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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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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卓烟桥才加了备忘录里那个号码。
装模作样的回了句“你好”。
他可没主动加这个号码,他不是主动方,是被求的那个,他很矜持。
南鹊回的很快,是一个很可爱的小猫的动态表情包,和他的头像一样,配上卡通的两个文字“你好”。
不过两秒后,表情包被撤回,重新发过来两个字“你好” ,还加上了句号。
卓烟桥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捂住嘴,脸上有温度传递到手心,有点被萌化。
那就装作没看见吧。
今天学校很热闹,大家都往音乐厅跑,原因是那里正在举行海选。
《星河舞台》这个综艺始终保持神秘感,被大众评选为“最期待的综艺节目”,此次也终于到了他上映之前的最后一个环节:寻找合适的素人。
一个优秀的电视节目,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支撑,那就是如何让观众有参与感。
《星河舞台》决心要把这点贯彻到底。
节目组决定把网撒在各个高校,以学生为主体,在青年人中寻找会唱歌的民间高手。
音乐厅早已乌泱泱一片,有自告奋勇的,当然大部分还是些凑热闹的。
海选现场,会唱歌的高手寥寥无几,但节目效果拉满,主打的就是自信,到时候剪辑成片段效果也很不错。
这个热闹金闻是一定要凑的,却很快受到了室友的嘲笑。
钱松:“别告诉我你是要去报名?”
杜清:“听我的,咱不丢这个人,知道的是唱歌,不知道的还以为招喜剧演员呢。”
金闻翻了个白眼,“就你俩会说,没准他们就乐意我这样的。”
卓烟桥听得云里雾里,“你们在说什么?”
金闻:“就上次说的那个《星河舞台》节目,到我们学校搞海选,唱的好的话就有机会上他们节目还能见到明星。”
“我说真话你去试试吧,你这歌唱的这么好……”金闻意识到不对劲,刹住了嘴,“算了算了,我一个人去,我去凑凑热闹。”
可没想到卓烟桥一反常态,“我也去看看吧。”
金闻怔了会,好久才道了一个“好”。
出了宿舍,他终于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有点动心?去试试呗,你肯定能选上。”反正他要是有卓烟桥这副嗓子,恨不得天天举个大喇叭唱。
卓烟桥笑了笑,“没有没有,在宿舍有点无聊,我也想去看看。”
金闻是真的觉得好可惜,这感觉就像是你捡到了一个天下很珍贵的宝贝,大家都争着去拥有,可这事却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就憋屈死。
可他这也只是一个外人,不能插手。
还没到现场,隔着大老远距离,就听到了音乐声和沸腾的人声,很是热闹。
“去试试吧,没事的,自信一点。”短发女生打气道。
“还是算了。”不过她的朋友还是很没自信,天生害怕社交的她,这种场面会要了她的命。
“为什么啊,干嘛对自己这么不自信,你唱歌那么好,就刚刚上去的那么多个,有哪个能比得上你?”
“如果你选上来了,没准就能见到你的偶像颜以良,听说他会上那个节目。”
听了这话,黑长直女生有点心动了。
这是卓烟桥不远处两个女生的对话。
金闻自然也是听到了,他抵了抵卓烟桥的胳膊,挤了挤眼睛,什么话也没说,都在无言中。
奖励太让人心动,加上好友的撺掇,女生终于是忍住羞赧走上台。
因为她有很想很想见的人。
现场嘈杂,在女生上台的时候,这些杂音默契的降低了一个档次。
还是紧张,但无法掩盖住的动听嗓音。
卓烟桥抬眸,渐渐的舞台上的光影在他的眼里成为一片模糊的碎光,耳边的音调渐渐消沉,直至什么也听不到。
她刚刚说,是因为有想见的人才去歌唱。
直到兜里的手机震动响把他拉回了现实,卓烟桥晃了晃眼,愣愣地拿出手机,嘴角微微有了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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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笔无痕,桌上的白纸反反复复,日子过了一半,它还是原来的面貌。
浅绿色的窗帘被风起一遍又一遍,像是少女不听话的裙角。
桌前人的身姿纤细,手中握着笔,身姿慵懒,迎面的艺术气息。
利落的短发,额前碎发盖住他的眉毛,下面是阖住的眼睛和闪亮亮的睫毛。
南鹊生的白,以至于他一红脸就很明显,所以他用很多年练成了一个不用面部传达情绪的能力,但有时候也会失效,毕竟
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反应难以控制的住。
有时候他都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喜欢画画了,正如现在,在这待上半天,却一个笔画都勾勒不出来。
空荡荡的房间,大到让人觉得窒息,搞到最后,还是他一个人。
南鹊庆幸卓烟桥不来,但他却又无法控制住的失落,后者更多。
掏出手机,点开那个才添加不久的好友的头像,卓烟桥的头像很简单,就是一根桃枝,剩下巨多的留白。
对话寥寥无几。
南鹊写了又删,删了又写,不过是作为合租室友,适当的关心并不过分吧?
终于他敲出一行字:
“你今晚要来吗?”
并没过太久的间隔,那边给予了答复。
“来什么?”
南鹊想了想,打字:“这房子也有你的一半。”
对方不依不饶:“知道,我是说晚上去干嘛?”
一时间南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好实话实说,“来睡觉。”他竟然能隔着一块屏幕也能红了脸。
“哦,这样。”
“来吗?”
像是一种奇怪的邀请。
“不去,没时间,不想去。”
“好。”
南鹊竟然是松了一口气。
这样挺好的,真的。
虽然再遇到卓烟桥的时候,和印象中的他已经区别很大,并不妨碍南鹊一眼认出。
已然褪去了很多青涩,身上带着些成熟男人应有的魅力,谁还记得他当初是勾勾手指都会脸红的男孩。
画画陪南鹊度过了很长的时间,可以说他的童年最钟情的玩具是纸和笔,因为绘画是一项只需要一个人完成的项目。那时候他什么都画,看到什么就画什么,画房东,画同学,画路边的小猫小狗,画那边的建筑。他的画普遍看起来都显露着一种生机勃勃,清新之感跃然纸上。
当然他后来更喜欢画那个弹吉他的少年。
去了国外不久后,风格突然天差地别,可以这么说,他的纸上很少出现活物,他总是喜欢画一堆杂草,喜欢画枯萎的花朵,老死的树木,干涸的河流,灰色的天空。
南鹊打开抽屉,拿出一堆纸,是他这些年画的作品,部分送了人,这部分就留下自己存着,最底下的一张图是他耗时最久的,是一个荆棘少年,少年面庞还带着些稚嫩,双手环抱着自己,他的身上盘着一圈一圈的荆棘,荆棘条上还带着几朵已经枯死的花,尖刺扎进肉里,一道道的血痕映入眼帘,血迹斑斑。不过少年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痛苦,只是闭上了眼,表情温驯,像是得到了救赎。
南鹊把笔随意的往旁边一扔,笔圆滚滚的往桌沿越靠越近,终于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声音,掉进了桌底。
他失重似的靠在椅背上,仰着头,双手就这么悬挂在两边,闭上了眼睛,像是溺了水的人刚从水里被打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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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选现场的热度只增不减,更有甚者直接跑到工作人员面前,问他们会请谁来参加这个节目,工作人员口风可紧,一脸神秘表情,说播出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节目组人也很好,还自己出资买了一些食物和水,免费提供给现场凑热闹的大学生群体。
卓烟桥的学校是他们最后一个目的点,在这里进行完海选之后,离他们节目播出的时间也就指日可待了。
现场确实挺有意思,各种笑料不断,特别是金闻还真的要上去展示,拉都拉不住,卓烟桥特别怕他上台之后cue自己的名字,赶紧找了个角落待着。
好在是没有,喜剧效果拉到顶点。
但现在卓烟桥是待不下去了,外面天都黑了。
他跟金闻打了个招呼,说晚上不回来了,金闻乐在其中敷衍的应好。
他在门口踌躇了许久,开门时再摆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却碰上南鹊刚洗完澡,衣裳半解,露出上身大半片肌肤,白色衬衫刚穿到一半。
南鹊想不到卓烟桥会这个点突然来,想当然的以为只有自己一个,所以他把换的衣服放在了客厅沙发上,不过不幸中的万幸,如果卓烟桥再早点进来,那他就是□□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毕竟是两个年轻小伙,就算看光身体也没什么,可是他两偏偏有一个昔日恋人的身份在,那现在的气氛就有点微妙了。
两个人都同时愣住,南鹊先反应过来,抖了下肩膀,衣服盖住肩膀。
刚洗完澡,发梢还在滴着水,一颗水珠落到南鹊的脖子,竟是让他微微瑟缩了一下,感到寒意。
卓烟桥摸了摸脸,有点烫,侧头排练表情。
“你怎么来了?”南鹊问。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来,不用和你报备吧?”
南鹊自然无话可说。
卓烟桥觉得自己真是敏感极了,变得特别小心眼,就刚刚,他又开始自动脑补,如果南鹊是和那天的那个男生同居,男生就这样开了门,看到半露的南鹊,他也会这样若无其事的说没事吗。
其实这也没什么,但卓烟桥就是气的心里痒痒的,明明没发生,就好像发生过了一样。
“那你?”南鹊不知道该怎么问。
“我无聊就过来看看。”
南鹊:“哦。”
卓烟桥:“看下就走。”
南鹊:“好。”
尴尬的沉默。
卓烟桥捻了捻手指,“真走。”
南鹊:“好的。”
卓烟桥:“……”
明明再挽留一下就能留下来,就这么难?
倒是挽留一下呀。
卓烟桥也不知道跟谁怄气,像是等着家长哄的臭屁小孩,不哄就持续生闷气,“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他知道这样得不偿失,可就是忍不住。
“你还是把门反锁吧,下次来我会敲门的。”临走留下一句。
卓烟桥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南鹊原地惶然,像是经历了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