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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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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左文字这振刀厌战，是审神者所公认，哪怕在战场上意外碎刀之时，说得也是讨厌战斗。
暴怒两个字，似乎天生便与冷清如雪的江雪不相及的。
万叶樱下，哭唧唧的小短刀们也被骤然起身的江雪的模样给吓了一跳。
僧侣打扮的刀剑，冷淡寡言，蓝发蓝瞳，如同其名“雪”字一般冷冽，不喜争斗。
可今日，那双半睁的冰蓝色眼眸全然睁开，藏于其中的霜雪已是终结生机的无尽寒原，身为刀剑付丧神的冷冽杀意迸发的那一刻，连坐在对面的清光和安定都下意识将手搭在腰侧平日放置本体处。
好可怕！
清光和安定回过神后，彼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惊诧。
是啊，他们毕竟是刀剑化身，是杀戮之器，更是肩负着维护历史、与时间溯行军战斗而生的，又怎么会像是寻常器物生出的付丧神那般无害？
直播还在继续。
〖【包丁】侧身坐在榻榻米上，尽量将腿平放。弯去膝盖，对于他已经刺破皮肤的骨刺，不算太友好。他舌头抵着柠檬味的糖果，享受着短暂恢复精神值的清爽，顺便将另一颗快要融化的糖果剥开包装，将其抵在紧紧埋头在被子里的小夜旁边。〗
（是否投喂刀剑小夜左文字）
（是！）
〖蜷缩在被子里的小短刀，含着糖果，双眼紧闭，发抖的情况倒是好了许多。〗
【包丁】看着蓝发小短刀，蜜糖一样的眼睛，盯着【小夜】角色面板恢复了10点的精神值，总算是将DEBUFF的效果暂时抵消了。
“梦魇，精神低于20点将自动陷入此状态，睡眠无法降低疲劳度。”
〖看着总是凶巴巴的蓝发小短刀，【包丁】伸手，拿起一旁放置的毛巾，用盆中清水打湿，撩开他的刘海，擦了擦湿漉漉的额头。〗
小夜左文字，是自己的早期锻造的刀剑，【包丁】看着高达99的疲劳有了下降的趋势，不再是鲜红的跳动，他算是松了口气。
〖像是小点心一样可爱的棕发正太，低着头看着蜷缩在被褥里的蓝发小短刀发顶，半张脸都在灯光的映照之下，双眼放空。
“小夜的噩梦，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
糖果抵在脸颊一侧，【包丁】脸颊鼓起一块，看着自己的初锻刀暂时恢复了平静，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干巴巴的正太音，有气无力。〗
真想就这么摆烂算了！
〖【包丁】颓然倒在榻榻米上，过于安静的部屋内，旁边的被褥还没整理，只是各自堆叠着。
“包扎什么的，根本不擅长……要是药研尼在就好了。”〗
如今是藤四郎的一员，【包丁】在提及【药研】的时候，会因为身份自动加上“哥哥”的称呼，算是游戏的强制，而每振刀剑，都各有其特色。
【包丁】想到今晚的任务，眼前就一黑。
他需要对一些情况特殊的刀剑，进行照料，比如包扎伤口。
【药研藤四郎】这振刀剑，自带“医术”天赋，只需一键挂机，就能自动包扎伤口，他多开刀剑排队，一一包扎就可以。
可上次出战，遇到检非违使，药研身为队长，触发一血保护，现在变回了本体，放在修复池里。
[源式蝴蝶酥：尖叫！尖叫！我家哥哥切和弟弟丸像看傻瓜一样看我！但是我根本忍不住！我该怎么说我看到了什么！包丁！小夜！天杀的渣审！]
[洛川之下：呜呜呜包丁宝宝的话让我的心都碎了，好想抱着我家的小短刀大哭一场！这就是没事摸鱼的报应吗！不对！该有报应的是渣审！借用前面同事一句话，渣审什么时候去死啊！言灵言灵！我说的话全都灵！]
[px-56：难怪小夜一直在发抖，原来是在做噩梦……]
[不懂就问：不懂就问，那个袈裟披在小夜身上，是因为宗三已经……了吗？]
[gou都笑了：上面的同事我和你有仇吗？好端端你为什么要刀我？]
[六边形战神：骨刺已经刺破皮肉，看生长的痕迹应该至少暗堕一年半以上的时间了。这么久还能维持理智，我倒是好奇他们的审神者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通常轻度暗堕可以逆转，这种生出骨刺已经算是中度以上的暗堕了，难道是进行了什么实验？]
[不服就干：上面的那位六边形，你的语气不对劲啊！@时之政府已截图，怀疑楼上是渣审！]
B03本丸。
江雪睁开的冰蓝色双眼，紧紧地盯着直播，一旁的小夜拉着兄长的手，紧抿着嘴唇，同样看着自己的同振。
被弟弟拉着，江雪勉强压抑着自己的愤怒，他重新跪坐在原地，笔直的脊背看上去就像是出鞘的利刃，锋芒难掩。
“噩梦吗……”
小夜喃喃而言，血与怨念的复仇，会是导致无休无止的噩梦根源之一吗？还是兄弟们的相继暗堕？
“呜，小夜。”
包丁看着画面上紧紧皱眉的虚弱小短刀，红着眼睛从包里摸出了兄长一期一振给买的点心，凑了过去。“点心给你。”这个本丸的藤四郎们，和小夜的关系相处的很好，经常拉着小夜一起游戏。
“小夜……包丁……”
同在黑田组的博多红着眼眶看着自己的兄弟和同伴。
明明是相同的分灵，隔于画面内外，形成两方不同的世界。
博多想起可怜兮兮数糖果的包丁，吸了吸鼻子，男子汉是不应该哭的。
他不知道，这样剩下的几颗因为融化而失去美丽光泽的糖果，究竟是如何出现在这座暗堕已久的本丸里，被耗尽了天真烂漫与活力的弟弟当成珍宝一样。
博多忍不住想，是那个本丸的审神者在暴露出邪恶的真面目之前，也曾经对兄弟们露出假情假意？
“如果能够见到【包丁】的话，我想把万屋所有好吃的点心都让他尝一尝。”
博多攥着拳头，擅长理财的小短刀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乱则是挤到了药研的身边，天空一样的美丽的蔚蓝眼眸不住留下眼泪。
药研轻叹，摸出手帕，给貌若萝莉的弟弟擦了擦不住流下的泪水，他张了张嘴，不知道同振的情况，他也无法将一切轻描淡写带过来安慰自己的兄弟们。
“药研。”
鲶尾从后抱住了自己的弟弟，看着画面里空下来的床铺，有了不详的预感。
骨喰伸手，搭在了忧虑不减的鲶尾肩上，微微摇头。
A68本丸。
“包丁！药研……药研又怎么了？！”
只觉得双耳嗡嗡作响的一期一振，抱着自家的弟弟，轻声问道。
他还未从小叔叔的狐狸异变和变成狐狸的【白山】的刺激下回过神，就看到双腿关节骨刺吐出的包丁，还没等喘过一口气，便被【包丁】双眼无神倒在地上的叹息，刺激得眼前发黑。
“一期尼，请振作一点！”
平野抬手，轻轻拍着自家兄长的背，“药研尼……”
他张了张嘴，声音像是被哽在喉咙里一样。
“嗯？怎么了，平野？”
出阵回来的药研皱着眉，就听到自家兄长一期一振的声音，他就走了过来，担心得看向自家有些恍惚的兄长。
“药研！”
一期起身，直接把这个沉稳的弟弟紧紧抱在怀里。
药研面对这反常的一幕，突然被抱住，也是一愣，随后眼神询问平野。
“暗堕本丸，包丁刚刚提到了……”
“暗堕本丸？”
药研的目光，看向严肃的同伴们，“我们正想向大将报告这件事！我们回来前，看到了一振暗堕的不动。”
“遇到不动的是你们？”
长谷部突然抬头，看向药研，“现在在直播的暗堕本丸，就是不动的本丸！”
“什么？”
跟着药研陆续回来的队伍，彼此简单交流了一下意见，都决定让静形薙刀去天守阁联络审神者，而他们先继续观察这个暗堕本丸的行动。
一期在药研的安抚下，逐渐冷静下来，只是手背上的青筋，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包丁】摆烂了一会，还是逃不过今晚的忙碌。
〖给【小夜】盖好被子，【包丁】站起身，抓起柜子里的盒子装进背包里，他提着一旁的灯向部屋外走去。
身高只有一米二八的小短刀，每走一步，都会有关节骨刺摩擦的“咔咔”的声响，在外面漆黑一片的夜色中行走，显得无比诡异。
灯笼的光亮一片空间，但在死寂的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充满恶意的视线，正在注视着唯一的光源。
斑驳的墙壁上，有多道刀剑劈砍过的痕迹，墨色字迹的【贞宗】二字挂牌被一斩两截，各自向左右歪着。
【包丁】对此，视若无睹，他拉开了门。
门内，灯光映得两道身影依靠在一起。〗
直播间诡异得沉默了一瞬。
不少婶婶们已经开始考虑【龟甲】和谁一起玩的这么大，下一刻就恨不得给自己的脸上狠狠扇一巴掌，并骂上一句，我可真不是人呐！
〖灯光下，戴着黑色眼罩的红发青年躺在褥子上，他的上半身缠满了绷带，胸肌的轮廓隔着绷带都很明显。来派的紫发太刀上半身都压在他的胸膛上，没有眼镜遮挡的双眼满是血丝，眼下乌黑一片，半睁半闭，不知道是死是活。
【包丁】放下灯笼，就见来派太刀在光亮刺激的瞬间，闭上眼睛，没有了动静。
“总算睡着了吗……”
一声呢喃，比风声更低，如果不是整个本丸的黑暗吞下了所有的声音，而观看直播的观众们又将音量调到最大，根本听不到这一句。
轻手轻脚放下挎包，【包丁】从中取出来崭新的纱布和药物，他看着紫发太刀压在红发太刀胸膛的手，犹豫了一下。
下一刻，闭上眼的紫发太刀又睁开了眼，艰难地转动着干涩的眼珠。〗
他的界面上，挂着黑漆漆的DEBUFF——
“严重失眠，难以入睡，难以成眠，疲劳值降低缓慢。”
（已入睡：15秒。）
“……”
【包丁】痛苦地捂住额头，真是要了命了。因为几乎全刀帐重伤，不能去万屋订购强效安眠药，【明石国行】的“失眠”因为疲劳居高不下挂着红脸，又变成了“严重失眠”。
什么叫雪上加霜？什么叫麻绳专挑细处断？什么叫没有资源刀子们咔咔出问题？
〖看着只剩下7点生存值的紫发太刀，【包丁】深吸一口气，抬手就在他的后颈，狠狠一敲。〗
既然没有药，那就物理助眠吧:)
【明石国行】战线崩溃！现当前状态，昏迷！
〖“总算睡着了不是吗。”
【包丁】蜜糖一样的眼睛盯着闭眼安详的紫发太刀，幽幽开口。
他扯下压在【大包平】胸膛的【明石】，将其拉扯到旁边的被褥里，就见那疲劳值开始呈现下降趋势。〗
作为代价，仅剩下7点生存值的重伤太刀，就剩下了5点生存值。
〖【包丁】拔出了本体，小短刀在一侧光亮的照射下，刀身的裂痕处，似乎隐隐透出光来，不祥的黑暗气息缭绕其上，正是暗堕最明显的标志，那黑暗弥漫最明显处，对应得正是他长满骨刺的双膝。
他低下头，握着本体落在红发太刀的胸口处。
明显不是入睡的红发太刀，对此一无所觉，健康的肤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发青。布满裂痕、似乎随时破裂的小短刀在胸膛划过。
割裂的细微声响，似有若无。
绷带散开，被两道左右劈砍的深可见骨的伤口处，黑气蠕动，不断蚕食着周围完好的皮肤。腹部，是被紫发太刀压出的红印，倒是阻断了黑气向下扩散。
【包丁】拉了拉灯光，调整了一下光线照亮的范围。在靠墙的那套弹开的被褥里，还有被睡过的痕迹。一截小短刀的边缘靠在枕头上，几乎失去光泽。〗
“咔嚓——”
一直没有言语的绿发绿瞳的古备前太刀，茶杯碎在了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