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虚痛失千鸟船之后》tltz1_小非

8、七 主角还是要短暂出场一下的

　　虚熟悉江户的每一条街道。
　　是虚，不是松阳。
　　他站在炽烈的太阳下，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这是江户吗，这里还有我认识的东西吗。
　　除了铁矢的铁匠铺周边，他真是一条路都不认识。大街小巷的变化堪称翻天覆地，那些他熟悉的百年企业已经全数消失，被新的甜品、大头贴、手机代充广告取代，他站在那，就像个突然穿越过来的古人。
　　好吧，至少将军府还是熟的。
　　他戴了个僧兵脑袋上的那种长得很像斗笠的天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晃悠。钱倒是有，从天道院离开的时候带了些；但不知道为什么要花。
　　如果不知道，那就去创造“知道”。
　　松阳干脆走进路边的商店，把所有他不认识的、似乎能立刻研究一下的东西都买一遍，从亮晶晶的小贴纸到似乎是毛笔但笔刷很细的儿童绘画笔；从放了黄油的香喷喷爆米花到砖头一样的压缩饼干，提了两大袋子，坐在街边，一个一个拆开看。
　　这个好吃，吃一口。这个不知道干什么的，旁边的小孩子好像喜欢，送他。
　　不知不觉，一抬头，周围已经围了一圈小朋友。
　　而且有一个挺眼熟。
　　神乐睁大一双蓝眼睛，仔细端详他的面容：“你也是从飞船外面扒着跑到地球的吗？”

　　谁要扒飞船啊，我有飞船的好吗。
　　松阳把零食分给神乐，两个人捏着花花贴纸对着对方的脸贴，等到夕阳西下，俩人都顶着一脸亮晶晶。
　　“……哦，就是你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能打的人？”
　　“是的阿鲁，虽然他脾气差脑袋秃，但他很会打架。”神乐挥挥拳头，“当然妈咪才是最重要的，不过妈咪真的死掉了阿鲁。”
　　“抱歉？”
　　“然后我就扒着飞船跑来了。在这边遇到了很好的人，所以可以三餐吃蛋拌饭了阿鲁。”神乐咔嚓咔嚓嚼爆米花，“要是不知道怎么在江户活下去可以来找我们，万事屋包管一切问题，包括帮忙找工作，但你得有钱付账阿鲁。”
　　——在街边带着这么一堆东西还随手分的人肯定有钱，等着银酱，我给你带业绩来了！

　　业绩抬头看看招牌。
　　“老板他昨天开始就在外面乱跑，好像在找人，所以暂时不在。”新八为松阳递上茶水，“我立刻叫他回来，可否请问您想要委托什么？”
　　松阳的目光从“糖分”的牌匾滑到新八脸上。
　　“我也不太清楚委托什么。找点有趣的事？或者情感咨询？”
　　情感咨询嘛，好说。
　　楼下就是酒馆，登势、凯瑟琳、神乐、新八齐聚一堂，就算没有小玉，那也可以心理咨询。
　　喂，你们就是想听八卦吧喂。
　　“呃……”松阳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用“我有一个朋友”起手，但他仔细想想，好像应该说：“我有一个饲主……”
　　面前的四双眼睛都睁大了。
　　“好吧，是这样，我失忆了，我醒来之后第一眼见到的人目前在管饭。他坚持说我和他关系很好，但是我很担心他认错人了。”
　　“关系很好是哪种关系？”登势委婉了一下。
　　“……师生关系，可能，但是，我觉得，呃……我们看着差不多大所以我不会是他老师的。”
　　“没准他长得很着急阿鲁。”
　　“不会有那种事的……”
　　“切。”凯瑟琳明显对区区师生关系不感兴趣，“这种东西认错了又能怎样！”
　　“他自己有飞船，天天在太空游逛，应该很有钱，现在的问题是他给我的钱太多了。”松阳迅速把感情问题隐喻成金钱问题。
　　“这种痛苦让我来替你承担拜托了！”
　　“而且他凶凶的，我好担心他发现问题之后伤害我……”松阳掩面垂泪，“在太空里，他真的会对我为所欲为的……”
　　“谁，”某个白毛走进了酒馆，“你们又在弄些什么无聊的——”

　　松阳顶着一脸亮晶晶的花花贴纸和水钻，越过沙发看了一眼。
　　坂田银时站在门口，明亮的灯光一时晃花了他的视线。幻觉吧。嘛，虽然有一阵子没有这种幻觉了，但也无所谓。他打了个哈欠，拖着脚步进门：“你说的委托人在哪，新吧唧？”
　　幻觉还是没消失。这次的持续时间有点长啊。
　　“就在这，这位吉田松阳——”
　　啊，怎么都开始幻听了。
　　银时用力按了按太阳穴。他坐到松阳身边，托着下巴观察自己的幻觉。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水钻？摘掉摘掉。
　　他的指尖碰到对方面颊。
　　实体的。存在的。
　　他没吭声，将对方脸上的东西扒干净。每次的接触都是实体。对方温热的肌肤就在他手下，无论确认多少次，都依旧存在。
　　他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再抬头，什么都没变。
　　“松阳？”
　　松阳往后缩了缩。
　　“你在这做什么？”他问幻影，幻影轻手轻脚地起身，绕到神乐身后，藏在小兔子后面，像一头试图藏在小树后的大象。
　　“坂田银时？”他小声问神乐。
　　“你认识？”
　　“……呃，呵呵……”

　　认识，但只认识一点点。
　　听高杉说过怎么不算认识呢。
　　几分钟后，松阳坐在桌子一侧，神乐和新八在另一侧和银时解释。银时托着下巴一动不动，仿佛周围的一切只是在他脑子里嗡嗡嗡的苍蝇。
　　松阳同样一动不动。
　　……好烦。他现在看着银时满脑子都是高杉，想想和高杉说“我又去见了银时不过你别担心，我不是想见他只是意外而已”——意外个锤子，高杉只会回答他“如果您希望我这么认为的话”。
　　算了，他为什么要在乎高杉怎么想。既然那家伙只会说“听您的”，那他理当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银时静静看他。
　　“你的感情问题是真的吗？”
　　“完全不是，忘掉那些东西吧。”
　　“失忆也不是？”
　　“……这个是。”
　　面前的男人挑了挑嘴唇，似乎是想笑：“你是说，你不认识我？”
　　“笑得真难看。”他抱起胳膊回答，“我不记得认识这种哭丧着脸的人。怎么，我从坟墓里爬出来给你添麻烦了？那你多担待，要么你就把我塞回去。”
　　银时坐在那头，神色晦暗不明，左右两个不敢出声的小孩。这么看，松阳好像坐了那种刚说出怪话的魔王位，对面是勇者和他的队友。
　　两个队友正在勇者和魔王间徘徊，并本着“什么队友这里是银魂”的精神，随时准备倒戈。
　　“喂，”银时脸一板，“都不认识居然叫阿银卖笑吗，真是可怕，现在的人啊，实在是……哎呀，哎呀……不过阿银我宽宏大量，只要你笑一个给我看看，我就免除你这一次的——”
　　松阳盯着他的脑袋。
　　手好痒，想锤。
　　银时果断护头，警惕地盯他。
　　“……”他抬手敲敲对方手腕，“能让我在这住几天吗？”
　　银时当然让。
　　但是。
　　“为了什么？”
　　“刺激。”松阳淡淡道，“我想看看高杉什么反应。”

　　高杉没有反应。
　　至少在松阳这边看来，他每天吃好喝好，醒了就逗逗神乐，生活平静如水。银时完全不给他找麻烦，实际上，银时有点躲他——高杉其实也躲他，他的学生可真喜欢躲他。
　　他也懒得问，就这么互相无视几天，高杉那边的消息终于来了。
　　严格而言，不是高杉的消息。
　　出现在万事屋门外、一脸严肃的，是一个绿皮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