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之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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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夏天，我蹑在自己的斯莱特林同学身后，摸进了翻倒巷的黑魔法用品专卖店。
“也许这会让你更有信心。”德拉科嘶嘶地威胁着店主。
他掀起袖子，苍白的手臂上黑红的骷髅印记狰狞地闪着光。①
你可能会有一个死对头，整天讨厌地在眼前转，说话幸灾乐祸，无论什么事都要和你作对，让人恨不得把他变成一只白鼬上上下下地摔打几回才好。要是别人问起来，你会毫不犹豫地说这小子将来准是个食死徒——可是实在奇怪的，当你发现他真的有了黑魔标记，这滋味并不好受。
“被敌人背叛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本来我们默契地约好了去争夺飞贼，等着他出尽阴招儿，结果这混账转过身去伙同别人要炸了整个球场。
——你觉得我会让你得逞吗？！
我试图告诉每一个人这件事，但没有人（有也装作不）相信我：16岁的食死徒太年轻了——于此同时他们却愿意相信有16岁的救世主，真是矛盾——于是我只好尽可能地自己盯在马尔福后面，希望能做一些补救。
说是“补救”，我也只是想弄清他在谋划这什么而已。也许我们之间有那么一点儿惺惺相惜，也许我没觉得他一出生就是个坏蛋，但是，是，我对他投入黑暗并没有很激动。我从来没想过真的像传说中的救世主一样感化万物，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选择，既然德拉科·马尔福被黑暗诱惑，那我自然要和他不死不休。
我一直是那么想的，直到我看到一个在黑暗的压力下崩溃的马尔福的时候。
“谁也帮不了我，”他垂着头撑着盥洗室的水池，全身都在发抖，“我干不了……干不了……办不成……如果不快点办成……他说他会杀了我……杀了我全家！”②
那一瞬间我震惊得忘了藏匿行踪，看着泪水从金发男生脸上滑落下来——而他抬头看见了我，勃然大怒。
这次尴尬的窥视引发了我们之间最为激烈的一次决斗，我们都差点杀死对方。估计在我这个宿敌面前丢脸会是德拉科这辈子最想忘掉的记忆之一。但对于我，这确实是重要的一课。我模糊地发现一件别人曾经告诉我，我也自以为了解，但一直到很久以后才真正领悟的事情：
世上并不只是好人与食死徒。③
现在，我已经知道，当时那个伏地魔指派给他，令他哭喊着无法完成的任务，是谋杀邓布利多。
“我不想他死，但黑魔王下了命令。我就要做。”
我从回忆里抬起头，看到了眼前长大了的德拉科，和多年前一样，因为不留神表露了感情，刻意用傲慢掩饰羞涩。“我知道你会说这不是什么借口，但我必须保护我的家人。”
保护家人。
1998年那个黑暗的夏夜，纳西莎·马尔福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吧。
6年中我对这位女士的印象只在于其傲视一切的姿态和每周给自己儿子送来的昂贵糖果，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和世界的命运会系在她手里——紧闭着眼睛，压抑着呼吸，等着她的手按到我颤抖的心跳，听着她无比冷静地说：“主人，他死了。”
对家人的忧惧让德拉科愿意动手行凶，而同样的信念有让他的母亲选择了倒戈。当伏地魔利用他不能理解的感情来压迫人们时，他的灭亡就是注定的了。
“我当然能够理解。”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之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