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一切都不完整的我们 ...
-
【如果要排除九十九由基这边的不确定因素，完成第三任务只说「星浆体」的部分就好，为什么还要扯上孵化者的任务？】
高维俯视的系统提出疑问。
铃木由纪：【提前减少工作负担。】
系统：【意义不明…】
有些…无法理解。
它的搭档心里在想什么总是过于难猜，偶尔做些随心所欲的事，就更难猜了。
比如现在，它的搭档正通过精神链接频道毫无波澜地诉说着：【九十九由基是特级术师，又是为世界供能的支柱，再加上是星浆体，孵化者对年龄限制的能量峰值在她身上不会出现衰减，被盯上是理所当然的事。】
不光术师和具有术师天赋的人，那些体质特殊的星浆体候补们在孵化者眼里也是资质优秀的魔法少女候补，只要签上一单都不算亏。
为了这个时代已经摆脱同化命运的星浆体们不再步入另一个可悲未来，增加第二任务的工作量，铃木由纪曾在入学咒术高专前一个月到处追杀本州岛内的孵化者，因此有不少孵化者的活动范围都转移到了国外。
所以国外孵化者短期内突然多起来这件事的源头上，他也要为此负一定责任，需要找个意志坚定的强力帮手尽快一刀一个孵化者。
铃木由纪注视着面色平淡的金发女性将「灵魂宝石」还给少女，给处理器发烧的系统补充说明：【既然对方早晚都要知道，提前一步将结局摆在她面前才能尽量避免多一个隐藏敌人——虽然官话应该这么说，但我最初其实只是想知道，身为星浆体却成为特级术师的九十九由基，这么特别的人知道了孵化者的存在会怎么做而已。】
系统：【个人兴趣？】
铃木由纪：【个人兴趣。】
系统：【明明九十九由基或许会伸手触碰到世界的底线也要如此？】
铃木由纪：【明知后果还要去做尝试观察的好奇心，既是人类的劣根性，也是让人类迈向更高文明的方式之一。而且，未来还未确定。】
他欣赏人的善性，期待九十九由基那样的理想主义者会创造出怎样的未来。
至于人的恶性，这个世界从人类负面情绪中诞生的咒灵，还有从魔法少女「灵魂宝石」中破壳而出的魔女，是再真实不过的具现化本质。
比起厌恶，悲哀怜悯更能形容他对这种本质的情绪。
如果应世界召唤而来的位面管理局使者无法让人心得救命运扭转，生于这个世界这个世代本身的人说不定能有突破局限的方法。
绝望总与希望并存。
系统：【……】
……无法理解呢。
无论是人类，还是奇怪的搭档。
八面体不再出声，继续进行观察搭档的研究课题。
它的搭档和它一样，在位面管理局都是很特殊、奇怪的那部分。
想要摆脱身份、主动舍弃了自己的世界，却还怀念着、使用着曾经身份所拥有力量的急救科室A组成员。
诞生之初没有经过干涉便拥有思考的自主意识，主动指定了搭档的特殊系统之一。
在人类来看，位面管理局就没有不奇怪的物种，可他们却还是一对特殊的搭档。
核心处理器尝试去理解，非人的情感却无法处理获取到的信息。
距离它理解源自核心那份想要探究搭档的想法，到底还有多远呢……
特殊纬度的八面晶体静默闪耀。
距离极限不远的「灵魂宝石」重新化为戒指禁锢在少女手指上，像一道宣读罪状后自觉戴上的枷锁。
玛利亚的视线聚焦自己死去的朋友身上。
金棕色的长发散开，身体还未进入僵硬状态，肤色变得苍白。
健康鲜活的生命在眨眼间逝去，曾诉说过渴望的光辉舞台还未登顶就已结束。
她很快也会在某日步入这样的结局。
少女深吸一口气，主动开口：“你们是处理这方面的人吧。”
“算是。”铃木由纪回答。
九十九由基偏了偏头，没有应声。
“她很喜欢在台上跳舞时被人们关注的快乐，但肯定不喜欢变成魔女后的自己。”
玛利亚眼中盛满悲伤不舍，目光却坚定，“在散播诅咒伤害他人前，能请你们尽早让她解脱吗？”
铃木由纪接受了这份委托。
他拒绝了少女一同前往的请求。
光是未成年少女深夜突发死亡的事件，需要和她身后的家人、学校、警察交代的后续工作，就足够让玛利亚未来一星期内都要转个不停了。
周围的压力加上「灵魂宝石」的诅咒，没有「悲叹之种」及时净化，她能撑上一星期都是乐观。
有九十九由基主动提出在旁边陪同，不擅长安慰也不太喜欢跟普通人打交道的铃木由纪直接开窗离开了房间。
真是不习惯啊……
跟人相处什么的，无论多少次都让他觉得别扭。
不习惯，但也不讨厌。
其实更确切一点，他也想要能与谁变得关系更好些，但无法长久停留某处的工作性质成了阻止他与谁变得亲近的屏障。
这样一想，跟人说话接触时，心里只要冒出点想要成为朋友的势头，就会觉得处处别扭。
之前出任务时候也是，明明是正经拯救世界的工作，离开世界时却总是觉得或许会给人留下心理阴影，实在是太怪了。
这次的第三任务需要供能的支柱们认知星浆体「铃木由纪」的指定前提，行事作风还得更加收敛别给这群人留任何念想才好。
铃木由纪落在一栋建筑楼顶，前跑几步，再次起跳落在另一栋更低矮的建筑房顶。
有自动帮忙清理周遭监控还不忘侦察有无冥冥乌鸦在附近的系统搭档在，在房顶随心所欲自由移动的感觉实在是身心舒畅。
夜风吹拂，连精神上的疲劳也一并吹散。
与构成世界基盘的咒术规则“诅咒只能用诅咒祓除”不同，打倒魔女只需要火力压制，任何形式的能量都能成为消灭她们的利器。
据说孵化者诞生的某些世界，有不擅长魔法攻击的魔法少女选择使用各种型号的热武器狩猎魔女——包括但不限于大型油罐车。
铃木由纪第一次听前辈说起时，给他原本对魔法少女kirakira童话风的战斗印象重新做了次塑形。
相同的魔女能量波动就在不远处，相比之前从结界离开时，魔女向着水域方向移动了将近一公里的距离。
客人主动走入演出大厅的行为让魔女和使魔们都躁动起来。
与带着被迫卷入其中的魔法少女离开时相比，现在的观众席上又多了个被卷进来的倒霉蛋。
就是这个大大咧咧伸长腿坐在最前排vip沙发席上的倒霉蛋，长得多少有点眼熟。
黑发深邃，宽肩窄腰，肌肉虬结壮实过头的体型，但感觉不太像外国人……额，反正系统没报，路人不重要。
捧花使魔在推着铃木由纪往前，人偶观众使魔也拽着他往vip沙发席方向走。
舞台上，穿红舞鞋骨架纤细的魔女更加婀娜地舞动手脚。
舞台下，主动靠近魔女的银白猎人正蓄势待发。
“你……谁来着？”
观众席上，低沉沙哑、成年男性的嗓音打断了铃木由纪的动作，也吸引了使魔们的目光。
它们的目光是对观众发出声音略显呆滞的好奇探究。
只要不试图逃离或攻击魔女，使魔们都不会做出额外举动。
舞台上的魔女开始转圈。
【判定人物：伏黑甚尔】
【判定身份：世界支柱（隐）】
铃木由纪原地站定，内心对系统姗姗来迟的世界支柱判定吐槽延迟，表面云淡风轻：“我是处理这次事件的相关负责人，对您被困在这里卷入这场事件深表同情。接下来我会解决的，期间有什么不便之处请您谅解。”
三方之间，彼此暂时都没有攻击的意图，双人的空间也适合简短的问答。
男人改换成手托下巴的姿势，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改慵懒的气息，目光锐利，似乎要穿透眼前距离他不过五米的少年。
“不对吧。”
他嘴角咧出血腥笑容，牵动唇角的疤，狂气中带着见到猎物的愉悦，“啊对了，我想起来了，你这小鬼。”
见他这副架势，铃木由纪心头一跳。
禅院甚……订正，伏黑甚尔，第三任务中包含的目标对象之一。
在以往执行过各种任务时见过的人物里，伏黑甚尔算是十分特别的那类人。
绝对的零咒力，牺牲的全部咒力而在肉-体天赋上一骑绝尘的天与咒缚，明显是经过「抑止力」干涉诞生、生来负有未知使命的特殊人士。
几年前，铃木由纪排查过去时间点偶然遇见过一次。
当时他在某个偏僻角落处理第一任务，探查过四周没人后就动作大了点，这个人就是那时候突然出现的。
躲过了他和系统的双重探知，被世界意识当作供能支柱的“隐形人”。
那时应该没发生特别的事。
而且……
伏黑甚尔开口：“你把我的咒具弄坏了，还没赔。”
铃木由纪：“……”
哦，原来是冤种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一切都不完整的我们
，还差 