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罗纳德·让我们跨越那条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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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之后哈利真的死去找我了，他竟然真去找死了。
我那么不容易救出去的一条命，他就那么扔着玩？幸亏没死掉回来了，否则……啊否则也没“我”了我当然不能拽着他领子揍一顿。
这个纠结的关系，我救了他他去救我没救成然后成了我爸？谁救了我我又救了谁？我，救了我！
吕秀才有才，我怎么今天才发现这是个永恒的论题呢？
听说他回来后哭得不成样子，我都疑惑了，我们真有这么好吗——虽然已经疑惑过并且自我解答一次了。
我现在能说话，走路还不太利索，但是被他压迫勒令，赫敏探亲回来之前必须能平稳走上１０米。
于是我决定去笑话他。
呃……到客厅的路还是爬着去吧,直立是要保持给别人看的。
他在茶几旁看报纸呢。也不知道为什么，莫非男人成家之后都迅速成熟，看脸没什么变化，可那个身板那个腔调那个架势都拿上了，一股烦人的王八之气铺面而来。
虽然一回生二回熟，但是在一个知晓自己不是婴儿的家伙面前当小孩儿实在是有压力的事儿，你说你正常跟人说话都能把对方笑喷了，上个厕所够不到继续被笑，甚至站得好好的什么都不做还是被笑！
这一切都比不上被人换尿布。
所以有些时候，我看见他就恨不得弄支魔杖一忘皆空了他，那样在这里生活就美好的多——比如现在。
“有事？”他抖抖报纸做一个“要折”的准备。
眼底那揶揄的笑意啊～我真想问“你真当你是我爸呢”，但是这种废话问出来岂不既没意义又自取其辱。
按原计划，笑话他。
“听说我死之后你死去找我了？”
话出口，我自己都别扭，感觉自己污染了儿童。
他愣了下，我心一沉，感觉那些揶揄和轻快像灰尘一样从他身上飞走散开。然后他轻声：“是。”
一下子回到几年前。
我们三年级时去闯阿兹卡班，那件斗篷用光了我所有的积蓄，未来在手中第一次开始偏移，谁都不知道以后会怎样应该做什么，最后的平静即将结束，眼看着不平稳的局势马上要到来，下一年将要发生的就是赤-裸裸的直接面对和死人事件。战火纷飞之前的准备，所有人都不安。
那时他也是这么轻声地，说今天身上没有，邓布利多的追踪咒。
那双绿莹莹的眼睛很平静，但是好像盈了点别的东西。
突然觉得，这次可能不是笑话那么简单了。
他往右挪挪，拍拍身边的沙发，我爬上去坐好。
还带着体温。
“……”
“……”
“…………”
然后他又一声不吱了！
连这个都跟以前一样。
我等了等，不见话题，笑：“你还跟以前一样……语气也是，语调也是。”现在也是。
“语调？”
“是。”我学刚刚他的轻声。有点像一声叹息的时候舌尖一挑。
他笑了：“我好像很少这么说话，我想想……一共也没几次吧？”
“那恰巧都被我听见了？”
“因为那时只需要在你面前装可怜啊。”还是轻声。
“装！”狠狠地
“嗯。”淡定轻声。
我侧头，看他勾着嘴角笑得一脸云淡风轻。转过头来，觉得不笑话就不笑话了吧，想说的想问的，也可以以后再说。
没有什么时候安宁可以被挥霍。
“你从哪听说的？”他过了一会儿问，语调完全松下来了，连人都枕着两只手后仰在舒服的靠垫上。
“乔治弗雷德前两天来的时候比赛谁能把我逗哭。”方式包括讲故事。囧啊，作为逗哭对象我不知该笑该哭——当然绝对不是因为他们有成效。
我很无奈，也有点担心，那到底是为了把谁逗哭。
“他们俩自掘坟墓呢。”成年人客观评价。
“……嗯。”
他们不知道我会说话能走路什么的，只是当一个婴儿，或者一个寄托，弗雷德说说眼眶都发红了，乔治笑得那个难看。
因为我听不懂吧。
我在考虑要不要懂。
……
又想继续笑话他了。
“为什么要去找我？”
“……”
“喂你再这样我就该怀疑你爱上我了。”
“我只不过在想呢，当时是不是脑袋坏掉了？”
懂开玩笑就是状态还好，反正他神经坚韧。我对他心灵承受能力很放心，大多数话都可以直接刺过去。
“你怎么回来的？”
“……不知道。”，尾音已经轻到飘了，真的变成苦涩的叹息，“我希望不知道。”
“……你想太多了。”
他当时被救过来，只是救过来，据说是因为他的死咒实在力道不够了，而且憎恨恶意之类的负面感情不够，所以不完全。
所以醒了就是醒了，没有人牺牲没有人死。
可是两年后老邓死了。
“他说了，他猜到，他……”哈利沉沉地在说，我大概能猜到这几句的意思。
老邓很可能见劝服无果，事先布下了什么魔法。可能正是那个让他两年之后死亡。
哈利这把小葱，在老姜面前不值一提。
“人绷久了，突然松下来很容易崩溃。”我说。
就是这么回事，比一万句都管用。
哈利想了想，似乎想到什么能证实这句话的东西，或者只是安慰我，点点头。
他最好愿意相信，他应该相信。老邓的情——不管猜测的对不对，我记着就行了，毕竟那是为了去找我。
。
“以后打算怎么办？”我们各自无语躺了好久——挺惬意的。
“……我没想当你父亲。”他说。
“所以让我马上会说会走，掌握生存技能，之后呢？要我搬出去住，独立一个世界，分开吗？”
“……”
“还是告诉他们实情？毕竟有增龄剂。”
“……”
“或者当一个失去记忆的罗纳德转世，有他的小习惯，喜欢他喜欢吃的东西喜欢他喜欢的恶作剧。”
“……”
说我回来了有什么不好，继续现在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不好
都不好，无法自处，无论是我还是他们。
我喜欢赫敏，结果她嫁给了情敌那情敌还成了我爸，而我跟情敌竟然是朋友而且还救过他一命他也差点还了。如果还有什么更难忍受的，就是她还把我生下来了。
“赫敏，听我说，不用惊讶，我不是神童！我是罗纳德来的，真的我回来了。哦别纠结不就是生了我又喂奶了吗……”
然后我是罗恩还是她儿子？
我们三个会是什么关系？
一直装儿子不错？呵，哈利早早的把赫敏设计回家，就是想在这段时间把未来搞定——或者只是理理思路。
一直循规蹈矩的当某人的儿子，且不说哈利能不能忍受自己老婆破尺度地被自己情敌揩油，我就要日日看着她，年年爱着她——当然还不能出手，就这样爱着自己的母亲长大？
然后嫉妒和疯狂毒汁侵蚀我的心，或者我会放它们出去让别人一起不幸。
多么美妙的悲剧开场啊，我都要沉醉了。
或者让现在的罗纳德失踪吧，增龄剂之后怎么样都有余地。如果舍得让赫敏和大家失去这个孩子。
。
“喂，伙计，你觉得她喜欢你多些，还是喜欢我多些？”
哈利看了一会儿天花板，闭上眼睛。
过了很久，他摇摇头：“舞会她跟你去了。”
“……多久之前的事儿了，你要是请，她也答应。”
哈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喜欢你。”
……这个混蛋。喂，喜欢我是那么让人奇怪的事吗？我知道我长得没你帅，魔力没你强，历史也不辉煌，但是至少身高比你高。
“……”
“……”
“你想让我退出吗？”哈利最后正视着我，痛苦地问。
“……”
我看着有些抖动的翠绿眼睛良久。
突然想起来，上次做一个决定，也是看了他的眼睛。
“明白了。”，我说，推开他的结果就是这个轻飘飘的身体可以随着反作用力滑下沙发，“我会离开。”两脚离地面还有点距离，着地的时候摔了一下。
往卧室走，地板很滑：“赫敏不是三心二意的女人，她也没那么软弱，你应该对你自己，有点信心。”
他该对自己跟有信心，也应该更相信赫敏。但是我完全明白他的担心。顾虑，总不是心理医生几句话就能打消的。当它开始，人经常毫无办法。
我无意破坏他家庭……说了他会信，他会相信我我确定，可是顾虑这个东西不听大脑的。
换我我也顾虑。
好吧。
……好的。
好的。
我尽量不连滚带爬地回屋，但是这挺难的。我只能尽快地爬起来。
先出他视线。
“等……等等！”十几秒后声音从后方传来，随着“啪”一声，音尾消失在面前。
他幻影移行来拦我。
胸口的气累加爆发：“就这么几步！你可以走过来，你不是费雷德乔治不用这么玩！变淡化很好玩？”怒气一股一股的，我都答应要走了，他还不能让人放心？
“你去哪？”拦着我的人问。
“……也许韦斯莱家，现在赫敏还不能离开这个孩子。我可以去黏着韦斯莱家的某人，如果赫敏觉得罗纳德显灵，我应该就能寄住过去。”我很想向他要增龄剂然后闯荡天涯，但是这个孩子怎么办，丢了？死了？
先住别处，似乎是个办法。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低头。我这个高度，不用低头也能被俯视，换言之，怎么抬头也还是被俯视。
“你想让我永远离开？你会灵魂魔法吗？我记得你有过涉猎。好，如果有把握，就现在去找一个孤儿。我会回中国老家。”这样我……乐得轻松。
也许该谢谢他，可我没这个心情：“换过来之后记得给我增龄剂还有钱，最好给我个身份，然后随便扔哪，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
“我没有伏地魔强。我是说——我做不到。这至少需要双方配合，哪有人会能够也愿意配合。”他说。
“……”
“你说怎么办？你说怎么办！”我用全力仰头，才能看见他的脸。挑三拣四，这事那事，到底想要怎么样？
哈利看了我抬头的角度，好像想要蹲下来。我一把推在他膝盖：“不许蹲下，你敢蹲下！”同时这辈子第一次显露魔法天赋，不但力量大得把他崩起来了，还爆了火花。
“你介意。”哈利站起来，没有管烧了几个洞的裤子和烫到的膝盖。
“当然。”，我咬着后槽牙说，“你穿你也介。”现在你就这么介意了。
哈利放下微开的双臂，半响后说：“我以为。”，一字一句，很平静地，慢慢说，“不管怎么样，大家可以在一起。”
这种又平静，又缓慢，音量不大，字咬得非常清楚的语气，如此熟悉。他上次问我“你死了？”的时候，上次瞳孔缩成针尖大的时候，跟现在一模一样。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我之前也这么以为。
“她爱你。你知道。我离开。”他缓慢的说。
我却觉得他说得太快了。
“你在做什么！”，下一秒我就炸了，跳起来指着他鼻子骂，“你当赫敏是什么！你把赫敏当什么！”
幼儿尖细的嗓音分外刺耳，而且很快在大喊中报废。
“我欠你。”他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告诉我。
“……”我手指着他骂都骂不出来。
然后我觉得不对劲儿。
他太认真了。
而且干说不动也不是他的风格，他绝对是上一句跟你说他要自杀下一句就抹了脖子的那种人——除非他压根儿就不说。
现在他应该已经消失在我眼前了才对。
听说他当年也是十分有魄力的，从校长室出来没一会儿，就写信告诉大家他要远游去找复活我的方法，请保存好我的尸体。
这个理由又该死的合情合理，所有人都被骗了。
直到三天后，赫敏好些了，也开始着手研究长期保存尸体的最佳方法时，才突然想到不对。虽然没任何证据。
在各处找他花费了不少时间，虽然知道应该在校长室附近找。好不容易找出密室，却发现密室被魔法封得严严实实，这么多人聚一起还解了大半天咒语。找到他时已经过去五天。再多费一点时间的话，即使找到估计也已经饿死渴死。
就是说，他给别人留了封信说远游顺便嘱托照顾我遗体，然后跑到一个家养小精灵不拉屎的地方把自己关进密室里自杀。为了找我。
从一开始就是，他无比坚定的，非常努力的，但是从没有露出“我很认真”的表情。他从来都是淡定的，从容的，然后坚定的走下去。只要他确定，他甚至不会告诉你。
我之前觉得他可能是患了“认真表情无能”和“惊讶表情无能”综合症，在那个棉花糖世界否决了第二个猜测，现在到否决第一个的时候了吗？
可我觉得这么不对劲儿。
不对劲儿。
我半真半假地试探：“你不欠我，你去找我了，为了我。但是我为你指路，不只为了你。所以我欠你。你可以提要求，我不会拒绝。”
我也确实这么觉得，我欠他的。
但不会拒绝他的要求不是因为这个。
“你真的这么觉得？”他问。我仔细盯着他的脸，想找出点蛛丝马迹。发现他左嘴角上方的肌肉有点鼓，眼睛眯得超越以往。
嚯，有问题吧，果然有问题。
我咧嘴比量假笑。
“噗哧——”他笑开了。
越笑越大声，最后笑得浑身发软自然无比地跪坐在地。
我愣了一下，刚想侧步让开他的前方，就被他抓着肩膀按在地上——如果不是直接屁股着地就更好了。
“这么按着，”，我幽幽地说，“你要是想跟我一边儿高，可得趴着才行了。”
“没事你马上就会长高。没多久就会比我高，跟你以前一样。巫师的寿命是很长的，二十年算不了什么。”他继续施加压力说。
“我不是这个家的成员。”
“所以我不打算当你父亲，伙计。”
“我会看赫敏裸体的。”
“哦……这个得注意。虽然我很好奇你们之前真的没有做过？”
“……我节操甚好，从不对未成年少女下手。”
“我下手时她也成年了！不过赫敏竟然能让你想到‘未成年少女’这个词？”
“……没错她一向超成熟的，咱们口味真重啊哥们。”
赞同点头。
“……”
“……”
“母乳喂养对孩子身体好。”
“不可能。”笑眯眯。
“同时对母亲也好。”
“那这大概就是我唯一害赫敏的事了。”
“我不信。”
“你可以一直监督我。”，他看着我说。
并不比刚才装的更认真，但我觉得这是他最认真的表情了。
“我以为你想我走。”我甩甩胳膊说。他支开了赫敏，说不打算当我父亲，问我要不要他退出。
“恰好。”，他盘起胳膊，“我也是。”
脸上肌肉不知不觉就牵扯了，笑不自觉地冒出来。对话动作总是重复从前，因为我们有太多的回忆？
“赫敏当年更爱你，要不是你死了她不会嫁给我。赫敏给你起名罗纳德，她从没忘记你。因为你救了我所以我能和赫敏在一起。你问我未来，你问我她更爱谁，你还想我怎么想？”哈利换了个姿势，坐在地上说。
“怎么想？你难道想‘哎呀呀他竟然要赶我走’？”
“……”
“……”哎呦，这娃儿脸红了！
哼一声，他反击：“别告诉我你不这么想的。”
……
哼。
“你连一个‘就这样下去’的选项都不给我，你看看你当时都说了些什么？”黄金男孩长大了，就学会指责别人，推卸责任。
“你还说不想当我父亲咧，你把赫敏支走是什么意思？”哈，别以为我不会。
“……”
“……”啊啊，沉默，我真要当这个不定时闷葫芦的儿子？
挠头：“我以为……你会想两个人呆一会儿。”
“……”
“……伙计。”，我深情且歉疚地，“对不起，我当时没发现我……我爱的是赫敏。”
他手撑地蹭过来，离我很近很近，呼吸相触。凝视。
我抬头看着，这双眼睛无论什么时候都挺好看。
然后眼前突然变了。
米黄天花板和乳白色灯配的真不错。
我后背贴地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你……”
才起来，某只手又过来一推。
“你这个……”再次起来。
推。
“混蛋！”挣扎，反推。咱没有力气可有魔力暴动！
又推。
“……”咬牙，啥都不说了，实践是检验实力的唯一标准。
还没起来就倒。
“……”漫天火花带闪电。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砰楞霹雳匡锵啪哩僻啦哗啦哗啦嗙仓啦砰楞霹雳匡锵啪哩僻啦哗啦哗啦嗙仓————————————
两个人都躺着喘气。周围一片狼藉。
半响。
“哈……”
“哈”
“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谁先笑出来了。
笑带走了最后一点力气。
好一会儿。
“伙计，”哈利躺着没动，声音传来，“我爱赫敏。但我也爱你。”
“……”
“大家，就这么一直在一起。等以后给你生点弟弟妹妹的玩玩。” “长兄为父，你好好管教他们，咱就又同辈儿。” “再过几年，几十年，我们都老了，看起来就差不多了。”
“……”
“我不打算当你父亲，你是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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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声短促惊叫。
两人飞速转头。
赫敏！老天保佑她是刚回来什么都没听见！
“你们做了什么！家里怎么成这样，哈利你来解释一下为什么罗纳德在地上！”魔压。
我安心。多好啊，矛头对准的是成年人。
“不，不听我说亲爱的，咱们的宝贝魔力暴动了。他做的，真的，不是我。”
“……”
真令人难以相信赫赫有名的正义救世主他竟然能把自己闯的祸栽给一个婴儿！
我哭。嚎啕地，上气不接下气，边哭边向赫敏那边跌跌撞撞的爬爬爬。
赫敏心疼地弯腰一把抱起我：“哦～～哦～～乖。”在脑袋上响亮的亲一口。
我抽啜着四腿抱紧赫敏，边抽空看哈利，发现随着这一吻，他脸都绿了。
眨眼。
唔，兄弟，我也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罗纳德·让我们跨越那条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