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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 8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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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启撑着伞,带孟则承走到车边,就要上车的时候,孟则承忽然想到什么,在身上摸来摸去,四下张望:“诶?我手机呢?”
顾启微微皱眉头,猜想是在包间里,让他先到车上等着,他折回去取。孟则承摇头,闯入雨里,冲回夜店。
尽管只有短短的一截路程,但雨实在大,风也疾,眨眼间,将他浇得半湿,也浇退他大半醉意,他径直折回包间里,环视一圈,没见着手机,只得勾着腰在各处缝隙里寻。
碰巧,两名服务员来收拾清理,听说他要找手机,请他在一旁稍事休息,一并帮他找起来。
孟则承觉得头晕,坐到独座沙发椅上,扶着额头。服务员在沙发底下摸到东西,一喜,送到他面前,“孟先生,您的手机。”
孟则承放下扶额的手,接过,道谢,习惯性地打开手机,先见着锁屏界面的时间——
00:35。
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见着未接来电时,才骤然心头一紧,醉意全无。
小书!
他直起身,立即回拨。
机械的女声从手机中传来——
【嘟,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这!熟悉的语音!
孟则承意识到,他的号码再次进入黑名单。
服务员又找到他的手环,交还。
孟则承焦急地点了两下,见手环没反应,郁闷地闭上眼睛,心想:
完蛋。
*
嘟嘟与小u都已睡下,敞着门的猫狗房中传出些许隐约的呼噜声。姚映书坐在床脚的春凳上,刷看大眼仔上自己账号的评论区。
坚强倔强的CP粉:
【书书,怎么回事啊?你也在吗?祈祷快回应,别让咱们担心,哎呀,睡不着觉啦,书书,求求你快回应!】
【孟哥怎么会和余芊芊在一起?大晚上的!】
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
【姚映书,那个在人前装深情的男人,在深夜抱着别的女人,你知道吗?】
【所以,姚老师是被绿了吗?】
【孟余CP先前大热,你非要插一脚,现在好啦,人家正儿八经的真情侣被拍,你多尴尬?】
……
姚映书沉下呼吸,冷着脸编辑博文,发送。
【姚映书:下雨,在家,单身。】
很快,#姚映书 单身#的话题冲上热搜,将#孟余CP才是真的#的话题挤下热一宝座。
豪车驶往滨海别墅,孟则承试图发短信道歉:
【对不起,我……】
手机屏幕上的字,在他眼里一瞬清晰,一瞬模糊,他的大脑像被灌入了水泥,沉重、发胀,几乎无法思考。
道歉信息没能编辑完,也没能发出去,他就被酒精绑架,昏睡在豪车后座。与此同时,姚映书躺在床上,刚点开骚扰拦截,带着很复杂的心情,想看他有没有回过电话,却忽然眼前一黑,陷入睡眠。
*
顾启偏过头,刚想问孟则承住几号别墅,就见他已不省人事,而手机适时响起。伸手拿过手机,顾启接起。
电话是皮尔翰打来的,亮晶晶传媒宣传部负责舆情监测的夜班人员,刚将他call醒,具体的公关策略,需要艺人方知悉、决定、配合。
皮尔翰:【姚映书刚才发博,称自己单身,则承,你俩的婚是不打算结了吗?】
顾启出声。
皮尔翰才得知孟则承已经醉倒,连忙请顾启将人送回大平层。不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得孟则承清醒再说,如果现在把人送到姚映书面前,恐怕更会添乱。
顾启答应,让司机调头。
*
孟则承醒来,皱着眉头,摸到手机看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宿醉的感觉很不好受,头疼、恶心,他闭上眼,扶着额头忍受,又忽然想到什么,睁开眼,坐起身,环顾四周,熟悉的陈设,他不在滨海别墅……
昨晚,他喝醉了……
小书给他打过电话……
他没接……
脑子里一个个意识浮现。
孟则承彻底清醒,连忙再给姚映书打去,照旧的语音提示,照旧在黑名单里。
他掀开被子,顾不得“洗漱打扮”,就往外冲,任原正好来给他送水,瞧见他定着乱蓬蓬的头发,穿着睡衣,拖鞋就要出门,赶紧将他叫住。
“孟哥!别去了。”
孟则承扭头看他,皱起眉头。
任原撇嘴,叹气,看看墙边的行李箱。
孟则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愣住。
任原:“行礼是映书姐家的阿姨给我的,说是在昨晚,映书姐让她将东西全都……扔出去。”
孟则承将行礼箱放倒、打开,在乱七八糟的东西中翻找,找到那只纸袋——装着结婚戒指的,不等任原反应过来,抓着就往外冲,到门边,他忽然想到什么,又匆匆折回来。
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一番后,他又一阵风似的刮过任原面前。
*
滨海别墅区入口处,横着的挡杆不像以往,自动抬起。任原按了一下喇叭。
站岗的安保人员上前:“不好意思,孟先生,姚小姐已经取消您的住客权限,如果您要以访客的身份进入滨海别墅区,请您先获得姚小姐的许可。”
孟则承抿直嘴唇,手里捏着的纸袋变了形。
连任原都觉得难堪,从车内后视镜中看一眼后座,“孟哥,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孟则承咬牙,咽了咽喉咙,给卫高达打去电话。半个小时后,另一辆豪车“吱”的一声急刹,停在一旁。
孟则承冷着脸坐到后座。
系统识别车牌,认出尊贵的业主,横杆自动抬起,卫高达将车驶入别墅区,熟门熟路地将孟则承送到姚映书家门前。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孟则承已经下车,走到别墅大门前按铃。
对话机传来阿姨的声音,“孟先生……”
孟则承:“我找姚映书。”
阿姨当然知道他找姚映书,尴尬一笑,让他稍等,跑去传信,没一会儿就回来,“不好意思,孟先生,姚小姐说不见客。”
孟则承沉下呼吸。
客?他只是客!?
孟则承:“我有话要说。”
阿姨又尴尬一声笑,跑开,过了一会儿从房子里匆匆跑出来,隔着铁栅门,很为难地请他离开,“孟先生,姚小姐说……与你……无话可说。”
孟则承攥紧手,将手中装着结婚戒指的纸袋攥得彻底变形,实在气不过,他又连按三下门铃。
阿姨搓着手,实在难办,只得闷头跑回房子里去。卫高达看不下去,走到孟则承身边,抓住他按铃的手,“够了,则承。”
孟则承咬着牙,双眼赤红。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姚映书打来的。
孟则承接听起,克制着情绪,“你什么意思?”
姚映书:【请你离开。】
孟则承:“这婚……”
姚映书:【不结了。】
她的声音冷冰冰的,像一把刀,直插进孟则承的心。
孟则承嘴唇颤抖,闭上眼,平复片刻,才问:“为什么?”
姚映书:【我讨厌你,很讨厌,所以,哪怕只是假结婚,是你也不行。】
孟则承:“先前说要结婚的人是你……”
手机“嘟”一声,通话猝然结束。
孟则承愣住,眼神流转,荒唐、自嘲、苦涩、悲伤……进而愤怒。
他一步步退回车边,转身拉开车门,动作一顿,在卫高达惊恐的目光中,忽然又冲回铁栅门前,抡起胳膊,将手中装有结婚戒指的纸袋掷入院子里,而后,坐到驾驶座上,卫高达一惊,连忙坐上副驾驶座。
豪车飞驰离开……
姚映书站在窗边,垂着的手拿着仿佛越来越重的手机,她感觉,手上的重量,几乎拽着她,将她整个人都拽到地上,她的心也像被什么坠着往下沉。
她如实说出自己的感受,怎么一点也不觉得痛快?违反协议传出绯闻的人是孟则承啊,她解除婚约合情合理,她为什么会难受?
也许,打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再次与孟则承亲近……那样,她就不会再忆起那些难堪的往事,不会再为被践踏真心的可能而惶恐、羞恼……
*
孟家老宅。
孟则承冷着脸站着。
孟兴业瞪着眼睛,“你说什么?你和小书分手了!?”
孟则承咬着牙,一声不吭。
陆曼笙将老头子拽到身后,凑到小孙子跟前关切,“哎呀,则承,怎么会这样?你和小书有什么矛盾?”
白兰姿叹一口气,将网上的绯闻说了。
孟兴业气得想打人,奈何孙子让妻子护着,只好往儿子身上打。孟正奇挨了两下,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子不教,父之过”。
白兰姿:“则承啊,你是有女朋友的人,怎么能再惹上绯闻?你呀,该和别的女孩子保持距离,不让人误会才对。”
陆曼笙点头,“你妈妈说得没错,等小书消气,你再去道歉,把误会解释清楚。”
孟则承冷脸犟着:“我不去。”
孟兴业拔高声音:“你不去!?”
孟则承带一点赌气的意味,说:“我也没有很喜欢她,分手就分手,没什么……”大不了。
听着他很无所谓的“渣男”言论,陆曼笙、白兰姿都呆住了,看他的眼神变得陌生。
孟兴业气得一巴掌甩他脸上,“你什么态度?你把小书当什么人?你在外面和别的女人闹绯闻,不解释,不道歉,说分手就分手!”
孟则承讽刺一笑,红着眼说:“解释?道歉?我凭什么!”
她和顾惟约会,不用和他解释,单方面解除婚约,不用和他道歉!
他凭什么,要和她解释,要和她道歉!
无论十年前还是现在,她都一样,从没把他放在心上,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他的自尊撕碎,让他觉得自己低贱、卑微,好像他此生所经历的所有投射到他身上的赞赏目光都是虚假的,他其实糟糕头顶,一点不值得被爱。
所以,她才轻视他、讨厌他,一如既往。
孟则承攥紧拳头,转身就走。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