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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叁 ...

  •   说起来,以我中上的考试成绩,居然能收到私立学校的聘用通知,真是做梦都没想到的好事。虽然学校的名字听起来很普通——并盛中学。但是我相信上网搜索的结果,网络上的一致评论都表明那是一个很不错的学校,升学率高,校风单纯。

      学校升学率高代表着什么?自然是工资高福利好,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即使大家都吐槽说依靠拿工资过活的人永远也进不了中产阶级,作为一个十五岁之前还穿补丁衣服的贫穷孩子,可以吃饱穿暖不睡仓库每天还有一个苹果就满足了.......

      啊啊,想着想着就有流泪的冲动,我对人生的要求原来已经到了这么低的地步了吗?

      “妈妈,好冷。”

      “奇怪,现在不是春天吗?”

      身边一对母子的对话惊醒了我的感动,在经历了三个小时的颠簸之后终于来到了并盛中学的所在地,一个叫做并盛町的地方。因为觉得离实现梦想又近了一步,不知不觉就放出了寒气,看看所处的车站,玻璃宣传栏上都蒙上了一层白霜。

      这种体质真叫人苦恼。

      按道理说家里有一个媲美大阴阳师的父亲,要封印我的妖力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现在已经是四月底马上就要进入五月,没有妖力加持我只会迅速的在阳光下化成一滩冰水。虽说也不会死掉,可是要重回人形还是很麻烦,所以两相比较,宁愿小心翼翼的控制妖力而不是彻底封印。

      而且,人类真的是一种很喜欢欺骗自己的生物。就算是真切的发生在眼前的怪事,超出了理解范围他们只会假装没有看见的无视掉。比如现在吧,明明是四月,车站的气温突然变得比冬天还低,周围的人也只是纳闷的讨论着气候的反常,甚至扯到了什么太阳黑子上面,没有一个人质疑说:难道是有妖怪?

      在这个钢筋水泥的城市里,大家都已经不相信妖怪和神明的存在了。偏偏做的亏心事越来越多,没有一颗敬畏鬼神的心,私下聚集的肮脏和黑暗最容易招惹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只有我那个傻爸爸才会努力的想要帮助他们,在我看来,这样的环境再好不过。要是世界都变成爱的花园人人堪比耶稣玛丽亚,我们妖怪还能快乐的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吗——虽然我的生活也谈不上多快乐,至少比缩在大山里面做雪球强。偶尔听妈妈说过雪女的工作,真是吓得那时只有七岁的我化掉。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无视身后那些人“好冷,冻死了”的喧闹,我按照寄来的地图朝即将开始新生活的地方走去。

      走了半个多小时我觉得怎么有点不对,这街道也太安静了吧,现在正是中午时间,马路两边的商店饭馆都大门紧闭。路上更是连一个行人都看不到。要不是青光大白天,我还以为到了寂静岭或者浣熊镇。害怕什么的,从小逛凶宅比动物园还频繁,早就对怪谈免疫了。不过这里的氛围的确很诡异。据我所知周围并没有什么神社之类的建筑,为什么从脚下的土地里隐隐透出一股极为怪异的清静之气来?要不是因为我算是混血妖怪加之从未杀生,恐怕早就被净化升天了。在这种圣洁之气下能钻出妖魔鬼怪来那还真是比恐怖片还恐怖。

      不明所以的感受了下冉冉升起的那股“气”,我猜想也许这里曾经坐化过什么高僧圣人之类的吧。算了,干干净净的自然是再好不过,我可不想像爸爸一样陷入无止境的灵异事件疲于奔命。

      加快了脚步穿过那条诡异的街道,眼前豁然开朗,那一大片建筑应该就是并盛中学。有实力修建这么大的学校,工资一定很高!这样一想我快乐得几乎飞上了天——啊呀,真的双脚离地了,赶快收敛心神让自己落下来。

      “记住,你是人,你是人,普通人是不会飞也不会放冻气的。为了高额的工资还有丰厚奖金,一定不能露馅。”

      再次重复了誓言,我又检查了一遍衣着,才严肃的一脚踏进校门。在进去的一瞬间,全身一激灵。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唔,不管了,只要不是邪气瘴气戾气就行。

      一般的学校都会有门卫室什么的,这里却没有。我纳闷的走进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中年老师。礼貌的上去询问新老师应该去哪里报到,他示意我沿着大道直走,到第一教学楼的五楼办公室去找校长。让我疑惑的是他一直自以为很隐秘的打量我,还不停的悄声说:“难怪,难怪。”

      ——莫非他就是灵能力者看出我的妖气了??

      怎么可能!都是电视漫画误导,世界上的灵能力者哪有这么多!天生就有极大的灵力除非是神仙转世或者和我一样是妖怪混血。就算是生下来就有灵力,没有经过专门训练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消逝。灵力这东西也是要不停修炼和净化才能有持有的,回想小时候被爸爸抓去做修炼的经历,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经过那不堪回首的日子,终于明白为什么业内人士都叫他地狱老师——的确是堪比地狱的折磨!

      大概是因为正在上课的关系,偌大的校园里非常安静,偶尔能听到另一边被大楼挡住的操场传来口哨声和学生的喧闹。虔诚的感谢上苍给予了这样的机会,让我可以顺利开启通往新生活的大门。不知道教职员工的家属读书有没有优惠,眼看着妹妹就要上国中,不管私立还是公立学费都是很沉重的负担呀,能节约点也好。

      找到了门卫大叔指示的办公室,我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请进。”

      刚刚一开门,一个闪亮的东西以几乎看不见的速度瞬移到我面前,还没弄清怎么回事,我的手已经被抓住大力摇晃:“欢迎欢迎!热列欢迎!”

      “请问........”害怕被人察觉到我低于常人体温的事实,我赶紧抽回手,疑惑的看着那个只到我下巴的秃头叔叔,“您就是.......”

      “我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山下健太郎!您一定就是鵺野神道老师了吧?哎呀,我一直都在期望您的到来呀,哈哈哈哈!”秃头叔叔发出一阵和他矮小身材十分不相符合的宏亮笑声。

      没想到居然能收到这样的欢迎,我真是受宠若惊,正想微笑一下突然想起了镜子的悲剧,于是尽量保持没有表情的样子:“能够到贵校任教是我的荣幸。”

      秃头叔叔,不是,山下校长明显的哆嗦了一下:“鵺野老师真是.......真是很有气质......”

      噢,不,不能让他觉得我异于常人,生怕工资和福利飞掉我急忙在皮包里开始翻找自己的一些资料:“也许您想看看我的简历和证书.......”

      有点心虚,因为我的资料一半都是假的。作为一个十八岁就考到教师资格证的人,不得不承认我玩了小小手脚,让其他人以为我已经二十四岁。怎么做到的?咳,只能说在正好认识一个擅长幻术的高人。

      “不用不用,只要你愿意来我们就很满意了——”

      咦?刚才他说什么来着?我抬头,直勾勾的看着他,山下校长闪亮的脑门开始流汗——我真佩服他,在绝对温度下降不止五度的室内还可以瞬间冒出这么多汗水来。

      有问题——我就说,这么好的学校为什么愿意聘用完全没有经验的新人老师,条件还开得这么高。看他一副心虚的样子,难不成老师已经是一个高危工种了吗?

      “校长——”

      “哈哈哈,对了,我没有向你介绍过本校教师的福利待遇吧?只要是本校的教职员工,除了可以享受免费三餐和住宿之外,每个学期还可以出国旅行一次,每季度会有专门的福利券,可以在全国各大商场购买50万日元以下的任何商品。!”

      怀疑更重了,按理说这样的条件前来应聘的人应该都挤破头打成一团,为什么他却是生怕我不愿意的意思。

      “对了对了,新进校的老师还可以得到100万日元的安家费,女教师还有30万日元的特别补助!”见我不言不语他更急了,汗水小河似的顺着脖子往下流。

      50万!100万!还有30万!长到这么大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顿时我把所有的犹豫和怀疑甩到了九霄云外,拉起山下校长的手摇了摇:“请多多指教。”

      他彻底的松了一口气,掏出一块手帕来擦擦汗:“太好了——不是,我是说鵺野老师能成为我们的同事真是太好了!”

      “嗯。”

      “我现在就给你安排住处,鵺野老师不是本地人吧。没关系,学校有专门的教师宿舍,非常舒适又宽敞,还不收租金。”他拿起电话。

      “对了,校长,这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我过来的路上都没看见什么人,商店也是关着的。”我一边庆幸节约了一笔租金,一边顺口问问。

      “啪”的一声,拿在他手里的电话掉在了桌子上,山下校长一脸见鬼的表情,嘴巴张得大大的:“莫非,莫非,鵺野老师您是从有快餐店的那条路走上来的?”

      “是的。”我点头。

      他眼珠子都要蹦出来的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最后露出和偶遇中年大叔同样的神情:“怪不得,怪不得。我们有救了——”

      “啊?”

      他惊觉失言,打着哈哈企图掩饰过去:“没事没事,我是说鵺野老师你的胆子可真大啊!一般的人都不敢随便走那条路。”

      “为什么?”

      他闭上嘴眼珠子左看右看,干咳了两声:“没事,没事,只是传言那条路上有不干净的东西而已,哈哈哈哈。”

      “对不起山下校长,我个人认为一切灵异传说都是无稽之谈,身为教育工作者更是应该相信科学和唯物思想。”我义正词严的打断了他的话,别和我说什么怪谈,我最恨怪谈!

      他显得很震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又摸出手帕擦着汗水:“不愧是鵺野老师,真是.......”他偷偷瞄了我一眼,把最后几个字吞下去了,我猜想大概是”神鬼无惧“之类的评语。哼,这样的话我听得多了,偶尔一照镜子,自己的脸的确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零度气息,很多人都评价说我可以把怨灵都活活冻死。随便你们说好了,反正我就是只会放冷气的妖怪而已,哼!

      “正在为你安排住所,有兴趣的话,我带你参观一下学校?”他搓着手几乎是谄媚的问。

      一个校长对我这种新人这么热情,要是里面没鬼的话我就是鵺野阳那傻瓜了。我瞟了他一眼,冷漠的站起来。只要这里没有捉鬼天师,没有山神降临,不管是职场骚扰还是办公室潜规则,看在优厚的奖金份上,我都会忍上一忍。

      ——其实长这么大我还没遇到过色狼和X骚扰,真有点期待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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