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王法》白小九千岁

69、生活

　　夏初雪抱住林嘉海，刚要安慰，熟悉的皮鞋声就打断了二人。

　　唐彭易看着林嘉海，“所有的资料我都有，你现在还决定继续装下去么？”

　　闻言，夏初雪跟卫远都惊住了。前者问道：“唐先生是不是搞错了？林嘉海是受蒙骗了。”

　　似乎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唐彭易摆了摆手。一个人抱着装着一个酷似人类大脑跟心脏的瓶子走了过来。“方仪在你们来之前已经被他藏起来了，这一切都是他策划好的。从一开始，包括晏铭泽的出现。要说蒙骗，受蒙骗的人应该是谭建业才是。”

　　“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卫远抓着林嘉海的肩膀。

　　唐彭易晃了晃手中的U盘，“是你跟他们说，还是我来说？”

　　林嘉海叹息一声，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好吧，要说特工，宋子音不见得合格，你才是最合格的。演的连我都相信了。没错，是我。”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他利用谭建业的野心，达成自己的目的。一开始，晏铭泽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当初他们是想培养一个会自我思考的数据，后来因为观察数据过于困难，才想到让数据说话。晏铭泽，就是这么出现的。跟方仪不同，他没有原身，是一个完全虚构出来的人物。

　　后来他们就想着，是否能让数据自己学习。于是就将晏铭泽放了出去。观测了几年，他们试图不去操控晏铭泽，放任他自由发展。放任着，放任着，甚至就忘了这个人的存在。尤其是后面又有了宋子音的任务。要不是晏铭泽莫名地跟方仪走到了一起，他们恐怕真的会忘记这个存在。

　　痴迷地看着瓶中的方仪，林嘉海说道：“要说方仪真的是最成功的作品。包括晏铭泽在内，所有的实验品我们都可以控制，唯独方仪不行。甚至就连她的一举一动，就是她自我思考的结果。这么伟大的实验成就，我怎么可能让别人跟我分享？”

　　“你不是人！”不知道是一下知道了太多的东西，还是知道了晏铭泽的事，穆风疯了一样的喊道。

　　再看晏铭泽，他正看着瓶中的东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带走吧。”唐彭易一声令下，林嘉海也被带了下去。

　　“这个，给我。”晏铭泽指着瓶中的方仪。

　　几人看向他，唐彭易摇了摇头。“这个不能给你们，而且你们恐怕也不能离开了。知道的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你……”卫远看向他。

　　“给我。”晏铭泽重复道。

　　“东西带走，一把火烧了这里吧。”说完，唐彭易就走了出去。

　　眼看着方仪就要被人带走了，晏铭泽冲了上去。

　　可他就算平时有健身的习惯，终究也敌不过那些全副武装的人。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走到了宋子音面前。“你是特工，能帮我抢回来么？”

　　“方仪……方仪……”然而宋子音还是那副木讷的模样。

　　晏铭泽明白了，他拿起桌上的电脑，塞到卫远怀中，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宋子音，“把我的给她。”

　　“你要干什么？！”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他的话，可穆风知道这不是一件小事。

　　“方仪，快，来不及了！”晏铭泽吼道。

　　眼看着卫远打开了电脑，穆风上前阻拦，“不要，不要！”

　　可晏铭泽却一把推开了他，用威胁的语气对卫远道：“快，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你们最终什么也得不到。想让所有人活着，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一咬牙，卫远还是做了。

　　有了成熟大脑的宋子音眼中有了光。当然，以她一个人的力量还是不足够救出所有人的。好在门外还有一个岑文博。因为他的电话，柯俊跟吴正阳还有一群武装警察及时来了。

　　当柯俊碰上唐彭易的时候，后者刚刚找到方仪的躯壳，他正抱着那个没有灵魂的壳子，往外走呢。

　　看着眼前多年的兄弟，柯俊泪如雨下，“接受到举报……”

　　“我知道，是我自己举报的。”他话没说完，就被唐彭易打断了。

　　将怀中人交给他，唐彭易说：“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让我自行解决吧。三天后，去原方仪的坟前找我。”

　　豆大的泪珠滴落在方仪的躯壳上，柯俊没有抬头，声音是颤抖的，“为什么？”

　　“你现在知道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不是么？”唐彭易说着拍没拍他的肩膀。然后柯俊就第一次看到了这个人的笑容。“忘了，不应该拍肩膀，万一启动了你，可怎么办呢？”就像生日宴那天，林嘉海拍了晏铭泽的肩膀一样。

　　然后皮鞋声越来越远，柯俊始终没有回头。他知道，那个人也回不了头了。

　　结果当然是所有人都出来了，除了晏铭泽。此时的他，也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回到熟悉的市中，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一切都没变。宋子音的实验还在继续，只是负责人换了。卫远自首了，跟林嘉海他们不同，他满脸都是笑容的走进了铁门中。因为在最后一刻，他听到了有了大脑的宋子音说爱他。

　　至于晏铭泽跟方仪的躯壳，在穆振华的操作下，允许被拿走了。反正他们也不是人，就如谭建业所说，他们不受法律约束，自然也不应该被法律保护着。

　　夏初雪跟穆风婚礼那天，他们看到了被吊销律师资格的汪承，跟家道中落的庞芮佳，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至于江欣雅，谁也不知道那个姑娘去向何处，这一点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现在晏铭泽跟方仪终于能在一起了。虽然他们已经没有了灵魂，但在电脑后面的两个人，是有灵魂的就够了。

　　夏初雪跟穆风泪流满面，一个操控着方仪，另一个则是控制着晏铭泽。“夫妻对拜。”两具眼中没有一丝光芒的躯壳弯下了腰。

　　穆风抹了一把泪，让晏铭泽转过了身。夏初雪明白了他的意思，也让方仪抬起了头。晏铭泽跟方仪四唇相对，这是二人的初吻，在没有灵魂之后。

　　大雨滂沱，唐彭易打着伞，穿着他万年不变的西服，站在原方仪的坟前。电话响起，是柯俊打来的。“研究所的人在晏铭泽的大脑中发现了一句留言‘她本应该在我的心尖尖儿上坐着，不问世俗，不染尘埃。若我们也能有来生的话……’”

　　挂断电话，唐彭易第二次笑了出来。

　　第二天，柯俊带人如约而至，就看见了那熟悉的人，只不过已经没有了呼吸。尽管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他的西湖在哪个依旧笔挺，皮鞋也是一尘不染。

　　得到唐彭易死讯的夏初雪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方仪。当然，那个姑娘永远也不会主动给出什么回应了。她就那么双眼空洞地坐在沙发上，眼前的电视放着她最喜欢的动画片。她的身边坐着同样不会呼吸的晏铭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