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事务所》灵啊灵啊

13、第二卷 藤子的秘密-从满月到芈墨（二）

　　满月第一次见到师姐时，师姐已经是老妇人的状态，灰白的头发，佝偻的身体，爬满皱纹的脸和松松垮垮的身材，满月在看历史案件的卷宗时曾怀疑难道是因为师姐年迈工作效率才会低吗？但立马就被自己否决了这种愚蠢的想法，他们不用吃饭不用睡觉，之前跟随师傅的时候，每天工作时间8个小时，其余的时间所有师门都是精力充沛的完成师傅布置的课程，师傅的安排从来都是24小时，体力对于他们这种身份是绝不会构成问题的。
　　可究竟是为什么导致师姐在职期间效率极低呢？满月看着眼前滔滔不绝、条理清晰的藤子，并没有打断她，在她近1个小时的介绍结束之后满月才试探：“之前师姐在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分工的呢？”
　　“我们两个一般都是共同完成所有案件，我在执行上做的更多些，比如前期的了解、准备、方法论的提出之类的，参社长就拍板做决定，后期执行我们都是一起执行的，工作量还是摆在那里的，我们的参与度都很高。”藤子很会察言观色，她大概猜到满月想要知道的信息和疑问，“对症”回答了满月。
　　她的回答让满月更确定藤子一定有问题，有这样的处理问题的能力，察言观色、恰到好处的表达，这样的人怎么会处理不好事务所这点工作。
　　“如果是偷懒满月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但如果是其他的原因，以满月古板硬邦邦的性格不知道会怎么处置。”参社长走之前的一个晚上，她们看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参社长突然对藤子说过这么一句话，还没等藤子反应过来，参社长就继续讨论起电视里的搞笑艺人。
　　藤子看向满月，迟疑了一下，不知是不是自己表现的太过殷勤了，让满月有所怀疑，可这个尺度确实很难控制，藤子不露声色，可心里在打鼓，总觉得这个满月社长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
　　看起来有棱有角，爱摆架子的满月本来并没有给藤子带来什么威胁的感觉，在藤子过往经历里，刚当官便有官威的人往往简单虚荣，只追求别人的仰视，几天接触下来藤子发现满月很多细节都很不对劲，感觉满月把自己放在有很多陷阱和圈套中间装作人畜无害，实际真正的狩猎者是满月。
　　满月在藤子的引导下进入档案室，把之前的档案又看了一遍，满月跟藤子说自己看的慢，打发藤子去休息，她确实是要再研究一遍档案，而且是针对藤子的方向研究，她丝毫没有怀疑她的师姐参社长，她师姐从她进入师门时所有人都知道她奇懒，但责任心强，如若是她经手的多半是为了偷懒拖沓，可这个藤子并不是这种人，一年这么一点的工作量也属实不至于。
　　满月在第一遍看档案的时候就发现，藤子来事务所之前参社长一个人一年都可以处理5、6个案子，帮手藤子来了之后业务能力不增反减，参社长一开始还会在很多案子的细节上批注让藤子执行，后来应该是藤子可以在参社长的要求规格下完成任务，参社长的参与度越来越低，从细节标注到一个卷宗只有一个签名。
　　藤子的能力也是师姐认可的，满月从卷宗中看到虽然事务所的业务量低，但完成度非常的高，事情完成的精度也非常高，很多细枝末节的处理，满月看出了时间花费的方向，戒心仍然没有因为多了一两个发现推翻之前的怀疑。
　　满月第二次看卷宗发现所有完成遗愿的客户都是有钱人，可这说不通啊，藤子并不需要钱啊，她对于客户的筛选为的是什么呢？满月掩盖不住自己的好奇，第二天又跑到档案室查看藤子的档案，满月看到藤子上一世丧父丧夫丧子，肚子里的第二个孩子是藤子最后的希望，藤子生这个儿子的时候，因为是高龄产妇危险系数很高，最终大出血死亡。
　　独留这个孩子在世间，藤子死后还是会不定时有大额汇款打在藤子儿子的保险金账户里，而打款人并不是保险公司，打款人是事务所之前的客户，藤子尽心力的工作，只为了能让儿子长大之后可以衣食无忧。
　　遗愿事务所是以交换的形式完成客户的遗愿，而这种交换的方式并不限于用金钱，藤子接手独立完成工作之后，所有交易都变成了金钱交易，交易时间和藤子儿子的账户到账时间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客户分开给两个账户交易了金钱，藤子的儿子已经18岁，他暂时还没有动保险金里的钱，藤子做了一个母亲最后能做的事情，只是这样藤子可能会失去现在的工作，她可能要重新轮回。
　　满月在档案室待了一整夜，她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遍有关于藤子的所有文件，她的亲人如何死于非命，她最亲近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她丈夫刚刚离世2天，藤子就查出怀孕的结果，她一直认为这是她的亲人派来陪他的人，只是没想到，那孩子生出来的时候藤子就大出血死亡，她甚至都没能看看孩子，没有当过一天的母亲，就把他孤零零的留在人间，这可能是她的遗憾，超过前半生所有亲人的离世的痛苦。
　　“她既然知道藤子有多不容易，为什么非要这样对她呢？是对遗愿事务所有不好的影响，可是上面根本没有人在意这个部门，没有人管理，这里只是在积累功德的同时累积更多的资源而已，满月之后可以按照自己的工作要求安排藤子工作，过往何必这么执着呢？”
　　“参社长，你就是这么做社长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只为了你身边的人？你看到藤子可怜，你看到被你拒绝的高空跌落的擦玻璃工的可怜了吗？他用生命博出来的高薪只够付他母亲一天ICU的钱，他母亲在他去世后一周被转到福利院，运送路上就死了。他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只是路过遗愿事务所，他在做高危职业他以为只是托付遗嘱或是买保险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了多久，而进了遗愿事务所之后他是怎么被对待的？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要我一一列举吗？”森木没有正眼看参社长，冷静的语气无法遮盖愤怒，参社长低下了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