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熙》钟久

56、第四章、任性妄为（1）

　　碧海山庄。

　　因为救了卖艺的兄妹二人，顾欢颜心里高兴，喝得脸颊绯红，微醺着晃悠回来。

　　蓝莓倒是警醒得很，一入院门就四处观察着情况。

　　可惜，她们真的很不走运！

　　顾老爷正满脸担心地等在屋里。看到欢颜之后，即刻就变成了满脸愤怒，气恼道：“女儿家家，整日里不学无术；看看，就总是喝成这样才会回来！真该给你找个夫家，好好管管。”

　　欢颜喝得满面笑容，心情好得不得了，哪里听得进顾庄主说这些！

　　魔界无光城，黑霜宫里。

　　雪姬酒醉方醒，头脑昏沉，看着四周的环境，晃晃悠悠。

　　她凝聚精神竭力施法，想要在布满白霜的墙面上形成幻境。

　　幻境里，显现出那日她和风云卿一起拜堂的景象……

　　一时之间，雪姬心中大受刺激，挫败感袭来，更加烦闷，气急败坏地又去饮酒。

　　墨染抓住了酒坛，说什么也不让她再喝。

　　雪姬一气之下，飞身军营。她终于生出了想要壮大魔族势力，与天界对弈之心。

　　“众位将士们，我魔族势弱已久，为了保证我们的领土不受侵犯，生活不被外来势力扰乱；自即日起，我们要勤加练兵，听令而行，增强军备，保卫家园！”雪姬在高台上带头喊号，鼓舞士气。

　　擎宇看着城主娘娘终于生出了壮大魔族之意，心里痛快，觉得自己又有了用武之地，立即跟着在下面带头拥护，大喊着：“增强军备，保卫家园！增强军备，保卫家园！增强军备，保卫家园！”

　　雪姬私下命令擎宇，明日开始准备练兵；但是仅限于练兵，后续动作还要等她的号令。

　　碧海山庄，顾庄主正式通知欢颜，三天之后，让她准备去相亲。

　　欢颜听到消息，特别生气，不管不顾地带着蓝莓跑出了山庄。

　　二人一直跑到了街市的大集上，蓝莓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欢颜却还没有消气。

　　蓝莓只是站在那里歇脚，躬着身喘两口粗气。却见她家小姐撒疯似地，跟视目所及的一切物品过不去：她捡起石子打散了晃悠在路边的鹅群，她捧起泥巴贴到了几家店铺的窗框上，她砸了琉璃玉石摆件儿的摊子，她推翻了满载瓜果梨桃的板车……

　　欢颜一边向前快步疾行，一边发泄着心中的郁闷：走路撞翻人家东西，也不道歉，人家嫌她无礼，她就冲着人家扮鬼脸儿；看好什么随手就拿，也不付钱，人若说他几句，她就掀翻人家的摊铺。

　　要她赔东西的摊主们，在后面跟了一长排……

　　蓝莓看着她家小姐一路在前面闯祸，心里焦急得七上八下，可是怎么也不能多长出两条腿来，拼尽全力还是追不上她。

　　终于，蓝莓看见了“云欢酒铺”的匾额。眼看着一路闯祸的小姐进到了酒铺里，她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蓝莓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心疼自己几秒钟；然后拖着疲惫沉重的双腿，向云欢酒铺一步一步地蹭着。

　　此时，云欢酒铺的大门外，已经堵满了要欢颜“赔钱”的人。他们或者是赶着大鹅的农夫，或者是被弄脏了窗户的店老板，或者是被砸了物件儿的摊主，或者是损失了货物的小贩儿……

　　云欢酒铺里，顾欢颜撒疯累了，掏出银袋，放在手中。

　　蓝莓从人群外艰难地挤进身去。二话不说，先从她家小姐的手上接过银袋；然后，站在门口一人给赔几粒碎银子，挂着笑脸，不停道歉。

　　那些摊主们领了银子，唉声叹气地自认倒霉。

　　待他们全都走后，风云卿询问欢颜事发缘由。

　　欢颜告诉风云卿，顾如海强行逼着她去相亲的事情，哭着说道：“他是不是特别讨厌，好像我真的嫁不出去一样！”

　　风云卿闻言，只能笑着安慰：“我看小姐性情率真，也不怕受了委屈；又有一身拳脚武功，寻常男子怕是打不过你，更是拿小姐没甚奈何；不过就是去相看一下，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关系。”

　　“也是，去就去，谁怕谁！”欢颜思考了一下，风云卿所言不差，各个方面她并不落下风，她怕什么！

　　既然想通了，心里就畅快了许多。她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希望能消解心头不算忧愁的忧愁。

　　欢颜看见了，那日从花大爷手里救下的两个兄妹。

　　他们洗干净了脸庞，衣着整齐，正在酒铺里忙前忙后。风云卿询问过，兄妹两人是同父同母的龙凤胞胎，哥哥叫顾江，妹妹叫顾琳。

　　不多时，两人又喝完了一坛好酒。

　　欢颜喝醉了，梦里一直喊着“娘亲……娘亲……”。

　　风云卿不明所以，试探着蓝莓的口风，想问个究竟。

　　蓝莓机灵得很，自然明白风云卿的意思，小声道：“公子啊，我们见面统共不过三五次；虽然您救过我们的性命，可是除了尊姓大名以外，我们对公子一无所知。我家小姐的事情，她若是想跟您说，自然就会告诉您；她若是不想跟您说，您还是别打听为好。”

　　“如此，倒是在下唐突了。”风云卿没想到，蓝莓的防人之心还很强，这倒让他放心了不少。

　　蓝莓扶着趔趔趄趄的欢颜回碧海山庄，风云卿一路隐身跟随。

　　他很担心喝醉了酒的欢颜，看她整日里惹是生非，生怕会遇到什么麻烦。

　　三日后，欢颜在顾老庄主的威慑之下，不得不去相亲。

　　顾如海给她找的相亲对象，不是别人，正是米仓寨寨主的儿子——米成山。

　　米成山长得相貌平平，武功平平，学识平平，经历平平，在武林当中的地位也是平平！

　　要问顾老庄主看中了他哪一点，做自己的未来女婿？

　　顾老庄主的原话是：“这米成山虽然看起来十分平庸，却是爹爹思虑再三而得的人选。想那米仓寨与我碧海山庄夹道相邻，你就算嫁过去也等于没离开家门，随时想回来看看，就像串门儿一样方便；况且，那米仓寨寨主一切唯我命令是从，他的儿子绝不敢欺负你一分一毫，否则爹爹就派人踏平他那米山寨给你出气！”

　　欢颜自然一千一万个不愿意。

　　奈何，顾老庄主又说：“女儿呀，嫁给米成山，你看似下嫁，其实不然；今后在那米山寨，你就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辈子都说了算，多好！他米山寨现有的东西，皆为你用；他米山寨没有的东西，你让蓝莓回来知会一声，不出一个时辰，爹爹就派人给你送去！”

　　欢颜气得直跺脚，任性道：“爹爹，它就不是这个事儿！”

　　“那是什么？哦，自由，我的女儿喜欢无拘无束！”顾老庄主装作不明白地说道，“放心！你嫁到米仓寨去之后，除了你米伯伯之外，没人敢管着你！那米成山已经当着爹爹的面儿承诺过，完婚之后，家里的大事小情皆由你做主，你说往东，他绝不敢往西！”

　　欢颜再也无语。在顾老庄主的好言相哄和威慑命令之下，这场相亲局，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再来酒楼”里，米成山早早地就等在了包间。

　　桌面上已经布满了美食。各种风味，涵盖大江南北：有烤羊腿、烤花鸭、烤扣肉，有蒸鲜鱼、蒸烧麦、蒸虾饺，有卤狮头、卤四味、卤凤爪，有煮牛肉、煮锦鲤、煮冒菜，有拌竹笋、拌什锦、拌花菜。

　　欢颜一个人进去之后，蓝莓和米成山的跟班都等在外面。

　　她对米成山丝毫没有兴趣：不用仔细看也记得，那张从小见过不下十次的脸；不用仔细问也知道，相邻的山寨里外上下都是什么情况。

　　她对那一桌子的吃食，倒是充满了兴趣！

　　坐下之后，不待米成山多言。

　　欢颜自顾自地，拿起一整根大羊腿就吃了起来。她用白嫩的手举着大羊腿，吃得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是油；另一只手捧着酒坛，也不用杯盏，直接就往肚子里灌。

　　她一边大口吃肉，一边看着米成山的反应，目的就是想要把他气走。

　　吃完了一整根大羊腿，欢颜还大咧咧地嗦了嗦手指，先是拇指，又是食指。

　　没想到，米成山坐在那里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然后勉强自己哽咽了一下，道：“顾小姐的食欲，可真是不错！看来，今后在下顿顿都能吃得进饭了。”

　　欢颜万万没想到，她这样努力地败坏形象，竟然也没有吓跑米成山，看来他的忍耐性不错。

　　她又用手抓起一根卤凤爪，咬下了它的掌中宝；然后，再把它浸到卤汁里打个滚，蘸上汤料；最后，连汁带骨地一起往嘴里送，毫无形象。她根本不管，那卤汁一滴一滴地流下来，弄脏了浅色的衣衫。

　　米成山嫌恶地半挡住视线，平静了情绪，又说道：“顾小姐尽管自在地吃你想吃的东西，衣服脏了也不怕，今后咱们可以每天都换一套新的。”

　　这下，轮到顾欢颜受不了了。她气得用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大声道：“米成山，你有病吧！”

　　“顾小姐似有误会，在下身体康健得很，无病无痛，绝对可以做一位好夫君。”米成山不怒不恼，并不是因为他的脾气有多好，而是因为他答应了父亲一定要把顾欢颜娶回家。

　　见状，欢颜当即明白：今天，她是不可能把米成山气走了；所以，她决定自己先走为上！

　　欢颜二话不说，趁着米成山还没反应过来；她快步转身出门，拽上蓝莓，拔腿就跑。

　　米成山当即慌了神色，大喊道：“哎……顾小姐你跑什么呀？你别跑呀……你等等我呀！”

　　欢颜拽着蓝莓一口气跑过了两条街，直到她看见了“云欢酒铺”的匾额，才停住了脚步。她站在酒铺门前，跟蓝莓一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

　　被远远甩在后面的米成山带着随从，一不留心，主仆二人就追丢了目标。最后，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山寨去。

　　欢颜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情急之下，直觉竟然会选择往云欢酒铺的方向跑；这间酒铺，让她有说不出的亲切感和安全感，成了她在溯回小镇上的落脚处。

　　看着米成山一直没有追上来，她才终于松了口气，带着蓝莓进屋去了。

　　西海的海岸旁，一层层的浪花拍打着礁石，发出“哗——哗——”的声响。岸边偶有几只海鸥停伫，或者觅食，或站得笔直；金色的沙滩上，镶嵌着各式各样的贝壳，椭圆的石头反射出太阳的光芒。

　　茜茜公主带着她的婢女行上岸来，主仆二人手里各提一个精致的竹篮。

　　她脚踏御水素云履，一袭轻粉色的长裙随着海风飘摇，腰间系着精致的佩带，雪白的脖子上戴着一串莹润的珍珠项链，头戴宝石钗环，在海蓝色背景的映衬下美不胜收。

　　主仆二人驾着洁白的行云，到了不远处的一座山崖上。

　　忽而，视野变得豁然开朗。那山崖之上竟是另一方地界所在！

　　绿草青葱遍布，直立生长，没有被踩踏过的痕迹；五颜六色的花朵散落其中，这边几朵，那边几朵，零星分布，品类不同。远处，一株株树木枝繁叶茂，有的尽是绿色，有的开满了粉色，偶尔可见有鸟儿从上面飞起飞落。再远一些，一座座巍峨的高山首尾相连，山涧有溪水流下到一方池塘里，水面上游着几只白天鹅顾影自赏。

　　这样的画面，也不知是哪一方神界仙境！

　　“公主慢点，小心脚下。这次，我们要摘一些什么样的花回去呢？”珊瑚一手提着竹篮，一手扶着公主，细心周到。

　　“都好，只要是香喷喷的就好；可千万别是臭臭的，那要怎么洗澡！”茜茜公主一向是端庄优雅的，也就是跟珊瑚在一起的时候，才偶尔开这样的玩笑。

　　“那就把您洗成一个臭公主，让西海水族们都离您远远的。”珊瑚感觉自己像是在踏青，心情特别愉悦。

　　“珊瑚，你看！那边的花朵开得更加茂盛，不如我们到那边去看看！”茜茜公主也觉得心情开朗，神志舒畅。

　　果然，珊瑚顺着茜茜公主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片开得更大更好的花圃。

　　她们主仆二人提着篮子走到近前，一边闻着花香，一边摘着花瓣儿，而后即得满手芬芳；一边赏着花姿，一边听着鸟鸣，正是开心惬意之时！

　　抬头时，茜茜公主看到了，不远处的山尖儿上长着一朵金黄色的冰凌花，样子十分奇特。

　　她知道，高山之巅常年温度低下人迹稀少，是最适宜冰凌花破土而出的地方；她更知道，那冰凌花生性寒凉清冷，对水系法术修习者大有补益。

　　既然看到，便是缘分。茜茜公主想把那朵冰凌花采摘下来，留作不时之用。

　　她纵身一跃，到达山巅。随即，轻轻俯下身去，用细长的手指慢慢扒开压住它根系的碎冰，确保其完好无损；再用力一扯，冰凌花就被她完整地采摘下来。

　　她拿着冰凌花嘴角露出笑意，正准备飞身返回的时候。突然，她脚下的地面崩裂，山顶的冰岩粉碎成小块儿，一个跟着一个地翻滚下去……转眼间，她的脚下竟再无半分完好之处，雪壳也开始断崖式崩塌，一层接着一层地滑落下去……

　　幸而，茜茜公主反应灵敏，转身一跃，腾云而起。

　　可是，就在她刚刚驾上白云的那一瞬间，崩裂了冰岩和雪块儿的山顶，竟然显现出一个高壮巨人的形态——冰灵兽！

　　它是守护冰凌花的神兽，通体冰凉透明，有着比一般人类高出三倍的身躯，四肢健壮；不同的是，它硕大的头顶上长了个像犀牛一样的尖角，在阳光的照射下，像钢刀一样晃眼！

　　他伸出巨壮的手臂，一下就抓住了刚刚驾上行云的茜茜公主。

　　珊瑚始觉不对，再抬眼看时，差点儿惊掉了下巴！

　　茜茜公主被冰灵兽抓着上下挥舞，头晕目眩；她好不容易得出了空隙，想要反击，却被冰灵兽周身反射的太阳光刺得睁不开眼。

　　惶急之下，茜茜公主施了“遮云蔽日”的法术。

　　一时之间，天空中乌云密布，层层叠叠。如此这般，冰灵兽周身反射的太阳光，就变得不那么强烈，至少不会刺伤了茜茜公主的眼睛。

　　她看准时机，拿出匕首，一下一下地刺向冰灵兽的胳膊。

　　冰灵兽似乎能感觉到疼痛，它竟然真的松开了手。好不容易让自己从冰灵兽的手里逃脱，茜茜公主拼尽全力地跑着，生怕被冰灵兽再次捉住。

　　冰灵兽抚着被匕首刺过的地方，生气地嘶吼：“呜……呃……呜……啊……”

　　它不仅身躯高壮，声音也大，这几声嘶吼下来，如雷震耳。

　　随着时间的推移，茜茜公主刚刚变化出来乌云密布的景象，正在慢慢褪去。为了防止再一次被冰灵兽反射的光刺痛眼睛，茜茜公主凭空变化出了面纱斗笠戴在头上，然后一溜烟儿地向珊瑚站着的方向跑去。

　　珊瑚看着公主戴上了面纱斗笠，二话不问，也立马变化出来给自己戴上。

　　茜茜公主路过珊瑚身边的时候，抓住她的手，二人头也不回地奔赴山崖。

　　只要能顺利地跳下这片山崖，她料想，那冰灵兽未必有本事再继续追赶。而跳下山崖的同时，她们可以马上腾云，直入霄汉。

　　就在她们主仆二人快跑到山崖边儿上的时候，那冰灵兽竟然真的追了上来，它看起来特别愤怒，双手一捧，就把这两小只捧在了手心里。

　　冰灵兽看着她们二人，就像看着两个崭新的玩具一样；它对着她们挤眉弄眼地做着怪异表情，好像一不满意随时就会吃了她们似的。

　　“呜……呃……呜……啊……”它再一次地嘶吼着，好像在得意自己的胜利。

　　霄汉云影之间，嘲风正在四处闲游。

　　六界皆知，东海龙三太子就是这样的性子：喜欢遨游、讨厌拘束、散漫不羁、洒脱豪放……

　　因此，这世间之大，无论你在哪里看到嘲风，都不必惊讶：他应该去的地方，那是他在履行职责；他不应该去的地方，那是他在冒险猎奇。

　　曾有人问过嘲风“你最怕父王哪一点”，嘲风的回答只有两个字“禁足”。

　　他真的受不了一点点拘束。就像这几天，东海里沉闷得，简直让他喘不上气来。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嘲风就出来遨游天地，寻找自在了。

　　山崖边，冰灵兽真的张开了大嘴……茜茜公主和珊瑚抱在一起，吓得哆嗦着乱叫……

　　此时，她们手里提着的花篮，早已经不知去向。若不是有面纱斗笠的遮挡，一定可以看见她们狼狈慌乱的表情……

　　就在冰灵兽犹豫着，不知道应该先吃哪一个的时候。

　　茜茜公主急中生智，想着能逃一个是一个，没有必要两个人都给这怪兽当点心。于是，她果断地把珊瑚推下了冰灵兽的手掌心，唤来行云，让她逃生；她自己则闭紧了眼睛，认命似地等候冰灵兽发落。

　　“公——主——！”珊瑚没有想到茜茜会做这样的选择，她感动得眼角留下了一滴透明的泪水。

　　正当此时，嘲风循着刚刚冰灵兽嘶吼的声音，恰巧寻到了这里。

　　冰凌花对修习水系法术的人大有补益，这件事情西海公主知道，东海三太子自然也会知道。而且，嘲风还听过海螺对冰灵兽叫声的记载，并且记忆深刻。

　　他原本只想碰碰运气，若是真的有冰灵兽吼叫，说不定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传说中的冰凌花。没想到，却看见了这样感人至深的一幕戏码：两个姑娘，面临危难关头；一个宁可牺牲自己，也要放另一个生路……

　　嘲风心想：这穿粉色衣服的姑娘挺善良呀，竟然肯在生死关头独挡恶魔，有点意思！想他东海龙宫，自家兄弟，若有这一半儿谦让，也不至于为了一个世子之位，心机算尽到今天这个地步！

　　嘲风决定，要救她一救。绝不能让这么善良的姑娘，就此香消玉殒，太可惜！

　　行云稳稳地接住了，珊瑚下坠到半空中的身体。它自然听从茜茜公主的指令，带着珊瑚快速飞回西海海岸。

　　珊瑚既感动又焦急，在海岸边大哭起来，却想不出任何的办法。

　　这回冰灵兽不用再犹豫了，它的手里就剩下了茜茜公主一个人。它用怪异的眼神瞧着她，张开了大嘴，恨不能一口将她吞下……

　　嘲风看准了时机，拔出腰间长剑，贯满了力道，一个飞身直接刺进了冰灵兽的上颌……

　　冰灵兽疼痛不已，连连后退，再顾不得其他，一甩大手就把茜茜公主丢了出去……

　　嘲风唤来行云，茜茜公主被稳稳接住。

　　因为有面纱遮脸的缘故，嘲风并没有看到她的样貌；再加上，嘲风此时的注意力，全部都用在了对付冰灵兽上面，无暇顾及其他。

　　茜茜公主却看得清楚，救她性命的这个人正是东海三太子——嘲风。

　　茜茜公主觉得，今日的嘲风，和以往她在东海看见的那个三太子大有不同，甚至判若两人：往日的他放荡不羁，今天的他潇洒恣意；往日的他不守信诺，今天的他果敢勇进；往日的他唯父命是从，今天的他有英雄主义！

　　她站在行云上，向他抱拳致意。

　　他无暇顾及，浑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