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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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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那是什么?”木棉一双眼中露出明显的讶异之色,视线的方向落在此刻正坐在她下手太师椅上高大公子的身后。
高亭下意识回头。
就在他回头的这一刹那。
木棉摸了一颗手边零食盘子里的瓜子,内息压缩成针鼻细的一点隐在其中,瓜子无声无息快如闪电地命中高大公子这此时正露出衣领覆盖的后颈。
这人头一偏,在他昏倒的身体将带翻身下的椅子之前,被闲闲的站在门口的向珖眼疾手快接住,重新按回椅子摆好姿势。
向珖瞅了眼已经站起身,正从旁边博古架上一个漆木盒中,拿出什么东西的木棉。
向珖摇摇头摇摇手:“不至于不至于。求亲而已,不至于谋财害命!”
木棉拿着只剩下巴掌长了的半截引魂香。
对他道:“你若也想把肚子里藏着的秘密吐给我,你就继续留在这里。”一边对向珖说道,一边捻了一下香头,引燃。
向珖挑了挑眉:“事无不可对你言,我哪有什么你不能知道的秘密呀。”嘴上一边说,脚下一边往后退。身影很快消失在厅堂里。
向珖隔着大半个院子远远往这里望。
木棉白了他一眼,“真没有你就不要跑。”
【引魂香只剩这最后半根了。】系统忧愁:【现在用了,等到你成为王妃后,可怎么对付王府那后院里的小妖精们哦?交易这香的宿主与你的时间延迟还有两年多时间呢,而且也有可能不守信用呀,就像最一开始说交易给你卫生纸的那人一样,你把交易物品给出去了,直到现在都没有收到他的卫生纸~】
木棉脑海里,小人揉了揉怀里小光球系统拟态形成的柯基幼犬。
已经懒得纠正它喜欢脑补她未来一事。
只要怀里这小宠物不在她脑海里一个劲的吵她,对它喜欢沉浸在自我幻想里这点无伤大雅的爱好,就随它。
穿着柔软纯棉居家服的小人对狗狗说道:【你就没有想过有一种可能吗。】
系统狗狗紧跟着蠢蠢地问【什么?】
小人揉了揉狗头:【他的状态已经不支持他完成交易。】
系统转了转头,凑近小人的怀里。
眼睛一瞬间亮晶晶地看向小人:【他被黑化病娇囚禁了吗?】
木棉思绪一瞬间被带偏。
现实中手里正拿着点燃中的引魂香在高大公子那张颇为齐整的脸前鼻端一寸距离,差一点点就燎到了皮肤上。
木棉没有戳破单纯系统的幻想,给了一句【或许是换了延迟时间十年以上的世界吧。】
然后把系统关回了思维花园。
在真的燎到之前移开了香,捏了一下,熄灭。
香到此时只剩下手指长,只够再用一次。
“来看看,你到底是从哪里得知我就是燕白的消息的?你与燕白毫无交集,特意来此求娶易容隐居中的燕白,真实的目的是什么?”
内心划过一缕烦恼。
与系统一样,木棉此刻也颇有一种这香日后会不够用的预感。
但与系统不同的是,她隐姓埋名连脸都换了一张定居在这东京开封府城外,就是不想再遇上有让她动用引魂香这类非日常用品的事。
木棉坐到了与高大公子隔了个茶几的另一把椅子上。
再次开口的声音,因为内息变化而带上了一丝缥缈。
语气平白的诉说一句:“高亭,你上午要去仙鱼镇上。”
跟着问:“你是去做什么?”
声音在冥冥中联通了高亭此时蒙昧的神魂。
高亭开口,老实回答道:“我要去白兰杂货铺。”
木棉慢声:“为什么要去?”
厅堂中偶尔有一两声鸟鸣从院里子里传进来。她的声音不像人声,不突兀,好似融入了周遭环境,有种存在感薄弱的自然而然随意感。
“验证白兰杂货铺的店家,是不是一年多前销声匿迹的苍梧燕白。” 高亭慢半拍地回道。
“如果是呢?”木棉自始不紧不慢。
高亭:“用联姻的方式,将燕白带进高家。”
木棉:“为什么要把燕白带进高家?”
高亭:“因为燕白与巫山有关系。”
听到这里,木棉的表情终于有了明显变化。
她皱起眉头:“燕白与巫山有关的消息,你是从哪里得知的?”
“是从谢福那里得来的。”
“谢福是什么人?”
“谢福是庆吉酒楼二掌柜。”
木棉揉了揉额头。
这谁?
庆吉酒楼她知道。
是开封府外城中,几家最大的酒楼之一。
她把谢福与庆吉酒楼这两个名字记住。
“是谢福他告诉你,白兰杂货铺店家就是燕白本人的吗?”
“不是。”
“你从哪里得知,燕白在仙鱼镇上白兰杂货铺的?”
“我猜的。”
木棉:……?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现在这张脸,眉平而淡,单眼皮眼睛不大眼珠褐色,鼻子偏圆无棱角,脸是普通的鹅蛋脸,皮肤是不太细腻的偏白暖黄色。总之,是一张平凡到扔到人堆里转眼就忘的脸。
而燕白的那张脸,眉如远山,凤眼眼,瞳孔近似纯粹的黑,鼻挺唇薄颜色浅淡,皮肤白而清透,是一张容貌接近她前世九成的脸。
两张脸都是她特意捏出来的。
两张脸并没有明面上的相似之处。
一只手,从她的身后伸出,骨节分明,同样朝她脸上摸去。
木棉眼疾手快捏住。用了三分暗劲。
“疼疼疼疼疼,停停停停。”向珖用力抽回手。
木棉并没有被向珖的乱入打断思路。
所以,高亭怎么猜的?
从她身后绕出来的向珖站在高亭面前,微微弯腰,明亮的双眼盯着高亭,张口提前问出了木棉正想问的问题:“你怎么猜的?”
高亭:沉默。
向珖没有放弃,继续问道:“高大公子,你怎么猜出来白兰杂货铺老板木棉就是燕白的?”
高亭:沉默。
向珖若无其事扭头看向木棉:“看,不是我说出去的吧!”
木棉没理他,问高亭:“你怎么猜的?”
高亭:“因为丐帮南京掌事向珖来到开封的第一件事,不是去丐帮总舵,而是去仙鱼镇上找了一家杂货铺的老板。我打听到这家杂货铺的店家是一名女子,她是在去年5月份来到仙鱼镇上,这个时间与燕白自小道消息中踪迹全失的时间基本重合。而江湖中一向盛传燕白是向珖的红颜知己,向珖为她可以放下手边一切事情,只为燕白传来的一句话,甚至向珖为她守身如玉二十年!所以我想,能让向珖第一时间见的女人,一定是燕白。”
木棉歪歪头,她先没管高亭这推理如何,看向在高亭话里,守身如玉二十年的向珖本珖。
她真没看出来,他吃素?
怎么可能。
光两人一起逛过的秦楼楚馆里,与他相好并且维持着关系的娘子就她所知就有巴掌之数了。
向珖他正摸着自己的下巴。没有顾及木棉投注的视线,而是低垂着眼眸,沉声感叹:“这个向珖,真是好痴情真汉子!”
他忽然右手握拳,击打在左手掌上,兴奋道:“待我这次回去后,一定要寻到这个人,真心结交一二。咳咳咳……”
“这谣言真是越传越离谱。”木棉吐槽。
虽如此,大环境如此她不好评说。
但向珖虽性格看似放荡不羁,内里却是君子。
无怪乎情感中他讨娘子们喜欢,他是个体贴的中央空调。
木棉好心的站起来倒了一盏温茶递给他。
从高亭口中得知的有关于燕白与向珖的传言,只能是向珖他故意放任的结果。
因为乞丐,在这个似宋非宋朝代,简直遍布宋朝甚至延关外邻国市井之中,堪称无所不在。
木棉知道他为什么放任。
对此不予置评。
反正她现在已经换了马甲,随意吧。
木棉继续问高亭:“除谢福以外,还有其他有关燕白与巫山的消息吗?”
高亭的头微微左右动了动,而后才道:“没有了。”
向珖突然冷不丁的插嘴说一句:“你不会真和巫山有关吧?”
木棉扭头看向珖,对方正睁大着眼睛,状似认真又仔细的看着她。
于是她在向珖的视线下,甩了甩此时正穿在身上的宽袖道袍。
她说:“有啊。”
向珖听到她这个回答,表情却是明显的松了口气。
“我和你自幼相识,你小时候我还养过你一年,中间你去处理家事,几年后再相遇我们就没怎么分开过。燕白若是巫山之人,那我向珖也应该是巫山之人才对。”
木棉沉默一瞬,无事发生一样开始催眠高亭。
“你今天在白兰杂货铺没有求亲成功。
因为白兰杂货铺的店家,根本与燕白毫无关系。
你已经确认过了,白兰杂货铺的店家木棉只是一个因丧夫,不愿如家人所愿再嫁,至此离开家乡搬到仙鱼镇的小寡妇。
她没有武功,信道,此人就是一名普普通通开了家小店营生的居士。”
这段话她缓慢的用特殊的声音说了三遍。
直到高亭自己完整肯定的自己复述出来。
木棉拿起茶几上的白瓷茶杯,磕了磕茶几。
“高亭,醒来。”
高亭蓦然睁开双眼,双眼清明。
他站起来对木棉施一礼。
“是在下唐突,此事不提,还望木娘子海涵。”
木棉点点头:“说点实际的。”
高亭:“……”
向珖歪头看向堂外春光,假装没听见。
随后家大业大的高亭继给他妹妹高俏向木棉赔礼后,又为自己的唐突许下诸多承诺。
在丐帮向珖的见证下,他的话不可能不可信,因为时下人重诺,且要脸,轻易不会言出不行。
木棉表面看上去原谅了他这次忽然登门乍然求亲。
高亭离开了。
向珖走前再一次问木棉:“你与巫山真的没关系吧!”
木棉再点头:“有啊。”
向珖放心的走了。
木棉抬头,用手拦了拦四月里灼眼的阳光。
巫山……
喃喃低语:“好麻烦啊。”
她揉了揉头发,叹了口气。
“这仙鱼镇的名字怎么也没有压住呢。”让她如之前半年一样,风平浪静的多咸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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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珖迈出木棉家大门时,抬头时。
斜对面的薄家私院后门处同样正走出来一人,背朝向珖向胡同外行去。
那人忽然似有所感,回头。
两人目光相撞。
向珖半回身拉紧木棉她家的院门,回头对那人抬手一礼:“覃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