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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惨了遇到高中同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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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里的灯光闪烁着迷离了人们的视野。台上容颜艳丽的少年被几个醉汉拉扯推搡着下台,旁边那一桌刚刚说要回家的男孩衣衫已经被人撩到了脖颈,酒杯碰撞声、哭泣声、调笑声和呻吟声萦绕在耳边,忽略不掉,提醒着夏时,自己在哪儿,打算要干什么。
好想逃离。夏时想。
几个大腹便便的大叔举着杯子朝他走来,秃头的那个已经凑到他面前来了:“小美人,陪叔叔喝一杯?”夏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着痕迹地避开:“抱歉,我不喝酒。”那大叔本就烂醉了,火气立马上来:“装什么装,都到这儿来了,不就是奔着这个来的么?”
夏时脑海里闪过妹妹干瘦因为化疗剔光头的模样,以及母亲当保姆被打骂的场景,他抿了抿唇,把桌上的酒端起来,问:“一晚多少钱?”
那大叔嘿嘿笑,指指场上其他美少年:“看看他们,个个水灵灵的,一晚也就四五百。这儿就你惨白着脸,白破衫运动鞋的跑过来,你说你今儿值多少钱?”
他伸出两根指头:“两百,开房钱叔叔出,走吧。”夏时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眼自己,然后摇头:“你找别人吧。”
他心想,不是说这是最快赚大钱的法子么?他怅然若失之际,忽然一股冰凉的水扑向他的脸,火辣辣的。
大叔把酒泼在了他脸上。“敬酒不吃吃罚酒,两百是我看得起你。兄弟们,这儿有个脾气倔的,绑上带走!”
周围几个已经上手要抓他了,夏时根本无法反抗:“你们要干什么?我...我报警了!”大叔抓住他的下巴,哈哈大笑:“你报警?你一个出来卖的你报警!哈哈哈!”他忽然眼神充满恶意:“既然你还没搞清楚状况,那不如我在这儿就把你办了,怎么样?”他扯住他的手腕,嘴凑了过去。
两百么。我只值这个价么。只能给妹妹买半个药丸子。他忽然有些崩溃。
就这样吧。他想。
“住手!”一个清澈的年轻男声突然响起,几个人被大力粗暴地扯开,然后夏时就感觉自己被一个人护住了。
男人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扔给他们:“人我要了!”那大叔愣了一下,钱让他脑子清醒了一点,他弯腰捡了钱,招呼几个人往别处去:“真他妈晦气,走了,找台上那个去!”
夏时摸了一下这人的衣服。料子贼贵,款式没见过,又嗅了一下,身上竟然没有香水味。是公子哥,还是霸道总裁?
他面无表情地退开站起来,见大叔已经走远了,问这个人:“你出多少钱?”这人表情愣愣的,还保持着抱他的姿势。
他愣了两秒,反应过来,问道:“......你出个价?”
“一万吧。看你这样也不缺钱,我好好伺候你,行吗?”夏时说完,看着他。
习彦的表情有点儿复杂。唐江不在,他只好自己追捕人,没想到就追到了这里。人已经入了网,跑不了了,剩下的交给手下就行。刚走到大厅,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见多识广,当然知道这是哪里,这问话什么意思。
他意味不明地学了笑,说:“可以。”
夏时得到他的回应,扯了扯嘴角,想笑,但却比哭得还难看。
一万块,够妹妹一周的医疗费用。但现在妈妈也累倒了,顶多撑个几天。
已经很好了。他想。
那年轻男人开车带他去了他来上海四年都未曾去过的地方——东方明珠塔上。这么说也不对,是他一辈子应该都触碰不到的。
上专用电梯的时候,这年轻男人看着他欲言又止。
夏时接收了钱,正在给医院转钱,他头也不抬地问:“怎么了,想说什么?”
年轻男人:“你……你是夏时班长么?”
啊?高中同学?
夏时一下背就僵住了。“……你是?”
年轻男人:“我是习彦。你还记得吗?”
习彦?不是我高中的同桌么。老师把我们分成了一个学习小组,让我辅导他数学来着。
夏时感觉有点尴尬,点了点头:“记得。 你……”他上下打量习彦一眼。
习彦拉着他往电梯外走,穿过金碧辉煌的走廊。他语气很随意地说:“我的亲生父亲肾出了问题,后继无人了,就把我找回去了。”
夏时听后,便笑着说:“挺好的,这不就实现财富自由了么?”他也跟着笑:“是啊,有钱花了。”他把房卡往门上靠了一下,“嘀”的一声,在寂静沉默中尤其突兀。
夏时的笑容苦涩,他的人生真是糟糕透了。
两个人之后也没再说话。习彦给他拿了睡衣,让他去洗澡。夏时也不扭捏,进了浴室就把自己从里到外洗了一遍。习彦靠在房间外面的露台,露台四周是落地窗,上海外滩的繁华一览无余,街灯和天上的星星辉映着,似乎不太能分得清了。
夏时出来的时候,习彦已经抽完了烟。他扔了烟头,对身上散发着水汽的夏时说了一句:“等着。”就去洗澡了。
水声传来,夏时上了床给医生打字,问:“我妹妹手术多少钱?”医生:“原本是200万。医院已经申请了第一等级补助,大概还需要150万。她情况已经拖得很严重了,过了观察期,神仙来都回天乏术。”
“现在怎么样?”夏时问。
“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下一次病发会更加危险,我先跟你说一下,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医生说。
“嗯。我知道了。”夏时回完之后就把手机往床头柜一扔,开始捣鼓...膏。
“别急,待会儿我来弄。”一只修长的手把...膏拿走放回去。夏时抬头看,习彦头发还是湿的,正在拿毛巾擦,裸着上身,下面用浴巾围着,身材极好,惹眼极了。
他当年可是校草。他打蓝球的时候几乎全校的女生都会跑去看。
他随意地把毛巾放在一边,伸手把夏时的金框眼镜拿了下来,然后用手抬起他的下巴,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夏时微微皱了下眉,没推开他。但习彦很快就放开了他,躺在了他身边,双手枕在脑后,闭上眼睛,问:“说说吧,发生了什么。你不是考到好大学了么?”
夏时也躺了下来,只不过看的是露台落地窗外。
“我妹妹得了重病。我妈没告诉我,一个人抗了四年。”
“抗不下去了?”“嗯。我妈也倒了,刚查出肝衰竭。”
“你爸爸那边一点儿没帮忙?”
“我爸死了之后他们恨不得我们母子三个离得远远的,我去了,被赶出来了。”
“难怪看你脸色惨白,眼里还有血丝,是刚从医院出来吧。”
“也不是。找大公司和搞文职工资太少,就跑去擦了一天大厦十八楼的玻璃,挣了一千多块钱。想去给妈妈买点补的吃,看着昂贵的价格有点儿崩溃。然后学校寝室一个公子哥说他有快速赚大钱的法子。”
“然后你就来了?”
“嗯。挣扎了几天,就来了。”
“吃饭了没?”习彦睁开眼,问他。
“泡面。”夏时淡淡地回他。
“饿吗?”习彦说话间已经掏出了手机。夏时视线转到习彦身上,定定看了一眼他下面,然后问:“想让我……?”习彦眼神带点儿无奈,把手机界面给他看:“点了些粥和菜,晚上吃点清淡的,待会儿服务员会送过来。”
“你请我?”夏时撑起脑袋,看他。
“那不然呢?一万块钱都转给你了,难不成还问你要这个钱?”习彦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在他脖子那里嗅了嗅,弄得夏时痒痒的。
“你人还怪好的呢。”夏时半开玩笑地说。
习彦笑了一下,从他身上起来,穿上睡衣打开了桌上的平板电脑。“当初你浪费那么多时间为我补课,我还没付辅导费呢。”
夏时:“身为班长的职责罢了。班主任托我办的事,他后来请我吃了饭,你不欠我的。”他说完揉揉胳膊,心想擦玻璃真累。
习彦沉默了一会儿,或者说他根本没打算和他聊天,正忙着他的事呢。服务员送来了餐点,竟然还有一盒byt。夏时回头问习彦:“你点的?”
服务员抿着嘴笑:“这是原本配有的,工作人员忘了添置,不好意思。”
夏时有点尴尬,摆手:“没事。”服务员走后,习彦抬头看他一眼,向他伸手: “给我,我看看。”夏时把盒子放在他手上。习彦拿起来看了看,点点头:“牌子还行。”
夏时轻咳了一声,没说什么,埋头吃粥。简直了,没喝过这么好吃的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虾仁。
一时又陷入了沉默。习彦关了文件合上电脑,看夏时默默地收拾,然后用那双含情的眸子和他对视了一下,又去了洗手间开始刷牙。
唉。习彦不知该不该做。那可是夏时班长啊。
夏时重新收拾好了自己,见习彦在床上躺着盯着他看。夏时走过去也上了床,问他:“怎么开始?”
习彦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坐着,握了握他的手,问:“你在大学谈恋爱了吗?”
夏时“…没有。我忙着兼职养活自己,忙着学习考研。我没有时间,没有钱,也没有精力去谈。”
习彦笑了一下,说:“谁说谈恋爱花钱了,有可能赚钱啊。”他手覆在夏时腰间,把他往自己怀里带。
“我想听你说说看,遇上我之前,你是怎么打算的?”习彦在他耳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