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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烟雨初见,男狐狸精(修) ...
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男子拾级而上,闲庭信步般踱至店小二面前。
满座众人不晓此人来头,皆是噤声不言。
梁惊雪一脸谨慎,细细打量此人。
负手而立,半敛着柄折扇,一身月白色衣衫如山间云雾朦胧,莲花白玉冠高束着泼墨一般的长发。——精于捯饬。
眉眼冷峻,眼眸如深不见底的潭水,虽微微带着笑,凉意却扑面而来。鼻骨处那颗浅浅小痣,反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的纯净。——帅而自知,很知。
清冷月色泼洒在他的前襟,柔黄烛火自身后摇曳,他站在月色与烛光间,像一场看不清的梦。
综上所述,某特殊行业从业者。
梁惊雪心下冷哼一声。
鸭几。
按照梁惊雪颜值即正义的扭曲三观,此人说的话,算是天道。
不过帅哥一旦自知,在她眼里便大打了折扣,毫无趣味,甚至还想哕两口。
她也并不歧视为生活所迫,不得已出卖色相,外出揽客的良家少男。可此人的神情,倒像是极为认同并乐在其中。
故而,此刻她并没有心思上前攀谈。
来人自腰间捻了张银票交与小二,略欠身道:“家中小妹顽劣,在下赔罪了。烦请再上些果子茶水来,多谢。”
小二怔了一瞬,旋即美滋滋接过银票,咧开嘴笑了:“好嘞,客官您擎好吧。”
那人也不同梁惊雪说什么,径直在她面前落座,折扇轻置桌上,目光有意撇开她,只安然投向那扇大开的窗棂,空对夜色。
梁惊雪心知对方是为自己解围,却不愿平白受人恩惠。
这解围来得莫名其妙,她心中亦有些别扭。她还有事要办,不愿惹眼,更不愿奉陪。
便坐下低声道:“多谢,敢问公子贵姓,贵府何处,改日登门如数奉还。”
那男子甩开折扇轻摇,故作漫不经心道:“姓名……于这世间不过代号,无甚意义,何必执着?至于黄白之物,亦不过无常幻化,无妨,无妨……”
好油,梁惊雪感到有些作呕。
她略思索,自己顶多是欠了十来两,这人却出手便是一张银票,还点了一堆,大方得没谱,没谱得败家。
根据“梁惊雪不可能三角”,一个男人不可能同时既好看,又有钱,还能对自己一见钟情。
嘶……情况不对。
他不是鸭几。
他是茶托。
她试探着开口:“你……你不会是……”
那人对上她的目光,嗯了一声,微微颔首以表肯定。
“你真是?”
他依旧微微笑,笑得高深莫测,深不见底。
“你不会是……放高利贷的吧。”她面色尴尬,“那都是你点的,我可不认账啊。”
那人被噎住般脸色僵了一瞬,随即扑哧轻笑,佯装并不在意,以勉强捞捞脸面。
又收起折扇系于腰间,容色沉静,一本正经道:
“梦粱严禁放高利贷。”
见她还是一脸狐疑,他自怜般轻叹了一声,提壶为她斟新茶,袖下腕骨明晰:“既如此,那姑娘便将在下扭送至定远将军府吧,定能查个明白,还在下一个清白。”
茶香顺着白烟袅袅飘散。
“好茶,”梁惊雪凝望澄黄茶汤的目光移向此人,“我说的是你。”
那人的手很稳,便是笑了水流也极稳:“萍水相逢,姑娘怎对在下颇有偏见。”
“我不是对你有偏见,”目光相抵,她指尖轻叩桌沿,“我只是好奇,这定远将军日理万机,连吵嘴打架的琐事也有空管?难不成这威名赫赫的梦粱城镇城将军竟是个爱听八卦的碎嘴子?”
“看来,姑娘似乎对定远将军也心存成见。”
“看来……公子对定远将军颇有了解?”
话头被塞回了他怀里,他不疾不徐,依旧端着那副笑,注视着她那双大而圆澈的双眸:“在下与他有过几面之缘,姑娘想知道什么,当知无不言。”
她双手撑着脸颊看他,眨眨眼:“他好看不?”
“丑。”
“可我怎么听说他丰神俊朗,容姿出众?”
“你就说我答没答吧?”
梁惊雪:……
此人分明是有意戏弄于她。
套不到半点讯息,她也不愿再与之纠缠。毕竟,今晚定远将军就将失去他的项上狗头。他有多少罪恶,都会用他的血一笔一笔抹去。
念及此,她收了手,直起腰:“开个玩笑罢了。我对公子家住何处倒更是好奇,好改日登门奉还。”
“好啊,”白瓷茶杯推向她,淡黄茶面荡起回波,他前倾身子,笑得虚虚实实,“南五街二十号。姑娘敢来吗?”
“你算计我算计得好,我自然要登门的。”她扯断对视,抬手唤来小二,要了纸笔墨。
她想,真是怪了,此人明明五官凌厉,目深如渊,却看不到底,好似漩涡一般摄人心魄。二人虽安稳对坐,可眼中已过百招。
定是武林高手!
她节节败退。
他想,真是怪了,这姑娘明明盯着自己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自己媚眼抛了几百个,她也回了几百个,怎么越抛她越生气。二人虽打得有来有回,可她脸色是越来越青。
定是情场老手!
他一败涂地。
“在下听不明白。”
她泼墨挥毫,笔走龙蛇,头也不抬:“让小二上来催收银子,又救我于水火,不是你的手笔?”
那人笑而不答,算是默认。
“登徒子,我见一个打一个。你我钱债两清后,再与你算这笔账。”她潇洒挥就,一拍竹笔。
“欠条?”那人饶有兴致地接过她的墨宝,笑凝固在了脸上。
[立欠字人一枝雪,今借南五街二十号屋主名下纹银三两。言明自即日起,每月行息两分,限于今岁末前本息清偿,立此存照。
某年八月十五立
欠债人:一枝雪]
十个字里至少涂抹了三处不说,大的大小的小,歪七扭八,好在是没有错别字。
他恍神片刻:“为何是三两?”
她解下腰间荷包,拍在桌上:“茶托这套姑奶奶我见得多了,这里头有十两,你新点的这壶算我请的。”
他轻笑一声:还真是一点儿亏也不能吃的泼辣性子。你出一箭,她必还之。
他还要开口说些什么不必归还的话,她已然抽身离去,甩下一句“爱要不要!告辞。”
梁惊雪提了灯,头也不回地下了楼,嘴里骂骂咧咧,若是在青州,定要把他绑在镖旗上开路喊合吾,敢停了一刻就拿小鞭子抽他的小屁股。
刚行至题着“烟雨茶楼”四个大字的匾额下,却听得楼上有人唤她。
那人斜倚在窗边,浅抿了口时新的桂花糕,一派懒散闲适:“一枝雪姑娘,有缘之人,定会再相见。”
她气恼不已,遏制住拔剑捅他个满地捞肠子的冲动,转身愤然离去。口中还细碎地骂了几句诸如有缘你爹,你爷,你全体男性长辈的话。
行出这条街,不多时,梁惊雪提着灯,流连于路边琳琅满目的小东小西间,很快便将这分不快忘却,只觉样样都新奇有趣。
一枚珠花落入她眼眸。
她驻足良久,可拜那位风流茶油鸭所赐,自己已然身无分文。
-
行了百十丈远,她远远看见襄灵正在与人还价,身边只剩零落几个鱼灯。
见她归来,襄灵反倒是皱起了眉头:“叫你去玩会,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净给我添乱,影响我生意。”
“遇见个登徒子,不妨事。我给你带了个礼物。”梁惊雪从怀中取出那枚珠花,兴奋地拍在襄灵生了些茧子的手心里。
襄灵捏着簪柄,摇晃着珠花细细的流苏,欣喜的眸子里倒映出街市点点的灯火,那样明亮璀璨。
“真好看,”她拍拍梁惊雪空空的荷包,喜色骤然敛下,“这簪子十两?你怎么又乱花银子,快退了去!”
一提起空荡荡的荷包她就来气,张嘴糊弄过去:“我点了个鸭花完了,你这珠花是我手指缝里漏下来的。”
襄灵:……
梁惊雪接过珠花,在襄灵并无华饰的发间径直簪上,满口夸赞:“好看好看,就跟长你头上似的,不许摘啊。”
“会不会夸人呀,”襄灵笑着嗔怪,忽而盯着梁惊雪蹙起眉来,“你那对玉坠子呢?来时还瞧见你戴着的。”
“你不会送给鸭……”
耳畔空荡荡还有些不习惯,梁惊雪紧张地摸了摸:“我……你别管。”
那对玉玦耳坠,已然换给了首饰铺店家。即便,这曾是萧影亲手所赠。
情谊颠覆,东西又有什么不能割舍?
“我刚看见街尾那家铺子肉脯不错,等我回来的时候咱俩买点儿尝尝呗。”
“好,等你凯旋。”
“一定凯旋。”
梁惊雪提起背篓底压着的包袱,趁着无人注意,闪身隐入夜色之中。
时间差不多了。
再过半个时辰,市集中央的空地上便会烟火齐放,到时百姓齐聚,围堵得水泄不通,其他街巷巡逻的官兵自然会提前去支援,维护秩序。
将军府的守卫想必也最为松懈。
她,就在等这一刻。
一切如她所料。
只是机会比她想得更好。
-
四四方方的将军府坐落于梦粱城区南街,远离市集,灯火黯淡。
昏暗的房间内,一盏烛火明暗不定,不知何处卷进来一缕幽风,昏黄的光摇晃着他的影。
定远将军伏案,勾画着手中的卷册。
“时间差不多了,去吧……六郎。”他头也不抬,只自顾写着批注。
“是,将军。”
顾六面色凝重,行了一礼,转身带上院子里浩浩荡荡的精兵鱼贯而出。
临行前,还不忘再三吩咐几名将士看守好库房。
院墙外树影憧憧,她一身夜行衣,匿于枝杈,暗中窥探。那为首之人她可太认得了。不正是山寨前的精兵首领,那女人口中的“小六子”吗?
除了值守大门和正堂,库房,各偏门的几处守卫外,其余皆已出动。
她谨慎窥伺许久,确保人已走远,才轻巧翻身落地,趁守卫松懈之际,潜入库房。他那样小心,定有古怪。
纵是整座梦粱城沉浸在银白月华与绮丽灯火交辉中,关上门,库房依旧是漆黑一片。
她吹亮了火折子,打了个冷颤——库房大得离谱,架子林立,加之光线昏暗,若是挨个搜寻,怕是天亮了也搜不完。
“先粗略地走一圈吧,找找东西摆放的规律。”
她自言自语,举着火折子,勉强挨个照亮盒子上的封条。
“六月十九西二街马车伤人案,三月初九西八街伤人案……七月廿四北斗门私藏军火案!”
“找到了!”梁惊雪心头一震,“这么容易?”
她四下探看,确认周遭无人,欣喜万分地取下沉重的木箱,扯开封条。
“空的?”
她焦急地在箱子内摸索了一番,也并非全无收获——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她自夹缝中取出一张纸条,似乎还画了些什么。
“小破纸片,还没封条大,还拿这么大个箱子装。”
纸条凑近火折子,她试图看清字迹。
“啊,烫烫烫,烧着手了,呼,呼……”
纸条一靠近火折子,便迅速被火焰吞噬,她反射似的松开了手。
火红迅速湮灭。
她蹲下身,拾起烧了一半的纸条,上头只剩熏黑了的半幅简笔画。
库房太黑,她没看清。
那是一只钻入瓮里的鳖,四脚朝天。画师还特地将鳖脑袋圈了出来,舌头歪斜,加了两道眼泪——生怕她看不见。
画师技艺属实一般,这只鳖看起来颇是死不瞑目。
“青峰剑呢?”
她敲了敲箱子,回声空荡,再三确认箱子里并无暗格。
“这柄剑,如今唤做青峰了吗?”
一道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把利剑暗悬头顶,终于现身。
没看见她气急败坏的模样,那人声音里似乎还透着些遗憾。
梁惊雪惊出一身冷汗,手一抖,纸条飘回箱中。她猛地转身,左右两排证物架延伸的尽头,是不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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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预收《狗剑修吃我合欢宗一药!》《狂野师徒,创翻师门》《殉情后,亡夫来酒吧抓我啦》全文存稿求收藏。 鬼市的角落,丹丘手拿通讯符玉,捂着嘴:“sos!姐妹救命!我在鬼市碰见我那个死了的前男友苍梧了!” 对面:“细说说。” 丹丘:“他手里竟然还牵着个女蜘蛛精!早上和我一起服毒殉情,晚上竟然玩这么花!” 对面:“这么不要脸?那你不去抽他?” 丹丘:“我腾不开手啊,我这儿搂着八个男狐狸精划拳呢。”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