着公主切的发型,一抹红色热辣裹胸,搭配热裤,轻微罗圈腿。她看着两间卧室,率先开口:“怎么睡啊?”
      潘森是个染了一头白发的男人,他眼神在星野涧子和枫行两个女人身上来回打量,调笑道:“我跟你睡,我喜欢丰满野性的妞。”
      另外一个没说话,抱着胳膊看戏。

      看他们这德行,枫行知道人不好惹,但她好歹是主人,遂直接做了安排:“我睡主卧,我弟次卧,客厅你们仨自便,躺沙发、打地铺都行,白天记得收拾好。”

      “呦,姐弟俩?”潘森对好看的发色有莫名的迷恋,他早就注意到了奥斯顿——
      后者微曲的短发呈天然的香槟米金色,泛着清活而贵气的光泽。
      他一高一低挑着眉,围少年绕圈拍视频,打算以后染个同色。当他转到奥斯顿身前时,对方额前米金色的碎发下,一双异色瞳孔折射被侵入领地的冽光。
      “你俩能攀成姐弟?人种都不一样……不过,小子长得是不错啊,你这当姐的挺会享用。”

      枫行没生气,因为她没听这人废话,而是想到还没回来的惊——
      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回来,它回来也是在主卧憋屈窝着,怎么着也不能让这三人碰到它。

      她不让步,“你们能住就住,不能住,呐,趁他们还没走远,赶紧申请换房去。”
      那三人面色不善。

      她又假意纠结片刻,道:“这样,你们三个睡次卧,我弟弟暂时睡客厅。”看了眼奥斯顿,她略显为难,“小奥,委屈你一下……”
      奥斯顿敛去不友好的表情,示意无所谓。

      星野涧子两眼放光地闪到餐桌,“随便吧,不睡大街就行,我快饿死了,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呢。”
      安·奎尔过去坐下,转头盯着枫行,那眼神阴冷而浑浊,“鵺番教徒啊,教军顶辅团队,是正儿八经上战场,听命于军队的。”

      “很厉害?”星野涧子边往嘴里塞饭边质疑。
      “都说了教军顶辅团队,接受秘密训练,身手不会差。”

      潘森最后落座,语气轻浮:“床上功夫呢?”
      安·奎尔还在打量枫行,嘴里的饭菜咽下去,“……也许不错。”

      奥斯顿气得就要上前,枫行伸手拦住。

      “那鵺番工资肯定高,你怎么这么菜,菜到被他们开除啊?”潘森好奇。

      “你没听他们说我思想觉悟不够么?我胆小怕死,面对真枪实弹一慌神,那俩被我护送的高官家属就被崩了脑袋,所以我被开除是活该的。”枫行的语气像在自嘲,又说不上来有没有懊悔,“我也提前打个预防针,如果公寓再遭袭击,你们可千万别有任何作死行为,我怕我控制不住尖叫引祸上身,大家死一堆……”

      “乌鸦嘴。”潘森不屑地翻白眼,“原来顶辅团队也有混子。”

      低头的女人看似还在自嘲,却没人看到她嘴角的一丝玩味。

      下午,莱安公寓物业修复313户破损的防护阀。

      当晚,政府报道司伽洛教堂遇袭事件。
      ——死亡教徒811人,教士43人,教父6人。

      页面定格在死亡名单,枫行缓缓仰头阖眼……
      得亏没去。

      半夜,入户门悄悄开阖,惊疲惫地看了眼沙发上的奥斯顿,又捏着脚步转去主卧。
      它跟同类的碰面不愉快,对面异灵的战斗力不足以伤它,但都是些缠人的家伙,它交涉得久了点。

      第二天,阴天。

      天才放亮,潘森“哐哐”大力敲门,催促房东起床做早饭。
      其他两人不在,一早去外面抢购食物了。

      枫行给沙发上的人掖好薄毯,进厨房。
      见潘森贼眉鼠眼地跟来,她从冰箱里拿出食材,边清洗边道:“你们一来,我家菜要见底了,之后你们怎么吃,吃什么,本人概不负责。”

      男人瞟了眼沙发熟睡的人,凑近枫行,贱兮兮地道:“我们抢东西还行……先不说这个,你看啊,你弟还小,天天跟在你一个成年女人屁股后头,对他的成长不利吧?我成熟,你我搭伙,让他多一个哥哥照顾,助他健康成长。你那房间一个人睡也不合适……我凑合跟你压个床?”

      菜刀一顿,枫行不答他的话,挑眉反问:“你们都做什么工作?”

      “我赌场老手,涧子夜店陪酒,那个奎尔自诩清高,说是街头游走艺术家——我们三个其实也是这两天才认识的。”
      “……难怪,都不务正业。”女人又开始切菜。
      潘森脸色变臭,“你什么意思?”

      “就纯好奇你们职业,毕竟三个都言语轻浮,也不懂得客随主便。”

      潘森上前一步,皱眉时显得印堂发黑,“我警告你识点抬举,我们可有两个大男人。”
      感受到这人的靠近,枫行躲瘟疫似的侧开身体,“哎,你急什么,说了我胆子小,吓得我差点举刀防卫——砍伤你算谁的?”

      白毛男人看那刀闪了下光,平舒眉头,道:“我们从叙桥那一片出来的。”
      “哦,有名的贫民混乱区。”

      “我说这话是为了提醒你,我们这种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叙桥住民90%都人工培育婴出身,大家无父无母,从小到大没少遭白眼、受欺负。说真的,某种程度上……我们喜欢越乱越好。”

      “啊……”枫行恍然:“抱歉,我经常好赖话听不明白。那你们怎么被分配到我家了?”
      “随机。”潘森斜靠在厨房的推拉门上,“叙桥那边卫生条件差,也没防护阀,疫情整死好多人,异灵一来,差不多一夜屠平了。我们活着的投奔政府,被政府丢给教会,教会就随机分配了呗。”

      女人打着火,“我以为你们亲历过屠杀,会对得到相对安全的住所有感激之情,没想到你们……”
      她故意话留半句,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纯纯透漏出对方没素质的意思。

      潘森没第一时间回话,直到锅渐渐冒热气,他才半叹气半浪荡地开口:“没办法,我们那环境就那样,平常混饱一日三餐就不错了,素质什么的……没人教育。再说了,世界末日了,瞎正经什么啊?正经给谁看?倒不如趁活着赶紧享乐,体会点不一样的。”
      这人说着话,又凑近了,“有兴趣可以探讨一下?你也松松手,放过你那个毛头小弟弟吧。”

      油热,“刺啦”一声,菜下锅,吓得男人后退两步。
      枫行翻炒青菜,嘲讽味十足:“就算你大限已至,也不能提裆论事啊……还有,调戏我我不计较,但别扯小奥身上,他是个孩子。”

      白毛不以为然,“你警告我?你弟弟怎么着也有个阳纪八九年了吧?身板发育正旺,鬼知道你们背地里什么关系——嘴上越正经的人,背地里玩得越花……”

      或许是外面起风了,主卧的门轻开,带起一丝凉意。
      枫行放开锅铲,声音减轻了点:“你在说什么惊天鬼话——”

      她转身,逆着晨光,一对通透的茶色瞳仁瞬间染墨,转为漆黑,幽幽瞭向他,表情晦暗且渗人。
      一时间,潘森感到前胸背后压来一阵凉意。

      但他怎么能被一个女人镇住?
      即使莫名心慌,他仍道:“你别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瞪我啊,没用。实话告诉你,这个世界已经乱套了,你信不信,以后的每天都乱七八糟的,政府想作为它都有心无力。我们也不怕被什么人管束!说好听点,现在是我们借宿你家,说难听点——以后这是谁家还不一定呢。你一女人,带个半大不大的弟弟,我们这边三个!以后再塞过来四五六个,你再扯‘客随主便’试试?!”

      “你这话吓到我了。”枫行微压细眉,源亚人特有的清冷丹凤眼乍现寒光,她不抬头,只抬眼,出口阴郁:
      “多让人受惊的一段话……”

      背后更加透凉,潘森猛地回头看——
      安静如常的客厅,确认关闭的空调。

      可他直觉危险!

      紧绷着神经拉扯冷脸的女人到身边,枫行却突然低笑开:“轻松点,朋友,我们不至于现在翻脸,所以,都收起刺吧。”
      潘森忙顺着台阶下,“确实没必要刺激我,你……赶紧把吃的搞好。”
      他心慌地远离女人,三两步就跨到客厅。

      一直到这边的三人都快吃完早饭了,外出的人还不见回。
      潘森正郁闷是不是抢物资发生了意外,那道熟悉的警报蓦得拉响。

      男人如惊弓之鸟,刀叉掉到桌子上。

      枫行抬眼。

      这痞子再嚣张,一碰到险情,他还是有应激反应的。
      潘森也意识到自己露怯了,急忙抓起刀叉握好,难掩尴尬地瞪了眼没表情的女人。

      “警报一拉,楼下的防护阀很快上死,你朋友们可能回不来哦。”枫行好心提醒,“那玩意儿不会为个别人打开的。”
      潘森立即给星野涧子打传息,对方未接通,他又编辑了信息发送。

      天上开始下小雨,枫行迅速把所有窗户关好,最后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忙碌的浮车和逐渐隐去的楼影,“这下就算他们有办法进来,也别想进我家了。”
      潘森不明白这女人抽什么风,听她接着道:“疫情这么严重,病毒雨还在循环,你愿意被他俩祸害,我可不愿意。”

      男人欲言又止。
      毕竟她的话有道理。

      政府想办法解决生存用水不被污染已实属不易,可没办法控制循环雨还携带着多少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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