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女孩的毒蘑菇》满月脸

102、虞松川

　　“无不无辜你心里清楚，一个小时不出现，我给你揭开局面。”苍龙报了地址，根本没有回旋余地。

　　疼痛转移，苍龙这会儿可能真的杀疯了。

　　并非是我讲义气，只是觉得如果不管，我可能就此把自己的路走绝了。何况躲是没用的，我又没有保护伞。

　　过去，推开包厢的门，烟雾缭绕里乔雨一个人坐着，人虽憔悴，但是看不见伤。

　　还有三四个人，除了那位阿超女士，另外的三人印象也不好，我曾经是他们的福利，也被他们亲手活埋。

　　“哎，你跟那个姚大傻逼骗了多少钱？”阿超问我时指了一下乔雨，“给他多少提成？”

　　“是你来跟我谈吗？”我问。

　　态度不善，阿超举手就抽了过来，狠声道：“跟我说话别昂着头，烂B一个。”

　　我被她抽的倒了下去，一时没力气站起来，半边脸麻的连脑子都嗡嗡的，但我也知道要是瘫在地上只会换来更多的脚踢，于是忙直起身端端正正的跪着。

　　“操——”阿超不受我的跪，往旁边跳开。

　　乔雨从沙发上站起，想过来扶我，但刚走了一步又往后退了一步半，重新跌坐在沙发上。

　　苍龙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个男人。

　　那男人说：“有新货，要不给这两位试试？”

　　苍龙坐在茶几后的长凳上，俊丽又阴冷的脸对着乔雨一歪：“给他试。”

　　我看到这男人拿出的东西，立刻站了起来，对着苍龙深深的皱眉：“我已经来了！”

　　“那又怎么样，他不还没死吗？”苍龙抬头看我，“一个毒鬼，该谢谢我！”

　　“谢谢龙哥。”乔雨也站了起来，弓着身子，我都看不见他的神色。

　　“我有一个亿，可以都给你……”我话还没说完，房里的人全都用脏话发出啧叹声。

　　苍龙面色不动，我又接着说：“你让乔雨走，以后他不招你，你别找他麻烦。这笔交易你不亏，得罪了没必要得罪的人，你的路容易走窄。”

　　苍龙抬脸看我。

　　“我不走，任你处置。”我补充。

　　耳边再次传来各种啧叹声，那个阿超说：“姓燕的都他妈有种啊！”

　　苍龙站起身来，走到我身边伸手抬了一下我的脸，冰冷的指尖冰冷的命令：“谁都不许再动她了，这身皮留着我有用。”

　　苍龙丢下话就走了，乔雨也被放走了。

　　我留了下来，当晚被关在了一间屋子里，他们只收走了我的手机，其他的东西没拿，我带过来的学习资料他们只是看了一眼，骂了一声后又扔给我了。

　　房里没有开空调，也没有排气扇，除了一扇门也没有窗户，外面烟熏火燎沿着门缝透进来，熏得我眼睛睁不开，呼吸也难受。

　　煎熬了一夜，早上脸肿了，眼睛也肿了，连嗓子都哑的很难开口。

　　钱要一下子拿出来不容易，我让谁跟我一起去银行，他们怕我耍花招，通知了苍龙。

　　苍龙过来看了看我，叫人把手机给我，我约了李穆青，他说方便，让直接过去。

　　坐上车时，苍龙对我说：“强兵面前无谋算，懂吗？”

　　“懂。”我沙哑的回。

　　苍龙用指关节蹭了蹭自己的额头，看向车窗外问我：“楚啸平时忙什么？”

　　我回答：“吃饭、睡觉、玩游戏。”

　　“他睡你吗？”苍龙问。

　　我摇摇头，再开口：“他不碰我。”

　　“他身边的人你认识几个？”苍龙又问。

　　我又遥头：“东哥不算就没有。”

　　苍龙安静了一会儿，在我看见银行大楼时，他忽然问：“你怎么会有我的私号，谁告诉你的？”

　　我微微的一怔，踟蹰了片刻说：“等会儿告诉你。”要开我那一侧的车门，发现开不了，等着司机下来，先给苍龙那边开了门，然后苍龙过来给我开。

　　只有我和苍龙进去了，李穆青领我们进了单独的房间，在他出去准备材料时，我对苍龙说：“其实我有两个亿，那一亿你拿去给你的人分，剩下的你自己留着，我连零头都不要。可以还让我的经理人给你保管，让他帮你日化利率，钱生钱很快。相比于你放到别的地方，这里更安全更隐秘，即便不多，也是条后路。”

　　苍龙说：“你运气不错，懵里懵懂就能遇到出手阔绰的金主。”

　　我说：“所以还是还给乔雨了。”

　　苍龙嘴角一扯，这笔意外的巨款也没能掀起他眼底的波澜，只是问我：“还不至于吧，为什么这么破釜沉舟？”

　　“我见过你的眼神，你是真的要我死。”我说，“就当我买一个人情，不管你当初跟梅瑞林谈了什么交易，作罢可以吗？”

　　“这位才是男朋友吗？”苍龙问这句话的时候终于看向我了。

　　我垂下了眼睑，原本不打算回答，可是又忽然抬起头，目光灼灼的说：“我喜欢楚啸，从我第一眼遇见他就很喜欢，喜欢他对我笑，喜欢他看我的眼神，喜欢他叫我燕循时的语调……”

　　我说这句话时李穆青进来了，让我没注意到苍龙是什么表情。

　　李穆青很职业，过程中并没有多余的情绪，我早跟他说过，这钱是我用来买命的，能用到是好事。他也不止我一个客户，如今他的手上有更大的单子，一年多前还稚气的大男孩，现在走路的步伐都稳重了。

　　苍龙签下自己名字时，我看了一眼，他叫：虞松川。

　　他循着我的目光低头瞥了一眼，突然反应过来的问道：“是她啊？”

　　阿姨也姓虞。

　　“你和我阿姨认识？”我这话不该问，但苍龙只是没吭声，不曾出言威胁。

　　来的时候开的是一辆MPV，三个工作人员加上李穆青提的现金，也没取多少，但一大袋一大袋的看着很震撼。当场就分的差不多，真金白银摸在手上容易叫人兴奋，场面一度很热闹。

　　帮里有人专门管钱，苍龙对他说：“预留一点，我要给阿平换一块墓地。”

　　这话一说，大家又都不敢开心了。

　　我在一旁低头缩瑟着，尽量弱化自己的存在，只是虽然他们眼中都没有我，却又刻意的隔开我。

　　中午他们吃饭，我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躲，他们似乎很满意我这种融入不了的局促，但我只是被酒气和烟味呛的受不了。人都要成长，我已经没了从前的那种慌张与恐惧。当然，对未来也没有那种澎湃的渴望了。

　　其实不光我格格不入，样貌太过清丽的苍龙也像是鹤立鸡群，只是他很从容，且并没有要霸住全场的那股嘚嘚的劲。

　　他的身边还空了个位置，不知道是不是习惯给柴平留的，差了左膀右臂，他看着好像还是一个完整的个体，并没有那种孤零的形单影只。

　　他不抽烟不喝酒很少说话也不笑，周围人已经适应了他的冷淡，各自嗨翻不觉逆反。

　　但酒过半巡，他突然看向了我，脸朝着身旁的空位一撇说：“过来，坐。”

　　我落座的过程，场面一度有种死亡静谧感，但在阿超的骂骂咧咧中又恢复了热闹。

　　有人给我倒酒，苍龙说：“她不喝，添碗米饭来。”

　　很快就有米饭端来，我自己拿了面前的小碗盛了一铲子，放下来就开始吃。

　　虽然很饿，但我并没有多少食欲，只是觉得再不补充能量我的身体就要坚持不住了。

　　吃了一小碗白饭，苍龙将一条酱闷多宝鱼放到了我面前：“学习用脑，补补。”

　　手中的筷子还没放下，我低着头继续吃。

　　多宝鱼只有一条主心骨，虽然被空调风吹的剩了一点余温，但依旧不减它的鲜美，不懂为什么都对生失去渴望，还是不舍这样的人间滋味。

　　苍龙看着我，桌上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看着我，在我快将一条鱼吃完时，苍龙说：“吃饱就走吧，以后叫你要来。”

　　我动作顿了顿。

　　他解释：“楚啸庇佑不了你，但你对我还有价值，听话会少吃苦头。”

　　我快速的将剩下的鱼肉两口吃完，起身朝苍龙鞠了一躬抬脚就出门走了。

　　身后听见阿超说：“操龙哥！她也太会了吧，我都想疼疼她了。”

　　“以后感叹词隔开一点说。”苍龙语气平淡，“别□□。”

　　随着一阵爆笑，我彻底跟他们分开。

　　重获自由也闻不到自由的味道，对西城的陌生让我研究了好一会儿路线，最后发现原来地铁口离的并不远。

　　回到出租屋，昊昊刚睡醒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发呆，见到我很开心的喊了一声：“阿姨。”

　　我没碰他，只是笑问：“那天是叔叔送你回来的吗？”

　　昊昊立刻回房拿来一个四阶魔方，跟我说：“叔叔送。”

　　阿婆在旁边也笑，她没问我这几天去哪了，也没怪我把昊昊丢给陌生人，只是说昊昊没眼色，哥哥姐姐叔叔阿姨总乱叫，还拿了一个香瓜给我，是他们自己种的。

　　我说了谢谢就自己回房了，屋子里还是走时的样子，半个西瓜还凉在冰箱里，没贴保鲜膜，上面一层都干了。

　　扯掉床垫，打开榻榻米底下的小隔间，拿出一个原色的纸盒子，揭掉上面我的一些获奖证书和奖牌奖杯，底下是沉甸甸的金条。

　　也不多，50g一块，总共一百块，价值还抵不上那株金边吊兰底下的哥窑花盆。被人剥了两个多亿，这点钱只能不让我山穷水尽，但完全安不了我的心，与权势比起来，钱只是奴役者的小小手段。

　　拿出几块，去汪淇淇那准备换点钱零用，这些金条本来也是在她这换的。她大概也听到了一点风声，叫我把金条收起来，并且反了我十万。我没跟她客气，她赚我太多了，而且她上面还有人兜着，只要账面清楚不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