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直女闺蜜结婚并假戏真做》台晓卷

30、捞男

　　没有男人不喜欢钱，但比起钱，魏植更热衷于权利的游戏。所以，当倪亚舟找到他，以医院的高位和大笔的金钱双重利诱时，魏医生觉得上天终于为他开了一架专属直升梯，为表合作的诚意以及计划的顺利开展，第一步就让他从二级医院成功调任到三级医院，至少让他少奋斗五年。

　　任务目标说复杂很复杂，倒不是性取向本身，而是他要撬墙角的对象，能跻身全球福布斯排行榜，比起性取向这个鸿沟，他觉得悬殊的社会地位本身才是以卵击石。设身处地的代入思考，换做他是那个叫康肖肖的女人，看在钱的面子上，她也绝对不会选择背叛。但他终究不是女人，理解不了女人一旦陷入情网，可以忽略金钱地位，甚至为了爱情自我牺牲、对抗世界，这是女人的致命弱点。

　　作为医学院公认的校草，他高大帅气、幽默健谈，很会提供女人所需的各种价值，这让他过往的情史几乎无往不利，康肖肖会爱上他，为他离婚吗？除了类似求职简历的信息，他对这个女人知之甚少，但当见到真人时，客观评价，不论家世、学历和工作，甚至是外貌，她算是他这样的男人可以谈到的顶配。计划一开始是顺利的，收到对方约会回复时，他甚至在租住的公寓里开了一瓶香槟。因为他以为开头会很难，鉴于康肖肖和成溪既是多年朋友，又是新婚爱侣，但，难道实情真的像倪亚舟猜测的那样？

　　但很快，就遇到了瓶颈，他觉得自己更像康肖肖的一门医学实验课，一步一步机械地推进着，什么阶段该做什么，绝不会多一分，也不会滞后太多步，牵手、拥抱乃至亲吻。他见过女人为他痴迷的样子，但康医生实在太超然了。

　　是因为那个传说中的另一半？或者她和成溪的确是相爱的？见到成溪的第一面，是在康肖肖的生日派对上。170+的个子，匀称的身材，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若以他的专业来看，对方有着完美的颅骨和面部黄金比，三庭五眼都在刚刚好的位置，是个美人。他大方地做着自我介绍，但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二代，根本没有正眼看他，她在看他身边的女人。这就是女同？他能觉察出成溪对康肖肖的占有欲。

　　于是，在第二次见面的闺蜜聚会上，他升级了和康肖肖的肢体互动，成溪全程默许却又忽略他的存在，但这让他愈发确信成溪在乎他怀里的女人。可惜，原本安排的第三次的试探，成溪缺席了，康肖肖说她不会离婚，计划进入了死胡同。他有预感，此刻就像逆水行舟，如果不能将关系向前推进，康肖肖没多久就会和他说分手。该是豁出去的时候了！

　　去父母家的路程比预期的要长，但康肖肖却无能为力，大都市的交通有时很拥挤。魏植是个绅士，约会期间总是彬彬有礼。但说实话，这几个月的相处感觉不像真正的约会，肢体的接触也没带来浪费气氛，没有过快的心跳和发烫的脸颊提醒她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她想让约会对象远离成溪，所以安排魏植开车送她回父母家，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感谢你的晚餐，今晚我过得很开心。”康肖肖笑了笑，魏植迅速下车为她开门。

　　“那是我的荣幸。”男人报以微笑，把她送到门口。

　　“好吧，那工作见？”魏植站在那里，等待拥抱？等一个吻？康肖肖不知道。尽管如此，她还是踮起脚尖亲了亲男人的脸颊，然后转过身，径直离开。

　　靠在门上的康肖肖叹了口气，看着父亲满脸慈爱地迎了过来，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你的约会怎么样？”康爸爸接过女儿的包，两人走到客厅坐了下来。

　　“还行，魏植人很好。”

　　康爸爸皱起眉头，“但是？”

　　“但仅此而已。”一想到这个，康肖肖就泄气了。魏植是个好人，也是好同事，两人几乎每天都在医院见面，并且已经约会了几个月，她给足这段关系探索的空间，但到目前为止，康肖肖寻找的火花还没有找到。

　　“孩子，你不必勉强，知道吗？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有时会有化学反应，有时强扭的瓜都不甜。”

　　康肖肖看向老爸，悲伤地长叹一声，“爸？我不知道我做的是否正确。”

　　康爸爸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你有权利约会，成溪答应过不会干涉，所以你不必感到内疚。”

　　“我知道的。”说完她垂下了头，没有与父亲的目光相遇。“只是感觉不对，成溪她，好像在躲着我，爸我做错了吗？”康肖肖撅着嘴，她真的很伤心。

　　女儿想要再次约会，身为老爸他是鼓励的。可是，探索的过程难免伴随着附带伤害，肖肖习惯了成溪的特别对待，把一切认为是理所当然。当成溪抽离，就像第一次遇到高原反应，喘不上气才发现身体缺氧。他希望，这次能让肖肖最终意识到，她所描述的这种空虚或失落，是因为她爱成溪，就像成溪爱她一样。

　　“别担心，孩子。当一个人在寻求爱的时候，没有对与错，不要因为认识新的人而难过。”

　　康肖肖点了点头，现在她至少可以和魏植坐下来谈谈，平静地告诉他，他们之间的关系最好回到职业化的状态，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突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魏植的名字伴随着铃声一直震个不停，康肖肖皱着眉头，按下了接听键。

　　“肖肖，我们的约会或许被拍了，我想甩开跟踪的汽车，结果……结果……”话没说完，电话那头就没了声音。赶往医院的路上，康肖肖的思绪一遍又一遍地翻涌，想象着魏植再也醒不过来的情景，想象着鲜血和内脏，以及她看过的每一部涉及车祸的恐怖电影。

　　“你是病人的妻子吗？”等待在手术室外，护士问道。

　　康肖肖摇了摇头。医院走廊里的喧嚣没有影响到她，她的心脏试图跳出胸腔，她的双肺正加倍地工作。然后，她听到护士在问是否是家人，是否有亲戚关系，直至是否是男女朋友时，她才犹豫地点了点头，她没有撒谎。

　　医生一看见她，就径直走了过来。她觉得这也不难猜，毕竟她或许是现场唯一一个看起来脸上挂满关切的人，对方冰冷的手把她拉回了现实。她害怕下一秒听到的事实，因为不管魏植的结果是什么，若要追根溯源，她都脱不了干系。拍他的行踪是因为她，追他的车也是因为她。

　　“病人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出了车祸，全身多处骨折，经过手术抢救，现在已脱离了生命危险，他一会会转移到ICU”

　　氧气开始充斥她的肺部，作为一位医生，她比大多数人都清楚这句话的含义，她知道一个人要多接近死亡，才会在ICU有一张床。内疚吞噬着她，这个男人一直在为这段关系努力，并因为这段关系与死神擦肩而过，而她呢，就在不久之前，还计划着和他说分手。

　　手机的震动打断了她的思绪，看着屏幕上那熟悉又陌生的头像，康肖肖把手机重新装回了包里。这是时隔多久的来电？现在的她，唯一不需要的，就是来自成溪的重量。不知第几通无视的电话之后，成溪出现了，感觉在不接电话和见到她之间只隔了一会儿，康肖肖根本没时间准备。她看着她，肩膀随着呼吸起伏，大概因为是爬楼梯跑上来的。

　　“我们先离开这儿好吗？我担心一会就有狗仔跟来，我会安排人员看着。”

　　是的，媒体总能找到一种方法让事情变得更加困难，但此时此刻，她觉得眼前的成溪有些陌生，理性到近乎不讲人情。魏植是一个人，是她的朋友，甚至此刻还是她的男友，不是数字和生意。

　　她明明可以点头应允的，但康肖肖没忍住，“一个无辜的人，因为这段关系而受伤，而你最在乎的依旧是该死的股权之争？”

　　成溪显然很吃惊，但只是盯着她看，然后似乎集中了思绪，发出了一声无奈的苦笑，“难道我应该更关心你的男友？还是关心你们俩的恋情？关心你们亲没亲，做没做，做了几次？”

　　满嘴污言秽语，然后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这让打的人和被人的人都瞬间错愕，成溪用舌尖顶了顶挨打的脸颊，然后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拼命眨着眼睛，似是在强忍着什么。沉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成溪笑了尽管笑容没有到达她的眼底，“司机已经在车库等着。”

　　从等候间到电梯，再到地下车库，这一路并不长，但两人或者一前一后，或者各自占据电梯一角，距离远得就像两个陌生人。成溪在带路，时不时用余光瞥一眼身后的女人，忽然亮起了闪光灯，不知从哪里钻出一些媒体对着两人狂拍，甚至问着康肖肖关于“男友”的问题。康医生觉得自己快要昏倒了，内心的情绪像漩涡一样汹涌，虽然脸上依旧波澜不惊。肩膀被人紧紧搂住，一双冰凉的手抓住了她的手，她被成溪匆匆带离疯狂闪烁的照相机和大喊大叫的记者。

　　关上车门，康肖肖试图不去理会周遭的一切，身侧成溪的脸在相机闪光灯下忽明忽暗。“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成溪说着道歉的话，但根本没有看向接受道歉的人，她偏过头看向车窗外，眨着眼睛强忍泪水，“等他情况稳定之后，我会给魏植安排最好的医院和医生。我希望你开心幸福，肖肖，真的。”成溪平静地说，她的声音很低很慢，“我知道我们是什么，我也知道我们不是什么，我只希望我们还能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