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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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梦？”
“我梦到我被打中丹田，重伤垂死，阿奶受不住刺激，去了，然后瑚哥儿掉进了荷花池，没了，淑娴因此早产加难产，也没了，只剩了一个小崽子，也被人抱走了。”
或许是今早已经亲眼所见亲人们都与梦中不同，贾赦讲述梦中的情形时，那些差点淹没他的情绪渐渐消散，只以往的那些孺慕亲近也随之消失了。
下意识地没有提及那奇怪的镜子和书，贾赦将书中与他相关的内容说了出来，“等到小崽子长大，我袭了爵，却没了官职，连小崽子也去给我弟弟当管家，还娶了我弟媳妇的侄女。”
越说贾赦越觉得气愤委屈，脸颊鼓起来了，眼睛也微微眯起，开始在脑中计划怎么“教育”小崽子。
“啪！”建安帝一看贾赦的样子就知道没想好事，一巴掌拍在他的额头上，没好气地道，“那只是个梦！是假的！”
贾赦微微低头，让建安帝被动给他揉脑袋，嘴里还在嘟囔，“可是我感觉那个梦好真实。受伤好疼。阿奶倒下的时候我好怕。还有瑚哥儿……”
“那你现在就去闭关练武！”建安帝手上用力固定住贾赦的脑袋，也打断他那些让人心绪不定的话，直截了当地下命令，“何老半年前就说过，以你的天资，随时可能突破下一层。到现在丹田还是你的命门，肯定是你太惫懒。你现在就去密室闭关，直到突破再出来。”
越说建安帝越坚定，手上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就将贾赦关进密室里去。
不是！贾赦傻眼，他只是卖个惨撒个娇想让人哄哄啊，这怎么一言不合就要闭关练武去了？
见建安帝的手已经离了额头往他的胳膊挪，贾赦忙不迭地连着椅子退了半丈远，一脸警惕地看着建安帝，“皇上您记错了，何老说的是随时可能突破，也可能一生也突破不了！闭关没用！”
是他想多了，小时候皇上都没哄过他几次，他都成年了，更不能指望了。更何况两岁就给他请文武师父的人，还奢求什么呢！
“是吗？”建安帝有些遗憾地收回手，“那你想如何？”
“微臣想请皇上赐几个人，”贾赦也不耍花样了，正色道，“一个懂医擅长急症的给阿奶，两个会武的丫鬟给瑚哥儿，两个稳婆给张氏。”
针对梦中的情况，贾赦早有计议。齐太夫人病弱，皇上早就安排太医按时为她调养身体，只要有人应对突发状况就好。
瑚哥儿如若落水，绝不可能是意外，他身边的人也可能有问题。宫中丫鬟，都各有所长，至少清理瑚哥儿的院子不在话下，再会武艺，更有保障。
至于张氏，只要瑚哥儿不出事，她应不至于难产。但阿奶和太太都说她怀像不好，就多请两个稳婆以防万一。
建安帝见贾赦安排得妥当，爽快地同意了，“好，你先去侍卫处点个卯，用完午膳，朕就安排他们和你一起回去。”
“啊！”贾赦不开心，“微臣才办差回来！”眨巴着眼睛一脸期盼地看着建安帝。
“好，”建安帝失笑，纵容他这点小懒惰，“给你三天假期，在家中休养。之后当差期间就去密室闭关，只要突破了，你可以每日下值都回家去。”
三等御前侍卫七日一休沐，每日四个时辰当值，两个时辰训练，非休沐日不得离宫。以往贾赦时不时就会回趟家，侍卫处见有刘公公给他当靠山，又没有耽误当值和训练，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现在建安帝把这事说出来，贾赦当即领会到建安帝的决心，在心中哀嚎一声，表面却是立即附和道，“是，微臣遵命。”
“行了，你先去吧，”建安帝摆摆手，把刚才没有看完的折子又拿了起来，“想吃什么让刘福吩咐御膳房，算是给你接风。”
“多谢皇上！”贾赦整个人都支棱起来了，声音像掺了蜜一样甜。御膳房的美味佳肴，半年多没吃到了啊！
看着贾赦的身形欢快得要跳起来，建安帝轻嗤一声，“出息！”如果他嘴角的弧度没有那么明显，这句嘲讽倒还有几分像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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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内书房，贾赦寻到刘福，说了皇上留他用午膳，便开始兴奋地报菜名，“公公，我想吃红梅珠香、龙舟鳜鱼、四喜丸子、挂炉烤鸭、香烹狍脊、鸽子玻璃糕、一品豆腐、松树猴头蘑、麻仁鹿肉串……公公，您让御膳房给我做啊！”
“好，”刘福一字不漏地重复了贾赦说的十几道菜名，笑呵呵地道，“我马上去让御膳房给你做，保准你吃得开心。”
说的时候没注意，听刘公公重复，贾赦才发现自己点了十多道菜，且大多是肉菜。而本朝自立国前便缺钱，立国后更是各处填窟窿，故皇上日常用膳也不过四道热菜、两道凉菜、两份主食、一份汤羹和一份点心罢了。
于是贾赦犹豫了一番，终是忍痛道，“还是算了吧，我点的荤菜太多了，皇上更喜欢荤素均衡的，您在我说的这些菜里挑几个做吧。”
“您确定？”刘福挑挑眉，他可是知道贾赦的性子。
贾赦初进宫当差时，是隐了身份准备混日子的，连他们这些旧人都一点不接触。就因为不习惯侍卫们的饭食，不过三天，这位便坐不住来“偷”御膳了。偏皇上也纵着，还命御膳房多做一份任他“偷”。偷着都要吃，皇上让他点菜倒要放弃了？
贾赦尴尬地笑笑，知道刘公公是想起他“偷御膳”的事。他能怎么说？他也很无奈啊！
哪里是他不习惯侍卫们的饭食，是有人动了手脚，将乾清宫除御膳外的所有菜肴里都加了他最讨厌的黄连汁。量又加的不多，能让他尝出来，却完全不影响其他人食用。
他哪还猜不出来是皇上对他不满了，只能顺着皇上的意去“偷”御膳了。后来皇上都让御膳房为他准备吃的，偏又不直接赐下来，他也就只能一直偷下去了。后来连他幼时的住处也给他收拾出来了，他也只能欣然接受了。
侍卫处的同僚们见他吃饭睡觉都不和他们一起，偏还每日精神奕奕的，都猜到他背后有人，然后都和他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
嗯，这种无人管束又吃得好睡得好的日子，真香。
即使尴尬，贾赦仍是道，“确定确定，您挑几个让御膳房做就可以了。”说完便迅速地告辞，往侍卫值房去了。
是的，贾赦去的是侍卫值房，并不是侍卫处。他也就在当年入职时去过一趟侍卫处，然后就被分配到乾清宫守门。他对这个职位很满意，调个休请个假什么的，值房都能直接办了。而他既不想结交人脉，又不想调职升迁什么的，上头发的福利什么的同僚也会带给他，侍卫处完全没必要去嘛。
出了乾清宫大门，没一会便走到了侍卫值房。此时值房内正有四名侍卫，看衣着，其中三个是蓝翎侍卫贾赦不认识。最后一人穿二等侍卫服，贾赦记得他叫封池，和他同年进的侍卫处，当时蓝翎侍卫，一年多前升了三等，看来他又升职了。
见贾赦进门，封池立刻迎了上来，拱手笑道，“贾兄弟好久不见，你这趟差事可顺利？”
“托福托福，还算顺畅。”贾赦拱手回礼，上下打量了一番封池，贾赦笑着道，“恭喜封兄，你这身新衣裳看着就精神，只这老虎看着就凶，和你气质不符，要换成豹子才更适合封兄呀！”
“哈哈哈！贾兄弟说笑了！”听出贾赦说他应该再升一升，封池咧嘴大笑，牙花子都露出来了，“也是贾兄弟你心性淡泊，不然老虎豹子不都是随你穿嘛！”
“封兄说笑了。”贾赦淡淡一笑，不再多说。
三个蓝翎侍卫面面相觑，迟疑地看向封池，“封大人，这位是？”
“哦对，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三等御前侍卫贾赦贾兄弟，这三位是刚从京营补上来的蓝翎侍卫，陈钢、章华、赵铁。”
“见过贾大人。”陈钢三人赶紧见礼。
“不用多礼，跟着封兄好好学好好干，争取早日升迁。”贾赦随意地鼓励了几句，看向封池道，“封兄，办完这趟差，上头给了我三日假。后头我另有任务，我的守门任务就麻烦封兄安排一下。”
“贾兄弟放心，我一定给你安排好。”封池一口答应，他已经习惯贾赦时不时有其他的任务了，只要安排人顶上他守门的位置就行。
“多谢封兄，改日我带酒来谢你。那你忙，我就先告辞了。”事情说好，贾赦也不想再耽误时间了，早点回乾清宫等用膳多好。
“那我就等着你的好酒了！”封池吞了吞口水，兴奋地将贾赦送出门去。
四人回了值房，陈钢直白地道，“封大人，这位贾大人不是简单的三等侍卫吧。”
“看在你们是我堂弟举荐的份上，这位敬着就好，”封池看了三人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当然，如果他看上了你们，那就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不会亏的。”见三人脸上仍是充满了怀疑，封池失望地摇摇头，还是道，“你们想想你们从哪来，顶头上司姓什么。”
他们来自京营，顶头上司京营节度使，贾代化，姓贾！三人倒吸一口凉气，惊骇地看向封池。一门两国公的贾家啊，他们离顶尖勋贵这么近！
见他们这没出息的样子，封池心中暗道，这算什么，之前贾赦带过酒给他喝，那味道，比他在侍卫统领那喝的御酒还要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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