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有妖灵》醉雨非烟

7、第 7 章

　　元始天尊看着屏幕亮起，他只看了一眼，就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子上。挨着他坐的太乙注意到他的动作，把手机翻过来看了一眼，默默把自己手里的酒杯放下了。他小声对身旁的慈航说道：“少喝，一会有事”他说完，和对面的申公豹对了一下眼神。申公豹也把酒杯放下，轻声对姜子牙说了些话。

　　一桌酒菜吃了一个半小时，待大家都酒足饭饱。

　　元始天尊道：“旷安省龙城市有异，可有主动请缨的？”

　　猴刚要往前窜，慈航把他拉住拽回来。

　　申公豹举手，道：“我代表玄灵策，必定要去”

　　“好”元始天尊应了他，又看向姜子牙，问道，“你呢？”姜子牙点头。

　　元始天尊问道：“不去会怎样？”

　　姜子牙回道：“郁郁而终”

　　太乙想速战速决，说道：“师父，放他去吧，我们会看住他的”

　　元始天尊说道：“看不住要怎样？”

　　“看不住把乾元山赔给您”太乙从座位上站起来，对一桌人说道，“谁愿跟我走，没人说话我可点名了——慈航”

　　慈航站起来，语气平缓地应道：“是，师兄”他旁边的猴正要说话，被文殊拉着按回椅子上。

　　商量妥当，外勤部团建散场。申公豹、姜子牙、太乙、慈航各自回去取工牌。

　　一辆黑色青凌停在楼下，申公豹拉开驾驶座的门坐进去，姜子牙坐上副驾。长毛大猫化作一只小小的布玩偶挂在申公豹的手机链上。太乙和慈航很快就下楼了，两人坐上车。申公豹发动车子，前往机场。

　　天池机场，四个人取票过了安检，候机时，慈航提醒道：“机场的停车费……”

　　太乙笑着说道：“关我们什么事，找总裁报销去”

　　申公豹忍不住道：“不知他大厦楼顶那架长风是干嘛的，当模型机用的吗？”

　　太乙拍拍他安慰道：“我们玉总裁说在人间要低调行事，不要引起轰动。如果有朝一日事务所被收编，就能开飞机了。”

　　慈航在一旁轻声叹气：“如此低调，不知何时才能实现”

　　姜子牙问道：“被收编了还能开赛车吗？”

　　太乙用手机敲敲他的肩膀：“忘不了你那破赛车了”

　　几人顺利登机，一个半小时抵达旷安省龙城市的凤仪机场。他们出了机场，申公豹腕间的电子表盘开始亮起红点，几人寻着红点的方位走去。

　　商业区，繁华喧闹，车流如织。电子表上红点所在的方位就在这商业区范围内。

　　太乙说道：“大白天的，不好找，若被人看见了还得清除记忆，我看不必多这一道手续。等夜里再说，到时候只清监控就行了”

　　申公豹看向身后的酒店大厦，说道：“开房等吧。开几间？”

　　三人同时看向他。申公豹一笑，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

　　申公豹和姜子牙开了一间，至于另外两位，他没干涉。

　　万华酒店九楼，姜子牙站在窗前看外面的车流。

　　申公豹把冰淇淋举到他面前：“出去玩吗？”

　　姜子牙把冰淇淋咬掉一半，敛眸看着楼下。

　　申公豹晃一晃手机挂坠上的猫玩偶。挂坠变成长毛大猫，跃上窗台趴下。

　　申公豹把猫抱起来，拿着猫尾巴蹭蹭姜子牙的手：“想什么呢？”

　　姜子牙指向楼下一处，申公豹看过去，是一个装修很好的猫咖。

　　姜子牙说道：“总感觉那里有什么”

　　“走，咱去探探”申公豹让猫趴到肩头，牵起姜子牙的手，两人出门下楼了。

　　两人推开猫咖的玻璃门进去，毛色漂亮的小猫们一起迎上来。

　　申公豹肩头的长毛大猫跳到地上，小猫们吓得连滚带爬地跑到角落躲起来。

　　老板面带歉意地走出来说道：“二位见谅，您自带的这位猫爷太威武，我们店里的小猫吓着了。”

　　“没事，你挑个不怕生的来”申公豹付了钱，点了两杯咖啡，两人坐在一桌。

　　过了一会，老板抱来一只毛色灰蓝的小胖猫，他说道：“这只叫淇淇，胆子大。”

　　小灰猫绕着桌子走了一圈，发出喵喵的叫声。

　　姜子牙把它抱起来摸摸脑袋，小灰猫在他腿上躺着翻肚皮。

　　申公豹捧着脸看他：“你有别的猫了还爱我吗？”

　　姜子牙敛眸玩小猫的两只爪子：“要不，不撸猫了，撸你？”

　　申公豹鼓了鼓腮帮子：“那天下午不是刚…”

　　姜子牙看了他一眼，见到他手腕上电子表整个表盘都亮起红光。申公豹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异常的表盘。

　　姜子牙把目光移向身上的小猫，道：“不会是你吧？”

　　小灰猫站起来，讨好地蹭蹭他的手指，喵喵叫着。

　　姜子牙拎起小猫的后颈，忽然屋内的灯灭了，窗户像被什么糊上了一样，室内一片漆黑。申公豹赶忙起身拉着他拉开门出去，外面仍是白天。

　　姜子牙站在门前，说道：“这地方，我们是来对了”

　　申公豹亮起猫瞳，推门进去，里面已经恢复如常，老板看样子吓坏了，站在里面喃喃自语：“这是怎么个事啊……”

　　姜子牙走进来，站在申公豹旁边，对老板说道：“你好，我们……”

　　“今天遇上怪事了，抱歉，先不营业了”猫咖老板有些战战兢兢地说道。

　　姜子牙扫了一眼躲到角落里的小猫们，又看向申公豹腕间的手表，表盘的红光已经消失了。申公豹拉着他走出去。两人在周围转了转。

　　姜子牙说道：“如果有东西这时也躲起来了。我们先回酒店，天黑后出来找”

　　回到酒店，他们和太乙二人说了此事。

　　太乙说道：“或许是那间猫咖有问题，说不定，猫咖老板是个猫妖”

　　慈航颔首：“天黑后，去探探”

　　龙城市的霓虹灯不如晏海市的亮。天黑后，城市中的光遮不住天上的星星。

　　姜子牙站在窗前看星空，申公豹给他搬了一把椅子。姜子牙坐下，手机屏亮了，屏幕上有一条消息消息

　　【太乙：我们出去了，你们安生待着】

　　姜子牙继续看向外面，他看见猫咖方向亮起一阵不寻常的光，他道：“你看，那边是不是在打架”

　　申公豹亮起猫瞳，大猫跃上窗台，四只亮晶晶的猫瞳在黑暗中反射着霓虹灯的光，观察黑暗中隐藏的危险。

　　申公豹说道：“那二位不知在跟什么东西玩追逐游戏，一团黑雾，看不清”

　　过了二十分钟，猫咖附近的光不见了。太乙敲响他们的房间门，申公豹把他们迎进来，说道：“看样子没抓到”

　　太乙问道：“这东西，你必须要活的吗？”

　　申公豹难得看到他受挫，觉得新鲜。他说道：“必须要活的，不然我就把那只猴请来了”

　　“那东西跑太快，行了，我们接着盯梢去了，你们要是不打算帮忙，该睡就睡吧”太乙拉着慈航，转身走了。

　　申公豹心领神会，把灯关掉，房间里只剩窗户透进来的光。他和姜子牙上床躺下。房间里很安静。过了十几分钟，床头慢慢升起一个黑色的影子，像一只兽的形状。两只眼睛圆圆的，像两只灯泡。

　　申公豹和姜子牙同时起身掐诀，床头的影子瞬时消散。

　　大猫扑了个空，郁闷地呜咽两声。申公豹打开灯，房间里什么也没有。

　　他把灯关掉，搂着姜子牙盖上被子：“这次真睡了”

　　两人躺了近两个小时，房间里仍静悄悄的。姜子牙捏了一下申公豹的手，感受到对方回捏了一下。两人都没有睡。

　　床头再次升起巨大的黑影，大猫窜出去，与那一团黑雾在黑暗中争斗。

　　太乙和慈航推开门从外面进来，黑雾撞开窗户跑了。

　　太乙把灯按开，问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申公豹一指大猫：“问它，它看清了”

　　太乙摇了摇头：“什么东西这么怂，啧，枉为妖兽”

　　窗户外面忽然刮进大风，申公豹挑眉，道：“原来吃这一套”

　　他和太乙对视一眼，申公豹说道：“真有本事的妖兽就别做缩头乌龟，难不成真是个龟？”

　　外面的风刮得更大，一个快得像虚影一般的东西在黑暗中窜行。一团黑雾从窗户挤进来，直冲几人面门。

　　大猫化身老虎扑进黑雾中，一只虎，一团雾，在房间中横冲直撞。电视砸在地上，小冰箱被撞倒连带里面的酒水一并掉出来摔碎，被子、枕头被撕破，羽绒乱飞。黑雾冲出窗外，白额虎追着它冲到外面。四人一并追出窗外，申公豹站在北边，姜子牙在南，太乙在西，慈航在东。四人结印，金色与青色交织成网，将白额虎和黑气一同锁在网中。白额虎按住黑气咬着，口中发出呜呜的警告声。申公豹抬手，玄灵策浮在空中。黑气挣扎不休，欲从网中挣脱。

　　姜子牙想了想，试着叫了一声：“淇淇”

　　黑气不再挣扎，变成一只灰蓝色的小猫。接着，黑气复又聚集，散开，变作一只长耳尖嘴的兽，兽咬着金丝网。白额虎咬住它的脖颈，黑气再次聚拢，散开，化作一只圆耳短嘴的兽。

　　申公豹说道：“别挣扎了，策上留名吧”

　　网中兽化作黑烟，印上玄灵策。

　　策上出现第二个名字——诡虎，身形不定，擅变化。性情喜怒无常。喜吞噬梦中色彩、五感。

　　太乙说道：“被吞掉梦中色彩的人，以后做梦都会是单调的黑白色了。”

　　申公豹把诡虎拎出来，拍着它的头，说道：“把吞掉的都还回来”

　　诡虎额上冒出许多彩色的光流，顺着窗户流散到夜空中。

　　申公豹把它重新扔回玄灵策。几人回到房间，看着一地狼藉，陷入沉默。

　　良久，慈航叹了口气，拍了屋内的照片发给元始天尊。对方回了一句【真厉害】

　　太乙看见了他屏幕上的消息，拿着慈航的手机打过去视频电话，那边的环境像是在科技办公室。太乙给他看了这边碎裂的电视，投影仪上的爪痕，撕坏的被褥，倒地的冰箱，还有一地碎酒瓶，满地的酒水。

　　元始天尊点了点头，说道：“真厉害，人都没事吧？什么时候回来，给你们订票”

　　太乙把在场站着的几个人和一只猫入镜给他看，道：“人都在呢，您别光说厉害啊，您倒是说怎么赔啊”

　　元始天尊道：“谁弄坏的谁管”

　　太乙沉默一会，大声道：“我师叔是不是在旁边？师叔，你听见了吗，我师父他不管我们！”

　　元始天尊说道：“别喊，你师叔不理你”

　　太乙把音量降下来，问道：“那您报不报销？”

　　元始天尊笑着说道：“报，快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