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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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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月池很静,连雪落声都格外清晰,苏珂屏住呼吸,瞬间天地似乎再无一人,放眼望去,大地一片雪白。
然而湛蓝的天将天地分开,一望无际的蓝和一望无际的白组成了这个世界,在这片湛蓝之下,是一汪清澈的小湖,一眼就能望到湖底。
倒映着天上的云,池边的小木屋,池边的鱼竿线深入池底像是连接了两个世界,一时分不清何处才是倒影,像是天地倾倒万物反转一般,让人如梦似幻,如同踏入一处仙境。
苏珂突生退意,白雾轻轻在口中吐出,“掌门师叔,要不算了吧!”
虽说掌门师叔在这,她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命丢在这。
掌门笑道,“都到这了,好孩子真的不去吗?”
他说得很慢,每一个字似乎都在这诱惑和鼓励,真切地希望苏珂能上前一步,打破这片天地的寂无。
“苏珂,容颜不整不敢见!”她回过头,脚步才在积雪中,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像是逃一般想要离开这里。
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原本期待着发生什么,到最后连门口都不敢进就落荒而逃。
掌门站在那里,连声叹气望着小木屋。
“掌门!”
掌门回头,看着回来的苏珂突然笑出来,“容颜已整?”
苏珂盯着小木屋,眼神坚毅,“我天生丽质,不怕!”
系统落荒而逃,她不会。
既然惩罚系统和晏今安有关,不管怎么她都要和晏今安接触。
现在掌门就在身边,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既能接近他又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他相信掌门应该不会看着他死吧。
想到这,走向小木屋。
几株老树笔直地耸立在湖边,寒风掠过树梢枝头,发出阵阵野兽般的嘶吼,让人不寒而栗,苏珂站在木屋前,手指放在木门前,轻咬唇瓣,吱呀一声推开一条缝隙,恭敬地叫一声,“老祖?”
如同一只偷油的老鼠,弯着腰探着头,想往里看,又不敢往里看。
门突然被打开,苏珂看着掌门直接推开门,大步进去,摸了下鼻子跟在后面。
小木屋并不大,想来这个开宗立派的老祖宗怎么会住在如此寒酸的地方。
但一进来才发现这地方何止是寒酸,和专门罚弟子禁闭的玉女洞也没什么差别。
整个屋子就木桌一两张,桌子上放着一个玉笛,屋子里没有茶水,没有食物,寒风从屋子的缝隙透进来,苏珂莫名感觉屋里比外面还冷些。
她紧了紧衣服,不自觉地搓了搓手,两手抱着自己,好像这样就能暖和些,一出口寒气就从嘴里冒出来,“掌门,老祖好像不在屋里!”
“老祖可能出去了。苏珂要不要在这等着!”掌门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感情
“等一会?”来都来了!
两人又等了一会,还是不见这位老祖宗,苏珂心里好奇,这人能去哪。
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凳子上,木凳好像有些湿气,坐了半天越发冷,她抱着自己哆哆嗦嗦地说,“掌门师伯,师祖去哪了?”
掌门看着颤抖的苏珂,道,“回去吧!今日老祖也许出门了。”
出门?这地方鸟不拉屎的,除了雪就是雪,除了冷就是冷,人能去哪?
偷偷瞄一眼掌门,总觉得他刚刚说话咬牙切齿的!
好不容易勇敢一次,结果人也没见到。
下山的路比上山还要难,苏珂走得小心,拉着裙子生怕自己摔跤,两人走在冰天雪地中,苏珂忍不住说,“掌门师叔为何要带我来这?师兄弟都说我这样是不对的!”
这话虽然听着没什么,但总有些茶里茶气的味道。
掌门,“你以后会知道的!”
“你觉得老祖如何?”
苏珂回,“老祖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掌门似有所问,“你不怕老祖伤你?”
怕!怕死了!苏珂内心腹诽,要不是不能走,我早跑了,但掌门和老祖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今日说的话估计也会被惩罚系统判定,苏珂立刻表忠心,
“我想老祖伤我一定是有他的原因!师祖既然能够建立桃李小院,掌门也毫不介意苏珂的大胆行为,掌门是个好人,师祖一定也是,苏珂怎么会误会师祖。”
说着说着,苏珂都快把自己给说服了。忍着牙酸说道,“我…我喜欢老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会担心师祖是不是有难言之隐。”
她快把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几个字给演出来了。苏珂破罐子破摔,捏着手上的木镯子情真意切,“我怕担心师祖还来不及,怎么还会怕他!”
“哈哈哈哈”掌门突然笑了出来,捋着胡子道,“苏珂,我希望你能永远像今日说的一样。你下去吧。我突然想起,我东西忘在映月小筑。”
说完就往山上回。留下苏珂一人在风中颤抖,
这借口也太烂了。掌门一定是去找师祖了。
晏今安今日没出现,八成是不想见她。
虽说她还没有和这个大反派见过面,但是意外地和他想到一起去了。
他们本来也就是谁也不愿意见到彼此。
只是不知道掌门这么热心让两人见面干吗。说实在的,掌门师伯刚刚的作为就像是给人拉红线的媒婆一般。
苏珂打了个冷战,裹紧衣服往回走。
山上,掌门到了木屋,唉声叹气,“我就知道你在,为什么不出来!”
晏今安拿起玉笛像是没听到。
“你可别装作听不到,是我老了,又不是你老了!”
“连光,你想做什么!”饶是他多年修养也忍不住感觉怪异,“大业未成,让一个小辈过来…”
“我想找个人陪你!”连光捋捋胡子,气不打一处来,“大业!大业!那是急得来的吗!!你一个人在这终年不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当然要为你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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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珂一路下山,走出一身汗,回了青鸟居又被郝宝儿一顿教训。
今日厚脸皮的事也不是一件两件,苏珂觍着脸将身上的汗擦干换了件新衣服。
洛灵师妹年纪虽小,比起苏珂要努力许多,每日雷打不动的练剑,倒让苏珂想起裴云初刚被师傅收在门下的那些时日。
干待着闲得慌。
一连好几日苏珂都在青鸟居晒太阳,瓜子皮吐了一地。还怪想念下山的裴云初。
别说乖巧可爱的小师弟,连离人语那个霸王龙在记忆里也变得可爱一些。
唉声叹气大半天,想帮郝宝儿感谢活,又被嫌弃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灶火不是大了就是小了,辣椒切得和毛笔一样粗。
被无情地赶出厨房,拿着自己唯一能拿出手的奶茶发呆。
最终苏珂奶茶一口闷完,颇为豪气地跑到外面的雪堆里滚两圈,嗷嗷大叫。吓得郝宝儿以为她发疯了。
好在最后她给自己找个事做,
干脆拿着簸箕把裴云初他们清的雪又给运回青鸟居,在郝宝儿不理解的眼神中开始堆雪人。
这总要比在雪里打滚打到浑身湿好好写,郝宝儿想想就随她去,自己去厨房准备晚饭。
直到傍晚,郝宝儿指着院中的雪,捂住洛灵的眼睛磕磕绊绊道,“小…小…小姐…你…你这是堆的什么!”
苏珂擦擦头上的汗,喘着粗气,“没看出来吗?我推得挺形象的啊!竖中指啊!”说完在前面比个中指的样子。
郝宝儿看看中指,看看雪堆,欲言又止,“小姐在院里堆这…有…有何寓意!”
“我命由我不由天。”苏珂沉思片刻,又在两旁的手指上铲雪,立志于让人一看就懂,“你感觉到了吗?”
郝宝儿僵硬地点点头,看看雪人看看苏珂话哽在喉咙半晌才道,
“感觉到了。”说完抱着洛灵进屋。
第二日,又在青鸟居里堆个方块,郝宝儿面无表情惯例问道,“这又是?”
“电视!”
电视是什么郝宝儿不想知道,心里只念叨着云初公子快回来吧,小姐快疯了!
第三日,青鸟居已经装不下她的想法。
青鸟居门口,这次她堆了整整一天,郝宝儿已经问都不问。
她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坐上驾驶位置位拧拧袖子的潮湿,开心半天冲着青鸟居里面喊道,“宝儿,快出来看看,我这跑车酷不酷!”
郝宝儿认命看着这怪东西,没搭理苏珂只站在外面。洛灵倒是开心地坐在上面东看看西看看,非常捧场,“师姐真厉害!”
苏珂笑着摸摸洛灵的小脑袋。靠在座背上,面朝前方正是夕阳,冬天的落日被灰蒙蒙的天遮住,只能看见云层里透出的光,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太阳升起落下。
她在山上混着日子感受越发清楚,这一天一天的,怎么从前没感觉到这么无聊,“你说他们明日什么时候回来。”
郝宝儿摸摸雪堆,好奇小姐堆的椅子实在怪异,“不晓得,可能午后。长老们应该早上或者中午才会上山。上山后就要开始准备过年了,小姐今年还不回去吗?上次送东西的人说老爷跟大公子又置气,这次气得不轻。”
“明年回吧。”苏珂叹气,转着手上的木镯子,看着她晃晃悠悠道,“宝儿想家吗?”
郝宝儿别过脸道,“不想。”
又问,“小姐想念云初公子了?”
苏珂停下手,木镯子晃晃几下就停住不动,她抬头往前看,夕阳落下云雾天色变得青黑起来,山上空空荡荡一片茫茫,连心跳似乎也被影响在胸口慢慢跳动,好半天才回道,
“没有。”
她谁也不会想,谁也不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