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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

  •   《变质的樱桃》养春

      01

      陶樱的小妹病了。

      班主任在电话里用古怪的口吻:“陶丽嘉的姐姐是吧,来学校一趟,接你妹妹回家休息。”

      陶樱坐在赶往学校的出租车里,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上衣湿透了,粘在她的后背,像被水泡透了的黏软蛇蜕。

      她没哭,只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手指麻得发胀,司机频频回头看她,疑心她哮喘病发。

      嘉嘉,她的嘉嘉生病了,她问生了什么病,班主任却不肯说,只是一个劲地催她快点。

      陶樱怕得厉害,牙根咬得酸痛。

      下车后,她慌不择路地横穿老旧的校园,勉强凭着记忆找寻到校长办公室,她没敲门,几乎是跌进了她一贯连提起都是小心翼翼的地方。

      “嘉嘉!”她狼狈地抬头,视线如鹰隼般搜寻着她的嘉嘉。

      好多人。

      陌生的人。

      脸熟的人。

      嘉嘉的班主任,嘉嘉的年级主任。

      陶樱扫过一张张神情愤然或欲言又止的脸。

      嘉嘉生病了,他们在这干什么?嘉嘉呢?

      在她快要发疯之前,班主任粗鲁地扯了-把墙边的女孩,推向陶樱的方向,语气嫌恶。

      “陶丽嘉的姐姐,你是怎么教育你妹妹的?她是不是脑子有点毛病?她变成了个同性恋!把我的脸都都丢干净了!”

      “她还去骚扰人家女生,现在人家亲属告到校长这来了,都在你面前了,你跟他们说吧!”

      身着校服的女孩被推得一个踉跄。

      陶樱本能地去扶,她张开手臂,嘉嘉落进了她怀里,仿若一只雏鸽跌倒在温暖的巢。

      陶樱的脑子里听不见班主任的话。

      她佝偻着身,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

      冰冷粗糙的指尖细细地摸过微颤的手,热烫的目光尖利地逡巡每-处可见的体表肌肤。

      像是要用指纹和视线,为稚嫩柔软的胎肉,裹一层密不透风的壳。

      “嘉嘉

      她一把将女孩搂进怀里。“嘉嘉。”

      她松弛下来。

      她用脸亲昵地蹭去冰凉湿润的泪水。

      她贴贴柔滑的、花瓣般的脸颊,嗅到早上她亲手帮小妹搽的润肤香。

      陶樱像是母兽满心怜爱地舔舐柔弱、哭泣、跌倒后乞求安慰的孩犊,用自己的唇、自己的吻去丈量它的温度。

      确认了小妹无碍,她破涕为笑。

      她在沉闷、尖锐、诡谲的氛围里,用疼爱的口吻,喟叹着道:“我的嘉嘉,没事就好。

      她哄着:“不哭了,啊。”

      “陶丽嘉的家长!”班主任的声音因为气愤而扭曲。他几乎是在嘶吼了:“你在干什么?”

      陶樱吓了一跳。

      她抱得陶丽嘉更紧了些。

      她抬头,看向班主任,在黄昏暗昧驳杂的光影里,在活泼轻盈的下学铃声里,对上数双不善、冷硬、嫌恶的视线。

      阴晦的寒意、混在渐薄的光线里,水一样漫过来,快要把她的嘉嘉吃掉了。

      .老师?”陶樱用一张温良老实、逆来顺受的脸,瑟缩着询问。

      “怎....怎么?”

      他刚刚说什么了吗,为什么要对嘉嘉生气?

      她一直那么乖、那么懂事,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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