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乱》闲棋灯

1、方案

　　公元3070年，地球严重污染，贝凌·艾斯坐在净化实验室内。空调没有开，接近40 °C的室温把实验室闷得像蒸笼。桌面上各种书籍杂乱地摊着，雪墙投屏上播放着新闻。“近来，气温再次高升，预计地球将进入第四次高温期，另外地球资源已严重枯竭，今天上午10点，A国宣布最后一桶石油枯竭的国家…….”AI拟声平缓的叙述着。贝凌·艾斯直起身来，捏了捏眉心。
　　贝凌·艾斯，z国人，星际研究所少有的欧亚混血，年初刚27岁。脑域变异者。
　　“叮——”门铃被按响，“呼——”冷风灌进来，门被推开“教授。”助手莉亚走过来。“有什么事吗？”贝凌·艾斯的声音有些沙哑，睁开眼，血丝围绕着他浅棕色的瞳仁。“哦，杨老教授说10分钟后要开会，嗯，现在还有5分钟。”“好，知道了。”他站起身，走向洗手间简单整理后，那上aip的笔记本向会议室走去。5分钟他踩点进入会议室。
　　刚坐下，就听首座的杨老开口，“咳，人差不多来齐了吧。今天主要想提一下移民的事，今早的新闻大家都看了。地球气温不断升高，已经危害到人类生存再家上资源严重枯竭………地球，已经不适合人类居住了”话音落下，周遭静寂无声。木老抿了抿唇，开口“如果我们离开了，那地球怎么办？抛弃吗？”他的话想一块巨石打入沉静的水面，激起千层浪花，四周躁动起来，这个问题太重要了，我们能抛弃母星吗？不抛弃又该怎么办呢？“安静一下！”杨老再度开口“我知道大家舍不得，我也舍不得，但地球70亿人口怎么办呢？只能抛弃！”“不一定”贝凌·艾斯续上话，“可先将99%的人移到另外7个星球，再建造星轨将各个星球连接起来，以地球为星轨中心，再逐步改善地球环境。”“唔，这个方法理论上可行，但实际太耗时了，光是建造星轨都需不下30年，还有移民，也需要起码10年。我们的寿命只有200年，你知道，一旦经过两代人，这个项目就存在极大的安全隐患！”“那移民与星轨建造同步进行呢？”“同步？”杨老有些疑惑。“嗯，比如火星，现火星上已经有12亿人口，一切设施完整，那火星便可以直接开始建造星轨，在火星建造的同时在木星上建造移民基地，着手移民。在木星移民成功时，火星的星轨差不多已经通到地球与金星，那么金星移民就可以通过星轨，同时木星可以开始建造星轨，以此类推。”杨老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你把具体方案画下来送到我实验室，散了吧。”
　　贝凌·艾斯回到实验室，简单收拾了桌面，从一旁的书柜上取下全息屏装置在桌面上，又从笔筒里抽出稿笔，拉开椅子坐下。全息屏没有打开时只是一个10 x 5 x l cm3的小方块，打开后是一张淡蓝色屏幕，同时一块全息键盘浮出。贝凌·艾斯关了键盘，拿起稿笔开始在全息屏上画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贝凌·艾斯画完图后，看了看时间1:24还早，于是他关了全息屏，离开实验室，向食住区走去。实验室门关上的那一刻，漆黑的角落里一只手伸向全息屏……
　　贝凌·艾斯回到房间，洗了澡换了衣服，坐在床沿，困意袭来。“叮-一个通讯打了过来，贝凌·艾斯接起，通讯的另一边，有些嘈杂，等了一会儿，传来一道男声，“终于接了？”“白柯？有事？”“我说找你聊聊，你会不会秒挂。”那边的环境已经安静了，说话的人声音懒懒的，透着股漫不经心。“你闲的？”“是挺闲的，”话说一半，白柯发来视频请求，贝凌·艾斯接起，一块小型全息屏浮起，只见白柯穿了一身军装，肩膀上3颗黄星格外醒目，3星——少将。“刚从会场遛出来。”“嗯哼，所以呢？”“你没有好奇心吗？”考虑到朋友感情，贝凌·艾斯决定给他个面子，“你干什么了？”白柯见他终于问了出来，好似舒了口气，“新兵入伍很不明白政府怎么天天研究把高级寓所 住的少爷塞进来要那些少爷有什么用问题一堆。他“吐槽”一会儿，像是反应过来似的，“你要午睡了吧，抱歉。”随即挂了通讯。贝凌·艾斯有些莫名其妙，刚躺下，他忽然想到白柯那句槽点一堆的吐槽中有几个字说时顿了顿，那些字组起来是：研究所有问题！这下觉是睡不好了。贝凌·艾斯起身，要不是白柯挂得匆忙他想立刻打回去问清楚。站在床边思考一会儿，想不出什么来，看了看时间2:41差不多了。贝凌·艾斯走出门，回到实验室拿着全息屏走向杨老的实验室。
　　门被打开，杨老的实验室是出了名的整洁，可能跟他有洁癖有关吧！杨老看着全息屏，半晌他道“投个票吧。”他叫来了他的助手威尔，“威尔，再通知一下大家，二十分钟后会议室投票。”“好的，教授。”威尔推门出去。“那个艾斯，我一直有些问题，可能涉及隐私，方便解答吗？”杨老突然开口。“嗯———您-先问吧。”“你的脑域变异是天生的吗？”“算是吧，”“算是？”“……..”贝凌·艾斯沉默了，过来一会儿他开口“教授您应该知道那次大规模辐射吧？”“热枕辐射？”“嗯，我妈妈怀我时，刚好被扫到，所以我可能是变异吧！”贝凌·艾斯的语气很平淡，却让杨老问不下去。“去会议室吧。”
　　到达会议室后，时间已经到了，还有一个位置空着。过了大约五六分钟，一个衣冠不整，下巴上长满胡茬的老头跑进来。看着他，杨老不满地皱起眉：“沈敩，我跟你说几次了，衣冠要整齐、整洁，脸要洗，你看你像什么样子？！”“这不太忙了吗？”沈敩沈老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杨老瞅了他一会儿，不舒服地挪开眼“好，这次会议主要是进行一次投票。”说着，他将贝凌·艾斯的图稿投在雪墙上，并开启了投票。五分钟过去了，大部分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唯独沈老仍旧盯着图稿，半晌他终于低头做了决定，“好”杨老把投票结果放在雪前上，支持49票，不支持1票。方案通过了，杨老将不支持的那人留了下来，其余人都回去了。
　　“艾斯，”沈老突然叫住贝凌·艾斯，“看了你的想法，你是从事电子非芯片类科技研究方面的，对吧。今年多大了？”“嗯，是的，27”“27？你很优秀啊，有没有兴趣到我科室来啊？”“沈敩你公然挖墙脚是吧！”贝凌·艾斯刚想拒绝，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一看，杨老。“嘶一我就问问意愿。”“什么意愿，研究如何重组基因链，把动物变成人，让人变成动物的意愿？”“会不会说话，我那叫研究人类进化。哎对了，那人同意了？”“很勉强，你有不是不知道木老有多倔。”“啧，随便他呗。”眼看这俩唠起来了，贝凌·艾斯想找个机会开溜。“嘿，干什么呢？”又一道声音响起——陈老，“你怎么也来了？”杨老瞅了他一眼，“你管不着，”随即这位陈老转向贝凌·艾斯，“我想问问芯片技术可不可以用在星轨建造上。”“理论可以，但，”“不可以。”杨老打断，“芯片不确定性太高了！”“有什么不确定性？”陈老还想争取一下，“危险指数高，星轨建造不可能使用芯片！”杨老的话斩钉截铁，断了陈老的念想。“好吧，那艾斯对芯片有没有兴——”“不可以挖墙脚”杨老打断陈老，沈老在一旁试图憋笑，没成功，很不给杨老面子地笑起来。杨老的脸都黑了，这几个老家伙，从4年前贝凌·艾斯加入研究所，就开始坚持不懈地挖墙脚，虽说脑域变异稀有，甚至几乎没有，但也不能这样啊。走到人少的地方，杨老给贝凌·艾斯数落了别的科室的种种不好，还特别贬低了沈老和陈老，“教授，我不会去研究别的的。”“那行，你回去吧。”杨老明显松了口气。在回实验室的路上，贝凌·艾斯没忍住笑出声，原来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还有如此幼稚的一面。
　　回到实验室，一个通讯就打了过来，贝凌·艾斯按下接通，小型全息屏浮起，画面里，一名金发蓝眼的女子，穿着生科院研究服，是贝凌·艾斯的母亲——伊丝贝利·艾斯。“有什么事吗？”“来趟生科院，二楼1504室。”“好”通讯很快挂断。贝凌·艾斯乘坐浮离子车去到生科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