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师弟历险记（三） ...
-
新钠科技工程师李工将手机放下，面对裴小雨的逼问，他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主任站在了门口，很有气势地看向他。意思是你们已经没有其他理由了，新钠科技就等着被查吧。
就在此时，站在门口王警官的手机响了起来。
不到十秒钟，王警官就挂断了电话。
“裴小雨。”王警官在门口喊道，“这案子我们就到这里，不往下查了。”
裴小雨一脸疑惑，她看着李工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
“裴小雨，我们新钠科技很欢迎你去做关于细胞培养的演讲。”李工笑着说道，“我们是做珊瑚起家的，珊瑚虫的养殖一直都是一个难题，公司需要有你们这些研究细胞模拟的人才。”
裴小雨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还没等李工撤离，裴小雨就迈着大步走出了实验室。
裴小雨从楼道的窗户看了出去，窗外又飘起了雪花。帝都的高楼大厦都被白色的雪所覆盖，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白色的雪似乎也在掩埋真相，埋藏起人们还未察觉的罪恶。
那水族箱里面活着的生物，究竟是什么呢？裴小雨不断地思索着。
——————————————————————————
蓝梦星的另一边，B国同纬度郊外的一家实验基地内，四处也开始飘下雪花。
十日前，何巍同意加入实验基地，阿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可以帮你们做实验，但想知道我们究竟在做什么。”何巍说道，他的眼神十分坚定，“难道这里研究的东西不方便说吗？”
阿佑轻笑了一下，说道：“当然可以说，我们又不是什么诈骗厂。”
话音刚落，一个士兵从阿佑身边走过，还低头叫了声“首长好”。
何巍心想我倒是想听听你说这里能生产出什么东西，还要把人绑过来用qiang杵着脑袋做实验。
“我们在生产一种可以进行细胞识别定向消除癌细胞的吞噬细胞。”阿佑说道，“怎么样，这个研究是不是很有意义？”
哦？何巍想道，听着不错，甚至跟自己理想中的医药研发工作有些相近。
“我能做些什么？”何巍问道。
“现在癌变器官研究组还缺人，具体内容你找组长了解一下。这是你的工作手册和工牌，请拿好。”阿佑说着把一些资料和工牌递给他，“这里面保密性强，不能上网，资料倒只能在电子库里面查。电子库里的资料不仅有学术方面的，还有一些娱乐的电影书籍，当然也有游戏。”
何巍翻开工牌，上面写着一串数字“1067”。
“这是我的编号？”何巍问道。
“不是，是您实验室的编号，每个员工都是单独的实验室。”阿佑说道，“为了保密 。”
“欢迎来到这里！祝您未来工作愉快，何同学。”阿佑张开手臂，他又想去抱何巍，但被何巍无情拒绝。
阿佑索性转了个圈，然后倚靠在栏杆上，对何巍说道：“我忘了说，工资每日一千块，日结。”
“你说的是一千？！”何巍心想这个公司给钱倒是痛快。
接下来的日子非常平淡，实验室、食堂和宿舍三点一线。在这里除了没有网络以外，和在国内高校做实验没有什么区别。
慢慢地，何巍甚至已经忘记了他是被绑着来到了这里，他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甚至交上了几个朋友。
他们每天一起约着去做实验，一起吃饭和睡觉。他们通过一些电子资料看电影和打游戏，并且按照公司的规定，从来不讨论自己的研究工作，甚至同组之间也不交流彼此的工作内容。
何巍的工作是研究癌细胞在何种环境下更容易被吞噬。
为了彻底消灭癌细胞，公司在制备活细胞外还想做一些特效药，来辅助消除癌细胞。因此，何巍主要的研究内容是通过筛选药物并调节培养箱中的药物剂量让癌变器官迅速衰老死亡。
昨晚，何巍并没有睡好，他有点瞌睡。
1067号实验室内，何巍戴着护目镜。他穿着实验服，单手托着脑袋，两眼无神地看着前面的培养箱。培养箱内装满液体，何巍猜测大概是在模拟人体内部环境。
里面放置着一个癌变器官，被几根管子连着，那些管子不停地向癌变器官输送药物。
同时，有了管子的支撑，器官能够漂浮在培养箱的正中心。
他停下了手中的笔，他想干脆先放空自己。他从左手边窗户望出去，看到了工厂铁皮外的雪花。虽然在厂子里面赚钱也不错，但他有点怀念以前自由自在的时光，想去碰一碰雪花。
何巍觉得自己太困了，需要休息一下再工作，索性趴在了桌子上。
就在此时，他听到了有规律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不像是机器的声音。
“啪嗒，啪嗒，啪嗒。”
只有三声，接着大概停留十秒，然后声音继续响起。
那有节奏的响声一直都在，何巍感觉有些心烦。
“啪嗒，啪嗒，啪嗒。”
声音一直都有，何巍有些睡不着了，他起身在实验室里溜了一圈，心想是哪个仪器没有关停，竟然一直在响。
平时，何巍一直沉浸在实验中，并没有听见响声。
是哪个药物输送管道漏了吗？
何巍转动按钮，调高了药物输送的剂量。
“啪嗒。”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但只响了一声。
何巍心想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睡完再找人修药管吧。
“啪嗒，啪嗒。”
“卧槽，有完没完啊，烦死了。”何巍骂道，他将输送药物的数值再次调了回去。
就在调数值的时候，他抬眼看向眼前的培养箱，突然愣住了。
他看到那个癌变器官的阴影有点奇怪，癌变器官的阴影竟然随着响声变长和缩短，像是个活物。
“卧槽，什么东西啊。”何巍有些心烦，心想自己是不是太困，看错了。
他又重新趴在了桌子上，但是响声依旧存在。
此时，何巍回想起刚进入实验基地时碰到的疯了的科研工作者，他的护目镜碎了一块。
那个人究竟是受到什么刺激后变疯的？他也听到这个响声了吗？
难道他看到了什么？看见鬼了？难道和护目镜有关？他使劲将护目镜往下扒，但护目镜死死地贴着他的脸颊，根本弄不动。
“碰——”
何巍猛地用头磕向桌子。护目镜纹丝不动，何巍的头倒是磕得生疼。他现在有点佩服那个将自己眼镜磕碎的哥们了。
“啊呀——好痛。”
何巍低下了头，此时，他突然发现，眼前的器官的影子比它的实体长上许多。
应该不是灯光的问题，实验室只有一个顶灯，而且和器官的距离很近。
何巍拿起了一支笔，他按照那个阴影的长度将影子和器官按比例画了出来。他迅速写了几个公式计算了一下，发现按照公式推算，影子不应该这么长。
所以，为什么空着的地方会有影子？
“啪嗒，啪嗒，啪嗒。”
那个影子又动了起来，影子延伸到玻璃，每次挨到玻璃上时，就会发出响声。一个何巍看不见的东西正在敲击玻璃。
不对劲！
何巍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他突然想起来，学感光材料的舍友曾经和他吐槽过一个事情——最近的光学类科学杂志上发表关于滤光涂层的文章暴涨，而且都是研究红光的。
舍友表示不知道这些人研究这种涂层有什么意义，随便写的都能上大刊。
利用红光照射该涂层，涂层的内部结构会发生变化，可以扭曲现实。
从该涂层透过的光会发生变化，强光变弱，弱光变强。所以，深色的地方其实很浅，浅的地方其实很深。
眼镜上面难道涂有这种涂层？
何巍拿起了一根铅笔，无论如何，他想试一试。他将眼前器官的形状画在了纸上。接着，他沿着轮廓将所画图案剪了下来，在下面又垫了一张纸，开始涂起来。
类似于拓印硬币。
铅笔的鼻尖一道一道划去，培养箱中物体真正的模样渐渐浮现在何巍的眼前——
他实际的体积完全被眼镜过滤掉了，在培养箱中的是一个类似人又不能称作人的“怪物”。
何巍先涂出了他的头。
培养箱内的“怪物”长着人类的头颅，但是身体十分柔软，它能够完全将肚皮完完全全地贴到大腿上。
然后，慢慢地涂出了他的身子。
“怪物”的上身紧紧地将自己的下身抱住。
它的上身和人类无异，但下身却不只有两双腿。“怪物”从胯部长出了数只类似“腿”的东西。
那些“腿”都异常柔软，不止在膝盖处折了一折。“怪物”的这些腿是一折一折地折叠着，被繁复折叠着的腿挤在一个十分窄小的空间，如同人类弯弯曲曲的肠道。
那些腿原先的颜色最浅，戴上眼镜后只能看到“怪物”的腿的部分——眼前的癌变器官其实是由“怪物”缠绕着的腿组成的。
而最后，涂到了伸出的影子的地方，那竟然是“怪物”伸出的手指。
眼前的怪物似乎处于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它的大脑似乎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他只能控制自己的一个手指，于是他不断地用那一根手指敲击身前的玻璃。
“啪嗒、啪嗒、啪嗒。”
“怪物”不断地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那响声像是在求救，也是在警告。
告诉何巍自己是一个有意识的活物，而且，或许曾经是人类。
何巍看着用铅笔画出来的怪物，他的双腿开始发软，接着“咚”地一声从椅子跌落在地上。
“啊——”何巍差点叫了出来，他将自己的手放在嘴中，死死地咬住。
“妈妈呀。”何巍被吓得眼泪差点流下来，他往下撇，发现自己的裤子已经湿了。
意识到自己不会再叫出来，何巍将手放下，不住地喘气。
“哈、哈、哈。”何巍被吓得不轻，“妈妈呀，吓死我了卧槽。”
“我在做什么呢，我在做什么呢。”何巍反复说着同一句话，他的大脑再次迅速地运转起来，他回想着自己每日的所作所为。
他每日为了研究那个将他绑架来的混蛋口中所谓的“癌症细胞”，不停地做着实验，不停地给眼前的这个“人类”施加各种的药物。
一直在试图杀死他。
“我在、我在杀。人。”何巍不断地喘着气，“我TMD在杀。人！”
何巍整个人坐在地上，腿还在发软，他便爬到了门前。他的心砰砰直跳，一只手握住门把手，心里只有离开这个屋子的念头。
正当何巍想要立刻破门而出时，他听到楼道中传来一阵脚步声。每日都会有扛着枪的士兵在楼道中巡逻。
如果没有特殊原因，在非就餐和上下班的时间，研究员不允许外出，只得待在自己的实验室内。
“卧槽——”何巍立刻又将门关上，他扑到桌子上，拿起那张他画的铅笔画。他迅速将纸张攒成了一个球，四处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可以藏纸球的地方。
耳边不断传来脚步声，何巍看了一眼门口，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纸团，然后将它硬生生吞了下去。
“咔哒——”门被打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师弟历险记（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