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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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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怀柔觉得最近自己有点倒霉,先是那天晚上听到蒋芸说宫里有凶手,她连忙派出玉珂隽给的飞鸽,想要通风报信,可谁知这蠢鸽子自己撞到了树上。
当时她刚精心打扮好,准备去蒋芸那里探点消息回来,谁知一开门就看到一只鸽子血淋淋的挂在树上,连头都撞烂了,滴答着血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啊!”
于是大早上的,正在外面学武的拂柳耳朵动了一下,“我怎么隐隐约约听到有谁大叫啊?”
蒋言默握紧了手中的枝条,严厉说道,“不许转移话题,继续练!”
拂柳一脸苦大仇深的扎着马步,“没开玩笑,我真的听到了。”
蒋言默不为所动,“只要不是小姐出事,其他人不要理。”
“不好啦,表小姐晕过去啦!”也不知是哪个丫鬟叫了一声,这下整个蒋府都知道了。
蒋母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往安怀柔院子里去,拂柳与蒋言默对视一眼:安怀柔要死啦?那还不过去看看!
不出一刻,蒋言默和拂柳就败兴而归,原来安怀柔只是吓晕了,真没意思。
蒋芸打了个哈欠走出来,“谁啊?在外面大吵大叫的。”
拂柳撇撇嘴,“是安怀柔,被一只鸽子吓晕了,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鸽子,看起来不像是咱们府上的。”
“是么?”蒋芸眼睛转了一下,“不是咱们府上的,有点可疑啊,你们没把鸽子拿过来看一下吗?”
几乎是一瞬间,蒋芸就确定那只鸽子一定是个信鸽,并且是玉珂隽的信鸽,她上辈子见过玉珂隽的信鸽,所以只要看到鸽子的尸体,她就能确定安怀柔是不是再给玉珂隽通风报信。
蒋芸暗自琢磨,看来是她昨日的那番话起作用了。
蒋言默摇头,“那个鸽子已经撞得稀烂了,血淋淋的挂在树上,已经被蒋夫人吩咐清理了。”
“啊?”蒋芸有点懵,她还打算利用安怀柔报复玉珂隽呢,那只信鸽死了,她怎么通过信鸽整玉珂隽啊?
“为什么死了?有人杀了它?”蒋芸现在已经在盘算要不要换个办法了。
“看样子应该是撞的,可能是没看清,不小心撞到树上了吧。”拂柳摇摇头,跑一边继续扎马步去了。
“是吗?”蒋芸觉得有些奇怪,但是鸽子死都死了,她也不能改变什么,干脆换成别的计策吧。
然而这个小插曲只是九牛一毛,安怀柔的倒霉还在继续。
安怀柔还不容易醒过来,大夫只说了一句惊吓过度就算了,连安神的药都没给开,不过她也没办法计较这个了,因为她吃早饭,在白粥里发现了一只虫子。
当那一条青色的、胖乎乎的、还在蠕动的虫子被整个提起来的时候,安怀柔不出意外地又晕了。
“不好啦!表小姐又昏过去啦!”这下整个蒋府又乱套了,蒋母带着丫鬟大夫又浩浩荡荡地跑了过去。
蒋芸正坐在自己院里吃葡萄,看见这些慌张的人马,疑惑地眨了眨眼。
拂柳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也很疑惑,“表……那女人今天怎么回事,生病了?”
蒋芸撇嘴,“管她呢,她现在活着都是幸福的。”毕竟以后我可是奔着要她命去的。
安怀柔哆哆嗦嗦地窝在被子里,她现在是饭也不敢吃、水也不敢喝,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开始尖叫,看来着实吓得不轻。
秦宝月将这件事看在眼里,她转了转眼睛,去了蒋芸院子。
蒋芸一看自家母亲来了,连忙起身迎接,拂柳与蒋言默也同时停下动作,“夫人。”
“母亲,您怎么过来了?”蒋芸去扶秦宝月的胳膊。
秦宝月打量了一下三人,笑道:“没什么,过来看看你,顺便说些事情。”
蒋芸看自家母亲的脸色不似作假,心中也升起了一丝认真,“出什么事了?”
秦宝月叹了口气,说道,“你表妹她不容易,年纪轻轻没了母亲,一个人千里迢迢投奔到我这里来,我自是想多疼疼她的。”
蒋芸眯眼,在心中腹诽,可惜疼出了一个白眼狼!
秦宝月见蒋芸没什么反应,便接着开口,“你表妹今天有点子霉气,一早见了血淋淋的鸽子,这吃菜又吃出青虫,实在是太可怜了。”
蒋芸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母亲的意思,“您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而为?”
秦宝月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咱们蒋家一向教导子女要光明磊落、君子坦荡,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可以做,但绝不可以对自己人出手!事情三番五次就不是巧合,那叫蓄意为之!你是做长女的,又是嫡姐,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蒋芸低头称是,秦宝月吩咐拂柳,从蒋芸院子里拿颗人参过去,看看安怀柔。
拂柳虽然满心不情愿,但是身为大丫鬟也明白,院子里的妹妹们受了惊,作为嫡出长姐是一定要拿些东西去慰问的,就算本人不去,身边的大丫头也一定要去看看,这是规矩。
拂柳抿了抿嘴,极为不情愿地拿了颗最小的,跟在秦宝月后头走了。
蒋芸垂眸思索,她也不太相信是巧合,这蒋府这么大,怎么偏偏出事的就是安怀柔?而且撞死的鸽子也就算了,吃的菜品都是严格把控的,绝对不可能出现意外,意外多了就是必然,看来有人对安怀柔出手了。
蒋芸心思一转,大概抓到了点苗头,不过她还是决定一步一步查,找到证据再说,“言默,去把今日给表小姐做饭的厨子和送菜的丫头找来。”
“是,小姐。”蒋言默领命离去。
厨子和丫鬟大抵也听说了这件事,一来到蒋芸面前便跪了下去,直呼冤枉,蒋芸也知并不是他们的错,便叫他们站起来,简单问了几句。
蒋芸先是问厨子,“粥做好时是否看到虫子?”
厨子摇头,“仔细检查过,并没有。”
蒋芸点头,继续问:“粥是一锅出的吗?今日所有人的粥都是一样的?”
厨子想了一下,回答道:“老爷夫人、您和天泽少爷是一锅的,其余小姐少爷们是一锅,表小姐在第二锅里。”
“嗯。”蒋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问起丫鬟,“你在送菜的路上,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
丫鬟摇头,“没有啊,奴婢一直很小心的,粥菜都是用盖子盖起来的,期间没有打开过。”
“没打开过?那就奇怪了。”蒋芸喃喃自语,她并不觉得自己想错了,她现在只是好奇,究竟那人用了什么办法,才可以瞒天过海的。
就在思索间,蒋芸灵光一闪,如果在送的过程中没有出问题,那么就是在一开始就出问题了,蒋芸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你们盖盖子的时候,有检查过盖子吗?”
“这……”厨师脸上有些为难,“盖子平日里都放在橱柜里没人动过,因此不曾注意到。”
“那就没错了。”蒋芸满意地点点头,凶手嘛她大概心里也有数了,“今天弟弟妹妹去过厨房没有?”
厨师继续摇头,蒋芸失笑,还挺聪明,知道避着点儿人,不让人抓到把柄,蒋芸心里一时说不出什么感觉,又欣慰又无奈,不过好在她已经有了对策,便招呼其他人下去了。
“你们先下去吧,此事我已知晓,你们不必担心,这件事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继续去做事吧。”
厨师与丫鬟如蒙大赦,赶紧行礼退了出去,拂柳与蒋言默快步走上前来,“小姐有想法了?”
蒋言默一脸崇拜,“主子那么聪明,肯定什么都知道。”
蒋芸摸了摸二人的小脑袋,看向蒋言默时带了些感慨,记忆中那样不善言辞的小少年,如今也变得生动起来,看来蒋天泽还是有那么点作用的。
蒋芸没有说出谁是那个捣蛋鬼,而是笑吟吟地看着二人,“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们跟我去小库房拿点东西。”
于是接下来府里所有人都看到,蒋芸带着拂柳与蒋言默二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朝表小姐的房间去了,下人们抻着脑袋看戏,都想知道究竟这一场可怕的恶作剧是谁做的。
众人暗戳戳路过表小姐房门,就想看大小姐安慰完表小姐后去谁的院子里,果不其然,一刻钟后三人从安怀柔的院子出来,虽然身上的东西还是有很多,但也明显看出来少了几样。
只见三人头也不回直奔旁边离得最近的院子里,众人微微睁大了眼,里面是黎楪小姐的院子,也是府里三小姐,难道和表小姐不对付的人是黎楪小姐?
就在下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一刻钟刚到蒋芸带着拂柳与蒋言默又出来了,这次依然大包小包,但是少了几样东西,马不停蹄笑意盈盈地去了下一家。
这下众人都傻了眼,难道大小姐风风火火不是找罪人,而是看望弟弟妹妹们吗?那凶手到底是谁?
这架势不光下人们面面相觑,就连夫人、少爷小姐们也都有些傻眼,都在心里暗自琢磨,今儿个大姐姐这是闹哪出啊?不是捉‘犯人’吗?怎么改相亲相爱这出戏了?
唯有蒋舟亭听到蒋芸的事迹后哈哈大笑,满意地不得了。
蒋芸不愧是他最疼爱的女儿,深得他的真传。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些家宅之事能不摆在明面上就不摆在明面上,免得叫有心之人听去。
然而今日安怀柔闹出的动静太大,秦宝月不得不拿出当家主母的态度来,让蒋芸处理也是一种恩威并施。
一来可以告诉众人,这件事没有那么严重,不值得主母出手,安抚众人的心;二来选择了在同辈中最有威望的嫡长女,变相告诉其他弟弟妹妹,出了小事也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但是怎么主持公道就有点说道了,这种家事搞大了影响不好,搞小了又不能服众,所以只能另辟蹊径。
这也是蒋父满意的地方,既然大家都想看,那就大大方方的让他们看去,反正就是一滩浑水,那就不怕把水搅的更浑一些,这样除了蒋芸本人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哪些为虚,哪些是实了。
既解决事情并亲自告诫了“罪魁祸首”,又不会平白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反正蒋芸每个院子都去了,去的时间都是正正好好一刻钟,随其他人怎么想,只有凶手本人和蒋芸才会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了。
同时这也给了其他心怀不轨的人一个警告,想看蒋家的笑话,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