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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门尼 ...

  •   唐知野送了栗颜一朵花,是曲凤山悬崖边的一朵孤零零的粉色小花。

      照片后面附上说明,什么科属,来自于南美洲。

      又问他:能长在这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经历。你猜,风能不能带它过来,还是鸟儿迁徙的时候带过来的。

      栗颜猜了猜。

      如果是风带来的,风是什么风,一直吹不停还带着目的地的风?专程送给这个山崖么?还是说这颗种子在风停止的时候,落在了一个地方,看了那地方的风景,再次结了果,又被风吹起,这么走走停停、跋山涉水到了这里。

      如果是鸟儿迁徙,那么请问,这只鸟是不是消化受阻,吃了这种子飞跃万重山才在这悬崖边把那坨粑粑拉下来?

      所以应该是风和鸟儿的共同作用带来的。

      唐知野说:分析得还算合理,那么,这朵花就送给你吧。

      栗颜瞧着那朵粉色小花,摸着手机屏幕,笑了笑:“摸不着闻不着的…送给我,数字花呢,还能重复送,送十个人二十个人都没差。”

      曾一译凑过来看他那朵花,好奇得很:“谁呢,这么送花的。”

      “我侄子,”栗颜把手机揣裤兜,继续抽着烟,“他…怎么讲,不属于尘世。”

      曾一译狂笑:“太夸张了吧你,仙儿吗啊?”

      他又想起那幕戏剧,众生和云的对话,笑说:“嗯…是云。”

      曾一译摇摇头:“有时候真不爱跟你们这些文艺份子说话,不接地气。”

      栗颜把“文艺份子”重复了一遍,跟曾一译一块儿笑了,中途还问他:“喂,为什么我俩现在和朋友一样在聊天,不该继续斗得你死我活吗?卧槽,难不成干个pao真的能将仇人化成友人?世界可真是疯狂。”

      曾一译恼火地怼他:“谁跟你是朋友,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只是站在这里抽烟,你恰巧也在。”

      “还我恰巧也在…哈哈哈…到底谁是文艺份子,那首歌够文艺了吧…哦,原来你也在这里~”

      曾一译拍了拍他的肩膀,突地说了一句话:“你最近是不是不大开心。”

      “嗯?”

      “笑就笑吧,哭什么。”

      “?”

      曾一译把他的小镜子从兜里拿出来往他脸上杵。

      栗颜一看那圆镜子里的自己,忙把头转了,去看另外一边的窗户。

      他们站在走廊里,抽着烟,再没说过话。

      ……

      这是个太阳猛烈照进窗户的午后。

      栗颜冲了澡还是觉得非常的热,明明是春天,却像待在火炉里,正要喝杯冰饮,有个人找到家里来了。

      房季爻不在,栗颜问他想要什么,那人只是笑笑说想看看。

      等那人看完了房季爻的卧室又看完了他,伸手对栗颜示好说:“你好,我叫门尼,是房季爻的发小,当然,也和他有过一段。”

      栗颜没伸手,只是看着他拿某种让人不舒服的目光打量自己。

      门尼在栗颜看来,长得不叫帅,叫做美,美得咄咄逼人。

      他们也是一顿炮过后成了朋友,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头的夜聊起了天。

      都夜晚了?

      栗颜感受到时间的不规律行走,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合理。

      时间在人类面前,还是个无法看清楚的东西。

      他们那顿炮过程很玄幻,门尼先是示威,栗颜往后退半步他就往前走半步,栗颜退一步,他就走一步,直到逼到了墙角。

      门尼做着壁咚的姿势,一手扶墙一手抬栗颜下巴,因为比栗颜矮,只能仰着头说着台词。

      “长得不错,也只是长得不错,季爻到底是看上你什么在外头变得小心翼翼,不像他了呢。”

      说完就要去亲栗颜那张嘴,栗颜也没躲,反用力亲了回去,捏了他的肩膀,搂了他的腰。

      他说:“你长得很好看啊,季爻对你这张脸也会腻吗?”

      门尼摸着他胸膛,从他嘴里带出些丝线,互相靠着额头:“腻啊,他对什么不腻,所以我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他没了以前的脾气。”

      “什么脾气?”

      “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

      栗颜脱了门尼的衣服,看见了他身上的几道疤痕,门尼也瞧着他腰上那十厘米的细细长疤,均带着某种笑,拥到了房季爻那张床上。

      门尼压着栗颜吻了半天,被栗颜反压了亲在脖颈处,问他:“这张床,怕是接待过不少你这样的美人吧。”

      “不能用不少来形容,应该说是数不清楚。”

      门尼的叫声很舒服,轻快活泼,还时不时拿眼珠子去挑逗栗颜。

      这是一种属于某类人特有的诱惑力,门尼也曾这么瞧过房季爻。

      栗颜知道门尼来这里就是想破坏某种平衡来的,不过对于被动和主动,他好像不在乎。

      半个小时以后,俩人才从某种特殊的对视和喘息中停止了动作。

      栗颜问他要不要抽烟。

      门尼说:“一起抽一根吧。”

      栗颜点了烟说:“事前事后都蛮有情调。”

      俩人就站在客厅的诺大落地窗前,你一口我一口抽着支烟。

      门尼把手肘靠栗颜肩膀,吐烟老往他脸上吐,不停地用温柔的语调问他问题。

      “你多大了。”

      “怎么和季爻认识的?”

      “有过几个男人?”

      “怎么就被房季爻俘虏了。”

      “有没有想过和房季爻的未来是什么样?”

      “还是说只是为了有个安稳的住所。”

      “害怕某天会失去这些东西吗?”

      栗颜在一一回答了他那些话以后反问他:“这些问题,你是不是曾经也想过?”

      门尼点点头:“想过,谁没想过。”

      “房季爻对你说过那句话吗?”

      “哪句话?”

      “成为他的人。”

      “说过。”

      栗颜嘴里的烟被抢走,一秒后又塞回他的嘴里,他两手指夹着抽了口,去看窗户外头。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栗颜半晌后说,“他怕我知道他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模式,瞒着骗着的,确实不太像他。应该说,他也没变,他还是那个想要游戏人间的房季爻,他那样让我觉得我是个阻碍,可他也没说让我走,难开口吗?对你说的时候,他难吗?”

      门尼说:“装也要装得难才行,不然打上个言而无信负心汉的标签可不好。”

      “你特地找过来,”一支烟抽完了,栗颜杵在了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朝着门尼,“是想让我来说,是吗?”

      “你不想看看他被人拒绝是什么样貌吗?”

      门尼手往后握,头微微一偏,一副古怪的表情,笑出一种让人不得不宠爱的声音。

      栗颜想了三天,门尼跟他分享了最近房季爻在外头的事迹分享了三天。

      最后他在和房季爻在外吃晚餐的时候说了那句话。

      房季爻不动声色,直到一同回家了,不愿意了,握着栗颜手腕,坚决说:“不行。”

      栗颜晚上把房季爻的反应写成了文字发给门尼,俩人就这一反应分析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还是没能明白他执着的原因在哪里。

      门尼突然发消息问栗颜:他说不行就不行,你呢,你怎么想。

      栗颜今天抽了一包烟,觉得身上全是烟味,但还是去楼下超市买了烟,站在马路上抽烟想了半天,然后回门尼消息:我不知道,你说,一个人待着和两个人待着,哪个更好?

      门尼成了栗颜的朋友,中午经常接到他电话,邀请他吃午饭。

      门尼也爱栗颜亲他碰他,所以门尼最终成了他的炮友。

      栗颜渐渐脱离了他本来的运行轨道,坐上了一列火车,开往未知的目的地,他看不清楚终点。

      门尼告诉他说:那里没有终点。

      房季爻问他最近是不是和门尼混在一起去的时候,栗颜好像穿过了某个山洞。

      他以前讨厌的山洞,现在不讨厌了,就说:“你如果想玩儿三个人的游戏,门尼就可以。”

      房季爻摸了摸他的额头,担心问他:“生病了吗?”

      栗颜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从不生病。”

      栗颜听门尼的话,在周六那天从房季爻出走,住在了门尼家,电话不接。

      他们在门尼家的床上缠绵不止,亲吻不休。

      只是栗颜身体发着烫,迷迷糊糊地看见门尼身后那条毛茸茸的尾巴,做着做着就进入某种梦境,然后想在里头不出来,他在里头找着野菜,抓到了好几只松鼠,还用笼子养起了狐狸。

      “栗颜?”

      有人在遥远的地方叫他。

      他喂狐狸吃烤肉,加了黑松露的烤肉,狐狸不吃,眯着眼取笑他,发出狐狸该有的声音。

      他听见了,是门尼的声音在说:“本大仙不吃这些华而不实的食物!给我找只鲜活的鼠兔来。”

      于是他在山野里设置陷阱,抓鼠兔。

      “陷阱设置错了,这是抓鸟儿用的陷阱。”

      “哦…”

      “该这样,而且得把你的气味遮掩,用松针…”

      “哦…”

      “醒醒,笨蛋!”

      栗颜醒了,在房季爻的床上,额头敷了冰袋,手里拽着床单,细细看去,像是抓着猎物不松手的姿势。

      “门尼呢?”栗颜问。

      “什么门尼?”房季爻帮他擦着额头留下的汗珠。

      “门尼,那个漂亮的……狐狸…”

      “栗颜,”房季爻关心望着他,“你病了,迷迷糊糊说了胡话,要不要去医院?好得快一些。”

      “快好了…我睡会儿就行。”

      房季爻只能陪他躺在一旁,带着抱歉:“对不起啊,好几天没见你,玩儿过火了,身体那么烫,吓死我了。”

      “麻烦你,把手机给我一下。”

      栗颜接过手机,去翻看相册,看有没有那朵开在悬崖,来自南美洲的花。

      “找什么?”房季爻问。

      栗颜握着手机的手往床上一落,松了口气:“还好这不是梦…”

      房季爻继续擦着他脸上的汗:“做了很多梦吗?”

      “嗯…梦见了一只漂亮的狐狸。”

      “它诱惑你了?”

      “他先诱惑了你,再诱惑我,然后让我离开你…”

      “你答应了?”

      “答应了…你不愿意。”

      房季爻没说话。

      “你为什么不答应?”栗颜趁机问。

      “不想答应。”房季爻平躺盯着天花板。

      “那我非要走呢。”

      “我刚买了更牢固的项圈和锁链。”

      栗颜伸手掐他脖子,没有力气,指尖故意往里,努力去达到一种威胁:“你他妈,当我是狗吗?”

      房季爻等着他力气到达极限,握了手抱了腰:“你是狐狸,我的狐狸。”

      此后他们约法三章,栗颜获得了一点说话权,他说可以才可以,他说这些东西不能接受,房季爻就不能强行在他身上实施他的暴行。

      由此,栗颜以为在这段往后恋爱关系里会轻松好多。

      只是,房季爻变得不开心了,经常求着没结果,就生着闷气,一根烟一根烟地抽满了整个卧室。

      栗颜和曾一译说:“一段恋爱关系里虽然那事儿挺重要,但如果只有那事儿,这段关系是不是也容易走到瓶颈。”

      曾一译对此的看法是:“对你兴趣那么大也是爱你的证明。”

      栗颜抽着烟,靠着窗台,茫茫然地:“爱我…是吗。”

      他问跟他使性子的房季爻:“你以前对我,好像没那么想要吧。”

      房季爻告诉他:“那是因为不常看见你。你有你的事,我有我的事,后来你跟了于铭,更是一年难得见上一面,见了也保持着那可笑的距离。现在不一样了,我想见你就能见你,想跟你缩短多少距离就缩短多少距离,哎…可惜。”

      栗颜不上他这一声叹息的当,没回他话。

      “可惜呀,”房季爻才不放过他,“这个人反而并没有那么想要我。”

      栗颜盯着自己的小腿被绳子绑出来的红痕,恨自己把虎牙给磨了,还恨自己为什么不长一口尖牙,把房季爻的脖子咬个窟窿,让他知道疼痛是个什么感受。

      可惜他没有看别人疼痛后反而兴奋不已的嗜好,他看别人流血受伤会在同一处也感受到那种疼痛,这就是人和人的区别。

      房季爻见他委曲求全没有用,开始撒娇,撒到了栗颜肚子上。

      栗颜让他住手,他就直接上口。

      最后栗颜只能忍着不受控的身体反应,说:“你别那么暴力,就可以…”

      栗颜和房季爻的恋爱,就是这么谈的,发生对话最多的场景,不是在手机上就是在卧室的那张床上,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工作还有两个人之间x事上的合拍与否,再没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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