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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献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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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溪苒的眼泪已经潸然落下,可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她没有选择,默默擦去脸上的眼泪,控制住自己崩溃的心情。
站起身,颤颤巍巍从水池的楼梯走下去。
“把衣服脱了。”
才走了一阶楼梯,晏时南冷声刺耳。
“遵命!”
棠溪苒双拳握紧,连侍寝都答应了,还怕脱衣服嘛。
心里这么想,可手却像被定住了,怎么也提不起来。
许是见她迟迟没有动作,晏时南嘲讽道:“你不会是想等着朕来帮你吧?”
语毕,晏时南动了一下身体,大有真要来帮她脱衣服的架势。
棠溪苒一阵惊慌,抬起手自顾自脱起衣服,苦涩道:“不必劳烦陛下了。”
接着,就是漫长又煎熬的脱衣服过程。
在晏时南赤裸裸的目光注视下,她不自在到了极点,脱衣服的速度极慢。
明明就那么单薄的两件贱役服,起码脱了一刻钟以上的时间。
尤其在脱贴身中衣时,她多想反悔,多想告诉晏时南,她不干了。
可是顾全到大局,她不能这么自私,不能!
终于,当她脱下最后的遮羞布,难过、痛苦、凄凉、憎恨、羞耻……所有的情绪刹那间在脑中爆发。
但她依然不敢表现出来,要是被晏时南发现她这么不情愿,她的计划就败落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也只好一条路走到黑了。
她赤身裸体,实在羞耻,加上屋中温度越来越高,她感觉浑身发热,难受不已。
更要命的是,她朝着晏时南方向走去时,晏时南的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这让她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幸中的万幸,当她走到晏时南面前时,水位刚好没过她的胸口处,遮住了她的身体隐私。
心里有了一丝安慰,闭上双眼,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陛下,你……来吧!”
本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做好心理建设,可当被晏时南揽入怀中时,她还是本能地推开了他。
然后,马上开始懊恼,她在做什么?
反观晏时南的表情倒是没什么波澜,就像是早就意料到了她的反应:“后悔了?”
棠溪苒心急如焚,该怎么化解呢?
大脑飞速旋转,终于想出应对之策:“陛下,我是突然觉得,你我之前虽为夫妻,也并未和离,但你现在是皇上,我却是一个贱役,我们的关系不清不楚,我也没个名分,如果贸然侍寝,传出去恐怕有损陛下的威名。”
晏时南睥睨着她:“所以呢?”
棠溪苒笑笑:“所以,我认为要是陛下封我做了皇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宠幸我,也不会被人诟病。”
妙哉妙哉,她怎会如此聪明,凭什么白白被他占便宜,有失也该有得。
晏时南脸色沉下来:“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你一个戴罪的贱役,竟痴心妄想贪图皇后之位,你觉得朕凭什么答应?”
棠溪苒理直气壮:“就凭,我本来就是你的妻子,你当了皇帝,我自然该当皇后。”
晏时南发出冷笑:“这话你也有脸说出口。”
意料之中,晏时南怎么可能答应。
也罢,既然他不答应,她也就有了不献身的正当理由。
就算要献身,也不能不明不白,也得当上皇后再说。
“陛下不答应就算了。”
棠溪苒一刻也不想在这池中多待,说完就朝地面移动。
晏时南一把抓住她的手:“等等……”
棠溪苒回眸,晏时南继续说:“朕什么时候说不答应了?”
有些不敢相信,棠溪苒反问:“那陛下是答应让我做皇后了?”
她怎么就那么不相信晏时南会这么轻易地同意呢。
晏时南眼中意味不明:“那就得看你表现了。”
表现?什么表现?
她正想询问,就看到晏时南火热的眼神紧盯着她的唇,一点点朝着她靠近。
所以……他说的表现还是那事?
她僵直个身体,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算什么?皇后之位还不确定,还是得先献身?
随着晏时南距离她越来越近,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脑中不断在想,该怎么应对此时的局面,却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
晏时南的脸在她眼前慢慢放大,她实在无措,下意识闭上眼,睫毛微颤。
只祈祷献身后,晏时南能真的让她当皇后吧。
良久,晏时南并未有近一步动作,棠溪苒缓缓睁开眼,晏时南冷若冰霜的脸已经距离她一尺之远。
他什么意思?
她十分不解:“陛下,你这是……”
晏时南带着浓浓不屑的语气:“像根木头杵在那里,就是你的表现?皇后之位可不是这么容易到手的。”
棠溪苒咬唇,小脸腾地红到了耳后根。
他的言下之意是,要她主动?
她就知道,晏时南不会这么轻易让她当上皇后的。
可她不会,也不想,让她主动与他,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已经认命,愿意献身,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
晏时南别过头:“不愿意?那就滚!”
棠溪苒真想立刻冲出去的,可是,好不容易有一线机会当上皇后,就放弃了吗?
转念一想,既然侍寝她都能接受,谁主动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好像的确没有和晏时南谈条件的资格。
好吧,为了救出家人,就当是吃了一坨粑粑。
早做早结束!
她一咬牙,迅疾捧起晏时南的脸,闭上眼直接怼上他的唇。
晏时南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猝不及防,瞪大双眼,震惊至极。
一秒之后,她被晏时南狠狠推开,力道之大,要不是她会游泳,估计已经溺水而亡。
晏时南用手使劲擦着他的唇,仿佛上面沾染了什么脏东西:“棠溪苒,你来真的?”
反倒是棠溪苒原地傻掉:“当然是真的。”
晏时南疯了吧,不是他让她主动的,又推开她做什么?
“你……”晏时南的脸红得不像话,不知是生气还是羞涩导致,“你不会真以为朕想碰你吧?”
“不然呢?”棠溪苒无语到不行,“不是你说我表现好就要给我皇后之位的吗?”
不对,晏时南根本没打算让她侍寝,那就是故意骗她的。
恍然大悟,如遭雷击,原来这一晚上都是晏时南对她的羞辱。
她愤然道:“你戏弄我?”
晏时南阴冷一笑:“你这个蠢货,才知道啊,朕就是把皇后之位随便给街边的乞丐,也不会给你。”
“这么对我很好玩吗?”
棠溪苒眼眶泛起红晕,是啊,她真是蠢,不是明明知道晏时南恨透了她嘛,又怎会愿意碰她,更别提给她皇后之位了。
都是她白日做梦,活该被晏时南欺辱。
晏时南满不在意,阴阳怪气道:“没错,甚是好玩,你越难过朕就越开心!”
这话彻底戳中她的泪点,到底是没忍住,大滴大滴的眼泪失了控,着了魔,喷涌而出与池中水融为一体。
她不想在这时候被晏时南看轻,立马背过身,一声不吭朝着地面走去。
既然斗不过晏时南,那就离开吧。
上了岸,她拾起衣物,顾不上穿戴整齐,就跑了出去。
哪怕只是一瞬,她也不愿再和晏时南共同呼吸同一空间的空气。
只留下晏时南黑瞳深沉,透着深渊般的危险,抬手重重拍打了一下水面,溅起巨大水花。
他这是怎么了?
刚才居然差点被棠溪苒蛊惑,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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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溪苒含着泪珠一股脑冲出屋子,不小心撞上守在门外的宋楚宁。
“对不起。”
道歉后,她想越过宋楚宁,却被拽住手臂:“棠溪苒,你不是伺候陛下沐浴吗?为何衣衫这般不整?难道你和陛下……做什么了?”
棠溪苒甩开宋楚宁的手,拉紧身上衣物,仰头吼道:“关你什么事,让开。”
她心里难受得紧,只想走人,不愿和宋楚宁多费一点口舌。
用力推开宋楚宁,便落荒而逃。
宋楚宁觉得事情怪异,进到房中,晏时南正在穿衣服。
他恭敬行礼:“陛下,刚刚棠溪苒哭着跑出去,又一身凌乱,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晏时南云淡风轻:“没什么,朕不过是小小惩戒了她一下。”
可这话落在宋楚宁的耳中,就变了味。
难道陛下不杀棠溪苒,真是因为放不下她?
他心有不安:“陛下,你该不会和棠溪苒做了那种事吧?”
晏时南面有愠色:“你满脑子在想些什么,怎么可能,没有的事!”
宋楚宁舒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陛下对那个恶毒的女人起了恻隐之心。”
“胡说八道。”晏时南眼神闪烁,转移话题,“倒是你,你是故意不告诉棠溪苒,朕的洗澡水要放金创粉的?”
宋楚宁挠了挠头:“陛下,你都知道了,我就是想整一下她,谁让她对你做了那么多坏事。”
晏时南淡淡道:“以后她的事你别管,朕自有办法惩罚她。”
宋楚宁点点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